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节
    许久,他终于满意的放开她,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修长手指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划过,得逞般的微笑:“成交!”
    ☆、第6章 养我,一个月只要两万
    方洵是被一阵鬼哭狼嚎的电话铃声叫醒的,顶着鸡窝头噌地一下翻身起来,以为是闹钟,下意识去关,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日,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看手机,一串陌生的号码在眼前来回晃悠,纳闷的按下接听键,半梦半醒的接起电话:“喂。”
    “起床了么?”
    方洵扒着头发:“你谁啊?”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口气有些不悦:“你没存我的号?上次不是让你存下来么?”
    方洵这回听清楚了,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重新趴回到床上,闭着眼睛懒懒道:“我忘了。”
    “忘了?”此时站在楼下倚着车门吹风的胤阳咬牙切齿,“好,很好。”
    那边突然没了动静,像是又睡过去了。
    ???
    胤阳将电话从耳侧拿开,对着扬声器大喝一声:“方洵。”
    趴在床上睡着的方洵再次被惊醒,艰难的睁开双眼,迷糊道:“啊?”
    “起来,我们去看日出。”
    方洵抓狂的揪着头发,恨恨道:“看你妹啊,这才几点啊,我还没睡醒呢。”
    那边气定神闲,底气十足:“给你十分钟,十分钟等不到你,我上去抱你下来。”说完果断挂掉手机。
    方洵呆呆的盯着屏幕看了会儿,三点二十?尼玛,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个祖宗,唉声叹气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身起来,洗漱,穿衣,胡乱扎了个马尾,拎包就往楼下跑。
    天还没亮,胤阳就站在冰冷的车门前,影子黯淡,带着丝凉意。
    他低头点着一支烟。眼睛透过淡青色的烟雾静静看着前面,不时低头看下腕表。
    “十分钟。”
    方洵气喘吁吁的站定,伸手过去让他看时间,他握住她的手,装模作样的在她手腕处看了会儿,然后微微勾起唇角,轻笑着道:“诶,你这手表不错啊,送我吧。”
    她用力将手抽回来:“大哥,你差不多点,我虽然同意包养你,但是以最低标准的,供你吃供你住就不错了,您还想连吃带拿啊?拜托你长点心吧。”
    他眯起眼睛打量她,目光带着玩味,嘴角的笑似有似无,有些阴森森的冷:“供我住?你的意思是,我今晚可以……”
    她哆嗦了下,急忙解释:“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胤阳打开车门,“上车。”
    方洵哼哼两声,一扭头扫见被丢在地上的几个烟头,皱着眉头问:“你怎么随地乱扔烟头。”
    他面不改色:“为了让你捡。”
    “……”
    方洵睡了一路,车开到南山脚下的时候,天还没亮。胤阳解开安全带,扭头看向她,这家伙歪着脑袋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头发乱糟糟,微微张着嘴巴,口水就要流出来,他忍住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严肃道:“方洵,上课了。”她立马睁开眼睛,蹭的坐直:“到。”回头见是胤阳,才缓过神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吓死我了,还以为又被点名了。”
    他探过去给她解安全带:“看你这模样,在我爸课上没少睡觉吧,都条件反射了,回去我得跟老头子好好说说。”
    她心虚道:“不是,我昨晚熬夜来着,才睡了两个小时,困死了。”她揉揉眼睛,怨念道,“看我这黑眼圈。”
    他摸摸她的头:“好吧,原谅你。”
    方洵心想,你原谅我?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还要你原谅,不要脸。
    胤阳保持着给她解安全带的姿势不动,身体却无意识地贴近,方洵感到他在自己身上的力量越来越重,轻微的喘息声撩的她耳根发热,她按住他肩膀,本能的往外推:“你干嘛,少借故占便宜。”
    他微微拧眉:“卡住了。”
    方洵:“……”
    好不容易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在迷蒙暗色中依稀瞧见眼前拾阶而上的千个石阶,山道两旁耸立的百年云松,山顶上缭绕在云山雾海里那个模糊的白色灯塔,方洵微微皱眉,不能理解的看向胤阳:“为什么来这里?”
    “你还记得这是哪么?”他没看她,只是淡淡问道。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废话,这里是南山,我们昨天才来过,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问你的是,还记得这是哪么?”他依旧没看她。
    “啊?”方洵迷怔的看着他,又四处瞅瞅,“这里不是南山么?”
    “这当然是南山。”他终于望向她,眼里微微带笑,“你不是要我为你疗伤么?我听人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方洵呆愣着看他,有些没底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这里跌倒的?”
    他笑了笑,锋芒目光穿透凉薄雾霭,定定望向山顶那头灯塔的微光,用一种笃信而又肯定的口气说道:“定情的地方,往往就是伤情的地方,而定情之处,除了山头,就是海边,在海边的人通常比较浪漫……”
    “那山头的呢?’她急着追问。
    他瞅瞅她:“傻了吧唧!”
    “……你妹。”
    胤阳上前握住方洵的手,拉着她往山上走,方洵使劲挣了挣,他却握得更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她杵在那里不动,黑着脸瞅他,他纳闷的看看她,又低头看了看两人握着的手,若无其事的笑道:“牵个手而已,又不要钱,算是我免费赠送的,你既然说要包养我,总要让我有些被包养的感觉吧。”
    方洵觉得,这世上绝对找不出比他还厚脸皮的人。
    两人爬到山头已经五点多,眼前山雾缭绕,烟波渺渺,云松耸立,层云推移,一点橘红微光穿透稀薄雾霭慢慢映入视野,将眼前一片微白山景镀上融融暖色,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在这一片浩渺苍茫中显得厚重而绵长。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方洵才想起一直握在她手心里的温度,偏头看看他,这一刻他没了之前的暧昧轻佻,而是站得笔直,目光平静,就如挺立在他身后的那株高大松树,沉默而骄傲。
    眼前的场景与从前相似,他却与那个人完全不同,看着他,突然有一种什么东西近在咫尺,却恍如隔世之感。
    胤阳突然松开方洵的手,将手随意放在兜里,微微抬头望着头顶带着微赤之色遥远而迷蒙的日光,问道:“跟他看过几回日出?”
    方洵看着自己被放空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听他这么一问,整个人僵了一下,呆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回答:“一回也没看到,来过几次,都赶上阴天。”
    胤阳哧地笑了,又是从前那种邪恶带着调笑的口气:“看来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好结果,分开是对的,你还有什么想不开?”
    他没看她,口气也是漫不经心,却听得她心里一拧。
    她从来没听过还有这种道理。
    这种道理隐含的意思是,每天都有车祸的,何必出门?食物也有中毒的,何必吃饭?早晚也是要死的,何必活着?
    小说开篇没写好的,你还不草草完结?
    你妹啊,如果是这样,我那么没毅力,不懂得坚持的意义,今天也养不起你。方洵心想。
    她转过头来看胤阳,眼睛一弯,绽放在阳光下的笑容明媚耀眼:“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没有谁会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想到会有结果,也没有谁会在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想到没有将来,爱情从来就不是能够预料的,即使能预料得到,也做不到。”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不以为然的笑了下,没有反驳,只是话锋一转:“我饿了,请我吃饭。”
    “我请?”
    “当然,是你包养我,难道要我倒贴?”
    方洵犹豫了下:“那吃面吧,这附近就有一家,还挺好吃的。”抬眼看了看胤阳,理直气壮道,“我只说包养你,没说提供什么标准,你要是不想吃那就……”
    “那就怎么?”他笑着问她。
    “那我就省了呗,因为包养你的钱是有数的,是我正经花销之外的闲钱,也就是说要仔细,要慎重,要节省,如果你想大鱼大肉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早早花完了,我就没钱包你了,所以说,吃的便宜点,我就能包的长远点。”
    “哦?怎么长远?”他的笑意更深。
    方洵决定给他算一笔账。
    “你看啊,如果咱俩去吃顿好的,至少也得一二百块,一个月吃上两三回,再加上你平时的吃喝,就差不多一千多块,但是一碗面才十块钱,我包你一个月,也就三百块钱。”
    胤阳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算帐,她的意思说,除了每天一碗面,就不打算负责别的了,这叫包养?
    胤阳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我不可能每天只吃一碗面。”
    方洵:“啊?”
    “其实我吃得不多,要求也不高,一日三餐是不可少的,算下来一天不能低于一百块,这是基本。”
    方洵:“啊?”
    “我每个星期都要购置新装,这个费用每个月差不多上万。”
    方洵:“啊?”
    “保养品我倒是不怎么用,只是偶尔护肤,这个一千块就够了,而且我不用香水。”
    “……”
    “对了还有我的车,这个是重点,门面嘛,一个月的油费,保养费也不少。”
    “……”
    “还有,今年的物业费还没交。”
    “……”
    “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卡也该续费了。”
    “……”
    “这么算来,你想包养我,一个月至少两万块。”
    “……”
    “怎么不说话,两万块买到我,是不是觉得很划算?”
    方洵目瞪口呆,她觉得她已经算不过来这笔账了。
    她说包养他的那句话,还能收回么?
    “不过如果是你。”胤阳将嘴唇凑近她耳边,暧昧的笑着,“一天一碗面,我认了,一个月三百块,我也认了,只要你不甩了我,我都认了。”
    方洵觉得头发有些发麻。
    明明是问她要钱,说出来却甜言蜜语一样动听。
    她觉得他完全可以靠嘴吃饭,奈何他偏偏靠脸。
    如果不是她中间插一脚,他真的十分有潜力成为日后的“牛郎界之父”,“牛郎界大神”,就这么被迫从良,太可惜了。
    胤阳走过来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山下走,方洵看着自己突然又被握住的手,有一种完全居于被动和弱势的挫败感,凭什么你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啊,她凝着眉头用力挣了下:“干嘛?”
    他抓着她紧紧不放:“怎么?是你说,无论我用什么方法,只要让你忘了那个禽兽。”
    她怔住,忍不住纠正道:“他不叫禽兽,他叫秦朔。”
    他理直气壮:“有什么区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