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兄在世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她好歹有着天璇太后的身份,却如此不自重,让玄衍绝觉得实在不堪入目。
他对太后的态度,也是取决于对方一次次的过分举动。
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眸子,看到那里面满满的嫌恶,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的东陵雪只觉得呼吸一窒,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那张宛若天神般不可触摸的容颜,让她从心底竟生出一抹自惭形秽的念头,就好像她很是肮脏,而对方高不可攀。
毫无疑问,她很爱这个男人,爱到不可自拔,爱到失去了理智,爱到可以放弃家国。
可就是自己爱慕了十多年,肖想了十多年的男人,现在竟然毫不留情的说,望她自重。
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后来更是天璇的皇后,天璇的太后。从小享尽荣华,还从来没有谁如此不客气的跟她说话。
可是在男人凉薄寒冷的目光下,她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玄衍绝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她爱他。同时,她也会怕他。
可是,她想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爱慕了整整十多年的男人,真的会喜欢上别人吗。
眼看着玄衍绝再次转身要走,地上的东陵雪顾不得腹中的疼痛,艰难费力的爬了起来。
“你真的喜欢卿无欢吗?能告诉我,她跟我比,到底好在哪里吗?为何这么多年我威逼利诱,你都不看一眼。现在却如此紧张那个身份地位美貌都不如我的女人。”
曾经她很怀疑玄衍绝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但当她说起卿无欢的时候,男人的眸子却闪了一下,浑身的气息也莫名的不再那么冷了。
这些虽然都很细微,可她还是没有错过那点滴变化。
听到她的那番话,玄衍绝还真颇为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卿无欢到底好在哪里。
只是一时间他脑海里全都是关于那个小女人的缺点。
比如奸诈狡猾,还十分的小心眼,睚眦必报。
可是除却这些,她也展现出了很多的优点。
比如能屈能伸,懂的审时度势,而且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想着想着,玄衍绝身子一顿,眉头不由的蹙了起来。
他怎么把卿无欢给忽略了,以这个女人心性,绝不可能放过落她面子的卿无欢。而他离开了这么久……
心中突然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玄衍绝没有回首,只是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冷冽的说。
“她或许什么都没有你好,但恰好长成了本王喜爱的样子。”
对,不管是卿无欢本身的性格,还是那张脸,都让他讨厌不起来,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也无法置之不理,像对待旁人一般冷漠以对。
这句话说的简单,对东陵雪来说,却是最能打击她的话语。
玄衍绝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就算她东陵雪千好万好,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卿无欢就算有万千不好,他一样喜爱。后天不可为。
呆呆的望着挺拔修长的身影踏出了殿门,东陵雪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那双惑人的凤眸中,露出了一丝快意和怨毒。
喜欢是吗?卿无欢,今日过后,你会比我更加凄惨,更加可怜……
此时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考虑,这件事暴露之后的结果。
更没有想过,远在东陵的哥哥知道了之后,会把她如何。
东陵雪如今只想看看等这个不可一世,凉薄淡漠,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看到他说的恰好长成了他喜爱样子的女人,跟别人滚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不会像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一样,把那个敢背着他偷人的贱人浸猪笼呢,还是会愤然写下休书,亦或者是,用更残忍的手段,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心里想着接下来卿无欢凄惨的模样,她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最后直接大声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面回荡,无端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守在外面的瑾婳看到摄政王出去了,这才走进了大殿,入眼的是有些狼藉的大殿,还有更加狼藉的东陵雪,她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而她却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自然在那里放声大笑。
看到这幅场景,瑾婳不知道该说自己的主子执迷不悟好,还是该觉得她可怜好。
情之一字如此伤人,为何还有那么多人甘愿沉沦其中呢?
可情如此伤人,她由衷的感觉,此生不要碰触最好,可惜有些事情生不由己,谁也无法预料。
只希望,陛下不要跟公主一样,沉沦情海,不可自拔。
而另一边。
从庭院里出来,卿无欢正在悠然自得的散步,不料却在御花园中碰上了二皇子,还被对方拦住了。
目光落在站在眼前,长身玉立的二皇子,她不禁在心里感叹。
不愧是皇室中人,虽说这玄轻寒人不怎么样,但长的却是人模人样,还是挺养眼的。
只是,他拦住自己要做什么?
卿无欢挑了挑眉,本想不理会眼前的人直接从旁边绕过去,但想想人家都故意站到她眼前诚心碍眼了,她若是躲开,说不定人家还会觉得是自己怕了他呢。
心里如此一想,卿无欢倒也不急着过去,反而抱着胳膊,用那双顾盼流离的桃花眼看着他,冷声开口。
“二皇子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好狗不挡道吗?”
听到这损人的话语,玄轻寒意外的没有生气,也没有炸毛,反而复杂难明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有种难言的憋屈,也有被骗的愤怒。但更多的,似乎是不明所以的悔恨。
如果那些年的卿无欢都是装的,那么对他表露出来的爱慕又算什么?也是装出来的吗?
若是因为在相府过的太艰难,不得不装疯卖傻,为何连他这个未婚夫也要瞒着?
还是说她从来都没相信过自己,虽然事实证明,他确实不值得人相信,但他心里还是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