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可是今次队伍中最受瞩目的人之一,应该开心才是,再说,连太子殿下都很赏识你,你若是再在太子狩猎过程中立下功劳,回去后怕是前途无量了。”
听着李书的话,孟宛清却是可有可无的笑了笑,“但愿承你吉言吧。”
说话间,又回头看了队伍后一眼。
不仅魏中林,武清霜她们也没来……
为什么呢……
*
随着队伍的前行,聚集在一块的队伍也渐渐分开来,起初他们还紧跟在皇子的身后,慢慢的拉开距离,再最后全部呈圆形分散开。
打猎要的是一个安静的氛围,自然不可能这么多人紧随着。
到最后跟在沈如锡身边的除了孟宛清跟李书,便是几位蹲守在不远处的暗卫了。
“你们不必跟着我。”
沈如锡今天身披狐裘,通体雪白晶莹的毛发衬得他眉眼清致气质矜华,他头上没束玉冠,怕日光反射惊动了猎物,只戴了个抹额,抹额前有块拇指大小的宝玉,映得他肤色皙白。
他身后负着箭囊,里面装着上百支制作精量的箭矢。
听见他说要自己独行,孟宛清跟李书皆讶然跟对方相视了一眼。
沈如锡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温笑道,“无妨,暗卫就在附近,更远些还有弓箭手,不会有事的。”
他打猎,向来喜静。
孟宛清见他这么说便知他决定已下,再难更改,他是殿下,自然他说了算数,因而拱手听令,“是。”
“不能这样。”李书望着沈如锡渐远离的身影,凝眉急声道,“万一太子殿下出了什么状况……”
“你少说些不吉利的话就是了。”孟宛清警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追一路随着沈如锡,“打猎本就忌讳人多,殿下也是想自在的一个人狩猎。”
“可是……”那样会有危险!
此处接近七峰山脚下,山上凶猛的猎物早在标记过后便被随后赶到的禁军们往山下赶,比起让皇子涉险上山捕猎,还是将猛兽们驱逐下山更安全。
因为,山下四面八方都有禁军驻守,弓箭手更是无处不在。
它们逃无可逃。
沈如锡一个人驾马走出十几里后回头看了眼,果然不见孟宛清跟李书跟随在后,她们不在,他便可静心狩猎。
正此时,西北角方向传来一阵簌簌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悄不经意的溜过。
他在京中拘了大半年,又经历了成帝的驾崩心中积压的情绪早就想好好发泄一番,听见动静,他唇角微扬,反手在箭囊里抽出箭矢随后不动声色的往动静处走。
马儿与他早在默契,一声不响,马蹄踩在柔软的草丛间伴着呼啸的风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
那是一只黑麂。
通体暗褐色,长的有些像鹿却没有鹿角,尾腹及尾侧毛色纯白,白尾十分醒目。
它正低头吃草,悠闲得很,并未发现危险逼近。
沈如锡在距离它约有一射之地的距离停下,手持弓箭,眼眸微眯,他并没有马上射箭,而是等了会儿。
此等畜生耳力灵敏异常,有些风吹草动都可能惊扰到。
“四弟,别追了,不过一只野兔罢了值得你追它十数里。”
风声漫漫中传来沈曦的声音,有些悠远,且缥缈,他们应该也在这附近。
那只黑麂听见声音后立刻缩起脖子便要逃走,不过是若有似无的声响都能如此惊动它,可是,已经迟了。
沈如锡等的便是它分神的时候。
虽只有短短几秒却也足够让箭矢穿过它的腹部直射心脏,那只黑麂中箭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拔腿便跑,只是没跑出几里远步伐便渐迟缓,口中哀哀的嚎了几声便栽倒在地。
它死了,眼睛却仍在眨。
似想看清射中它的那个人是谁。
“殿下好箭法!”李书她们一路匍匐跟随,这是孟宛清提出的法子,她知道沈如锡不愿让人跟,可她们却担不起任何意外,只能用这种他看不见的笨法子了。
李书的声音才响起,不远处亦响起了陈昭的恭贺声音,“二殿下猎得鬣羚一只。”
“四殿下猎得野兔两只。”
“……”
随后,一路紧随左右的官员提笔记录,记录几位皇子狩到的猎物。
沈曦原本面带笑意,在听到沈如锡是第一个狩到猎物的人后,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侧目看向更深的密林里。
听说,那儿有凶禽猛兽。
拔得头筹算什么,猎到百兽之王才算了得。
这些年断断续续一直是他跟成帝轮流猎到狮虎,今年,成帝不成,也该到他显现身手的时候了。
“二殿下……”那头,陈昭才跟官员确认过猎物转过身回来便看见沈曦已经策马离开很远了,不禁面露急色。
黄克也跟着急呼了声,“糟糕!我们得赶紧跟上。”
他们几个一前一后的策马奔向密林间,沈如锡见状,若有似无的淡笑了笑,尔后口中“驾”了声扬鞭便在马臀上狠狠抽了几鞭。
“殿下!”李书也跟着叫了声。
孟宛清却是已经反应灵敏的骑到马上,“还不快追!”
“驾驾驾……”一时间,狩猎的队伍陆陆续续往密林里奔。
但进去的仅限几位皇子跟他们的近侍,其它的贵族是没资格进去的,因为密林里尽是平日罕见的猛兽,而那些猛兽只有皇子们才有资格猎狩。
“也不知,今年是谁猎得百兽之王。”几位不紧不慢跟上的官员喝停了马,聚在密林外闲聊道。
这是成帝死后的第一次冬猎,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几位皇子的一点动向都能引得天下侧目。
百兽之王,鹿死谁手。
*
密林里光线幽暗、古树参天。
马蹄奔过之处尽是杂草藤蔓跟扎手的荆棘,还有不少枯枝断木横亘其间,经过时务必小心,因为极有可能被绊倒。
孟宛清跟李书才跟进去便跟丢了,密林深深,哪里有半个人影?
这片密林广阔幽深,想找人并不容易,可若是跟丢了便是她们的失职,孟宛清当机立断,“我们分开行动。”
“分开?”李书有些不愿,“若是分开岂不是更不好找?”
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也有个商量遇到事情也有个肋力。
那些潜伏在侧的弓箭手跟暗卫可不会保护他们,他们眼中只认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