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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411节
    左端阳心头升起不祥预感。
    他多精明,立即觉得这事蹊跷,他恐怕是被人给算计了,而这个人正是皇上,或者说有人借皇上之手算计了他。
    他强忍住震惊,回忆那天早朝时皇上的表情,寻找蛛丝马迹,推测算计他的人会是谁。王谏?苏熙澈?或者玄武王府的人?抑或是林家在京城的内应?
    靖康帝那天上朝时神情很兴奋……
    等等,皇上为什么兴奋?
    梁心铭刚死,皇上心情恶劣,还为此警告了他;整天拉着一张脸,群臣都战战兢兢的,深恐一个不慎触怒天颜,被当成了出气的,遭受无妄之灾。
    当时,江南的捷报尚未传来。
    左端阳将回忆的车轮往前推移……皇上应该是从松山回来后心情就好了。松山……那个女人……皇上是因为那个女人吗?皇上还不至于荒唐至此,那么是因为什么呢?除非梁心铭活过来了,才能让他如此兴奋。
    左端阳浑身一震——梁心铭!!!
    他不可置信道:“那个女人是梁心铭!”他想象皇上与女装的梁心铭会面情形,不禁牙齿咯咯打战,恐惧地叫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这是要颠覆大靖!”
    现在他可以确定,就是梁心铭在暗中算计了他,愤怒、恐惧,一瞬间都有了发泄的方向——他不能让梁心铭蛊惑皇上!他一定要将这个女人或者男人管他是男是女他都要将她打入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左端阳顾不得靖康帝的警告了,现在他已是图穷匕见,与梁心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他当然不想做死人。
    左端阳招来心腹幕僚庄衡,吩咐他:秘密安排人去城里查访一个美丽的女子,身边还带个丫鬟和管家。他知道梁心铭肯定改装了,但还是画了梁心铭和赵子仪的画像,全当参照也好,毕竟手下人没见过梁心铭的多。
    庄衡匆匆出去,连夜布置。
    这里,左相继续思谋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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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1章 左端阳:不知死活的女人
    梁心铭既然潜伏不肯露面,又有皇上暗中护着,左端阳就要逼她出来。时间紧迫,他要赶在梁心铭查明诚王案子之前,先将她置于死地。为此,他不惜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比如反贼林家,比如云萝郡主,比如天下士子。
    哼,他权倾朝野可不是虚名,约莫知道朝中哪些人是白虎王的内应,被罢官的高御史就是其中一个。他没有立即揪出他们,是想通过他们探知白虎王的动静而已。
    等庄衡布置完毕转来,左端阳再吩咐他几件事:
    第一,将梁心铭还活着并进京的消息透露给高御史。
    第二,悄悄派人去市井散布流言,为云萝郡主抱屈,指责王家和王亨玩弄功臣遗孤。
    第三,在士子中传播消息,就说梁心铭在太极洞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实行的是金蝉脱壳之计,逃避欺君之罪,因为她是女扮男装的。梁心铭无视律法,女扮男装扰乱科举秩序,是对天下读书人的蔑视和羞辱,最后金蝉脱壳更是罪无可赦,将皇上玩弄于鼓掌之间。
    庄衡听了第三项后赞道:“相爷高明。梁心铭若是男子就罢了,若是女子——呵呵,怕是那些不如她的儒家门徒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她给淹死!”
    左端阳阴沉道:“自来口诛笔伐要比刀剑厉害的多。梁心铭的心思老夫大概也猜到:她想效仿永平年间的玄武女将军,通过立功获得皇上赦免欺君之罪。
    “哼,她能和玄武女将军比吗?
    “玄武女将军是在战乱中女扮男装、杀敌救国,乃不得已而为之;梁心铭却是在太平盛世女扮男装,扰乱科举,公然欺君,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庄衡会意道:“属下明白了。”梁心铭女扮男装的消息在士子中传开,肯定有人会将她与玄武女将军相比,为她辩驳,左相这是未雨绸缪,先堵住梁心铭的后路。
    至于云萝郡主,用处就更大了。
    王谏当初将小萝从教坊司赎身出来,就是替王亨准备的,专门请了人悉心调教她,做林馨儿的替代品,供王亨解闷玩乐。后来王亨更是收了小萝做婢女,入了他的德馨院。虽然王亨本意是为了调查镇南侯的案子,外人却把小萝看成了他的人。若小萝真是个丫头也罢了,任凭王亨收房也好,配人也罢,旁人都无权置喙。然镇南侯冤案平反后,小萝的身世曝光,乃是镇南侯遗孤,皇上更是封她为云萝郡主。这样的身份和经历,除了王亨谁敢娶她?
    春天时,明阳长公主府上举办诗会,云萝郡主和誉亲王府的悠悠郡主对上了,就是为了王亨,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二女争夫,云萝郡主还能嫁给谁?
    左端阳当然知道,无论怎么逼,王亨都不会娶云萝郡主。他只是利用舆论毁了云萝郡主的闺誉,看王亨如何摆脱这个麻烦。云萝郡主可不是孟清泉,王亨若是手段太过的话,到时候连皇上和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种情形下,梁心铭还能镇定吗?
    庄衡想起一事,迟疑地问:“皇上会不会怪相爷?”
    左端阳胸有成竹道:“无妨。梁心铭得罪反贼甚深,谁知这流言是不是反贼报复她放出来的?”
    他这是浑水摸鱼。
    谁也奈何不了他!
    “不知死活的女人!”
    “竟跟老夫斗!你还嫩了点!”
    “老夫兢兢业业大半辈子,才创下如此局面,与皇上君臣相宜,怎容你来破坏?!”
    左端阳接连发了数道命令,可谓迅捷之极,手段也狠辣,竟找回了当年的雄心和斗志,丝毫不觉年老力衰,由此可见,强劲的对手是磨练自己的最好磨刀石。
    这晚,左相的书房灯亮了一夜。
    年纪大了,觉浅,他只打了个盹就醒来了,然后在灯下继续筹谋:他要将孙女左灵珑送进宫去。
    送左灵珑进宫,也是迫不得已。
    陈皇后是左端阳一手扶持上后位的,可皇后性情太过固执,认准的事谁也不能左右,并不受左相影响。左相感觉对后宫掌控渐弱,无奈只能另辟蹊径。
    除了自己孙女,左端阳还挑选了几家女儿,有户部金尚书的嫡长女,翰林院大学士李扬的女儿等。
    金尚书是左相要笼络的人,这次为了女儿进宫的事求到左相面前来了,他当然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李扬的女儿则是左相认真选的。他听说李婉如温婉贤良,这样的女子进宫,一不会给皇后惹麻烦,二不会和左灵珑敌对,没有危险性。
    挑挑拣拣的,拟了十几个女子。这些人送进宫去,再经过皇后挑选,能留下三四个就不错了。
    左相为何这样图简便省事呢?
    他之前弄错了皇上的心意,现在不想在选妃上多耽搁时间,理由是现成的:反贼未灭,自然不能耗时耗力大肆选妃,从京城世家中选几个,省时省力。
    京城世家……
    左端阳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王晓雪,忙提笔将这名字添了上去,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
    王晓雪和张伯远的私情他是知道的,眼下正可以利用:王家不愿将王晓雪嫁给张伯远做侧妃,若能将王晓雪送进宫,王谏必定求之不得。王晓雪进宫,张伯远必会怨恨王家。到时候,他再委婉地劝皇上“割爱”,下旨赐婚,成全张伯远,卖个人情给张世子,笼络玄武王族。
    他这么玩弄手段,无非是想离间王家和张家,给王谏和王亨添些麻烦。他也并非真心笼络张家,不过是权宜之计,暂且稳住玄武王,以后他还是要想一个兵不血刃的法子除掉玄武王,否则他睡觉也不会安稳的。
    左相忙碌一夜,梁心铭也在奋战。
    孕妇不好熬夜的,她先睡了香甜一觉,流年按她的吩咐,等到丑时末(凌晨三点)将她叫起来,洗了脸,吃了宵夜,然后赵子仪来接她们,三人便往二院去了。
    现在是那几名囚犯最难受的时刻。
    梁心铭让赵子仪在三间屋子门内各添了一架大插屏,插屏中的刺绣图画被撤出来了,换上了白纱,然后命人将皇上和左相的影像轮番在插屏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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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2章 移花接木
    梁心铭先审问第一间屋的精瘦汉子。
    她坐在屏风后,吩咐流年给精神恍惚的汉子送了杯水,道:“左相赏你的。”
    汉子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屏风,见屏风上影影绰绰映出左相的影像,忙道:“属下谢相爷。”
    梁心铭嘴角一弯——
    果然是左相的人。
    她朝赵子仪点点头。
    赵子仪便轻哼一声,含糊问道:“人杀了?”
    汉子忙道:“属下没得手,请相爷恕罪。属下……”说到这他蹙眉,凝神回忆:他一进庄子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醒来后……好像在一间很亮的屋子,然后……
    没有然后了!
    他用力甩甩头,再左右打量,努力想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要怎么跟左相回话。
    梁心铭见他这样,起身就走。
    这人熬的火候还不够,再问下去不但问不出口供,反而会使他清醒。他心生了警惕和防备,下次再想让他上当可就不容易了,所以她当机立断终止审讯。
    另外两人精神也还好,梁心铭连进去都不必了,站在廊下对赵子仪道:“每间屋子再加十盏灯,每隔一个时辰就换人看守,不许他们眯一下眼。”
    赵子仪道:“是。什么时候再审?”
    梁心铭道:“等今晚再说。”
    她觉得有些冷,牵着斗篷的两边往胸前拢了拢,想着得回去补个觉,大半夜起身实在不好受。
    赵子仪把她上下一打量,见她缩着脖子,便关切道:“既这样,请奶奶回去歇息吧,外面寒气重,别受了寒。”转身又低声吩咐流年道:“小心伺候奶奶。”
    流年忙道:“是。”
    跟着掩口打了个哈气。
    下半夜起来,她都受不了,何况奶奶怀着身子,当然更受不了,都是左相那老东西害的!
    赵子仪送她们进去,才转身。
    次日,梁心铭起得晚了。这天她没出门,在家里整理在水一方的经营章程,丝毫不知道外面关于她的流言已经满天飞了,快天黑时,赵子仪也得到了消息。
    蒋狂风兄弟因为妹妹绿风在梁心铭身边做事,自然对梁心铭的消息比较关注,市井流言刚起,他们便知道了,又气又怕。气的是那些人满嘴胡诌,梁大人怎么可能是女人呢?怕的是梁心铭真失踪了?那绿风怎样了?
    兄弟几个私下嘀咕,被赵子仪听见了。
    赵子仪刚要去回禀梁心铭,忠义侯也派人给梁心铭送信来,要她小心谨慎,最近不要出门,说暗中有人在针对她,皇上很是震怒,正下令彻查此事。
    梁心铭听后,略一沉吟便明白了:怕是左相想过来了,知道她还活着,所以狗急跳墙了。
    赵子仪道:“左端阳怎会知道大人活着?”
    梁心铭反问道:“那你说,外面流言传梁心铭失踪其实是金蝉脱壳,有什么用意?”
    赵子仪迟疑道:“逼大人现身?”
    梁心铭点头道:“正是!”
    又道:“若只是这一件事,本官还不会怀疑他,然他接连出了几招,招招掐住本官命脉,本官想不怀疑他都难。除了左端阳,这京城谁还有这手段?有本事的也不是没有,如苏相,可是苏相与本官无冤无仇。更巧的是,这流言兴起的时间恰在昨日去黄家庄子杀人灭口的凶犯落网后。只有左相,才会绝本官后路、置本官于死地。”
    赵子仪恍然,忙问:“大人准备如何应对?”
    梁心铭轻轻抚着肚子,不在意道:“不必理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左相大人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一朝倾覆,还不许他蹦跶几下?——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