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姓?
孟宛清失笑了声,“无名小卒罢了,不必挂记。”说着又拱了拱手,“既然姑娘到了,我便走了。”说完便要走。
林静姝听着她少洒脱的语气跟说走就走的决定,一时咬住唇,“上次……上次我问你,你也没说……”
上次?
孟宛清听着纳了闷,正想问她几句不远处传来李书呼喊她的声音,“孟洵!孟洵你人呢?”
“抱歉,我同伴在喊我,有机会下次再见。”说完,她匆匆离去。
只留下仍杵在原地看她离去的林静姝。
怔怔的,出着神。
原来,“他”叫孟洵。
*
冬猎的第一日便由太子沈如锡猎得百兽之王,大家可都是冲着这个目标来的,现在白虎既已被他捕获,那些计划扑了空的人岂不是兴致缺缺了。
除去前几日沈曦与沈治做做样子,跟沈如锡一块又打了几场猎,后面几日都留在山庄里泡温泉、赏雪赏梅或是饮酒做乐。
为成帝吊丧禁了半年的声色犬马,加上那些爱劝谏的老臣又不在这儿,他们可不玩的痛快。
“孟洵,你不去跟他们一块儿去玩冰嬉么?”李书才从外面玩了回来,身上那件石青色夹袄都被雪浸湿大半正准备脱下来去泡个澡。
孟宛清听了他的话却是强自一笑,“不必了。”
李书瞧出她情绪有些失落,不禁停下手中动作问,“你怎么了?从昨个儿回到这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没事,没事。”孟宛清轻描淡写说着便将他往房间里推,“你去泡吧不必理我。”
李书硬是被她强推出去。
将李书弄走后孟宛清望着窗外墨蓝的天色,寒冬天里,常不见日光天色阴霾,人的心情自然也容易被片阴霾影响。
“他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昨日她回来的时候才得知魏中林已经走了,就在她们启程去冬猎的那日。
因为皇子冬猎涉及范围之广,不可能打猎到一半又全部返程,是一连出去几日在回来,吃穿休息都在外面临时搭建。
可她回来的时候却听说魏中林走了,说是武安侯府知道武进身上的伤势后派人来接,魏中林也跟着一并回去了。
便是连一封信也没有留下。
“还在想中林的事?”苏柏并没有跟魏中林他们一块走,那次跟魏中林因为抓阄的事两人间也有些隔阂,还是短暂分开几日要好些。
苏柏的到来让孟宛清心情多少好了些,“听说二皇子欣赏你的才学,想让你去他府上做幕僚?”
听了她的话,苏柏只是淡笑,“不过是被二皇子赞了几句便传成这样,人言可畏,日后我还是避着二皇子一些,省得说我趋炎附势。”
“苏柏。”孟宛清见他面色有些不痛快,伸手抚了抚他的肩,“你也别想太多了,你才名在外,多多少少会有些暗中嫉妒的毁你清誉。”
“不理就是了。”苏柏倒是一幅想得开的模样,说完笑问,“来这儿也有半个多月了还未痛痛快快的赏过雪,你可愿与我一块?”
“你说呢?”孟宛清回以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后勾住他的肩,“走!”
苏柏哭笑不得的跟她一块肩并肩着便处山庄后的那片梅林走去了。
*
途中,俩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偶尔聊几句。
倒也自自在在。
山庄后的这片梅林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一簇一簇的梅花在雪地衬托下红艳绮丽,傲雪欺霜。
她们才走进梅林的时候天上便飘起了片片雪花,落在肩上,落在发上,又或是落在红艳艳的梅花花瓣上。
孟宛清很喜欢这种幽静奇妙的感觉,仍不住伸手去捧,“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便是苏柏也忍不住跟着吟了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他吟的诗中,又何尝没有他心事。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前面好像还有腊梅。”知道苏柏心事沉郁,孟宛清伸手拉着他便往梅林深处走,“看见没,就在前面。”
苏柏被她这么一打断,沉落的思绪也消散了,又见她满脸孩子气的模样倒跟初识她时一样,眼神看似乖觉实则顽劣。
脸上不禁浮出笑来。
“苏柏,接我一招!”只见孟宛清一个窜身藏在雪堆后,过后捏了团雪便往他身上扔去。
苏柏一个不设防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雪团,而且还是砸在脑袋上,又痛又凉,他简直哭笑不得,“孟洵,你当真越活越小了。”
“我本来才才十多岁的小儿郎。”说着孟宛清挑衅的又向他抛了抛手中雪团,“敢不敢跟我打雪仗?”
“有何不敢?”苏柏好久也不曾如此放松过了,眉眼都舒展开,弯身在雪地里捡了一团大的慢慢揉捏好,冲孟宛清笑笑,“敢接么?”
“来便是。”孟宛清勇猛无双的拍了拍自己胸膛,“保证你打不中我。”
这么自信?
苏柏不由失笑,随后随手一抛便朝着她在的方向抛打去,孟宛清一个灵活的闪身……其实,她可以躲掉的。
可是,她假装躲闪不慎被他打中。
他心情不好,她是知道的。
“哎哟!”只见孟宛清吃痛的捂住被雪团砸中的脸,气呼呼道,“苏柏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脸都给你砸凹了。”
苏柏本来有些愧疚,实在被她话逗的笑个不停,“真抱歉,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不然,你再砸我一下?”
“当然要砸回来啊,有本事你别躲!”
说着孟宛清揉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雪团,嘿笑着,不怀好意的朝苏柏所在的方向假装抛试。
苏柏看着那个雪团眉毛都跳了起来,“这么大?”
“怎么,你怕了?”孟宛清故意挑衅道,眼中坏笑十足。
苏柏硬着头皮道,“别砸太狠了……”
他话还没说完孟宛清便朝他砸去,实则方向改变了,她不可能真的砸他只是吓吓他而已,雪团完美的从他身侧擦过砸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孟宛清见他吓的眼睛都闭上不敢睁开的样子不由失声大笑,“哈哈哈,苏柏,瞧你那怂样!”
“我哪里怂了……是你自己没扔准。”苏柏听见她笑便知她已经扔过了,便也睁开眼予以她笑。
两人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沉喝声,“大胆!是谁刚刚砸到了二殿下?!”
孟宛清跟苏柏齐齐转身时只看见一群人朝这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