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灵水一接触到佛像金身，仿若被吸了进去，下一刻，佛像上激射出万丈金光，将整个房间照耀如白昼，让人睁不开双眼。
    当金光散去，佛像金身再次恢复了原样，而叶凡的疲惫，竟然在方才的金光中有所缓解，精神一时间好了很多。
    “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
    叶凡细细的端详了一下面前的佛像，只见在灵水的浇灌下，佛像金身上的铁锈消去了许多，正在发生转变。
    “明天继续，以后你自会明白！”
    寂和尚没有多言，淡淡道了一声后，便兀自闭上了双眼，在简陋的床榻上继续盘膝打坐起来。
    叶凡抓了抓头，心中猜想了许多，却没有一个所以然，最后索性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早，叶凡再次拿起了扁担水桶，朝着山下行去。
    在门口与寂和尚告别之后，叶凡又踏上了这条艰苦的道路。
    这路是他自己选得，必须要自己走完。
    下山途中，叶凡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回忆过往，思考未来，同时还有来自天地间的人事物。
    他起初来到罗汉宝刹，纯粹是为了消除魔气而来，但当得知大乘佛法不仅可以消除阴魂魔气，更能化去心魔时，叶凡毅然决然的选择留了下来。
    与魔气相比，心魔缠身，更为恐怖。
    心魔本就不可见，但是魔气，此刻已经消失在叶凡的脑海，也许已经被寂和尚以不知名的手段封存起来，亦或者是已经消去。
    总之叶凡此刻的状态，尽管虚弱，却很健康，百病无扰。
    下山上山的日子，眨眼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每一次去往山下，对于叶凡而言都是煎熬，而回到山上，唯剩下快乐。
    单调的生活，却也逐渐乐此不彼。
    最让叶凡高兴的是，在他辛勤的浇灌下，佛像金身居然正在逐渐恢复，此刻至少已经被灵水修复了百分之二十，而每次修复，都能消去叶凡满身的疲惫，净化他的灵魂。
    在单调的生活中，叶凡切实的体会到了真正的苦难。
    只有在最开始，最自然的身体状态下，才有资格将所承受的，所经历的，认定为人生困苦。
    一切从简，细致入微，方能领悟真谛。
    所谓真理，皆是从细微的小事中而来。
    修炼大乘佛法，所作所为，都是遵循这个道理，只有如此，才能体会世间疾苦，明白佛道真谛。
    下山挑水，上山浇水，寂和尚从不曾给过食物，叶凡中途曾因饥饿食过白雪，树皮，枯草，甚至是泥土。
    在绝境之中，世间万物都变得有所价值，大乘佛法从不舍弃众生，叶凡算是浅显的明白了这一点。
    要修大乘，必先经历苦难，忍辱负重，只有如此才能看到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明白他人无法明白的道理。
    不知不觉中，叶凡的思想已经变得超前，且与先前相比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日，叶凡一如既往的挑着两桶沉重的灵水上山，三个月时间，已经使得他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状态，力气变大了许多。
    一如既往的任务，在途径飞雪山入口时，却发生了变化。
    “飞宇师兄，你怎么来了？”几名飞雪山守门弟子正悠闲的站着，看到来人，全都肃然起敬。
    “上次让你们盯着的人呢？现在三个月过去，佛门大会都快结束了，难道此人还没出来不成？”曹飞宇脸色很臭，冷声质问道。
    “回师兄，近期根本就无人下山，也无人上山，只有一个苦行僧，在三个月间不断上下飞雪山，也不知是发什么疯！”
    那几个守门弟子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苦行僧？什么苦行僧？”曹飞宇听罢一愣，困惑道。
    毕竟三个月不断上下飞雪山，这确实是疯了。
    “师兄快看，就是他！”
    恰逢此刻，一个模样狼狈，穿着邋遢的男子正跨着稳健的步伐朝山上行来。
    男子留着胡子，不修边幅，眼中带着坚定的目光，一直朝前走着。
    “给我拦住他！”
    曹飞宇看了此人一眼，当即挥了挥手道。
    “站住！”
    霎时间，有数名弟子冲上前去，拦在了男子的面前。
    男子面对这一幕，目光微微颤了颤，并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曹飞宇缓步走上前来，审视着面前这个人，在蓬头垢面的长发下，只觉此人给他些许熟悉感，但又不敢相信。
    “小僧法号慧明，是罗汉宝刹弟子！”
    男子放下了扁担，语气极为平静道。
    慧明，自然就是叶凡，只是此刻他深陷窘境，修为尽失，必不能透露出真正的身份。
    “慧明！你可知贵宝刹有没有一名叫叶凡的人，如若说出，此物便给你作为赏赐！”曹飞宇说话间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馒头，俨然将叶凡视作了乞丐僧人。
    叶凡不修边幅的模样，确实很像，乃至于曾经的敌人，都识不出他的身份。
    “不知！”
    叶凡摇了摇头，言罢就欲再次拿起扁担离去。
    “破和尚，我师兄让你走了吗？”一个弟子上前拦住，极为嚣张道。
    “施主还有何事？”叶凡不解，语气平静。
    修为尽失的他，面对一群至强境的强者，如若不是这段时间修炼出镇定佛心，此刻必然已经失态。
    “你天天下山挑水，原因为何？据我所知，罗汉宝刹根本不会有你这般邋遢的弟子！”
    曹飞宇是聪明人，从叶凡的身上看出了某些不对，同时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让他大感惊讶。
    此言使得叶凡的目光微微一滞，曹飞宇与罗汉宝刹相处了这么久，很多地方确实骗不了他。
    罗汉宝刹金松禅师与诸多佛门主持所修皆为小乘佛法，行事体面，又怎会有这样狼狈的弟子。
    至于挑水，除了难得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下来过几次外，根本就没有人。
    叶凡三个月来接连不断，着实让曹飞宇怀疑。
    “施主，小僧确实是罗汉宝刹之人，小僧挑水，自有小僧的用处，你若不信，小僧也没有办法！”
    叶凡依旧保持着镇静，一颗佛心平静如常。
    “哼，不用再装了，你根本就不是和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叶凡！”
    曹飞宇突然神情一变，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笑容道。
    “你……”
    叶凡愣了一下，三个月来，平静的心神，终于产生了轻微的波动。
    曹飞宇，居然识破了他的身份！危机，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