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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 第111节
    一听这名,便知是贤妃宫中的贴身大宫女,只不过王纯汐自来也没怎么出过门,倒是没见过她。她当即就道:“辛苦姑娘了,难为娘娘还惦记我。”
    画念笑道:“我们娘娘自来宽厚,以前小主在端嫔娘娘宫中,我们娘娘不好关照。如今来了山庄,咱们两宫住到了一起,倒是方便了些。”
    这话说得,仿佛端嫔是什么冷心冷清的人似的。
    王纯汐淡笑道:“贤妃娘娘最是慈和,妾感激不尽。”
    等寒暄完,画念便利落放下点心匣子走了。王纯汐打开来看,见里面摆放了各色蒸点,一层是甜口的,一层是咸口的,总也有三四十块的样子,倒是能叫她用上好一阵子。
    王纯汐捏起一块桂花糖糕尝了一口,又香又甜的桂花滋味涌上心头,王纯汐轻声笑道:“呵,她想要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自问自己没那么惹人注目,贤妃到底为何关照她呢?
    她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灵秀,问她:“你也在宫里许多年了,贤妃娘娘为人如何?”
    灵秀福了福,答道:“贤妃娘娘是书香门第出身,听闻很是端方严谨,不过奴婢没伺候过她,倒是不知道是什么脾气。”
    书香门第出身……王纯汐心中一动,当即就明白过来。贤妃所求,定在谢婉凝身上。
    而被这么多人惦记的谢婉凝,此时正坐在涟漪湖中的廊桥上,盯着身前的钓竿出神。她身边放着一个小几,摆着玫瑰花露和各色茶点,倒是不叫她饿着肚子。
    春雨和夏草就围坐在她身边,一个打扇一个盯着钓竿,生怕鱼儿跑了。
    萧铭修倒是不用旁人伺候,自己一个人坐在另一边,悠闲自得靠在竹椅上,手里飞快批着奏折。
    谢婉凝瞥他一眼,见他一门心思处理政事,不由念叨起来:“陛下真是的,非叫臣妾出来陪您钓鱼,结果您倒是一心二用起来。”
    萧铭修洒脱一笑:“娘娘不懂啊,这就是垂钓的乐趣。”
    谢婉凝:“……”
    乐趣在哪里?就这么干坐着两刻了,钓竿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上面没有挂着鱼饵。
    萧铭修转头看她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不由被逗笑,他放下手里的折子,指着蔚蓝的湖水道:“垂钓的魅力,就在于无声的等待和心的宁静。”
    这倒是难得一听的理学,谢婉凝没有跟他争辩,而是转过头来,凝望着风平浪静的湖面。
    微风吹拂起舒缓的波涛,阳光下,湖面上仿佛被撒了细碎的金子,光彩夺目。
    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谢婉凝凝望了一会儿,一颗心也跟着放空,渐渐昏昏欲睡起来。
    萧铭修回头看着她笑,自己拿起折子,继续忙碌未完的工作。
    时光,就在宁静与等待中流逝。
    谢婉凝仿佛沉入美梦之中,却又好似还是清醒的,不过一声惊呼响起,她便立即睁开眼睛,一双凤目努力在湖面上寻找起来。
    夏草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醒了,就看她娇小的身影紧紧拽着比她个子还长的钓竿,努力往岸上拉扯着什么。
    春雨也是头一回垂钓,这会儿难得有些惊慌,手忙脚乱跟她一起拽钓竿。
    刚刚还很宁静的湖边这片刻工夫却掀起激烈的水浪,有什么暗藏在水下,它激烈地翻滚着、挣扎着,无论如何不愿意被拽出久居的家。
    萧铭修不知何时站在谢婉凝的身边,扶着她站起身来:“垂钓,也还有收获的乐趣。”
    等待、隐忍、努力追寻,最终收获至宝。
    他话音刚落下,一道银色身影就在湖面上甩出漂亮的彩虹弧度,夏草和春雨齐心协力,一起把这条大鱼拽上岸来。
    沈雁来迅速搬来木桶,叫她们把那条漂亮的胖鱼儿扔到桶中。
    谢婉凝这会儿被他带起了兴趣,也凑过去看:“真漂亮,这是什么鱼?”
    萧铭修瞧了瞧,笑着说:“多谢娘娘,中午倒是有口福了。这是鳌花鱼,也叫桂鱼,你肯定是吃过的。”
    “以前跟随父皇来玉泉山庄,朕也经常跟着父皇垂钓,也曾钓到过桂鱼,一会儿送去御膳房,做一道酸甜可口的松鼠桂鱼,定很下饭。”萧铭修无不怀念地说。
    谢婉凝盯着那条在桶子里翻转腾挪的胖鱼,倒是越听越饿:“垂钓真是有趣呢。”
    有了收获,垂钓就变得乐趣横生,谢婉凝这会儿倒是不困了,让宫人取了话本来,一边读书一边守着钓竿,瞧那架势预备着再来一条大鱼。
    萧铭修批完奏折,便让宁多福收拾好送回书房,自己坐在那悠哉品茶。
    谢婉凝瞧着他笑:“陛下可还没开张呢。”
    “莫急,莫急,”萧铭修一脸高深,“钓鱼可是不能急的。”
    谢婉凝轻哼一声:“那今日臣妾就要赢了呢。”
    萧铭修看她一张小脸兴奋得红彤彤,不由问:“那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谢婉凝端坐起来,认真看向他。
    萧铭修挑眉看向她:“任凭娘娘做主。”
    反正她今日已经开张,萧铭修那还什么都没钓上来,说不定胜利就在眼前了。
    这么想着,谢婉凝眼睛一转,很不公平地说:“那就赌,午膳之前谁钓的鱼斤数最多?”
    萧铭修哈哈笑出声来:“朕可要提醒娘娘,娘娘可还记得欠朕两个人情呢?”
    谢婉凝正色道:“自然是记得的,本宫向来言而有信,不过……今日的赌注,也算这人情如何?”
    今日本来就是特地带她出来玩,目的就为哄她开心,萧铭修闻言便道:“好,若是朕赢了,娘娘可就欠朕三个人情了。”
    谢婉凝咬了咬嘴唇:“现在可是臣妾领先呢。”
    萧铭修让沈雁来把钓竿拽上来,亲自往吊钩上挂好鱼饵:“娘娘向来言而有信,可不能反悔啊!”
    谢婉凝呆愣愣看着他重新把钓竿扔回湖中,顿时噘起嘴来:“陛下,您真是……太奸诈了。”
    萧铭修老神在在:“这叫有备无患,多谢娘娘夸赞。”
    谢婉凝瞪了他一眼,便也不再搭理他,自己转过身来认真盯着湖面,心里却想着这回说什么也要赢,可不能输了面子。
    然而,福运却未再光顾贵妃娘娘,就只看皇帝陛下在她边上不紧不慢钓上来三条肥鱼,她的木桶里还只有那条寂寞摇曳的桂鱼。
    临近午时,灿灿金乌散着无与伦比的热意,萧铭修转头对谢婉凝道:“多谢娘娘高抬贵手,承让,承让了。”
    谢婉凝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胳膊,随即便笑出声来:“我要吃松鼠桂鱼。”
    萧铭修起身,亲自把她扶起来:“这还不简单?走,咱吃全鱼宴去!”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娘娘:我走过那么多的路,就是没走过陛下的套路。
    陛下:承让,承让了。
    第134章
    中午一顿全鱼宴,用得谢婉凝身心舒畅,下午两人回了听涛水榭,短暂打了个盹,萧铭修就起身上前头忙去了。
    谢婉凝寻了景致最好的花厅,手里摆弄着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
    这么几个月准备下来,也渐渐凑了二十几件,趁着天气好一件件挑出来玩赏,也是特别有意思。
    等休息够了,谢婉凝才叫来芳蕊:“端午节的单子,可是预备了?”
    芳蕊福了福,答道:“御膳房给出了三份样例,请娘娘指点参详,另外琳琅仙岛上的琳琅殿也已经铺设一新,能摆的开那么大的场面。
    谢婉凝闻言深思片刻,才道:“好不容易玩闹一回,可不能叫母后觉得没意思,前头过年时有试过一场《锁麟囊》,你去问问乐司可是已经排好全场,正巧在端午时看。”
    芳蕊道:“诺,奴婢记下了。”
    “日子倒也快,一眨眼就到了端午,再过了六月芒种,眼看就要夏至呢。”谢婉凝叹道。
    一年时光如梭,转瞬即逝,仿佛春节才刚刚过去,如今已是五月初了。
    芳蕊跟着说:“等来年新春,娘娘就可以抱着小殿下在寝殿里吃茶烤栗子了。”
    一想到那景,谢婉凝就忍不住笑着说:“快别了,回头尿我一裙子,还不够换的呢。”
    屋子里的主仆笑成一团,等高兴过了,才继续说正事。
    谢婉凝把三份膳单都看过,才道:“如今我这身孕除了太后也没旁人知晓,宴会时的单子就尽量改得统一一些,做一些时令新菜,也避过寒凉之物。这道山楂凉糕和薏米红糖糕都撤掉,换成黄金玉米烙和八宝甜粥。”
    芳蕊跟在谢婉凝身侧,手里飞快改着单子。
    谢婉凝又点了点膳单:“红枣桂圆茶也撤掉,如今已经开始回暖,再吃这个恐怕要上火,换成果茶吧,也爽口。”
    她一口气挑了好几处错来,又让芳蕊把单子重新抄了一遍,才道:“记得叫御膳房给两位小公主额外做些一口酥,倒是都很爱吃。”
    等安排完膳食单子,谢婉凝就问芳蕊:“可是有遗漏?”
    芳蕊思索片刻,立即道:“娘娘,宴会上乐者的曲目还没定呢。”
    谢婉凝拍了拍额头,笑着说:“瞧我这脑子,倒是不如以前好用了,就叫按照过年时的奏吧,都是太后娘娘喜欢的曲,出不了错。”
    芳蕊便退下去忙了。
    等端午家宴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日头也已偏西,斑斓的晚霞映在天空,照得花园里一片璀璨。
    谢婉凝起身在花园里溜达一圈,突然对秋云说:“我想吃香椿了。”
    秋云机灵,立即就说:“娘娘是想吃鸡蛋炒香椿,还是用香椿拌豆腐?这两样都好做,小厨房一会儿就能呈上。”
    谢婉凝思索良久,十分犹豫不决。
    正巧萧铭修忙完回来,闻言就道:“这还有什么选的?一样上一碟子,爱用哪个用哪个。”
    谢婉凝微微一笑,冲他福了福:“陛下安好。”
    萧铭修打发走秋云,亲自过来扶着她的手,陪着她一起在花园里散步。
    微凉的晚风吹拂着,带走了初夏时节的燥热,谢婉凝挽着萧铭修的手,时不时抬头瞧他。
    萧铭修被她看得心里头直发毛,忍不住问:“如何?”
    谢婉凝索性就抬头盯着他瞧,见他目光沉沉,不躲闪也不慌张,就这么回望着自己,不由心中软成一团,冲他甜甜笑了。
    “那日……”谢婉凝斟酌着语气,“我说要让其他姐妹过来,陛下是不是……是不是生气了?”
    虽然萧铭修掩饰得很好,可谢婉凝到底跟他同床共枕一年光景,还是看出来些许。
    当时她自己睡得五迷三道,脑子里是一团浆糊,这些时候她左思右想,还是回过味来。
    萧铭修笑着看她,脸上表情丝毫不变:“没有的事。”
    他越是这样,谢婉凝越是肯定,她拉住萧铭修的胳膊,让他面对着自己:“陛下,您说实话,是不是生气了?”
    萧铭修轻叹一声,低头跟她的额头贴在一起,认真看着她:“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