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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有点难[八零] 第20节
    “都说了,不给摸。”刘淑英愤然而起,伸脚想踢他。
    “你俩干什么呢?”张大花见小闺女和三儿子围着包裹,又跟斗鸡一样。
    “妈,我三哥非摸我的东西。”
    “妈,她不让我看东西。”
    两人一起开口告状,又朝对方哼了一声,转头谁也不理谁。
    “行了,四儿去拿剪子,拆开看看你哥寄了什么,这么大个包裹?”
    她上楼前,听楼下的邻居说刘建国晚上不回来吃,顺便还有个包裹给放门口了。
    刘淑英小跑着去拿剪刀,自己上手两下将包裹拆开。
    最上面是一包粉色花朵的头绳,拿出来下面是一包红色蝴蝶结的、各种塑料球球的,下面还有一包包压发圈、手链、各色卡头发的发夹。
    刘淑英将所有的东西放到地上,看着地上十来包的小玩意儿,越看越好看,第一次觉得她大哥这么靠谱。
    “军子这是要干什么,弄一堆这些东西回来。”
    张大花看着一地的东西,有些懵。好好的铁饭碗不想要了?摆地摊当个体户?
    刘淑英拿起放在包裹中间夹着的两封信,将其中一封递给她妈。
    另一封上面写的自己,她拿着正要拆,被张大花抢过。
    “你哥的信,你拿着拆什么拆,看得懂吗?”
    “这是我哥给我的,上面写的我的名。”刘淑英抱着张大花的大腿哀嚎,她有种预感,她的小买卖没了。
    “等你爸回来,一起看。”张大花将两封信放进口袋,让俩小的把地上东西收拾好,自己去旁边换下刘淑华做晚饭。
    刘淑英缓慢的将所有东西放回蛇皮口袋里,看着自己的手背上胖出的几个窝,心里那叫一个恨。
    她怎么才四岁,做什么都不方便。刘淑英越想越难过,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屋趴床上不想动弹。
    张大花做好饭,喊她吃饭。
    她特别想说不吃,可说不吃就真没得吃,还是乖乖爬起来出门吃饭。
    张大花看她满脸不高兴就说:“挂着个脸,想干什么?”
    “那信是我的,东西也是我的。”刘淑英坐在凳子上埋怨。
    “你的、你的,我看这个家都是你的。”张大花没好气的说。
    晚十点,刘建国浑身酒气的回家,开门后也没开灯。
    发现刘淑英坐在客厅一动不动,吓了一跳。
    “四儿,怎么还没睡?”
    “今天大哥寄东西回来了。”
    “我知道,怎么了?里面没你的?”刘建国心想不能够啊,下午他去取的包裹,那么大一包呢。
    “那一包都是我的。”刘淑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爸。
    刘建国乐了,摸着她小脑袋说:“都是你的,就都给你。”
    “真的?”刘淑英眼前一亮,“不反悔?”
    “不反悔。”
    “拉勾。”刘淑英伸出小拇指和刘建国拉勾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刘淑英开心的蹦起来,回屋睡觉。
    张大花在床上闭眼假寐,听到动静也不想理会这俩父女。
    她用脚指头想就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反正有她在,想都别想。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张大花起床做好早饭,回屋叫醒刘建国问:“昨天四儿找你说什么了?”
    刘建国坐起来揉揉眼睛,脑子不太清醒的重复:“她找我说什么了?”
    “你忘啦?昨天你回来的时候,你闺女在门口等你呢。”
    刘建国这才想起来,“她说晓军寄的东西是给她的,我说给她的,她就自己拿着呗。”
    张大花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你知道那包裹里是什么吗?你就说都给四儿?”
    “是什么?”刘建国随口问着,打个哈欠坐起来穿衣服。
    “一麻袋的头绳、各种发夹、乱七八糟的。”
    刘建国愣了,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些。“老大的信呢?”
    张大花从旁边桌子上拿给他,“正好你给我念念,都写了什么?”
    全家就她一个人没上过学,能变成城里人,那是运气好赶上的。
    刘建国打开信,先看刘淑英那封。就一张纸,上面罗列着货物的价格清单:头绳大的3分,小的2分,压发圈3分、5分,发卡2分、5分,乱七八糟一堆,运费10块,合计110元。
    最后还写了两行字,意思是让刘淑英除了本钱,赚的钱要分他一半。
    另一封家书写得更简单,说自己在外面一切都好,留了能联系上他的电话,又问候一圈家里人。
    “这就没了?”张大花问。
    “没了,照信上意思,那包东西是四儿的。”
    “是她的就给她?她才多大?四岁就出去投机倒把?”张大花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音量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像是在吼。
    “不给她也行,那包东西,你打算拿来怎么办?”刘建国也有些头疼,又不是吃的喝的。
    照上面列的单子,四五千个杂七杂八的,总要想个办法给处理掉。
    “我去卖。”她昨天就想好啦,东西肯定不能烂手里。
    老四一小毛孩子想卖东西更不可能,家里就只有她有空去干。
    刘建国瞪她:“你班不上了?”
    “我先请两天假,反正上也跟歇着差不多,这个月厂子里效益更差了。前些天传出来说要关两个车间并到一起,回头让我们上一天歇一天,工资跟着减半。”
    张大花是真不明白,她勤勤恳恳的干十几年,怎么厂子就效益不行啦?这些天厂里人心惶惶,大家心里都是七上八下是。
    她原本就想着要真是工资少一半,家里一月的生活费刚够,却再也存不下一点钱。
    “那你想怎么卖?”要早几个月前,刘建国肯定是不同意的。但这几月报纸又不是白看的,知道外面的风向。
    再说了,110块钱的东西就摆在那里,骑虎难下啊。
    “你把家里自行车给我,我去集上卖。哪儿有集,我上哪儿。正好走远点卖,没人知道,不丢人。”
    “离咱们这儿最近的集有二十里,远的可是有五六十里呢。”刘建国有些心疼张大花。
    “没事,等晚上你早点回来,给我讲讲那包东西都是多少钱进的。”张大花主意定了,去喊三个孩子吃饭。
    刘淑英起床洗漱完,就兴高采烈的她爸刘建国要大哥给她写的信。
    刘建国看她高兴的模样有些心虚,就说晚上给她。
    她也没多想,就高兴的吃完饭,蹦跶着出门去托儿所。
    晚上回家后,刘淑英进门就见她妈正数压发圈呢,数完放旧布上面,旧布里已经有一堆头花、发卡之类的。
    他爸在一边坐着,手上还拿着信纸。
    “妈,这是我的。”刘淑英说完,又对刘建国说:“爸,不是说好给我的吗?”
    刘建国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看向张大花。
    “什么给你的?你这么大点儿,还想拿出去卖怎么的?”张大花理直气壮的说,从一边拿出两个粉色的头花,伸手喊她过去。
    刘淑英郁闷的走过去说:“我怎么就不能卖?我都想好了,我不乱跑,就在家属院大门边的马路牙子上卖。”
    “你一四岁的小丫头片子,还卖东西,小心让人把你当东西卖了。”张大花没好气地说,麻利的把头花往她脑袋上一扎,将她整个人转方向正对着刘建国问:“怎么样,好看不?”
    “好看,我家四儿真好看,是小仙女。”刘建国笑着鼓掌。
    刘淑英崩溃了,“爸。”
    刘建国只好咳嗽一身,严肃地说:“张大花同志说得对,你这么小,怎么可能让你去做生意?话说回来,我还要批评你,昨天晚上为什么骗我跟你拉勾。”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刘淑英知道他们说得对,她是有些着急。
    可要等她长大,都快2000年啦,做生意跟现在能一样吗?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卖茶叶蛋能发财的时候。她就想多存点钱,回头才有本钱干别的。
    不论其他,就说房子那也是越早买越便宜的。
    “我去卖,这发卡多少钱一个?”张大花轻描淡写地说,拿着一个蝴蝶发卡问刘建国,顺手将发卡别刘淑英脑门上。
    “有比这小的吗?大的4分,小的3分。”刘建国说。
    “妈,你能行吗?”刘淑英一点都不放心张大花。
    在她心目中的张大花同志,勤劳、朴实、软弱、爱唠叨、还抠门,年纪大了后还上过一些保健品和推销的当,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她从来就没做过一天生意,厂子关闭以后,先在家做了几年家庭妇女。
    她爸去世后,四处打工挣辛苦钱。二姐刘淑华就是看不下去,辍学打工补贴家用的。
    “怎么?我还比不上你这个四岁的小娃娃?”
    刘淑英默默的在心里叹口气,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年龄。“妈,你打算卖多少钱?”
    “小的五分,大的一毛。”张大花想过这些东西的样式都新鲜,一天卖出去三四十样应该不成问题。
    这样最少能有两三块左右的收入,一个月就是七八十,下午她还可以找点别的活计干。
    刘淑英无语了,“妈,你也太小气了。小的卖三毛,大的五毛。”
    “三毛,三毛你买吗?本来就是几分钱的东西,翻倍卖可以了。”张大花大声的反驳,拿起小圆点的压发圈,让刘建国继续给她报钱数。
    “三毛我都觉得卖便宜了,你看咱们市里,有这样的东西吗?咱们这可是独一份的生意。”
    刘淑英越说越不放心,于是问她:“妈,你去哪儿卖?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