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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112节
    她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了,然不等她想出对策,王亨就查出了卫姨娘死的真相,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听见王谏骂她毒妇,她很恼火:若不是她,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吗?被刑部官差带走前,她很想告诉王谏她的良苦用心、她的绝妙手段,王家能有今日都是她的功劳。
    她要不说出来,就怕人家歪曲她,当她是个心胸狭隘、嫉妒成性、贪婪成性的女人,那是她不能容忍的。
    这念头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令她丧失了最后的理智。
    梁心铭揣摩蒋氏的眼神,再看看风度儒雅的王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很快又被她掐灭了,觉得太荒唐。
    然她掐灭了,蒋氏又点燃了。
    走到门口的蒋氏忽然回头,歇斯底里地喊:“我是安定伯府的姑娘,哪点比她差了?我不比她差……”
    梁心铭觉得不妙,急叫“恩师!”
    王亨不用她提醒,厉声道:“堵住她的嘴!”
    押解蒋氏的官差不敢碰她——哪怕她现在是犯人,那也曾经做过王家太太,四品官的夫人——任凭她自己走,因此听见王亨叫,都无措的很,不知该不该上前堵嘴。
    王亨却不是叫他们,是冲姚褀叫的。
    姚褀当即上前,大巴掌一下子捂住蒋氏的嘴,一安递过一方帕子,姚褀便塞进了蒋氏的嘴。
    蒋氏呜呜叫着,看着王亨,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和疯狂,奋力挣扎,和之前的老实善良模样判若两人。
    王诘父子一齐冲上前,呵斥姚褀。
    蒋氏可以死,却决不能受辱!
    王诘愤怒地对王亨道:“安泰!你连一点手足之情都不顾了吗?王家的脸面也不顾了吗?”
    王亨不理他,喝道:“押去萱瑞堂!”
    姚褀道:“是!”
    王亨再对李侍郎道:“大人,蒋氏离开前,还要跟祖母拜别一声,还请大人通融。”
    李侍郎会意道:“这是应该的。”
    王诘急忙和儿子追过去。
    梁心铭直叹气,王亨这个伯父还真是个实心人,看样子蒋氏所作所为他是真的没参与,也怪不得能瞒住他。
    王亨面色阴沉——
    蒋氏竟然暗恋王谏!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结果。
    他看向父亲。
    王谏脸色紫胀。
    不同于王诘,他敏锐地察觉蒋氏话中含义,羞愤难忍、气愤难当,真无地自容!
    争权夺利在豪门世家很常见,叔嫂私情却是乱了天伦!
    蒋氏口不择言,若能清醒过来还好,还能去刑部录口供;若不能清醒,是万万不能将她押去刑部的,否则这桩丑事传扬开来,王家的声誉没了,他也没脸在朝堂立足了。
    眼下只能指望老太太了。
    正在这时,思雨匆匆跑来回禀:舅太太和孟夫人来了,被梁锦云拦在门口。
    舅太太,是王亨亲舅舅孟远古的夫人。
    孟夫人,则是孟远翔的夫人吴氏。
    两个都是孟夫人,在思雨口中却一个是舅太太、一个则是官样称呼,小丫头将自家大爷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慕晨又道,早上孟家就来过一遭,被门房挡了回去。
    王亨听了,神情没有半点松动,吩咐思雨道:“去告诉舅母,就说我今天奉旨查案,府上不便招待客人,请她暂且回去,改日我再去向她和舅舅赔罪。”
    思雨应声去了。
    李侍郎要带犯人回刑部,梁心铭也想告辞,于是问王亨:“学生既然来了,本该拜见老太太的,然眼下……”踌躇不决地看着王亨,似乎问“眼下拜见合适吗?”
    眼下自然是不合适的。
    刚才还说不便待客呢。
    王亨却道:“你且等一等。”
    说罢,命慕晨带她去外书房等候,说等他把蒋氏这事处理了,再来带她去见老太太和母亲。
    梁心铭道:“是。”
    跟着慕晨去了。
    梁心铭想见老太太和王夫人,一是为礼数,另外也想看看那二人见了自己是什么反应。
    第173章 敲锣打鼓欢送
    东方倾墨也要跟去。
    王亨拦住道:“还要劳烦神医随李侍郎去刑部作证。”
    东方倾墨嘀咕道:“状元郎那么清闲,看了一天热闹。我老人家也太辛苦了,忙了一天,晚上也不能安生。”
    王亨道:“改日我请神医。”
    东方倾墨这才高兴起来。
    他不过是发发牢骚,能找出当年谋害卫姨娘的真凶,洗清王夫人的冤屈,他自然是尽心尽力、任劳任怨。
    慕晨引梁心铭在书房坐了,一面唤人来伺候茶水,一面歉意道:“状元郎请稍坐,大爷回头就来。”
    她是王亨身边得力大丫鬟,眼下这府里乱糟糟的,正是她出力的时候,所以不得空闲伺候梁心铭。她也知道王亨看待梁心铭不同,不敢让一般人来伺候,特地叫了若彤来,仔细交代了,说状元郎是大爷的门生,要好生招待。
    若彤领命,来到梁心铭面前。
    看见梁心铭,若彤一呆。
    梁心铭心里也很触动:若彤,是跟林馨儿最贴心的丫鬟,是她和王亨相爱的见证人,小姐妹一般的存在。
    梁心铭出山,最害怕与她同床共枕了四年的王亨会认出来,第二便担心若彤这样近身伺候的丫鬟察觉端倪。
    王亨的身份高过她,若是用些手段试探她,她无可推拒;但若彤就不行了,男女有别,若彤就算怀疑也无法。
    因此,梁心铭很镇定。
    感觉若彤看她,她抬眼,目光与若彤一触即收,微微垂眸道:“这位姑娘好。”很优雅守礼的君子举止。
    若彤没听见一样,依然呆呆地看着他。
    梁心铭有意提醒她这样盯着一个男子不合适,再次抬眼,疑惑地瞅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若彤骤然惊醒,结巴道:“啊……哦……你是……”
    梁心铭道:“在下徽州梁心铭。”
    若彤脱口道:“状元郎!”
    梁心铭含笑点头。
    若彤忙施礼道:“请大人恕罪,婢子失礼了。”
    梁心铭即便有满腹的话要问她,此时也只能忍着,随口问道:“在下上次来王府,并未见姑娘?”
    若彤道:“婢子新来的。”想要去泡茶,脚下却挪不动,脑海里满满都是林馨儿,和眼前人对照。
    再说思雨,去大门口见孟家两位夫人。
    她将王亨的话回禀给了孟远古的夫人,还添油加醋地补充了好些,左一个“舅太太”,右一个“舅太太”,说“我们大爷有圣旨在身,不然早就过来迎接舅太太了。大爷说改日去府上给舅老爷和舅太太赔罪呢。大爷还说,请孟姑娘闲了来玩,我家姑娘们都回来了呢。”
    她完全没把吴氏当回事。
    吴氏眼神凌厉地盯着她。
    孟远古夫人怕她发作,抢先一步道:“二嫂,既然王家今日不方便,咱们改天再来吧。”
    吴氏道:“不必了!我们不能进去,叫他们把清泉送出来!难不成我来接女儿,他们也要扣着?丫头,去回你家主子:可要想好了,是否扣着!”
    思雨眼睛一亮——
    那怎么能扣呢?
    敲锣打鼓欢送!
    她忙殷切笑道:“孟夫人请稍等,婢子即刻去回禀。”说完屈膝施一礼,转身迈着小碎步,也不见裙摆动荡,身子也不见摇晃,云一般飘走了。
    要说王家这门第真不是吹捧出来的,是几百上千年积淀下来的,这从一个小丫头身上就能品出来。
    吴氏一口气堵在胸口。
    但她生生吞了这口气。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和王家闹翻、放弃这门亲事。
    孟远翔昨晚回家告诉她,王亨在春宴上如此这般。
    她气得当时就要来接孟清泉,被孟远翔拦住了。
    孟远翔悠悠道,等明日请孟远古夫妇一起上王家。
    孟远古虽是王亨亲舅舅,更是孟家人,孟远翔就不信他能对王家踩踏孟家脸面的行为坐视不理。
    孟欣尚未定亲呢,孟清泉若被退亲,就不怕被影响?
    今天一早他们便得到消息,说王家父子出城验尸去了。王家父子不在,他们过来有什么用?只得再等。
    好容易等到王家父子回来,孟远翔又去了吏部。吴氏只得和孟远古的妻子一起过来,谁知在门口被人拦住。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吴氏算是领教了王亨六亲不认的手段,恨得牙根痒痒,想女儿在王家不知怎么被欺辱呢,立即就要接走。
    孟远古夫人暗自叹气:这件事,孟远古夹在中间最为难。这不,孟欣要来王家玩,被她挡住了。就怕吴氏疑心,以为他们存有私心,妄图搅黄了这门亲事,再把孟欣嫁给表哥。
    舅太太还真有亲上加亲的想法,只不好提的。
    王亨对孟欣一向很好,全不像对孟清泉那般冷漠,若能亲上加亲,姑太太(王夫人)也可省却一桩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