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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谢曜灵!
    一声落下,家里安安静静,听不到半点应答。
    沈棠拖长了嗓音,又招魂似的慢悠悠蹦出一声:老谢诶!
    话音落下,床尾处走来个人,正左手握着白玉杖,右手三指在月白色上衣领口处灵活一绕,便行云流水地将领口的盘扣给锁上了。
    眨眼间便从肩处沿着裁剪设计的线条,抹到了脖颈处。
    尽管没有视线和沈棠对上,也不妨碍躺在地上的人清楚读懂她的反应:什么事?
    沈棠开口便是一句恶人先告状:你昨晚是不是把我踹下床了?
    谢曜灵迎面被这黑锅一拍,只抿了抿唇,将领口处的最后一颗盘扣系好。
    霎时间,天青的唐装上衣那暗银色的绣线,便游龙戏凤一样,借着绣画的兰草枝叶,描摹出她上身的曲线,有一片狭长的枝叶隐入布料收紧的腰间,半途消失在腰窝里。
    她没说话,只用表情回答了沈棠的话语: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沈棠阅读理解拿了满分,无奈之下略觉牙疼地喊住她:
    开玩笑的,我昨晚睡觉不小心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了,要不你帮我召唤下那些万能的小可爱,帮我解一下呗?
    谁想到这话一出口,谢曜灵却径自上前一步,半蹲在了沈棠的跟前。
    努力抬高下巴的沈棠仰着脖子,和她那方逼近的白绸对看,茫然地问道:
    你行吗?
    突然受到灵魂拷问的谢曜灵:
    眼见着对方要起身离开,沈棠只能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大清早的嘴臭程度,低三下四地掏出心窝子里的诚恳:
    以咱俩的关系,老谢,你好人有好报,举手之劳一下?
    谢曜灵在反思昨晚给被子打结的时候,怎么忘了把沈棠的嘴给封进去。
    一分钟后。
    谢曜灵将手杖放在床沿,半蹲在沈棠的跟前,以一种虚抱着的姿势,隔了稍许距离把对方连同薄被一块儿,单手圈在怀里,另一手的指尖在滚筒般的被面上绕了一圈,摸索着去找绳结所在的位置。
    沈棠蓦然中被她抱住,又从她脖颈跳动的脉搏节奏里闻到了散发出来的那点奇异香味,努力抬了抬下巴,却不经意地抵在了谢曜灵的锁骨上:
    我觉得咱俩这姿势
    不太对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说话间的动作让沈棠又往前蹭了蹭,硬硬的下巴顺势抵进了谢曜灵锁骨骨窝里那敏感无比的软筋上。
    谢曜灵原本还能支撑住那被筒的手劲儿一松,沈棠就这样毫无抵抗之力地、彻底落在了她的怀里。
    呼吸的温热落在谢曜灵的脖颈上,挑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痒意。
    两人同时一僵。
    沈棠眨了眨眼睛,感觉今天早上发生的画面有点,刺激。
    她在被窝里青虫扭动了几下,感觉自己的帮忙要求已经超过了这位谢神棍的知识范围,正在思考怎样用委婉的方式在能顾及到她的自尊心的情况下,让她退开找来小纸人之时
    谢曜灵已经在刚才的停顿后,已经很快找到了被窝成结的地方,拈着被角往上提了提。
    解开花卷一样,一圈圈地将沈棠解放了出来。
    沈棠刚一寻回手上的自由,就迫不及待地从她的怀里跳开来,原地转圈道:
    谢谢帮忙,你有什么想吃的早餐吗?
    谢曜灵听到她的问题,心念稍动,刚才还未来得及褪下的麻痒在心头绕了几圈,正想出口时,沈棠的下句话接了上来:
    我可以帮你叫外卖。
    谢曜灵:
    她听见五彩的泡泡在空气里破碎的声音,冷静地说道:不用,我会让管家送一份过来,你喜欢什么口味?
    沈棠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把身上剩余的被子梅菜干一样甩落到旁边,原地活动了下身体,自认为相当随和:都行,我不挑食。
    等到谢曜灵的身影从主卧离开后许久,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别人婚后甜蜜蜜,她结婚后真要命。
    这些惊吓再来两趟,自己一定会提早升天。
    两天后。
    小花搓了搓手,在清早天幕将开未开时,站在星河世纪的小区门口,摸出手机给沈棠打电话。
    喂,棠
    哎哎哎别碰那里,有点痒!
    她话说到一半,被电话里传来那点带着笑声的动静给打断了。
    小花沉默了三秒钟,想了想这会儿的时间,握着电话弯了弯腰,认真道:
    打扰了。
    但是,棠棠你还记得你今天要去试镜吗?
    说完这句之后,她自觉相当礼貌地单方面挂掉了电话。
    十五分钟以后,一个穿着长风衣的身影嘴里叼着一杯豆浆的塑料提手,双手各捧着一盒早餐,其中一只腋下还夹着厚厚的剧本,朝小区大门快步而来,小腿被浅棕色上衣遮去一半,却依然显露出纤细苗条的弧度。
    沈棠扎着简单的马尾辫,脸上化了个淡妆,因为没来得及上口红,妖冶气色稍逊,却也只是从红玫瑰变成了白玫瑰。
    走到近前,她将手里的另一份早餐递给小花,嘴里含糊着:
    唔,里的(你的)。
    小花感动地接过,给她打开旁边那辆车的车门时,不忘问道:棠棠姐,昨晚过的快活吗?
    其实她是想提醒沈棠,浪归浪,可别被那些狗仔子们抓到什么把柄。
    沈棠舒舒服服地坐进车里,把剧本一撂,取下嘴里衔着的豆浆袋,朝她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我晚上睡相不太好,最近睡着睡着老是卷被子,早上在让我室友拯救我。
    小花想了想,觉得也对。
    毕竟艺人们都有默认的规则,以沈棠如今还不红,要正经靠作品打天下的地位来看,她若是瞒着经纪人跟其他艺人闹出点儿绯闻,或者是留下什么把柄在八卦新闻版面,对她自己而言是不利的。
    何况这还是公司给她配的房子,沈棠堂而皇之带人过去未免也太大胆了。
    思至此,小花将自己脑子里多余的废料倒了倒,立刻跟沈棠打听:棠棠姐你有室友啊?不过星河世纪的门卫审查很严的,后面还连了一片别墅区,安全方面是很有保证的。
    狗仔们要想溜进去,只有插翅和挖洞这两种选择。
    如此高档的小区,公司再派一个艺人跟沈棠合住,听起来相当说得过去。
    沈棠可有可无地叼着豆浆应了一声,埋头回顾剧本里的情感。
    棠棠姐,你室友是谁啊?她助理也在吗?小花在思考,如果沈棠以后的公告更多一些,自己说不定还能搬过去和她一起住,这样也会更方便。
    沈棠听见她的问题,从剧本里稍稍抬起眼角,睨了这朵傻花半晌,在她期待的眼神里,慢吞吞地吐出豆浆吸管,蹦出二字:
    保密。
    小花:
    《女帝秘史》是某个小说作者根据史实创造出来的作品,被编导和总导演看上,剧组在选人方面颇费了点功夫,尤其是导演组在挑选女主角的时候,充分考虑了圈内女星的气质,以及片酬。
    各方面对比之下,沈棠觉得她能当女主角没什么毛病。
    但现在她泥菩萨过江,并没空吃旁人的瓜,在去到剧组定下的地点之后,还遇到了自家的经纪人。
    金悦薇绷着表情的时候,颇带了点威严,尤其是身上烟灰色的风衣,衬得她几乎有些不苟言笑了。
    可是当她有心想对人友善时,此等气质形象下露出的笑容,又会破天荒产生点春暖花开的效果,和之前立刻要扫落叶的无情形成鲜明对比。
    沈棠原本还有些紧张,卷着手里几乎要翻折起页脚的剧本走到她跟前,一声金姐刚喊出口,便看见对方抬手帮自己理了理领口,迎面便是个亲和力十足的笑容,配着轻缓的嗓音:
    不用紧张,这角色很适合你。
    金悦薇说着,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况且,公司也不缺好剧本。
    这一颗定心丸塞过来,沈棠心底立刻感受到熨贴,明明知道自己二流明星都还不是,就算有好剧本也不一定再能轮上,但此刻就是会在听完之后立稳自己的主心骨。
    她牵了牵嘴角,极轻地应了声:嗯。
    手中的剧本被她更用力地攥紧了,就像紧握住自己的唯一的机会不肯放。
    她想,哪怕她在逐梦过程中稍稍走偏了些许,所幸这条道路终究很宽,能让她朝着终点继续前行。
    沈棠跟金悦薇分开之后,在她去跟熟悉的导演们打招呼时,独自抱着那剧本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眼眸稍闭,回顾自己要饰演的角色
    剧中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庄妃,庄琬。
    嚣张跋扈,喜怒无常,性情恣意,对皇帝又爱又恨。
    每部宫斗剧里都要出现的女人,也是每回都要当垫脚石的角色。
    导演最终的剧本其实还未给她们,沈棠手中拿着的不过是初稿,只不过她自己又将《女帝秘史》的小说研究了许久,展开的内容庄琬在某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坐在室内烛台边,独自饮酒时所出现的旁白,那是她在回顾自己入宫前的事情:
    琬琬,你听爹的话,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乖乖的,听爹的话
    一闭上眼,就能让庄琬想起,当初亲娘是用怎么样卑微的语气,仿佛也将自己的生命系在她身上似的,求着她放下那贞烈的性子,乖乖地去皇宫,取悦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人。
    每当沈棠看见这一段时,后背的汗毛就会跟着竖起来。
    这是让她代入庄琬最快的一幕,只要她一闭眼,属于庄琬脑海里的声音,就会和她记忆中的某道声音重叠:
    棠棠,你让妈高兴一次
    下一个,沈棠。试镜的房间门打开,一道男声扬起,传入她的耳中。
    沈棠蓦地睁开眼睛,笑意徐徐攀上唇角,在她的眼角描摹出风情。
    她起身放下剧本,朝房间内走去。
    今天要试的镜头是第一幕,庄琬刚接受完封妃的旨意之后,听见皇帝要来含光殿时的场景:
    彼时她恰巧打算梳妆,而捧盒子的婢女在端来她最珍贵的首饰时,不小心被地毯绊到,打碎了她的一只耳坠,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这一幕里,要表现的内容里,最重要的就是她就算听见皇上要来,也毫不犹豫地要仗毙这个婢女。
    需要她行为举止乖张,明明心底对皇帝有怨,却从不表现出来半分,除却高潮那部分的仗毙之外,演员一举一动都要是庄琬。
    沈棠才刚走到房间门口,便单手叠在腹部的位置,妥帖又自然地按住了自己的衣服,这动作搭着她的薄毛衣和西装,多少显得有点怪异。
    然而只要将她身上的衣裳想象成宫装,便自然许多。
    与此同时,她另一手略微往旁边搭着,小拇指翘起,作出一副被人搀着走近室内的姿态,像只矜贵的天鹅那般,略抬着颈脖子,眼角透出点儿漫不经心的味道来。
    封妃。
    在旁的宫人眼里天大的喜事,她却不喜不怒的,脸上连点儿笑意都见不到。
    因为她每次都要催眠自己爱皇帝,这样才能得到他的青睐,才能借着他的手去报复自己的家族,只不过深爱的面具戴久了,连自己都会有信的时候。
    那些不屑和鄙夷被她埋藏在心底,只偶尔小刺一样冒出来,不痛,却扎得她浑身难受。
    有好几回,她连在皇帝面前,都会克制不住地闹脾气
    但男人便是如此,偶尔的小性子,只会让他放心,以为这是真性情、可爱。
    副导演撅着嘴夹着笔杆子,视线半点不错地注视着她的动作,心底没什么波动:
    中规中矩,他想。
    只见她缓步往更衣的内间走去,那是场景里用来模拟梳妆台的地方,却故意连面镜子都没有。
    就在所有导演打算看她走进内间,作出假装对镜梳妆的模样,等婢女上饰品的时候,她却在不远处停了步伐。
    视线轻描淡写地往脚下一错
    副导顺着她的视线往脚下一滑,那只是再平整不过的一块地,瓷砖上除了花纹,连点脏痕都没有。
    沈棠稍稍动了动脚,目光斜斜在脚面上一瞥而过,试图在一堆穗子里挑出针尖般的大灰尘。
    导演们便跟着挪了挪视线,心道:
    原来看的是鞋。
    就在他们视线跟着过去的刹那,沈棠朱唇轻启,吐出二字:
    脏了。
    副导怔了一下,心想后妃们领旨谢恩的时候,是不需要跪下的,鞋面哪有脏的时候?
    正在这时,沈棠稍稍偏了偏头,红唇一扬,放缓了语调,含着一丝危险,凝视着身侧的位置,好像那里站着个伺候她的人儿:
    我说脏了。
    这似笑非笑的模样,便是庄琬回回都要惩罚人的模样。
    仿佛刚才旁边站了个婢女,说出了副导内心的话,委婉地劝说自家娘娘:鞋是新换的,才去了主殿一趟,并没有脏。
    电光火石间,副导轻轻一拍腿,笔一时间没叼住,从他的嘴上掉下来
    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更新了!!给你们飞吻!今天有点晚了真的很抱歉!爱你们!群么!
    我这就去给你们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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