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无欢虽不知道这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男子,为何要替自己说话。但有人说,她也懒得说什么了。
况且,听男子话里的意思,这位颜夫人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颜夫人听到男子的话语,脸色不但冰冷,还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她身为摄政王的姨娘,管理着偌大的摄政王府,平时就算是一些身份高贵的人,面对她也是极尽讨好。
很少有人敢如此说她。
但这个年轻男子不一样,他是云世子。是整个天璇唯一一个异姓王的独子。
当然,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云南王跟摄政王相交莫逆。
因而就算是自视甚高的颜夫人被这么落面子,也只是脸色难看,却也不会去说那个年轻男子。
只是经此一事,她对这个刚进府的女人,更加的不待见了。
可让她改口,颜夫人也是做不到的。气氛一时间僵持在了这儿。
她冷哼了一声,那双看谁都带着几分挑剔的眼睛落在玄衍绝身上。
“王爷,就算天璇没有规定必须要带,但我听说在进府的时候,火盆突然烧向她,还烧坏了衣服。这可是大凶之兆,我看今日还是先别拜堂了。”
原来她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让自己跟玄衍绝拜堂呢。
卿无欢心里恍然大悟,同时也对这个夫人的身份,越发的好奇起来。
这女人不但敢在摄政王面前向她发难,如今连别拜堂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如果今日这个堂不拜的话,那她就算不上是摄政王妃。住在这里,身份也会变得很尴尬。
刚才说话的男子扫过穿着喜服,却仍然面色冰冷的男人,眉毛不禁一挑。
话说他都冒着得罪颜夫人的危险替他说话。
这人倒好,颜夫人这么过分,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就像是诚心不想让这位新进门的王妃不好过一样。
大厅中落坐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听颜夫人如此说,也知道她是不待见这个新王妃。
一时间的大家的目光,都不自禁的落在了穿着喜服,卓然而立的男人身上。
若今日摄政王真的随了颜夫人的意,那就说明这个王妃不过就是个名头而已。
毕竟若摄政王真的在乎王妃,或者承认她的身份,绝不会答应颜夫人这个过分的要求。
至于所谓的火盆烧了衣服的事情,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过。
况且,谁知这是人为还是天意?
在场的人虽然也对这个在意,但也不会说这是什么所谓神的旨意。
就凭这个断定这位相府大小姐,会给摄政王府带来什么灾难。
但此刻只要摄政王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以后在摄政王府的地位。
一时间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什么。
之前开口的云世子想说什么,但挪动了一下嘴唇,却最终没有开口。
周围的目光骤然聚集在中间的新人身上,卿无欢感受着周围幸灾乐祸的目光,心下不由一晒。
这些人看来都想看她的笑话呢。
的确,如果今日这个男人真的不拜堂,那她确实会成为整个天璇最大的笑话。
之前还从没发生新娘都过门了,却不拜堂的先例。
但按照玄衍绝娶她的目的,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话,并不会让她觉得意外。
不过这样一来,安国公府的人又要担心吧……
那个从小护着原主的表哥,也会于心难安。
想到来之前表哥跟摄政王说的话,卿无欢心中莫名的有些难受。
那个年迈的祖父为了她,都说出了那些话。
这种事情传开的话,她会受到天下人的耻笑。
卿无欢不在乎自己会怎样,也不害怕别人拿这个做文章。
但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家闺秀的话,面对社会的舆论和耻笑,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可若是能够因为这件事,摆脱这个男人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被别人耻笑和自己的小命之间,卿无欢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小命的。
这么一想,她也不那么生气了。
在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等待摄政王主宰,这个还没进门的王妃生死的时候。
凤冠霞帔的女子突然附身对着首位上的颜夫人行了一礼,清冷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响起。
“颜夫人,虽然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您既然坐在这里,那就说明您是我的长辈。作为长辈,您应该比我更明白如果不拜堂,我就名不正言不顺。您说今后我在王府中该如何自处?”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毫不畏惧的跟颜夫人对视,眼中波澜不惊,像是在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做出这个分析。
如果是个平常的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哭哭啼啼,就已经可以说承受能力非常的强大了。
谁还能在万众瞩目下,说出这番话来。
她没有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男人。
对上那双澄澈明亮的眸子,玄衍绝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蒙上了一层灰。
那双透彻清澈的眼睛,带着看透一切的平静,无波无澜。
“王爷,如果今日不拜堂,那我也没有那个脸赖在王府。再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免日后给王爷带来灾难,今日这亲就不必成了吧。”
平静清亮的声音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与此同时,女子的手也伸向了头上的凤冠。在她即将摘下凤冠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她。
男人抓着她的手,力道很大,根本挣脱不开。卿无欢面色一僵,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若玄衍绝没有阻止她,是可以拜托对方,但却会被天下人的口水给淹没。
若是阻止了,这件事自然不会发生。但她还是会继续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
可这种局面,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在那个什么颜夫人刁难自己,男人不出声的时候她就知道。不是他敬爱这个颜夫人,只是想让她出丑而已。
现在自己刚进门还没拜堂就成了下堂妇,破了以往没有的先例,不正随了这个男人的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