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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可直到一顿饭吃完,许佳期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不过,因为她心里有鬼,就婉拒了魏母去活动中心打乒乓球的邀请,拉着魏彦洲往房间走。
    天已经黑了。
    许佳期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下午白母对待张少勇的态度有多么奇怪,但起码白母没有看到魏彦洲左后肩的痣;而且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今天很快就捱完了。只要过完今天,明天再继续守着他,不让他露出肩膀上的痣和足底的胎记,这个难关也就等于渡过去了。
    可魏彦洲毕竟是来了温泉渡假中心一次,还没下过水,这……
    许佳期想了想,用房间里的烧水壶烧了几次开水,又用开水把浴缸来回冲洗了好几遍,然后才给他放了热水,还洒了些浴盐到浴缸里去。
    她叫魏彦洲过来泡浴缸,她自己则拿块毛巾垫在浴缸边上坐着泡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魏彦洲,我们新房子的浴室里能装浴缸嘛?”
    “你想在家里装浴缸嘛?可是现在都不兴装浴缸了……”
    “要是在家里装了浴缸,以后宝宝出生了,也可以在家里玩水啊。”
    “好,那回去我就去建材市场看看浴缸,要买的话我们就买个大一些儿的按摩浴缸……”
    突然,一阵嘈杂喧哗的声音也不知从哪儿传了进来。
    “……你这个疯婆子……滚!我要报警了……这就是你们的服务……呸!叫你们经理来……我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一个熟悉的女人骂声歇斯底里地响了起来。
    许佳期和魏彦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惊疑不定。
    这个狂怒中的女人……肯定是魏彦洁无疑。
    魏彦洲从浴缸里爬了起来,说道,“我出去看看。”
    刚走到浴室门口,他又折了回来,道,“佳期,你先起来……地上有水,小心别滑倒。你就呆在房间里看电视,别出去……要是有什么事儿,呆会儿我回来再告诉你。”
    魏彦洲把她扶出了浴缸,送到了房间里;跟着又给她打开了电视,这才换了衣服出去了。
    许佳期心神不宁地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到门口,打开门伸了个头出去看。
    走廊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看方位,众人正是围在魏彦洁的房间门口。
    而因为围观的人太多,许佳期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后胸勺……但一个女人压抑的哭泣声音,和魏彦洁愤怒失控的骂声却十分清楚!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逮着一个穿得周正一点的人就说是你儿子!你怎么不说那些扫地捡垃圾的人是你儿子呢?”魏彦洁大骂道,“经理!经理!你们这儿的经理怎么还不来?我告诉你……我们张氏公司在a市也是良心企业纳税大户,不是你想讹就能讹的……”
    另外一个女人始终不说话,只是呜呜地低声哭泣着。
    “再说了,我老公有父有母有亲戚,怎么可能多出来你这样的妈?你凭什么说你是我老公的妈?呵呵,你去照照镜子啊……我老公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妈?”魏彦洁继续中气十足地大骂道。
    “既然你是少勇的妻子,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个女人一边哭一边说道,“少勇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左肩上,有两颗挨着长在一起的黑痣!还有……在他左手臂的腋窝里,也有一颗黑痣!”
    许佳期虽然看不到一直在哭泣的那个女人的模样,但这个女人一开口,许佳期就知道这个人必定是白母无疑!
    许佳期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魏彦洁冷笑道,“这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男人游个泳穿个游泳裤,肩膀上有没有痣,背上有没有疤,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白母哭道,“那他屁股上那块褐色的疤呢?我有没有说错?没错,我是看到他的长相,才觉得他和他亲生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又见了他肩膀上和腋下的痣,才能认出他来。但他屁股上褐色的疤……我看不到吧?可我就是知道,因为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因为他是我生的啊!他一出生我就看到了啊……真是天可怜见!终于教我在有生之年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啊……”
    说完,白母嚎啕大哭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魏彦洁才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胡说!我老公的屁股上,才没有,才没有什么……红色黄色的疤!你给我滚,快滚!经理!经理!”
    几个穿着黑色西服,胸前别着胸牌的酒店管理人员匆匆赶到。
    因为他们的赶到,围观游客们略略退后了一些,让了些位置出来给这些人。
    于是,许佳期就看到白母跌坐在魏彦洁的房间门口,正掩面大哭;而魏彦洁穿着浴袍站在门口,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
    “张太太,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为首的一个中年男性酒店经理客气地问魏彦洁。
    魏彦洁指着跌坐在地上的白母,怒道,“这个人……是你们这里的优秀员工!她跑来跟我们乱攀亲戚!还说她是我们的老母……我就想问问你们,是不是你们这里随便一个捡垃圾收破烂的,都是我们这些住户的长辈?”
    经理身边的一个女部长弯下腰去问白母,“你是哪个部门的?哪个组?你组长是谁?”
    白母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拼命地朝女部长摆手,“不不!不是……没有,我不是……不不不,她的丈夫……他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啊!”
    这时,白雪莉也匆匆地从楼层尽头跑了过来。
    “经理,部长,这是我妈妈……”白雪莉先是向经理和部长解释一下,然后又埋怨白母,“妈,你干什么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没准儿是你认错了人,等我下了班以再跟你说的嘛,你怎么,怎么……”
    男经理去安抚魏彦洁去了;女部长见白母半天都说不清自己是哪个部门哪个组的,干脆就直接问白雪莉。
    白雪莉很快就把自己的工号说了,但一提到自己妈妈,她一脸的为难,轻轻地说道,“部长,我妈她……其实,其实她现在也就是帮别人代代班,她还没有正式签订劳务合同呢……”
    “什么!!!”女部长的声音陡然高了八调!
    白雪莉低下了头。
    女部长用对讲机召来了保安,把白母从地上“搀扶”起来,带走了;然后又请看热闹的住客们各自回房……
    那边,男经理也已经安抚好了魏彦洁。
    魏彦洁气冲冲地“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男经理和女部长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女部长跟男经理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几个人就一边说一边朝许佳期这边走。
    当他们走到许佳期房间门口的时候,许佳期看到男经理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还低声对女部长说道,“……这种现象绝对不能姑息!不然会影响到我们酒店的管理和名声……呆会儿叫会计和出纳都加一下班,今天晚上就把白雪莉和她妈妈炒掉……不,是炒掉白雪莉和让她妈妈代班的那个员工!让她们今天晚上就离开这儿!”
    ☆、23|4.13发|表
    众人离去之后,走廊里变得一片寂静。
    魏彦洲也不在,想必此时正在魏彦洁的房间里。
    许佳期轻轻地掩上门,脑子里像打翻了一瓶浆糊似的……好半天都找不着北。
    她现在需要尽快地冷静下来,把前世今生的事情再从头到尾想一遍。
    许佳期走到了阳台那儿,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前世,白母直接指认魏彦洲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今生,白母却指认张少勇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
    但是魏彦洲和张少勇两个人,明明就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好不好!
    不管是从年龄,长相还是特征上,这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
    魏彦洲今年才二十五岁,虽说他是魏母在孤儿院里领养的孩子,准确的出生日期可能不太清楚,但岁数应该不会错;但张少勇……许佳期从来都没有留意过他今年多少岁了,但妍妍已经七岁,那也就证明着张少勇今年至少也有二十九或者三十岁了。
    换句话说,就算张少勇大学一毕业就和魏彦洁结婚,然后他们一结婚就有了妍妍……那他至少也比魏彦洲大四五岁以上!
    白母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既然是她生出来的儿子,难道她还不知道准确的年龄么!
    再来就是张魏两人身体上的特征了。
    前世,白母指认魏彦洲的时候,就是凭着魏彦洲左后肩上一红一黑两颗痣初步确认的,好吧……这两颗痣的生长位置不算太隐蔽,所以说无意中被人发现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魏彦洲足底的那块淡青色胎记,老实讲已经淡到不仔细看就完全看不出来,而许佳期做为他的枕边人,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是后来白母指认出来以后,她才留意的!
    那么,白母到底是怎么知道,魏彦洲的足底有块这样的胎记呢?
    而今生,白母指认张少勇是她的儿子,凭的也是张少勇左肩上的两颗黑痣及腋窝下的痣……但除此之外,白母还能指认出张少勇的臀部还有一块褐色的疤痕!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张少勇的这个位置远比魏彦洲的足底更加私密,可以说除了张少勇的父母和妻子之外,不可能会有外人知道!
    可白母就这么嚷嚷了出来!
    而依着许佳期对魏彦洁的了解——方才她那副闪烁其词的表情和色内厉荏的表现,说不定张少勇还真的就如同白母所说,刚好在那个部位真的长了块疤痕还是什么的。
    许佳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先前的那个疑问却再一次爬上她的心头。
    如果真如白母所言,张少勇才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那么前世,她为什么要说魏彦洲才是她早年送走的亲生儿子呢?
    还是说,白母当年一共送走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张少勇,一个是魏彦洲?
    这么一想,许佳期刚刚才松快下来的心,再一次紧紧地纠结了起来。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魏彦洲过来了。
    “佳期,你怎么坐在这儿?”他赶紧朝她伸出手,把她从阳台上拉进了房间,“这里是山区,晚上温度可低呢,小心着凉了!”
    他摸了摸她的胳膊,果然觉得有些冰凉。
    魏彦洲赶紧去了浴室,把浴缸里已经变得微凉的水放掉,重新开始接热水。
    “呆会儿你泡泡热水,要是感冒了就麻烦了!”他无奈地说道,“你说你……我这才转个身,你就那么不注意照顾自己……”
    许佳期道,“我没事!对了,刚才是谁在闹事儿?”
    他道,“有个莫明其妙的女人跑来敲我姐的门,说她是我姐夫的妈妈,把我姐给搞生气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
    许佳期疑惑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魏彦洲耸耸肩,“谁知道……可能那个人的脑子有问题吧!不过我姐就一直说,这个女人可能知道她们开着公司,所以想来讹钱的……”
    他刚刚才把妻子从阳台上拉进了房间里,还来不及关上玻璃趟门;可正在这时,一阵吵闹声音又从隔壁房间的阳台上传进了他们的房间。
    “……要不是你居心叵测!带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彦洁,我没有,我也是想让你们出来见见世面,我是为你们好,你,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那你解释啊!你说,那个女人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来找我们?明明彦洲才是从孤儿院抱养来的,她为什么不说彦洲是她儿子?”
    “……”
    “还不是你到处去唱,说我们开了公司赚了大钱什么的,她才起了歪心思想来讹我们的!”
    “……”
    很显然,魏彦洁正在跟魏母吵架。
    ——魏彦洁咄咄逼人,而魏母有口莫辩。
    但一听到魏彦洁拿魏彦洲的身世出来说事儿,许佳期顿时有些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