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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179节
    陆君如心跳加快,不敢正视她。
    梁心铭那鼓励和安慰的目光,如一盏明灯指引着她迷失的灵魂,温暖着她冰冷的心;梁心铭温润如玉、优雅谦和的形象,让她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悸动,为之沦陷,不能自拔;梁心铭不计回报地解救了她,让她感激终身。
    进内院的路上,惠娘拉着陆君如的手,很是亲热地鼓励了她一番,“夫君说,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陆君如道:“梁奶奶真是好福气,嫁了梁大人这样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又体贴又温柔。”
    惠娘谦虚道:“她还好啦。陆姑娘,别叫我‘奶奶’,太生分了,咱们姐妹相称吧。我今年二十,姑娘呢?”
    陆君如叹道:“我二十一了。”
    深觉虚度了年华,不如惠娘幸福。
    惠娘忙道:“那我就叫陆姐姐了。”
    陆君如忙道:“李妹妹。”李惠娘不嫌弃她,和她姐妹相称,她心里着实感动,何况梁心铭还是她的恩人。
    惠娘安慰地拍拍她手,笑道:“陆姐姐,你说我们家那位才貌双全,你世子表哥和王大人才出色呢,又是世家公子,年轻轻就做那么大官,不知多少闺秀想嫁他们呢。”
    她家这个是假冒的!
    陆君如道:“世子表哥自然没的挑,王大人我没见过。”
    惠娘道:“夫君说,世子是武将世家的少年英雄,王大人是书香门第的风流才子,都是人中龙凤。”
    陆君如道:“他们俩凑一块,文武双全了。”
    惠娘噗嗤一声笑道:“文武双全?是针尖对麦芒!”
    陆君如忙问:“怎么了?”
    惠娘道:“他俩一见面就大吵了一场。”
    陆君如道:“为什么吵?”
    惠娘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世子要娶王大人退亲的未婚妻。那天我在后面听见了,吵得可厉害了。”
    陆君如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世子表哥怎会这样糊涂,捡人家退亲不要的媳妇?他和那女子有情吗?”
    惠娘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孟姑娘对王大人情深意切,王大人也对妻子情深不悔……”
    她大概说了几句,都是外面公开了的事实。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后院上房,在东次间窗前坐了,樱桃过来回道,饭好了,问什么时候开饭。
    惠娘道:“现在吧。”
    樱桃忙道:“是。”转身出去了。
    惠娘对陆君如道:“我叫人给姐姐炖了鸽子汤,是神医配的药膳方子,最是滋阴补气的。姐姐把身子调养好了,就凭这副花容月貌,又有王妃做主……”
    陆君如爱听惠娘的鼓励,自来到梁家后,时时都爱和惠娘在一起。惠娘性情爽快、热心,那些不堪的往事经她一说,都不算事了。在她口中,人生充满希望,未来都是美好的,可以预期的。跟她聊天,不知不觉会被她感染,被她带动,心情轻松,甚至激情满怀。
    可是眼下,陆君如却没心情听惠娘“展望未来”,她惦记刚才说的赵寅要捡王亨退亲的未婚妻一事。
    女人有心情关注八卦,也是精力旺盛的一种表现。
    陆君如刚从自己人生的沼泽中挣扎出来,听见这桩奇事,立即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再者她也关心赵寅,生怕他被人骗了,之前他不就被唐家人骗过吗。
    她和惠娘敷衍了几句,再问道:“到底孟姑娘有没有害了王大人的小妻子呢?还是被人冤枉的?”
    惠娘道:“这个妹妹不晓得,也没人能说的清。就好像唐家这事,外人哪能清楚呢?没有证据,连夫君也无法为你做主。你世子表哥不也被骗了么!”
    陆君如被触动心肠,激动道:“可不就是!妹妹,听你这么一说,姐姐敢肯定,那姓孟的贱人不是好东西!”
    惠娘忙问道:“妹妹有什么根据?”
    陆君如道:“姐姐有经验的。这女人哪,心狠起来你都想不到的,表面还装的比谁都正经。像我那弟妹,就是唐家二少奶奶,那个贱人,又无耻又狠毒,谋害亲夫啊!”
    惠娘连连点头,又道:“可是孟姑娘很深情的……”
    陆君如急道:“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想想,那王家的小媳妇当年才多大?好好的怎么会晚上跑出去,被虎咬死了呢?这边人一死,那边王家就要和孟家结亲,要说这里面没文章,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惠娘道:“可是王大人也没查出来呀。”
    陆君如痛恨道:“那是贱人狡猾!”
    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被人冤枉了几年,差点连命都搭上了,赵寅来也没能解救她,辛亏有梁心铭。
    她对林馨儿同病相怜,还没见面就把孟清泉给恨上了。
    惠娘故意道:“姐姐,没有证据,咱们不能乱说。”
    陆君如道:“这是王家的事,表哥跟着掺和什么?姨妈怎么也不阻止呢?不行,我不能再让表哥被骗了。”
    她也不顾自己的事了,急切要进京,告诉王妃。
    惠娘急忙劝她,说这事王妃肯定有主张,让她别冲动,又兴致勃勃地说起在京城的朋友,“苏相的女儿苏姑娘,人很聪明大方的,也没架子。还有许多姑娘,你这一进京,肯定能交许多朋友,渐渐的心情就开朗了……”
    送陆君如上京的事,都是惠娘一手操办的,梁心铭从那天后,就没有再见陆君如。她是县令,又是男人,若是太过关注陆君如,会被误认为别有用心。
    陆君如后悔了,不想走。
    她私心里想着,若是能和惠娘一块伺候梁心铭,做妾她也甘愿的。可是,梁心铭根本不见她,显然看不上她;惠娘对她又好,她怎能给惠娘添堵呢?
    唉,她残花败柳之身,哪配得上梁县令!
    陆君如走的那天,梁心铭和惠娘送到城门外。
    回来后,惠娘问她:“你觉得她能帮到我们吗?”
    梁心铭道:“多少总能起点作用。”
    第275章 进宫
    陆君如此去京城,是否能助她促成一些事,她没有绝对把握。若能,可算是意外之喜。
    转眼几个月过去,到了年底。
    朱雀王府派人送来年礼和陆君如的书信,一是感谢梁心铭的救命之恩,二是接应赵寅。
    陆君如的信是写给惠娘的,她让惠娘转告梁心铭:说王妃听了她的事后,也很触动。世子这样容易被女人骗了,王妃很警惕,对孟清泉戒心加重。她还说,暂没见到孟清泉,不然大耳刮子扇那贱人。
    惠娘看后,噗嗤一声笑了。
    她亲自将信送给梁心铭看。
    梁心铭询问赵家来人,得知王亨和赵寅一月前断了音讯,王家和赵家都派人南下接应,担心警惕不已。
    溟州路途遥远,她除了等待,别无办法。
    非常时期,她更要保护好自己。
    梁心铭高声叫:“赵护卫。”
    赵子仪忙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梁心铭吩咐道:“即日起,全县戒备,外松内紧!”
    目前,除了县衙的衙役们,她手上只有赵子仪等十来个护卫,还有一个赵九在暗中保护。想惜命,必须发动最底层的百姓。因此她在全县各个交通要道、大小村镇、码头都发展了眼线,归卿陌管理。有任何可疑情况,都第一时间报给赵子仪。为此,她专门拨了一笔银钱用做眼线的活动经费。
    有钱就是好办事,她也有自己的“爪牙”了,县衙对面卖馄饨的邱伯、酒馆的五嫂,都是眼线。
    年后,靖康帝接到威海大将军耿忠的奏报,确认了王亨和赵寅在一次海上行动中失踪,下落不明。
    靖康帝大惊:王亨和赵寅,一个文臣,一个武将,都是朝廷首屈一指的年少有为官员,他绝对不能失去这两个人。他一面下旨责令溟州地方官员全力寻找那二人,一面派出一队龙禁卫,赶赴溟州追查下落。
    王家和赵家更不用说,高手尽出。
    二月,左端阳还朝。
    三月,吴慈进宫,封为贵人。
    吴慈去年十月中旬去松山慈安寺借了一静室,为生病的祖母抄经、斋戒祈福,不是抄三五天,而是整整三个月。冬至那日,靖康帝在松山祭天,一切闲杂人等全部清出,吴慈也暂时回避,出城到水月庵继续抄经。
    祭天后,靖康帝在慈安寺斋戒三日。斋戒诵经期间,他发现了吴慈供在佛前的经文,乃欧阳询的欧体楷书。
    靖康帝最爱欧体书法,见那字迹甚为秀气,便问方丈,此经文是何人所抄,方丈便告诉皇帝说是吏部尚书吴珪的女儿吴姑娘在此为祖母祈福所抄。
    靖康帝听说吴慈斋戒三个月,暗赞她孝心可嘉,不由来了兴致,命人将她抄的所有经文拿来翻看。看后发现,吴慈的书法功底很不错,且抄的极认真。若是连续看,看不出字迹变化;但若将某天的经文和几天后的对比,便能看出明显长进,由此可窥见她抄经虔诚,而非做样子。
    吴慈的字在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里算出类拔萃了,但靖康帝见多识广,便是每三年的殿试墨卷,哪一个字不好?他感兴趣的是这经文背后的女子。不禁浮想联翩,脑海里浮现一个贞静的少女临窗写字的画面,还有灯下抄经的剪影,心生一股冲动,想见见这个少女。
    皇帝斋戒结束,吴慈重新回到慈安寺,继续抄经祈福。
    某日,她正在窗下抄经,忽有强烈的被窥视感,抬头一看,窗外站着一贵气青年,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先是一怔,接着,脸颊不可遏制地飞红一片。
    吴慈完全符合靖康帝对她的想象:凝神抄经,心无旁骛,一切红尘俗事都不能干扰她,画面极美。一股无言的暧昧流淌在窗内和窗外,吴慈脸上腾起的红晕给这暧昧增添了旖旎的气氛。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将美人装扮好了送到靖康帝面前,让他享用。这天,他初次尝到了邂逅的美妙滋味,放下帝王的身份,去追求一个女子。
    他的追求当然不会顺利,吴慈是大家闺秀,不可能与他暗通款曲、私定终身,百般躲避。
    可是,这能难住一个皇帝吗?
    最终,吴慈被靖康帝拿下了,顺利进宫成了新宠,这当中的美妙滋味,不可对人言说,只有他二人知道。
    ※
    左相还朝后,并未有大的动作和措施,在他处理过的大大小小无数政务中,有一条很不起眼:徽州赈灾,光给潜县就拨了一百万,主要用在潜山湖水库的建造上。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左相建议:由徽州地方官员加强对潜山湖水库工程监督、检验,确保水库造福一方。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无人反对。
    因此,梁心铭的潜县热闹起来。
    二月二,梁心铭搬进新县衙。
    新县衙的格局和老县衙一样,分大堂、二堂、三堂和后花园,三堂带东西跨院,梁心铭一家依然住在东跨院。
    朝云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从厢房跑到正屋,从厅堂跑到起居室、卧室,从外间跑进套间,穿过一道道门洞,洒下一串串清脆甜美的笑声,“爹爹,屋子好大哟!”
    梁心铭微笑,屋子还是和原来差不多大,朝云觉得大,是因为心理原因,新屋子总给人感觉耳目一新;况且,梁心铭也确实改动了一些地方,安装一些机关。
    三月初二上午,欢喜要上街采买,朝云要跟去玩。
    李惠娘被闹不过,便让璎珞带她一块去了。
    欢喜和璎珞牵着朝云,挽着篮子便上了街。
    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时节,小城内也呈现生机勃勃的景象:百姓人家院内桃花开了,衙门前两棵柳树枝条如金黄丝带般飘扬;小孩子像春燕出巢,在青石巷道中飞窜;商贩们更加活跃,各种吆喝此起彼伏,朝云两个眼睛不够看了。
    她穿着粉色上衣和裙子,外罩藏青色绣粉红桃花的小比甲,梳两个包包头,戴粉色桃花环,整个人粉嫩嫩的,引得街上人纷纷侧目,两旁铺子的人也纷纷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