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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别打了,我们先吃。”褚乔林笑道,他说过很多次不等的,想也知道,黎俊柏这时在做些什么,哪来得了。
    “爸,哥不来肯定是有事,别催了,咱们先吃,我肚子也好饿了。”黎玺祺抓起筷子,响亮地在桌面上弹了一下。
    “吃吧。”黎成祥强笑,要替黎俊柏接风的,主角却没来,不由得又是尴尬又是恼火,暗责阮卿卿美色害人,让一向冷情的儿子失魂落魄。
    幸而没宴请场面上的人,只是褚乔林、肖尔卓、卫旒、陈玘及小儿子,否则,这不知如何收场。
    儿子情热着,肯定不肯跟阮卿卿分手,怎么着把他们分开呢?
    黎成祥有些头疼,决心却前所未有坚定。
    不管和尚批的下下签是真是假,有一个和媳妇容貌一样放荡形骸的女人存在,肯定不行,那个女人看起来生冷不忌,狂放不羁,也不知有多少个入幕之宾,富通丢不起这个脸。
    “翠湖山庄快要封顶了,预售情况好不好?”肖尔卓不动声色地把话题从黎俊柏的缺席转移到生意上。
    “卖得怎么样?”黎成祥问黎玺祺,这段时间为黎俊柏的事焦头烂额,公司的事都没过问,全部交给黎玺祺了。
    “营销部说,卖的不理想,大哥的事对富通影响很大,我也只是尽量让不乱套而已,别指望我能干出比你们还好的成绩。”黎玺祺塞了满嘴的食物,说话吐字都不清晰。
    黎成祥皱了皱眉,当着客人的面冷了脸,半点不给黎玺祺面子,大声斥道:“说完话再吃不行吗?一副饿鬼相,平时注意点,多跟你大哥学学。”
    黎俊柏的优雅尊贵与生俱来,轻易哪学得来,黎玺祺撅嘴,不敢顶嘴,蔫蔫的,也不吃了,握着筷子发呆。
    “干嘛要跟黎俊柏学,黎俊柏是黎俊柏,黎玺祺是黎玺祺,复制另一个人的模式有什么意思?”卫旒嗤笑了一声,抓起一只龙虾,三下五剥了壳,分了一半给黎玺祺,剩下的尽塞自己嘴里,一面吃,一面含混不清对被噎得脸庞通红的黎成祥说:“依我说,你就满足吧,黎玺祺从没进公司上班过,能把富通在一下子缺了沈佳雯、萧浔、黎俊柏和你四个最高决策人的情况下稳住不倒闭,能力可不比黎俊柏差,我要有他一半能干,我爸做梦都得笑醒。”
    “他要是跟你一个样,我把他打死。”黎成祥眉头皱得更紧,虽然没说出来,神情却显露无遗。
    “喂,我说,黎玺祺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怎么偏心成这个样。”卫旒不满,拍桌子。
    桌面盘碗哐铛晃动,海参汤溢了出来往一边淌,不偏不倚流向黎成祥那边,黎成祥急忙站起来后退,招手服务生收拾,心中不悦更甚。
    “因为你大哥没来生气,却把火发你身上,你那爹呀太不公平了。”出了酒楼,卫旒勾住黎玺祺脖子,嘀嘀咕咕打抱不平,末了,小声说:“我带你去酒吧乐一乐,开开荤,不要伤心。”
    卫旒太也口无遮拦了,别人家的家事不便插手,肖尔卓暗摇头,刚要黎成祥握手道别,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广告公司的合伙人。
    肖尔卓年前和一个朋友合办了一个广告公司,阮卿卿请他去腾飞上班,他也没说自己很忙,把广告公司扔到一边就到腾飞上班,一走半年,合伙人扛不住了,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
    “这几天把事情跟黎俊柏交接一下就回去。”肖尔卓笑道。
    黎俊柏这个腾飞姑爷出来了,没他的什么事了。
    不给儿子再去腾飞上班了,怎么着也要把他拉回富通的,不用肖尔卓和儿子办什么交接,黎成祥张嘴又合上,瞬间想到一个调开阮卿卿的好办法。
    ***
    阮卿卿睡了半年多来最香甜的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就猜你这个时候得醒过来,肚子饿了吧?”黎俊柏已经起床了,听到响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阮卿卿觉得自己又被他的男色迷惑了,口干舌燥。
    简单的月白纯棉衬衣,袖口精挑银丝线,随性里透着典雅,靛蓝休闲裤熨帖的线条完美地勾勒出他漂亮修长的一双腿,整个人英挺异常,伦敦街百年老店的招牌做出来的衣服,品位果然非同凡响。
    “去洗漱了过来吃饭。”黎俊柏微笑,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胸衣内裤裙子,里外齐备。
    “什么时候买的?”从浴室出来后,阮卿卿满意地转动裙子照镜子。
    胸衣的尺码很合适,裙子是素净清澈的天蓝颜色,斜搭细格子披巾,活泼俏丽。
    “你去m国的时候买的,过几天我们去度蜜月的时候,再来个大采购。”黎俊柏浅笑着看她,满眼的赞赏喜爱。
    只一夜工夫,她的面色已不见昨日的灰败,犹如盛开怒放的鲜花,容光焕发。
    度蜜月!阮卿卿愣了一下。
    “吃饭了,我肚子饿死了。”她岔开话题,没就蜜月这件事谈下去。
    是早餐也是中餐,黎俊柏准备得极丰盛。
    “你要是不去富通上班,咱们自己开家酒楼,你当厨师,也可以让咱们衣食无忧了。”阮卿卿赞不绝口。
    本市有名的各个酒楼的招牌菜的工艺都让他学到手了,食得福酒楼的荷叶水晶酱猪肘,比蹄筋做得还韧滑,丰泽居的清蒸鲈鱼,香嫩清爽,还有怡佳园的蜜制熊掌,三鲜港的鱼翅……色香味无一不是精品。
    “你每次尝一下就能做出来。”阮卿卿好奇地问,没见他到各个酒楼时进厨房学做菜啊。
    “我如果说,这些菜式我八岁时就会做了,你信吗?”黎俊柏涩涩地笑。
    那年,母亲得了洁癖后,开始是不停洗涮,后来,就是不肯吃饭,嫌饭菜脏,为了让母亲吃上一点点,小小年纪的他,每一个周末都到各个酒楼去,给酒楼的老板说好话,到厨房去拜师学艺,希望能亲手做出精致的饭菜吸引母亲吃一两口。
    “想想,你曾经为你妈做了很多,她地下有知,会很开心的。”阮卿卿低声道,搁下筷子,依靠到他身上,怅然伤心,“你还为你妈做了一些事,我什么都没为我爸做过,我爸白养我了。”
    “咱们都向前看,你说过的。”无意中又挑起她的心伤,黎俊柏有些后悔,揽住阮卿卿,手指从她的短发中穿过,轻轻揉-搓头皮,起初只是无声地安慰她,渐渐的,视线变得粘腻,像强力胶水。
    “你是徐董的亲生女儿,也不用交换回什么身份了,咱们明天就去扯结婚证,挑个最近的好日子举行婚礼,好不好?”
    这声好不好其实只是尊重的说法,他的语气霸道蛮横,不容拒绝的强硬。
    阮卿卿听出来了,脑子里千百个想法翻滚,沉默了半晌,推开他,坐直了身体,轻摇头,“再等等吧,等我妈醒过来了再办。”
    她已失去养父,她想在母亲祝福的目光中结婚,而且,黎成祥对她态度大变,明显的,不欢迎她嫁进黎家,短时间内,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你妈一天不醒,我们就一天天等下去吗?”黎俊柏低声问,眼神在阮卿卿坚定地点头后深邃下去,沉淀成一泓见不到底的深潭。
    “你如果忍不住,咱们也不用等到结婚以后……”阮卿卿细声说,伸了小指去勾黎俊柏的手,
    后面的话,臊得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