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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366节
    靖康帝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贤妃生病时,先帝特准她去京郊的华清宫泡温泉、调养病体,一住就是一年多。这可是少有的殊荣。大靖祖训:严禁皇帝和妃子去华清宫享乐。这是吸取前朝唐明皇宠杨贵妃以至于差点亡国的惨痛教训。贤妃养病期间,就是白虎王妃陪在身边。
    先帝虽宠贤妃,却不像唐明皇宠杨贵妃,他只是偶尔去华清宫看望贤妃,小住几日便会回京。
    靖康帝又问贤妃和白虎王妃的关系,得知她们是手帕交,未出阁时便要好,心下释然。他并未发觉这其中有何不妥,便又转回话题,问起诚王之死……
    宫中某凉亭北角,台阶旁的花丛中,一龙禁卫正和一宫女躲在月光阴影中,龙禁卫高大,俯身在女子耳边低语,两手还搂着她的腰,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女子双手撑在他胸前,使劲挣扎不开,惊恐道:“子时交班,世子快些走吧,莫要被人察觉。”
    男子轻笑道:“怕他作甚?本世子还没感谢你出手相救呢,美人儿!”一面啃噬她的耳垂。
    女子闭目,屏息不敢动弹,怕一动弹声音大了,把什么人给引来了就没命了,只盼望这冤孽闹够了就走。
    这冤孽却没完没了,先是耳垂,然后转到面颊,然后侵略她的丹唇,一个深吻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容易放开,她推他道:“世子,求你了,走吧。再晚了赶不上交班,你如何出宫?”
    阴影中,男子脸上戾气横生。
    他用气息问:“你怕什么?”
    女子颤声道:“怕……皇上!”
    男子道:“他早将你抛在一边,你还惦念他?哼,本世子不仅要取他的皇位,还要睡他的女人!”
    说完就扯女子的衣裳。
    深秋时节,女子穿了夹衣,但在男子手底下,就像纸一样脆弱,三两下便扯开了,压在台阶上。
    女子死死咬住嘴唇,一来明知躲不过,二来怕招来了人性命不保,三是盼望满足他后结束这惊险的行径。
    男子动作虽疯狂,看去却并没有沉浸其中,而是昂着头,目光投向皇宫正南乾元殿、御书房那边,一双黑眸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又似藏着潜流的旋涡。
    倒是女人,先还撑着盼着他早些完事,后来却沉沦了,竭力压制还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吟。
    男子被这声音愉悦了,低头看她。
    “你不怕了?”他戏谑地问。
    “世子!”女子似乎很痛苦。
    “在宫里好好等着,等本世子来接你!”他霸气地嘱咐,仿佛不久的将来,他就会重返这皇宫。
    “世子保重,妾身等你。”女子许诺。
    男子笑了,起身收拾。
    月光微转,映到他脸上,霍然现出面容,原来是林世子,林子程,而女子伏在他胸前,看不清面容。
    凉亭南面,还有一宫女躲在阴影中望风。她将亭后的声音听在耳内,又慌又怕,又不敢催,只能重重地踏了几步,试图引起那两人的警觉——别玩了,她害怕!
    亭后的女子听见了,催道:“世子快走!”
    这一次,林子程没再耽搁,他当然不会拿性命玩笑,其实心里计算着时辰呢,整好衣服后,说走便走,一句话没留,三两步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空空的台阶,女子还在出神,仿佛刚才的事是一场梦,而不是真的发生了,花依旧,月依旧。
    ……
    靖康帝从寿康宫离开后,去了坤宁宫,和皇后闲谈时,言语间暗夸皇后贤良,当晚就宿在坤宁宫。
    次日清晨,他起个大早。
    起得早,是因为心情好。
    可是,这好心情到乾元殿就没了,因为林世子金蝉脱壳,竟然从守卫森严的皇宫不翼而飞了!
    这皇宫竟疏漏至此吗?
    须知,林子程这一去,便是“虎归山林”,往后再要捉他就难了,他再回荆州兴兵,内乱将起。
    靖康帝脸色潮红,死死盯着跪在下方请罪的方无适和张伯远,血脉喷张、血液直冲脑门,进而席卷全身,一波波冲击如惊涛拍岸!他却不知该如何发作,恐惧、羞辱,令他手脚虚软、浑身无力,以至于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能力。这是他年轻、身体底子好,若是年纪大的,便中风了。
    好一会,他才缓过来。
    他先喝道:“传朱雀王世子进宫!”
    内侍急忙领命去了。
    张伯远身子一震。
    上面,靖康帝已把目光转向他,沉声道:“因为六皇兄之死,朕曾怀疑过你。将你和林子程扣押在宫中,未尝不是试探于你,是忠是奸,全看你自己。你却让人从你眼皮底下溜走了,这是告诉朕:朱雀王与白虎王联手谋反吗?”
    张伯远伏在地上,无言以对。
    第583章 白虎归山林
    昨日靖康帝召他和林世子进宫,他认为是皇帝对他父王挥军入关动了疑,所以将他扣在宫中做人质,哪里想到靖康帝真正扣押的是林世子。他从未怀疑林世子,倒是怀疑赵世子,对苏莫琳逃婚离京很疑惑。他心中是有怨念的,再想起死去的诚王,对靖康帝感到心灰意冷。
    他还以为皇上派林世子监督他呢。
    等林世子逃脱,他才恍然大悟——皇上将他和林世子一起扣押,固然有试探的意思,也是让他监督林世子!
    他明白自己错过了一个良机。
    被林世子算计,他同靖康帝一样羞愤,再听见靖康帝急召赵世子,更难堪不已,本来临危受命的该是他!
    心中纵有万般言语,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请罪有用吗?
    辩解亦无用。
    早知皇上怀疑林世子,他便和林世子下一晚上的棋,也要拖住他,而不是只想自身脱困。
    张伯远不吭声,忠义侯说话了。
    虽然靖康帝将林世子和张世子同时扣押,是让他们互相牵制,但方无适却是两个人一同监督的,所以林世子逃走,他要负很大责任,尽管他觉得冤枉。
    他觉得冤枉,因为出了奸细。
    不论是什么原因,他失职是肯定的,因此他便道:“皇上,微臣该死!是微臣失职。”
    靖康帝对忠义侯也很迁怒,见他请罪也没安抚,问:“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发现林子程逃走,可采取措施了?”
    方无适道:“微臣已经下令封锁皇城各门,连运送夜香的马车也不许出入,以彻查奸细;又命一支龙禁卫去查封白虎王府;又命虎禁卫通知京城东西南北四门,延迟开城门,希望能在反贼逃出城之前,拦截林子程。”
    靖康帝听他安排还算周全,脸色好看了些,又问:“你说的奸细是怎么回事?抓住奸细了?”
    方无适道:“林子程是伪装成龙禁卫,金蝉脱壳走的。微臣和张世子分析,即便这样,宫中也要有内应,否则他断难混出去。龙禁卫五个一组,一火分两组……”
    他详述龙禁卫值守情况。
    靖康帝越听越气,想那白虎王既要谋反,肯定早就准备了,在龙禁卫和宫中安插几个人也不奇怪,只恨没想到这一层,被他钻了空子。
    方无适又诚恳道:“皇上,这都是微臣之过,张世子事先并不知情,疏忽是难免的,还请皇上不要责怪世子,要罚就罚微臣。林子程已经逃走,白虎王谋反确定无疑,眼下最重要的,是等赵世子来后,共同商议一个对策,剿灭反贼。”一面说,一面冲皇帝使眼色,示意他平息怒气——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是发作张伯远的时候。
    靖康帝也冷静下来:白虎王已经反了,若再寒了玄武王的心,这国家真的岌岌可危了。即便防备,也要搁在心里,面上还是要安抚的,看来自己御下之术还不够精。
    正在这时,左相、苏相等人都上朝了,听说白虎王反了,都大吃一惊,顿时说什么的都有。
    正乱纷纷间,赵世子赶到。
    他神情冷峻,步伐沉稳。
    靖康帝眼前一亮,忽然心就安定下来,因为在忠义侯之外,他又多了一个可信可用的武将。
    文臣们也都收声,看向赵世子。
    赵世子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靖康帝抬手道:“爱卿免礼。”
    等赵寅站起来,他又道:“朱雀王世子赵寅听旨!”
    赵寅复又跪下。
    靖康帝当即下旨:命赵寅为主帅,统领西大营十万兵马,与镇守京城的忠义侯内外呼应,全力平定白虎王族叛乱,剿灭荆州及其江南反贼势力。
    也就是说,自今日起,荆州和江南的反贼就由赵寅来剿。如何剿,由他全权做主。西大营十万兵马归他节制,六部全力以赴配合,忠义侯镇守京城,内外呼应。
    至于雄霸西疆的白虎王,则要另行调兵遣将、严密部署,方可擒拿,靖康帝要宣朱雀和玄武两王进京了。
    赵寅接旨,又道:“微臣斗胆,恳请皇上再下两道旨意。”
    靖康帝道:“爱卿请讲。”
    赵寅目视天子,郑重道:“请皇上下旨:剿灭反贼后,除了应有的军功外,再以反贼聚敛的财物犒赏三军!”
    靖康帝一愣——犒赏三军?打胜仗了自然是要犒赏的,但现在仗还没开打呢,怎么就要犒赏了?
    他触及赵寅炯炯目光,心头光芒一闪,恍然大悟:这是鼓舞士气,而且不用担心战后无银支付。反贼聚敛了大量财宝,建有一个藏宝洞,现在他下旨犒赏,等于借用反贼的银子来打这场仗。只要打赢了,别说犒赏,连在这场内乱中国库消耗的银子都能扳回来;若是打输了,自然也就无需兑现犒赏。他肯定是想打赢的,所以要重重地赏!
    他立即道:“准奏!”
    当即命人拟旨。
    赵寅又接了旨。
    然后靖康帝又问:“还有一道旨意是什么?”
    赵寅道:“请皇上下旨,派张世子与微臣即刻出城,去捉拿反贼林子程!”
    张伯远微怔,没料到他会举荐自己。
    靖康帝忙问:“现在能追上吗?”
    赵寅坚定道:“能!”
    靖康帝刚要说话,就听有人大声道:“不可!”循着声音往下一看,原来是左相阻止。
    左相出列,铿然奏道:“皇上,张伯远与林子程同时留宿宫中,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任林子程走脱,此事尚未查清,张世子难逃嫌疑,须得交刑部审问。”
    赵寅猛然转身,瞪着左端阳质问:“若论失职,忠义侯得了皇上旨意都没能看住林子程,张世子不知内情,有何奇怪?依左相之言,是否也要将忠义侯交刑部审问?本世子也才解除禁令,是否也要再关回去。把武将都关了,左相提剑带兵,上阵杀敌捉拿反贼去?”
    左相气结,板脸道:“世子请慎言!”
    赵寅冷冷道:“本世子谨言慎行!之前事情没弄明白,本世子并不敢妄言一句,然现在林家谋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栽赃陷害我赵家,并借诚王之死将朝廷目光吸引到玄武王府身上,都无非为了离间我君臣,为他谋反制造机会。若我们还要互相猜忌,岂不正中他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