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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11章 侍主之道
    【一】
    太子挑食,不喜食豆腐。
    望诸君谨而行之,太子喜好非常人可捉摸。
    ——《太子观察记录》
    【二】
    圣旨是第二日送到颜府府上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颜温卿之子颜书语天资聪颖、洁身自好、品行端正,特命其为太子侍读,奉太子于左右钦此。”
    宣读圣旨的太监笑眯眯的:“恭喜颜公子,接旨吧。”
    “谢主隆恩。”
    这太监奇了怪了,当太子侍读是好事,谁接圣旨不都是欢天喜地的,唯独这颜家公子,心不甘情不愿,接这圣旨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不过这些他也管不着,宣旨的太监只管领了赏钱回去复命。留下颜家这一老一小,看着圣旨叹气。
    “这是欺君啊……”颜温卿捧着圣旨的手直哆嗦。颜书语执意去太学,颜温卿原是想着只要颜书语安安分分读完太学,不再牵扯到朝堂,回头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便好。千算万算,他没想到颜书语将皇子们招惹了一个遍,还成了太子侍读。哪日她的女子身份败露出去就是欺君之罪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只要将我的身份瞒着死死的,那就谁也不会知道了。”颜书语所幸破罐子破摔,事到如今,只有继续瞒下去了。
    颜温卿看着女儿,愁人的事一桩接着一桩。自己这女儿,以后哪户人家敢娶?算了,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颜温卿拉过颜书语到自己身边,一一交代她:“如今你成了太子侍读,我们颜家也无法明哲保身了。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干不得,太子侍读意味着我们和太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今后,你就好好跟着太子吧。”
    “知道了知道了!”颜书语摆着手往自己房间去。
    “太子侍读?”颜书语回了房间,趴在桌上来回琢磨着这四个字。“侍读……侍……”
    颜书语突然支起身子,朝门外高声喊到:“颜柳!颜柳!颜柳你在哪……给我进房来!”
    颜柳一溜小跑,在颜书语面前停住脚步。“小的在,公子唤我何事?”
    “说说你伺候我时的感受。”
    “啊?”颜柳疑心自己听错了,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颜书语仔细想想,又换了个说法:“颜柳你伺候了我这么些年,想必很有心得,说出来让我学习学习。”
    “公子你只要等着别人来伺候就行了,学这干什么。”
    “让你说你就说,别磨磨蹭蹭的。”
    颜柳挠挠头,总结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经验教训:“要我说,伺候主子不外乎三点。第一点,随叫随到。就像刚刚公子叫我的时候那样,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到公子身边。”
    颜书语点点头,“有点道理,接着说下去。”
    “第二点,投其所好。投其所好才能获得欢心,反之要避其所恶。好比公子您吧,最不喜欢的就是起床,您有起床气。所以这段时间叫公子您起床的活都不是我干的。最后一点……”颜柳说得起劲,在房里踱起步子来。
    “颜柳……”
    余光撇到颜书语阴沉的脸色,得意忘形的颜柳才醒悟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公子,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以后叫我起床的活由你亲、自、来办。好了现在出去吧。”
    “是。”颜柳忙往外走。
    “等等,说完第三点再走!”
    “公子你且记好了,第三点是为主子排忧解难。”
    【三】
    行至知学山山腰的凉亭,颜书语停了下来。按颜柳的说法,随叫随到的一个前提是寸步不离。颜书语是特意在这等洛辰的。没想到没等来太子,却先等来了五皇子。
    洛羽挥退身后的众人,慢慢走到她身边。洛羽的伤势已经无碍,头上的白纱布也拆了下来,却仍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颜书语轻而易举地看到他眼底的一圈青黑。本着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天的情谊,颜书语问道:“昨晚我可没在皇子所吵到你睡觉,这下五皇子你的黑眼圈怨不到我头上来了。”
    “怎么不怨你?”洛羽没有好脸色给她,“我怎么说也待你不薄,你就那么急着投入洛辰的怀抱?”
    “五皇子你能换个正常点的形容吗!太子侍读这个事,我也是圣命难为啊……”听到洛羽的话,颜书语小声不满的说道。
    没想到洛辰竟然请和嫔向皇上说情,如今圣旨以下,洛羽再不愿意也改变不了皇上的旨意,但到底意难平。
    见洛羽轻哼一声便离开了凉亭,颜书语暗道总算是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颜书语趴在石桌上快要睡着,忽听得脚步声,抬头看去正是洛辰和司徒远。
    司徒远一见她就欢天喜地地跑来,“颜书语!听说你成了太子侍读,恭喜恭喜……”
    颜书语干笑着:“同喜,同喜。”见太子走近,便道:“太子殿下早上好!”
    洛辰微微点头应下,“上山吧。”刚行两步,又回头:“你笑得太难看了。”
    ……
    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颜书语深吸一口气,跟在洛辰后头。
    这第一点,勉强算是做到了。颜柳说的第二点,投其所好,她得先了解洛辰的喜好才行啊……
    一整天颜书语的目光都没从洛辰身上挪开过。
    梁夫子课上,洛辰若有觉察,回过头去,正与颜书语的目光撞在一处。颜书语眨眨眼,被太子殿下抓包了怎么办,是装过若无其事挪开目光呢还是……没等颜书语思考出结果,就见洛辰已经面无表情地转头不再搭理她。
    颜书语游移着目光,撇见左侧冲她挤眉弄眼的司徒远。这表情太蠢了……颜书语学起洛辰,面无表情,目光重新落到洛辰身上。还是去看太子吧……
    想着反正洛辰已经默许了自己的打量,颜书语越加明目张胆,从躲躲藏藏地看变成正大光明地看。迟钝如司徒远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午休时司徒远来回看了看洛辰和颜书语,最后下定决心问道:“颜书语,我怎么觉得今日你的眼睛跟粘在洛辰身上似的,就算太子长得好看,你也不真的真看上他啊……”
    “你懂什么!我这是……”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颜书语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碍于洛辰本人在坐在身边,她附在司徒远耳边,放小了声音,“我需要充分了解太子喜好,不然我还怎么做太子侍读。”
    “那,通过你一早上的观察,你了解到了什么?”
    颜书语扳着手指头一一数来:“凡是有柱子的地方太子一定会双手抱胸靠一会,我猜一定是太子觉得这个姿势可以展现他的风度;太子做任何事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现在吃饭也是……”她说着看一眼将完美用餐姿势展示的洛辰,眼睛一亮:“太子挑食,他不吃豆腐!”
    司徒远听得起劲:“还有呢?”
    “恩,还有,太子今天出恭两次算不算……”
    “啪”地一声,洛辰将木块拍在桌上,吓得颜书语和司徒远缩了缩脖子。
    “食不言。”
    颜书语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没敢再开口。
    当天下学的时候,颜书语收到了司徒远硬塞到她手中的纸条。纸条叠得很小,展开来却足足有梁夫子的戒尺那么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洛辰的喜好与日常习惯。
    司徒远指了指洛辰,嘴巴一张一合的,颜书语听不太清楚,看嘴型应当是“保重”两字。
    成为太子侍读的第一天,颜书语就觉得前途渺茫。
    “公子,您怎么还没睡?”夜里颜书语房间的一直亮着的,颜柳免不了担心,在房门外问道。
    被敲门声惊醒,颜书语揉揉眼,太子给她的清单她背着背着抵挡不住睡意,就这样睡着了。颜书语让颜柳进屋来,“颜柳,主子有遇上问题,你是不是要帮我排忧解难。”
    颜柳连连点头。
    颜书语立刻把那张清单塞到颜柳手里,仿佛这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帮我把这东西背下来。”
    “这、这……这是太子的喜好,我背下来也没有用啊……”
    “要不,等你背下来,我就送你去伺候太子吧。”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颜书语看着颜柳的目光几乎放着光。
    “公子,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忍心……”颜柳捂着自己胸口,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欸算了算了。”颜柳每次都来这招看都看腻了,颜书语无趣地挥挥手,让他退出去。
    太子的喜好清单,被颜柳展开来平整的铺在桌上,你看或不看,它都在那里,不多不少。颜书语定定地盯了很久,终是伸手把它拿起来。
    夜里颜书语房中的灯子时才歇。
    ☆、第12章 考前突击
    【一】
    太子傲娇,论据点二:嘴硬心软。
    ——《太子观察记录·性格篇》
    【二】
    自打成了太子侍读,颜书语就被迫与洛辰司徒远绑定了。
    无论何时,都能看见三人走在一处。长安城也就巴掌大的地方,一来二去,三人竟多了个“长安三少”的名头。
    近日,长安三少遇上了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麻烦。
    田假在即,梁夫子宣布了田假前要进行一次考试的诸项事宜。下底顿时怨声载道,聪明人不会抱怨,而是马上去想解决的办法。
    梁夫子刚宣布下学,颜书语马上拉着一脸茫然的司徒远奔到洛辰面前。“太子聪慧,这场考试自然不放在眼里。只不过……好兄弟有难同当嘛,我和司徒的功课还需要您的帮忙。”
    洛辰思索一番,问道:“你确定?”
    “确定……吧。”
    往后几天,司徒远无数次埋怨颜书语为何要拖他下水。
    颜书语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你有本事,拿这话问太子去!”
    “兄弟一场,相煎何太急……”瞧司徒远脸上痛苦的表情,倘若配上凄凄惨惨的二胡声,当真可以去当话本子里的苦情男主了。
    “知道‘相煎何太急’,看来这几日的书你也没白背。”
    听见洛辰的声音,司徒远立刻捂着脑袋蹲下去。“放过我吧。”
    洛辰老神在在搬出司徒钺这尊大佛压在司徒远头上,“若是你的学业考评又得个‘差’回去,想想司徒大将军,你整个田假都别想快活了。痛苦这两天和痛苦田假两个月,你自己选吧。”
    司徒远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可不可以……不背书?你们知道的,我看见文字就想睡觉。”
    “我早有办法!”颜书语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根长长的粗麻绳,“头悬梁锥刺股,老祖宗留下来的金玉良言,总是不会错的。”
    颜书语把绳子的一头系在司徒远束在头顶的头发上,让洛辰飞身蹿上房梁将绳子的另一头系上房梁圆木。
    “好了,现在我读一句,你跟着我读一句。否则……”
    颜书语眯起眼,亮出藏在袖子里的木锥。木锥的一头被削得十分尖利,看得司徒远一阵肉疼,“我读,我读还不行吗。”
    司徒远的保证没有起任何作用,事实证明,头悬梁锥刺股这东西对从小在军营里打滚、皮糙肉厚的司徒远来说用处不大,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神也无法阻挡他司徒远和周公私奔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