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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 第200节
    枝兮蜷缩脚趾,不寿以为她要将脚收回去,急忙道:“我再给你捂捂,冻坏了小心留下毛病,我是太监,你怕什么。”
    话音落,她一双脚已经伸到他怀里,语气懒洋洋,像一只小奶猫,“那就麻烦你了。”
    她没有要躲他的意思。
    不寿松口气,认真替她活络脚上穴位。他专门练过如何伺候人,面面俱到,一边给她按脚一边笑起来:“我这手绝活,本来是留着伺候王上的,王上没享受到,反而被你先享受了。”
    她坐在床边,仔细看不寿。
    他生了一双温暖的眼,长睫如扇,笑起来眉目弯弯,朦胧笑意冲淡他凌厉五官透出的凉薄。
    当太监当久了的人,举手抬足间皆有股阴冷的矫揉,不寿没有,他做太监没多长时间,还保留着少年的那点子爽朗气。
    枝兮知道,日后,他脸上这点柔和都将消失殆尽,只留冷冽入骨的神情。
    大盛朝毁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并无半点愧疚,起义军攻进王城那日,不寿将邱玉楼与她的儿子抹了脖子,而后将自己挂在埋葬枝兮的那棵桃花树上,一席白绫勒断气。
    她看到过他死前的神情,就像现在蹲在她面前这样,朝气蓬勃。
    枝兮忍不住伸出手,指腹柔柔触碰不寿的眉峰。
    不寿触电一般浑身一颤,抬眸望她,她笑起来,同他道:“不寿,日后我还要继续去梅林等王上。”
    不寿蹙眉,“嗯。”
    脚暖得差不多了,她作势要收回来,不寿自然而然拿起旁边的白袜替她穿上,问:“枝兮,你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她以前在别处受欺负回来,偶尔会一脸愤愤然地对他说:“不寿,以后我要做夫人,日日让她们伺候我。”
    她说的是气话,说完也就抛到脑后了。
    他有时候希望她能做夫人,有时候又不希望。
    如今她真想着要做夫人了,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不寿抬起眸子,望见枝兮一张脸灵动美艳,她对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我要做王后。”
    她从来没说过这话。
    王后。
    她是真的有野心了。
    后宫这个地方,会滋生出很多不该有的东西将人缠绕,没有人逃得过去。
    终于也轮到枝兮了。
    他凝视她,她眼中火光盈盈,似有欲望熊熊燃烧。
    不寿深呼一口气,“枝兮,你放心,我会帮你。”
    他果然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捎了香料给她。用了所有积蓄,换来一小颗迷情香。用水沾湿,涂于脖颈间,男子近身闻到,便会情不自禁。
    他埋头轻声道:“若有朝一日你有幸侍寝,可以用上这个,但是你少用点,免得药效发作起来,受不住。”
    她高兴地收下,谢谢他:“不寿,你真好。”
    不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愿你心想事成。”
    得了不寿迷情香的这天,枝兮并未像往常那样,继续在梅林等人。
    她一连三天都没有出去。
    通灵玉着急地问:“主人,再不去,就要功亏一篑了。”
    它时时刻刻看着殷非少的可怜的一分好感度,生怕一没盯住,就重新归零。
    枝兮不急不慌,让它开天眼。这几天她没去梅林等待,殷非停留梅林的时间却比之前要多。
    他今日甚至左顾右盼,低下高傲的头颅,在梅林树下找了一圈。
    就在通灵玉以为枝兮要继续歇工的时候,她却忽然开始恢复以前的等待。
    殷非从长桥而来,视野里晃过一个娇柔的身影,他眼角一跳,果然是她。
    他板着脸走到她跟前,心想,真是个没恒心的小侍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她这样的,能等来鱼水之欢才怪。
    他望见她苍白的面容,忽地起了捉弄她的心,敛起神色冷冰冰道:“这几日王上都有从这里经过,可惜,你没这个命。”
    话音落,对面的女子低声啜泣,泪花晶莹,哭得梨花带雨:“多谢公公提醒……这几日我……我病了……早知王上会经过……我就是爬也得爬过来……”
    殷非对于眼泪这种东西,向来没有任何感觉,有时候,他看见人哭,反而会起更加强烈的杀心。
    今天不知怎地,他望着她哭泣,竟然没有杀人的冲动,而是想要让她别哭。
    话出口,便成了两个字:“闭嘴。”
    就算安慰了。
    第116章 一更
    她果然停下来, 眼眶盛满水灵的泪花,似哭非哭, 鼻尖红红的, 怔怔地望他。
    数秒,她低下头, 委屈地嗔道:“你好凶, 我从没见过比你凶的公公。”
    殷非神情冷漠,目光却直直盯着她, 轻启唇齿:“王上比我更凶,你连我都怕, 等到王上跟前, 还不得吓死?”
    她听到“王上”两字, 立即抬起头来,悲伤的沮丧瞬间被欢喜的期盼取代,一双眸子亮晶晶, “王上再凶,我也不怕, 他是王上,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英明神武的。”
    殷非猛地得了这么一句夸, 脸色有所动容,咳了咳,无情无绪地吐出一句:“你嘴倒挺甜。”
    枝兮勾唇笑,眼角犹挂着泪, 脸颊边却甜甜两个小梨涡,“我日日想着如何讨王上欢心,只希望有一天,他也能这样夸我一句。”
    殷非觉得这话听着很是耳熟,回过神,才发现,原来幼年也曾听母亲这样说过。
    母亲带着他被赶出宫时,嘴里依旧念着这句。
    她以为她会等到她的夫君,最后等来的,却是一杯毒酒。
    殷非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深情,他只觉得她傻。
    情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
    只有傻瓜才会动情。
    他闷出一句哼,目光扫视对面的女子,她正在擦拭眼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小盒口脂,瑟瑟发抖地沾了沾,用手心捂热,而后往颊唇上涂抹开来。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腼腆轻声道:“刚哭过,胭脂都哭花了,待会王上见到我,定不会钟情于我,我得弄弄才行。”
    大概是太冷了,她忽地手一颤,一盒胭脂掉落地上。
    枝兮望了望殷非。
    殷非冷漠脸站着,丝毫没有要弯腰替她拣胭脂盒的意思。
    她只得亲力亲为,嘴上道:“公公,你好不会怜香惜玉呀。”
    殷非心想,一个太监干嘛对她怜香惜玉,这女子真是矫揉造作。
    他虽这样想,眼神却一直黏在枝兮身上,见她弯腰,身上薄纱若隐若现,露出胸前大片白嫩肌肤。
    哼。
    枝兮冻得浑身僵硬,拣东西的动作缓慢至极,就在她伸出手要够到胭脂盒的时候,忽地嘴里娇娇一声“哎呀”,作势就要被雪滑倒。
    殷非只犹豫了一秒。
    而后已将人搂了起来。
    她顺其自然趴在他怀里,声音又软又糯,带着颤音:“谢谢你。”
    冬风吹来。
    她下意识往里又贴近一分。
    殷非面容冷峻,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她似乎并不急着走开,完全将他当做避风港。
    他正准备开口,忽地闻见一股幽香的气息,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刚才没有闻到,如今挨在身边,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荡鼻间。
    甜美不失清香。
    他忍不住猛嗅几口。
    身体起了异样。
    殷非皱眉问:“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枝兮一张脸贴着他的胸膛,缓缓往上抬起,“迷情香。”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殷非觉得全身血液开始沸腾,但他并未慌张,杀人时,他比这激动得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身上涂迷情香。”
    枝兮被他训斥,主动推开他,像是不甘心被人指责,撅嘴道:“我涂这个,只为了能够随时随地伺候王上。如果可以在这里等到王上,我不介意与他当场在此处欢好。”
    竟然想要与他野合。
    殷非瞪大眼,想了半天,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最后淡淡抛出一句:“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和王上欢好。”
    她立马接过他的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对,特别想,做梦都在想。”
    她想到什么,忽地长长叹口气,话锋一转:“只可惜,以后我真的只能在梦里想了。”
    殷非挑眉:“嗯?”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等王上。”枝兮试图去拿挂在枝上的披风,因为刚才差点摔跤的缘故,她扭到了脚,此刻只能咬牙忍痛踮脚去拿。
    “以后不等了吗?”殷非伸手替她取下披风,无情地扔过去,正好扔到她脸上。
    她整个人被罩住,好不容易露出脸来,略显狼狈地冲他笑了笑,笑容甚是心酸:“不等了。”
    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不过一个脑子有病又蠢又傻的小侍妾而已。
    枝兮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冬天太冷,实在熬不住,我怕自己冻死,等开春暖和了,我再来等。”
    殷非:“……”
    原来,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