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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名钓愉 第37节
    方颂愉执意不肯从钟斯衍身上起来:“那你抱着我睡。”
    “好好好。” 钟斯衍无奈地说,手臂穿过方颂愉的腿弯,然后把人打横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随之钻进薄毯子里。
    他房间里开着二十五度的空调,为了防止方颂愉感冒,还特意关了。
    方颂愉仍然维持着八爪鱼的姿势拱在钟斯衍怀里,抿着嘴不说话,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钟斯衍看着好笑,便去捏方颂愉的脸颊、 鼻子,轻轻揉动,然后把他们扯变形,笑着问:“怎么了?”
    他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大抵从恋人嘴里听到一些挽留和不舍的话语也能体会到一些心酸的甜蜜感。按照往日,方颂愉必然不可能顺着钟斯衍心意来,一定会反着怼钟斯衍,今天却一反常日地承认了:“不舍得你走。”
    他抱着钟斯衍的腰腹,手臂沿着钟斯衍薄薄地肌肉肌理向上游走,滑到肩胛骨的位置。然后勾住钟斯衍的脖颈。
    方颂愉抬眼看钟斯衍,用鼻尖蹭了蹭钟斯衍下巴,把自己的身体和钟斯衍的身体贴得更加紧密起来,甚至不着痕迹地蹭了蹭。
    钟斯衍眸子一暗,伸手拍在他屁股上,警告方颂愉:“老实点,睡觉。”
    方颂愉又蹭了蹭,狡黠地笑:“便不要。”
    他的手已经不满足于隔着薄薄地睡衣抚摸钟斯衍的身体了,而是从钟斯衍的睡衣下摆探了进去,把上衣聊了起来,和他自己紧紧相贴。
    方颂愉的一只小腿抵进了钟斯衍的双腿之间,然后又蹭了蹭,他看上钟斯衍,眼里水光粼粼,暗示不言自明。
    他在邀请钟斯衍。
    钟斯衍本来并没有什么想法,却被方颂愉的主动撩得火气下不去了。他翻身压住方颂愉,双腿夹住方颂愉的大腿,两只手钳住方颂愉的手腕放到方颂愉双耳边上,低头问道:“开始了就要折腾很久…… 你不要睡觉了吗?”
    方颂愉摇摇头,一双狐狸圆眼眼尾上钩:“我明天…… 不上班。”
    “你是不是不行啊?” 方颂愉屈起膝盖,在钟斯衍的小腹上蹭了蹭。
    钟斯衍把方颂愉的手腕往上提到头顶,然后一只手制住方颂愉的两只手腕,学着方颂愉的强调重复了那句:“我是不是不行……”
    他低下头在方颂愉耳边喘息,力度控制得刚好,气息温热地拂过方颂愉的耳畔,带上了一点点男性沙哑的嗓音,弥漫着情欲。
    钟斯衍说:“我行不行…… 你待会就知道了。”
    他吻得方颂愉的话开始逐渐凑不成句子了。方颂愉哼哼唧唧地推他,拒绝钟斯衍的近一步动作。
    “就不应该挑衅我。” 钟斯衍满意地说,“你应该…… 好好睡觉的。”
    “这不就是在……” 方颂愉说,“呃啊,好好睡觉吗?”
    “我好好睡觉了。” 他钻进被子里,装作他没有招惹过钟斯衍,俩人在长佩监管下盖棉被纯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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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颂愉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钟斯衍把人抱去浴室,方颂愉勾缠着钟斯衍的脖子,仍不知足地要他亲吻。外面风雨大作,浴室里灯光昏暗,此刻竟像末日时分,仿佛再不申明爱意就也来不及了。
    钟斯衍拉着方颂愉在浴缸里帮他洗头,洗得很累,把那个三个字融进了彼此混乱交错的鼻息里。
    他说:“我爱你。”
    早上五点,外面的天光云影把窗帘映成了一层流纱般的雾,方颂愉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熟睡的钟斯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阳台那侧的门离开。
    他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把分手说出口。明明已经预设过这个场景很多遍,半夜爬上钟斯衍的床也是其中的一环,本打算趁着尽兴让故事有一个 happy ending,避免最后爱情枯萎一地鸡毛的难堪,然而他还是没说出口。
    第63章 离开和公开
    早上五点,外面的天光云影把窗帘映成了一层流纱般的雾,方颂愉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熟睡的钟斯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阳台那侧的门离开。
    他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把分手说出口。明明已经预设过这个场景很多遍,半夜爬上钟斯衍的床也是其中的一环,本打算趁着尽兴让故事有一个 happy ending,避免最后爱情枯萎一地鸡毛的难堪,然而他还是没说出口。
    说不出口。尤其是钟斯衍像是预判了他的行为,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 “我爱你” 的时候,更说不出口分手。
    然而方颂愉更接受不了看着钟斯衍走,回房间躲在被子里,明明醒着,却仍装作熟睡的样子。钟斯衍从阳台门进来,本来想跟他道别,看见方颂愉紧闭着眼睛的样子,只好走过去替他掖掖被角,然后轻声说:“我走啦。”
    方颂愉在床上装睡,没动静。钟斯衍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叫醒方颂愉。
    他不知道钟斯衍察觉出来他是假睡没有,当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钟斯衍是真的走了——不是一直存在于他意识里的即将远行,而是真的消失在这座城市这个地点,消失在他身边的离开。
    方颂愉掀开被子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走在客厅的瓷砖地面上,拖鞋和地砖碰撞,啪嗒啪嗒的声音回响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寂静。
    玄关的鞋柜上,放着钟斯衍的那把钥匙,钥匙的金属光泽像一把刀直插入方颂愉胸口,注入一股闷气,窝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
    他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满脑子想的全是他要搬家,慌慌张张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又在想,他能去哪里呢?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方颂愉冷静了下来。
    搬家当然是必要的,他一个人没必要租两居室;马上要转正了,搬得离公司更近也是必要的,毕竟没人接送他上下班了…… 不知道之前那个房东还有没有一居室的房源,回头问问就好了。
    方颂愉觉得自己只是在这间房子里呆不下去了,他需要出去转转,需要找点事情做,让自己不要再想钟斯衍。
    他摸出手机给蒋依云打电话,问:“有空出来吃饭吗?”
    蒋依云学教育,刚签约了一家初中,以后也是要在桐城工作的,这也许是他最近唯一值得宽慰的事了。
    蒋依云说:“啊!好诶!”
    他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就出了门,早早地在日料店等着蒋依云,周围人来人往,这样的气氛多多少少缓解了方颂愉的孤独感。因为是临时接到邀约,蒋依云来得有些晚,她出现的时候,方颂愉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第一反应是这会儿钟斯衍已经落地了。
    蒋依云伸出手在方颂愉面前晃了晃:“怎么?不开心啊?”
    她敏锐地意识到方颂愉的心不在焉。
    方颂愉摇摇头:“等你等太久了,饿了。”
    “我都好久没见你黑眼圈重成这样却不化妆的样子了。” 蒋依云笑,“说吧,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回忆起昨晚,方颂愉脑海里还是他和钟斯衍不知疲倦纵情声色的画面,其实基本可以算作通宵,他也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说:“是吗?懒得搞了。”
    蒋依云说:“你要不开心的话,下午去唱 k 晚上去喝酒呗。”
    她没问方颂愉为什么不开心。
    过了一会儿,方颂愉说:“他走了。”
    “他” 是一个指代性并不明确的词语,蒋依云却很快反应过来方颂愉在说什么,瞪大眼睛:“去哪了?”
    “他就过来交流一年,然后回学校之后,辰大让他出国交流,又是一年,今天坐飞机回辰大。” 方颂愉耸肩,开自己的玩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嗯,开始守活寡啦。”
    蒋依云听到这个消息,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小心翼翼找一些别的话题,试图让方颂愉开心起来。
    但方颂愉做不到。
    他甚至把这种情绪带入了工作之中,开会的时候心不在焉,被老大发现了。下班后老大喊他去办公室,方颂愉猜到几分原因,自知理亏,准备去办公室挨骂,但并未获得预期的批评。
    老大只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说:“下班了,我现在也不是你的上司,就想跟你聊点走心的话。”
    方颂愉喏喏,拘束地坐在老大面前。
    老大叹了口气,说:“你是我力保进兰印的实习生,好像也是这一批唯一一个留用的…… 我很看好你的天赋,有没有天赋一看便知,你完全可以做到更好,这是我对你的期待。”
    但接下来他话风一转:“不知道你最近是出了什么事,最近做事都很心不在焉。也许你是有点背景保证自己不被开除,但不要觉得留在兰印就可以划水摸鱼了,你可以做到更好,也不应该浪费自己的天赋。”
    背景,是说钟斯衍吗?还是那辆阿斯顿马丁?
    方颂愉突然就很想笑,他喝了一口茶,平静地对老大说:“从来都没有什么背景,开阿斯顿马丁的是我男朋友,但是他出国了,这就是我最近心不在焉的原因。没有故意摸鱼,也没有不想努力,最近状态是有点不好,抱歉,我会尽快调整。”
    把这件事说出来以后,方颂愉突然轻松了很多。他承认自己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也不知道老大会不会相信,还是执意认为他是一个靠别人上位的人,这都不重要了。方颂愉从来没有在不熟的人面前介绍过钟斯衍,介绍完之后反而觉得爽快极了。
    他承认,他是有点恶劣的心思,想看这群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人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样,主要是……
    他和谁谈恋爱,关别人什么事?
    和有钱人谈恋爱,就是傍金主吗?
    老大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加油,希望你能做出成绩。”
    走出兰印那一刻,方颂愉想,其实兰印也没那么好。
    第64章 车祸
    方颂愉即将正式入职兰印,在下周一。
    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知会过自己的老师说不会再读研了,真正离开学校的时候,老师还是觉得很可惜。
    但,决定都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可不可惜的了。比起可惜过往木已成舟的决定,还不如看看当下。
    这几天钟斯衍抽空会和方颂愉聊天,但方颂愉很少回复消息了。
    他完全不敢看钟斯衍的消息。
    如果决定好遗忘过去,那就不要再回头看了,也不要偷偷想念,要做一个成熟的大人了。
    蒋依云最近老喊方颂愉出去玩,也许是在照顾他失恋的情绪。方颂愉乐得跟蒋依云出去玩,甚至半开玩笑说要和蒋依云一起去公园相亲角举牌子,他举蒋依云的,蒋依云举他的,然后互相帮对方参谋相亲对象如何。
    蒋依云顺着方颂愉的话说下去:“那没有博士必不可能过第一关,你看那些大妈都说要博士要有户口要有房呢。”
    方颂愉笑得趴在桌子上。
    身边手机震动,发出嗡嗡的声音,方颂愉低头看了眼来电提示,是钟斯衍。他下意识地想接通,手指碰到手机的金属边缘的一刹那,又收了回去。
    蒋依云说:“你不接电话啊?”
    “不接。” 方颂愉说,“后天我就要正式入职了…… 有点仪式感,晚上去蹦迪吗?”
    夏天又到了,方颂愉想穿裙子了。
    手机还在震动。蒋依云能看到方颂愉的来电显示,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不还是接吧…… 异地恋也没什么不好。”
    方颂愉说:“我不接,祝他早日拥有下一任好了,也祝我早日拥有下一任…… 大不了我让我妈给我介绍她的小奶狗去。”
    “行吧。” 蒋依云似笑非笑,“你开心就好。”
    蒋依云陪方颂愉回家换了套衣服,方颂愉搬了新家,在离兰印不远的地方,上下班十五分钟路程,一居室。蒋依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方颂愉换衣服化妆。方颂愉带着假发出来的时候她还在笑,问方颂愉:“你要不要我帮你化妆?”
    方颂愉从房间里探了半颗头出来:“是我不会吗?”
    俩人笑作一团,蒋依云进了方颂愉房间坐在床上看他化妆,看了一会儿,方颂愉的手机又响了。
    手机放在靠近床头的位置充电,蒋依云拿过来,一看是钟斯衍的电话,直接划成接通,扔给方颂愉。
    “我替你接了。” 蒋依云说,“有什么话好好说。”
    虽然她可能是最早的那批并不看好方颂愉和钟斯衍的人,但是她更看不惯方颂愉逃避和钟斯衍接触的样子,要么干干脆脆地分手,要么就认认真真地用尽全力爱到最后,这样躲来躲去有什么意思?
    方颂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手机,轻轻柔柔地对对面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