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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二婚如蜜 第15节
    这说的什么话!
    一阵寒意爬上尾椎骨,祝翠莲一个哆嗦,搡开了张穗穗:“滚开,你自己没本事抢不到洋房住,关我什么事,你去找你老公公哭啊,欺负我孤儿寡母的算什么本事?好,你想让我们死了给你腾地方是吧?我今天就成全你们,我现在就去死,谁也别拦我!”
    张穗穗没拦她,却有一些好心的婶子拦住了祝翠莲,到底乡里乡亲的,谁也不想真的看到活生生的人去寻死,再说了,这大河里还要洗衣服洗菜,真要是淹死两个人在里面,以后叫人怎么下河啊。
    晦气不说,还瘆得慌。
    这么一拉扯,祝翠莲便就坡下驴,坐在地上捶地痛哭。
    可一旁的谭晓东,在吵吵闹闹了这么一大出戏后,忽然看明白了。
    他蹲在祝翠莲面前,抬手摁着她的肩膀,问道:“三座坟?我怎么算不对这笔账呢,难道你怀孕了?”
    第022章 只要你毁了房秋实的名节,……
    谭晓东的质问,让祝翠莲彻底被吓到了。
    她跌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嘴唇发白,半天没说一个字来。
    这种事情确实缺德,她自己心里也有数,所以只敢暗地里使坏,不敢过明路。
    可是现在,谭晓东居然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了当明明白白地问,这让祝翠莲最后的遮羞布都没了。
    一时间如坠冰窖,嘴唇几次张开又合上,平日里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那套功夫,竟是半点都使不上了。
    谭晓东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是真毒啊!
    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他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像是风中的柳絮,险些栽倒在地。
    可是,短暂的恍惚之后,他揉了揉剧痛的额头,挣扎着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笑。
    他忽然伸手将祝翠莲扶了起来:“真要是怀了,你该告诉我的嘛,我还能让咱们的孩子没有爸爸?”
    什么?
    不光是祝翠莲,就连刘秀娘和谭晓东的家人都愣住了。
    这……
    这倒霉男人,是准备当绿毛王八?
    刘秀娘可是个人精,一看谭晓东的表情就觉得有古怪,忙扑上来把人抢过来护在身后:“闺女,不怕,有娘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谭晓东被她这么一搡,险些摔下河堤,还好他及时抓住了河边的一株柳树。
    他稳住了身形,笑着看向刘秀娘:“婶子,看你说的,翠莲怀了我的骨肉,我哪能欺负她呢?我这就回去重新看个日子,早点把翠莲娶回去好好照顾着。你放心,我家里虽然只有一个老娘两个嫂嫂,但都是体贴的人,还能疏忽了她这个孕妇不成?”
    说着,他走到祝翠莲面前,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还搂着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转身,招呼他娘和嫂嫂们走了。
    房秋实回来,听说谭晓东居然认下了这个孩子,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边在船上生火,一边跟陆茂行嘀咕:“不对啊,就算谭晓东再憨厚实在,也不可能明知自己做了乌龟还上赶着结婚啊。”
    陆茂行正在刮鱼鳞,衬衫的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他肌肉结实的小臂,闻言沉思了片刻才回道:“人都是会变的,你敢想象以前的自己会跟祝家对着干吗?”
    这番话说得极其委婉含蓄,房秋实却一下子听明白了。
    是了,她和陆茂行能重生,人谭晓东也能啊。
    上辈子谭晓东死得不明不白的,他死后家里很快就散了,两个嫂嫂先后改嫁,扔下两个侄子侄女给她老母亲照顾,老人家腿脚不好,带着孩子在岸边淘田螺的时候,祖孙三个一起滑下河里淹死了。
    也就是说,谭家上辈子是切切实实地家破人亡,全灭了。
    一想到这里,房秋实的心情就沉重压抑了起来。
    她跟谭晓东多少是有点交情的,那时候祝翠莲刚嫁过去不久,就在谭家作起妖来,整天跟他两个嫂嫂斗法,谭晓东为了两个哥哥的骨血,很是努力地想把两个嫂嫂留下来,后来听说织地毯不用出远门就能挣钱,还能照顾着家里,便想着到底是亲戚,拜托房秋实带一带两个嫂子,应该是可以的。
    于是他备上一篮子鸡蛋一篮子鸭蛋和半篮子大鹅蛋,又抓了两只老母鸡两只老母鸭和两只大白鹅,过来郑重其事地请求房秋实帮忙。
    房秋实更是个实在人,想着谭晓东到底是大姑姐的丈夫,说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一大家子,收这些东西说不过去,便只象征性地要了一只大白鹅看家护院,剩下的都给谭晓东还回去了。
    谭晓东感激不已,很快就换了一条狼狗的崽子过来,送给房秋实看家。
    房秋实看这狗子虽然生得凶猛,但是对亲近的人倒是挺黏糊的,便没有拒绝。
    有时候跟两个嫂子回来晚了,狗子都会去路口接应她们。
    只可惜后来村里闹狂犬病,她这狗子好好的没病没痛的,却也被宁可错杀一万的村民给打死了。
    想到这里,房秋实直起腰来,看向认真忙碌的陆茂行:“他是想把祝翠莲娶回去磋磨她吧?”
    “真要是这样,那也是祝翠莲活该。”陆茂行对于祝翠莲这种人一点都同情不起来,他处理好了鱼,招呼了房秋实一声,去港河前面那排熟人家里打井水去了。
    港河的水通船的,不太适合做饭和饮用,因此他这次去隔壁镇上买了一口大水缸,就放在岸边,免得在船上占地方。
    他来回跑了十几次,把一口水缸全加满了才上了船:“刚在赵家遇着村支书了,他说宅基地那个事儿,已经帮我考虑过了,村口猪圈那片地太荒太偏,虽然便宜了点,但是住着也不踏实,不如就在港河边上申请一块,来去附近村镇也方便,就是吃的水得自己打口井,倒也不麻烦,花点钱就是了。”
    “你想好了就行,我不拘住在哪里,有个窝就成。”房秋实没想到,陆茂行这么雷厉风行,已经把新的宅基地看好了。
    她已经把鱼用盐码上了,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从煤球炉边让开,好让陆茂行露一手。
    陆茂行的厨艺真是可怕,跟巫术一样,叫人吃了一回他做的饭菜之后,再吃别的就味同嚼蜡了。
    房秋实上辈子最后两年胃口被他养刁了,也不大看得上自己做的饭菜,索性不客气了,除了煮米饭,剩下的都交给他来。
    陆茂行乐在其中,系上围裙,忙碌起来了。
    片刻后,刘未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直接跳上船,道:“不好了,不好了哥,前面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陆茂行神色淡淡,显然对祝家的事不是很感兴趣。
    刘未明却急得不行,抹了把汗双手撑着膝盖催促道:“二表嫂,她和大表姐打起来了。你说二表嫂平日里闷声不响的,怎么忽然那么大脾气呢?大表姐都见红了,哥,要不你去劝劝?”
    陆茂行转身,面无波澜地凝视着刘未明,那眼神虽然没带多少情绪,却看得刘未明心里咯噔一下,也不喘气了,也不扶着膝盖了,一下子挺直了脊梁骨,像个等待首长检阅的小兵蛋子。
    陆茂行见他还算识相,便没跟他啰嗦什么,只是提醒了一句:“就是打死了,也不关我的事。你最好也别掺和,要是让我知道你跟着他们瞎起哄,那我就不管你了,法律上也没规定弟弟是哥哥的责任。”
    刘未明被这句话震慑到了,他哥这话虽然语气平静,半个字没提别的事儿,可他却明显听出来了,他哥在警告他,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刘未明心虚了,脸上一下子火辣辣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偷偷瞄了眼正在旁边剥蒜的房秋实,只一眼,便移开视线,狡辩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怕出事,过来跟你说一声。”
    “出事才好,你回去吧。”陆茂行冷哼一声,半个字都懒得再啰嗦了。
    刘未明只好蔫头巴脑地走了,到了岸边还不死心,又看了眼船上。
    暮色晚照,夕阳在港河上撒下点点金光,波光映照着船舷边上的女子,将她白里透红的脸蛋衬得格外水润动人。
    刘未明舔了舔嘴唇,低头盯着自己的大脚丫子,想想还是跑了。
    计划失败。
    真倒霉。
    本想着声东击西,把大哥引开,他就可以接近一下嫂嫂了。
    可惜……
    他回到祝家,还没开口,就被刘秀娘牵着胳膊拽去了楼上:“怎么样?你哥没来?”
    刘未明摇摇头,显然提不起精神了。
    他哥怎么忽然这么鸡贼呢?
    防他跟防狼一样的。
    讲不讲道理了还,嫂嫂离婚了那就是自由身了,他也有权利去追求的好吗?
    他气得不轻,一屁股跌坐在藤椅上,黑着脸吼了刘秀娘一声:“来个屁,都威胁我说以后再掺和你们的事就不管我死活了。我能怎么办?我娘跑了,我爹也跑了,我只他这一个大哥,我也不敢跟他对着来啊。”
    “傻孩子,你还有大姨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只要你毁了房秋实的名节,你大姨夫就不会再紧抓着不放了,到时候大姨再使把劲儿,让你大表姐跟鸿来结婚领证,以后这一大家子都是你最亲的亲人啊。”刘秀娘急死了,这种事找外人容易露馅儿,眼前有个现成的狼崽子,却不中用啊。
    怎么办呢?
    总不能真的去找外人帮忙吧?
    到时候万一事情不成,再被反咬一口,祝大山不得打死她。
    不过……
    她忽然想起来,祝翠莲那边还有药呢,便安抚了刘未明一顿,说今天时候不早了,叫他好好休息,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等她离开了刘未明房间,便去了祝翠莲那边,从她的梳妆台抽屉里翻出来那盒托人从深圳买回来的宝贝药,藏在衣服兜里做饭去了。
    等她做好了晚饭,便赔着一脸的笑去找祝大山:“今儿穗穗跟翠莲闹了一顿,我也算是想开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咱们的宝贝,咱们做父母的不该这么偏心的。以前都是我不好,现在我想通了,我愿意好好待秋实,只要她肯回来就好。要不,你去港河边亲自请她?就说我做了一桌子好菜,跟她赔罪了。”
    第023章 原来房秋实要回自己的工钱……
    祝大山这几天太闹心了,房秋实一走就是七天,害他整日里吃不好睡不好的。
    好容易人回来了他可以喘口气了,下午却又被江心洲的谭家唬得不轻,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他很后悔,非常后悔,当初就不该看刘秀娘哭得可怜,心软答应了她把祝翠莲带过来一起养着。
    他原以为自己是在行善积德,现在看来,倒像是农夫和蛇,没错,他就是那个被咬的农夫,而祝翠莲就是那条蛇。
    要不是她,贤庆村的高家不可能宰了他那么狠的一大笔钱;要不是她,他好好的儿媳妇不会说离就离了;要不是她,他今天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人!
    从前他走在碧水村,那腰杆子可是挺得笔直笔直的,可现在他走在碧水村,后背都佝偻了几分。
    舆论的压力就像是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实在受不了了,原打算再过两天继续跑生意去,离开家里,眼不见为净,可现在,刘秀娘居然石破天惊地主动承认错误,并且原意认房秋实这个儿媳妇了?
    这可真是老母猪上花轿,见鬼了。
    几十年的夫妻了,他最了解她的为人了,所以他压根不信她,可他并没有拆穿她,反倒是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应下了,他就是想看看,她们母女俩还要舞什么把戏。
    等他到了港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漫天萤火飞舞,在芦苇荡里,在住家船上,在这星星点点的夜空之下。
    而一步之遥的船上,正点着煤油灯,风吹过,灯影摇晃,蛙鸣虫响,食物的香味和舒心的笑意,直往他五脏六腑扑腾。
    这一扑腾,他更闹心了。
    这秋实,难不成真的跟茂行好上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