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几个工作人员过来道歉，池总，您没事吧？
    负责人忙不迭跑过来道歉，被叫做池总的男人冷眸肃穆。
    广告牌本身不重，但边框是复合板材质，猛地砸下还是留下了一道伤痕，但没有流血。
    顾嘉煜看了一眼池总的伤口，现在还只是轻微的肿胀，到了明天肯定会变成淤青。
    对不起。
    听见顾嘉煜的道歉，男人一顿，垂下眼皮压住眼底闪过的波澜。
    实在非常抱歉，池总。负责人忙走了过来，面露歉意，对不起啊，应该是安装失误，您要不要先去擦个药膏？
    池总冷着脸，眸子转向了负责经理。
    你该道歉的人不止是我。
    工作人员疏忽导致的事故，可如果他没出现，那广告牌砸到的会是顾嘉煜的脑袋。
    啊，是是是。
    负责人立刻转向顾嘉煜。
    实在很抱歉！责任在我们，是安装人员的工作疏忽，我们不会逃避责任的，请您放心。
    负责人道完歉给旁边的女员工使眼色，对方慌乱地点点头离开了现场。
    池总，真的很对不起，你先伤口先去处理一下吧。我们晏总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他们口中的晏总匆匆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刚才离开的那名女员工。
    阿池，你没事吧？好像挺严重，你先去擦个药膏，这砸得不轻。
    池总不喜欢被一堆人围着，他神色不耐，点了点头。
    没给顾嘉煜开口的机会，池总转身离开了。
    分明是替顾嘉煜受的伤，但他没有要和顾嘉煜交流的意思，对于顾嘉煜的道歉和道谢置若罔闻。
    晏总似是无意地看了顾嘉煜一眼，顾嘉煜抬眸看去，他又转向了自己的员工，声音顿时冷了下去。
    查一下是谁负责的？这次是万幸，砸到脑袋你们能担责？营销部辛辛苦苦拉合作，要是遇上合作商来公司谈合作，这一脑袋下去，还谈个屁。
    工作人员站成一排瑟瑟发抖。
    池总是我朋友，但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该怎么处理还是要按程序来，你去调查清楚再来汇报。
    晏总放完话，转身跟上了池总的脚步。
    抱歉啊！你没被砸到吧？
    顾嘉煜摇了摇头，现场负责人松了口气。
    广告牌是昨天刚换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个差错，我要去处理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他们说。
    广告牌已经被工作人员扛走了，夏知声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没事。
    你认识那个池总？
    顾嘉煜摇头。
    他不认识，但小绿茶认不认识他不清楚。
    第一次眼神交汇时，池总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太和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顾嘉煜总觉得他在池总眼里是个很麻烦的存在。
    看到他后又避开，就像在躲麻烦。
    也许和小绿茶关系不算好。
    但既然是躲麻烦，为什么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的那么及时？
    广告牌砸下来的速度，绝对没时间思考其他，替他挡下绝对是下意识的动作。
    顾嘉煜没想明白，池总又不想理他，这个问题暂时无解。
    拍完广告，夏知声就带着他们直奔机场。
    嘉煜，你国庆不回家没关系吗？夏知声也是忽然想起，顾嘉煜国庆还住在公寓里。
    如果是面试的话，那天下午到场就可以了，不用一个人窝在公寓。
    没关系。
    顾嘉煜没多解释，他自己都没弄清楚小绿茶的家人都在哪，而且联系方式全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和家里关系不好。
    会有一家人互相拉黑，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吗？
    当然，也可能是小绿茶单方面的拉黑。
    真想查，那肯定还是查得到。
    顾嘉煜没去深查是因为他不知道小绿茶和家里人是什么情况，贸然联系不是上策。
    再等等。
    你和那个池总真不认识啊？夏知声又一次问起。
    顾嘉煜无奈，不认识。
    真奇怪。我来找你的时候，他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广告牌砸下来时，大家都措手不及，只有他反应迅敏地替你挡住了。
    顾嘉煜也有点纳闷，他从工作人员的聊天中得知了两条信息。
    池总不是他们公司的总经理，晏总才是。
    池总是从事芯片设计和软件开发的，两家公司并没有合作，出现在公司大楼，只是因为和晏总认识，看起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夏知声见他真不认识，脑洞大开。
    他该不会是
    停顿了一秒，顾嘉煜和贺琛的视线同时转向她。
    看上你了吧。
    夏知声慢悠悠地接上前一句话。
    顾嘉煜：
    想了想第一次对视，池总看他的眼神，那哪里像是看上，分明写满了抗拒。
    如果眼神会说话，顾嘉煜甚至觉得那是在说你不要过来啊。
    顾嘉煜确实没有过去，可池总却主动走了过来。
    应该不是，他没有要我的联系方式。顾嘉煜理性分析。
    贺琛眉梢一挑，你还想给他联系方式？
    顾嘉煜：？
    夏知声：？
    是她理解有误？
    难道不是池总对顾嘉煜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怎么变成顾嘉煜想给池总联系方式？
    第12章 面试风波
    荔枝娱乐大楼。
    顾嘉煜从工作人员拿了牌子，被带到了等候室。
    来参加综艺面试的人还是挺多的，大部分都是生面孔，顾嘉煜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顾嘉煜。
    性格外向的艺人们都坐在一起攀谈，顾嘉煜左右两边的艺人看上去比较内敛，顾嘉煜也没主动凑上去，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是贺琛发来的消息。
    【在三楼？】
    顾嘉煜点开输入框。
    【对，你谈完了？】
    贺琛新剧播出后，热度持续上升，前三天就在热搜上挂了两次，从开播到现在也涨了十几万的粉，也算小爆了一把。
    由于贺琛现在属于上升期，荔枝娱乐算得精明，立刻找上贺琛谈新合同。
    夏知声最近比较得空，所以选择了今天到荔枝娱乐商谈，也正好送顾嘉煜过来面试。
    【谈完了】
    【恭喜哥哥又拿到新代言】
    贺琛没回复，顾嘉煜点开了游戏，和舍友们连线打游戏。
    等候室有凑在一起小声交谈的，也有像顾嘉煜一样玩手机的，还有不动声色的观察竞争对手的。
    还算和谐，互不干扰。
    人还不少啊。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等候室的平静气氛。
    艺人们转头看去。
    门口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看上去斯文做派却又有点违和，有着霸总的出场方式，却又带着点令人不太舒服的张狂。
    另一个年纪稍显稚气的男生，约莫十八九岁，一身名牌，栗色短发，带着耳钉，清亮的眸子透着的虚假的温和。
    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同样热衷于伪装自己的顾嘉煜，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拙劣的伪装。
    你自己进去吧，我去休息室等你。
    好，结束了我给你发信息。
    顾嘉煜目光一转。没再关注，他低头看向手机里复活的角色，开始新一轮的战斗。
    啧，这不是顾嘉煜吗？
    被叫到名字，顾嘉煜抬眸看去，只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
    你气性还挺大，莫名其妙删了我，怎么连现在进了娱乐圈连我们这些老朋友都不认了？
    想起来了。
    是原书中怂恿小绿茶表白，又出主意让小绿茶送花，再夸大事实，拍成视频发到公共校园网的邵二。
    顾嘉煜没打算搭理他。
    等候室的艺人们又将目光转向顾嘉煜。
    圈子里呆得久的都能看出来，穿西装的男人大概是个富家少爷，被他送来面试的，说好听点是小男友，说不好听就是被包养。
    大家都是来面试的，谁被包养了和他们无关，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但扯到第三个人
    大概是两次被顾嘉煜无视，邵二有点气恼，站在那儿不肯走。
    傲气什么？以前不是像狗一样跟在我后面卖乖讨巧，现在找到新主人了？
    邵二的话说得很难听，半点没给顾嘉煜留面子。
    他和顾嘉煜是高中同学，但其实他对顾嘉煜不是很了解。反正他们几个玩得好都是家里有点小钱，学校又管不住，成天在校欺负人。
    后来，顾嘉煜眼巴巴地贴上来，邵二还以为他是怕被欺负才来求庇护。
    结果有天见到顾嘉煜在学校门口上了一辆豪车，经过打听才知道顾嘉煜是a市转学过来的。
    据说是在原学校打人被退学了，家里才给他转到z市的高中。
    听说还捐了不少钱。
    家在a市，却被送到这么远的z市，很明显是被放养了。
    邵二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但排除是私生子的可能。
    尤其是豪门大户，最忌讳这种闲言碎语，真是私生子要嘛接回家，要嘛会送得远远的。
    如果原配有家室背景，私生子的生活不会好过，更是不可能像顾嘉煜那样随意挥霍。
    所以，邵二更倾向于第二种
    顾嘉煜手里钱多，又被放养，大概率是小三登堂入室，手段高明把婚生子赶了出来。
    有时候他们也不知道顾嘉煜是真傻还是装傻，明眼人都看得出大家是在遛他玩，他却还能一次又一次的自己凑上来。
    真要被小三赶出家门，那也是蠢货一个。
    邵二还开玩笑的问过顾嘉煜要不要帮忙，当然也不是真心，只是想听个笑话。可顾嘉煜什么也不肯说，几次后没趣也就不再问。
    不管是因为什么，单凭顾嘉煜出手大方这一点，他们也乐意陪傻子玩。
    去酒吧那天，也是说好顾嘉煜请客的。
    结果那个蠢货喝了点酒就藏不住心意，说看上贺琛。
    大家才怂恿他去表白，也图个乐子。
    邵二发现被顾嘉煜拉黑后，以为他几天后就会屁颠屁颠过来道歉，结果顾嘉煜还真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看上去真要和他们划清界线，装什么老实人。
    不会真巴结上贺琛了吧？
    邵二故作夸张，人贺琛现在可不是你们这种几十线外的小透明能巴结的，我记得你被他拒绝了啊。
    在场的人自然知道贺琛，最近新剧播出，风头正盛，也是《周末休闲站》的常驻嘉宾。
    虽然贺琛的微博粉丝数不算多，可几天时间能涨十几万的粉丝，涨粉率还是令人惊叹。
    电视剧才开播不久，接下去还有综艺要上，曝光率跟得上，资源就不会断。
    有的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妄想着巴结。
    跟着邵二来的男生配合的嘲讽一句。
    顾嘉煜我以前也没听说你有出道的想法，该不会是想借此接近贺琛吧？
    两人一唱一和，顾嘉煜打个游戏被烦得不行，他抬起眼皮看向邵二。
    认字吗？
    邵二顿时懵住了，原以为顾嘉煜会发火或者服软求他别在这乱讲，可顾嘉煜这副不愠不火是怎么回事？
    门上的字不认识？顾嘉煜语气平淡。
    门是向里开的，众人的视线白字粗体黑字贴着
    【面试等候区】
    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请保持安静。
    顾嘉煜怎么不发脾气？
    邵二有点莫名，平时这傻子最经不住激，今天倒是淡定，还真能装。
    正当他想进一步羞辱，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请保持安静。工作人员微微一笑，转向邵二。
    先生，面试请在里面等。
    我不是来面试的。邵二有点恼火，小员工不认识他也正常，但一脸嫌弃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只听女人又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既然不是来面试，请不要现在这干扰我们的面试者。
    这话说的不太客气，但女人的语气又让人挑不出毛病，她面露微笑地看着邵二。
    艹，你算个什么东西。
    邵二骂了一句脏话，火气不但没下去还烧得更旺。
    众目睽睽下，邵二如果做出过激行为就有点像在撒泼。他想整人有的是办法，瞪了女人一眼，邵二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邵二离开后，女人一改方才的强势态度。
    十分钟后开始面试，想喝水或者上厕所的赶紧。
    啊，谢谢姐姐，厕所在哪？
    开水间在哪？我好紧张。
    姐姐，可以问下面试几个人吗？
    女人一下被团团围住，座位上没剩多少人，顾嘉煜淡定地结束了游戏，给舍友发了个【不玩了】就下线了。
    诶，你叫顾嘉煜吗？
    坐在顾嘉煜后排的黑发男生上来搭讪。
    是。
    刚那个傻逼是谁？
    顾嘉煜收起手机，莞尔一笑。
    你不是知道了吗？
    啊？
    男生愣了几秒，他知道什么了？
    另一边的女孩子捂嘴笑道，你不都知道他是傻逼了嘛？
    男生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又问。
    顾嘉煜，你认识贺琛啊？
    他沉思一秒。
    算是吧。
    这个回答有点意外。
    没有刻意套亲近，也没有否认，这让女生更肯定顾嘉煜不是邵二口中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