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蠢女人不知道的是,她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他的孩子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怀的。而现在唯一有资格,唯一能够成为他妻子,成为他皇后的女人除了卿无欢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穿着大红色衣衫的女子,也就是甄云裳楞在那里,目光怔怔的望着近在眼前的东陵非夜,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自己。
虽说这几个月陛下确实不吃她做的东西了,也不管她怎么献殷勤都不去她那儿了。
但即便如此,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说出如此冷酷的话来。
她想要问为什么,想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陛下要在宫女太监,在所有人面前这么不给她面子。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左丞相,陛下这般不讲情面,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儿。
她爱慕这个男人爱慕的甚至不惜去求自己的父亲,求他无论如何把自己送进宫。哪怕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妃子。
可是陛下却总对自己爱答不理,忽冷忽热。
她从一个嚣张跋扈的相府大小姐变得小心翼翼,就怕惹来这个男人的不喜,怕他厌倦自己。
然而今天,那个时间似乎已经到了。不管她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到了。
眼泪毫无征兆的从眼眶流出,红衣女子红着眼望着东陵非夜。
“就算陛下想要卸磨杀驴也用不着这么迫不及待吧,臣妾的父亲还是丞相呢,陛下就一点面子也不给么?”
此话一出,东陵非夜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凝视了一会儿红衣女子,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卸磨杀驴?这个成语你用的倒是没有错。不过这也不能算是卸磨杀驴,只是你父亲输了而已。
他其实不应该让你进宫的,更不应该野心勃勃,想要让你做朕的皇后。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
但你父亲却不识相,根本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定位,竟想着煽动满朝文武,让朕把你立为皇后。”
说到这儿,东陵非夜的语气还是像先前一样,但看的出他对甄相的做法很反感。
当然,像甄相这样的行为,只怕不管是哪个皇帝都会反感。
不过最让东陵非夜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左丞相竟说出了他要立异国的女人为妃,以此来煽动群臣。
不但如此,他还说那个异国的女人是天璇的摄政王妃。因此煽动了满朝文武联名上书。
甄相想的确实不错,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但杀鸡儆猴却是可以的。
如今好了,他不但成功的让满朝文武闭上了嘴,还让甄相终于滚蛋了。
以后在朝堂之上,看谁还敢对他指手画脚,试图想要左右他的想法。
而他也不用再对着这张自己讨厌的面孔了。
东陵非夜的神情变得冷酷,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讽刺。
“哦对了,你刚才说你父亲还是东陵的左丞相是吧?”
听他这般问,甄云裳一脸的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吗?
她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东陵的左丞相啊,这是东陵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然而甄云裳望着东陵非夜充满了讽刺的神情,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脸色变得煞白,焦急的开口。
“你把臣妾的父亲怎么样了?”
此时的她连敬称都不用了,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东陵非夜也没有吊她的胃口,更没有计较她方才质问自己的语气,只是神色淡淡的说。
“你父亲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朕作为一个体恤臣子的好皇帝,自然是让你父亲颐养天年,顺便准备棺材去了。”
此话一出,甄云裳只觉得不可思议,她的父亲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罢免了官职。
而她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还需要罢免她父亲的人来亲口告诉她。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砰!”的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神情呆愣,双目无神,似乎前方有非常吸引她的东西一样,眼珠子都一动不动的盯着。
东陵非夜没有理会她,甄云裳对对于婢女焦急关心的声音也置之不理,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过了良久,她才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仰头看着东陵非夜,眼里的泪水已经布满了整张脸。
“陛下,你好狠的心啊。臣妾和臣妾的父亲自问这些年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你却如此心狠,让父亲快要临了的时候罢免了他的官职,遭人诟病。”
听到这番话,东陵非夜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容,寒声开口。
“你们逼朕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等朕完全掌控了东陵的时候,你们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确实,你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朕的事,因为你们做的那些,你们都是为了自己。所以问心无愧。”
话音落下,东陵非夜看着甄云裳躲闪的目光,对跟在他身后的太监说。
“好了,把甄妃带去临安宫,以后甄妃的吃穿用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没有朕的允许,就不要让她出宫了。如果朕发现她出去了,就拿你是问。”
面无表情的丢下最后一句话,警告了一下自己的贴身太监,东陵非夜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
而甄云裳也知道,这只怕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陛下了。
她在十四岁见到的这个男人,那个时候的陛下还只是一个极为不受宠的太子,先帝对他各种不满。
那时候的陛下看上去同时有点阴郁。但在她眼里,那张带着些阴郁的绝美脸庞,却变成了最美好的风景。
不惜放下女子的矜持,千方百计的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
只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从心爱的人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哪怕只是一丝一毫都未曾有。
她有点绝望,但也打算孤注一掷,让当时权倾一世的父亲把她嫁给太子。
甚至她豁出脸面,说出如果不让她嫁给太子,她就去死这样不孝的话语,才逼的她父亲最终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