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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你怕什么?”殷崇诀又往新房走近了几步,“他是我亲大哥,瞅几眼也不打紧。”
    岳蘅有些急了,甩开他的手转过身,殷崇诀无可奈何道,“算了,我们走。”才走出几步,新房的烛火骤熄,二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去看,愣了愣都笑了出来。
    殷崇诀拉着岳蘅走到僻静处,才站定就朝她的耳边凑去,喃喃道:“用不了多久,你我也会有这样的洞房花烛。”
    岳蘅撇开身子推开他,迟疑的问道:“二哥,你看见穆蓉身上戴金锁片了么?上面刻着安乐。”
    “金锁片?”殷崇诀回忆道,“穆蓉今日满身珠光宝气,没看见什么锁片呐。怎么?你送她的?”
    “嗯。”岳蘅声音低了些,“让大哥给她的,看来穆蓉也瞧不上...”
    “穆蓉哪缺这些。一块金锁片你得猎多少东西才够?”殷崇诀恼道,“给也是白给,难不成穆蓉还会惦记着你的好处?”
    岳蘅揉了揉衣襟,“穆家的陪嫁,浩浩荡荡摆了半条街...”
    听出她话里的失落,殷崇诀忙哄道:“阿蘅是靖国公的女儿,这是穆蓉怎么也追赶不上的。半条街的嫁妆又如何?殷家又不缺钱银,缺的是得自己心意的女子,我殷崇诀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大哥该羡慕我才是。”
    岳蘅憋住笑,殷崇诀将她又拉近了些,低声道:“你知道吗,柴家叔侄似乎就要到绥城了,今日来送贺礼的那个云修...我觉得,他极有可能就是柴家的人!”
    “他会是柴家的人?”岳蘅惊道。
    殷崇诀深吸了口气道,“敢在殷家堡如此来头的人,也只有苍山柴家了。柴家叔侄沾了这乱世的光东山再起,要想与梁国抗衡就得指着绥城这块地方。殷家堡声名远扬雄踞绥城已久,但凡有些见识的都会来拜会我殷家。柴家,应该也不会例外。”
    “你爹和大哥怎么看?”岳蘅试探着问道。
    “他们...”殷崇诀松开手,“爹还是想自立门户不愿附庸旁人,大哥什么都听爹的...但是,阿蘅你知道的,绥城可守,却难以攻得出去。再怎么说这里也不过万余人马,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我们殷家父子真要干一番事业,就必须择明主而起,而不是窝在这里做个望不到天的山野霸王。”
    “你想追随柴家叔侄?”岳蘅急道。
    殷崇诀点了点头继续道:“乱世出英雄,这也是我殷家的机会,窝在一个小小的绥城又算的了什么,我殷崇诀绝不会错过建功立业的机会!”
    第14章 一眼万年
    “你想追随柴家叔侄?”岳蘅急道。
    殷崇诀点了点头继续道:“乱世出英雄,这也是我殷家的机会,窝在一个小小的绥城又算的了什么,我殷崇诀绝不会错过建功立业的机会!”
    “二哥...”
    “阿蘅。”殷崇诀凝视着岳蘅乌亮的眼,“你会懂我的,是不是?”
    岳蘅颤抖着道,“阿蘅身负血海深仇,二哥是知道的。”
    “我知道。”殷崇诀愈发用力的按住她的肩膀,“若是我真的跟着柴家谋事,也能为你报仇。”
    “可我更想二哥平安。”岳蘅吸了吸鼻子望着眼前男子英俊的面容,“总之,二哥说什么做什么,阿蘅跟着便是。”
    “有你这句话就行。”殷崇诀爱怜的捏了捏她的脸。
    夜色下,岳蘅仰天望着天空高悬的明月,靠着殷崇诀的肩道:“二哥,何为建功立业?”
    “傻瓜。”殷崇诀憧憬道,“当然就是要像你父亲靖国公岳晟一样,官封一品,拜得上将,纵是一死也是名留青史。”
    岳蘅的手心有些微凉,身边的男人语气果敢坚决,她似乎不该再说下去了。
    “阿蘅...”殷崇诀想起了什么,夜色里缓缓摩挲着岳蘅冰冷的手,“我也听人说起过,三年前武帝寿辰,把你赐婚给了...柴昭。”见岳蘅沉默不语,殷崇诀笑了笑道,“晋国已灭,武帝也自缢而亡,那门子亲事早就可以不作数了。沧州被围之时,也不见柴家的动静,大难临头见情意,那个柴昭对你不过尔尔,这会儿你就算见着他,甩他几耳光也好,他还是有脸对你再提及之前的亲事?”
    岳蘅轻咬着嘴唇,手心渗出汗湿来,抽出手道:“他怎么还会提及赐婚的事?柴家想娶的是靖国公府的小姐,又怎么会是今日的一个猎女?若是真瞧见我,该避之不及的,也是他...”岳蘅摸出袖刀,月色下,刀刃泛起凛冽的青光,似有灰眸若隐若现,“我真想...剐了他的眼睛,让他再也看不见我,找不到我...”
    殷崇诀按住岳蘅的手,贴近她的额头低声道:“阿蘅身边有我就好,今生今世,只要有我就够了...”
    “二哥...”岳蘅觉察出殷崇诀愈来愈炙热的呼吸,轻轻推开他闪到一边。
    见她羞涩的模样越发动人,殷崇诀笑道:“你也躲不到几时,回头我就去和爹说,早些把聘礼送到你家去,看你还怎么逃!”
    绥城外,密林。
    柴昭与李重元,云修才踏进林子,密林深处传来急促轻盈的脚步声,为首的一人握拳喝道:“少主,是少主回来了。”
    脚步声骤然止住,吴佐吴佑挥开枝叶,走近柴昭,单膝跪地道:“属下恭迎少主。”
    柴昭轻抬手心,也未开口言语,别着手直往密林而去。吴佑追着他的背影看了看,凑近李重元道:“少主这一趟绥城,可有收获?”
    “收获?”云修抢道,“收获没有,我云修砸了两个大金锭子倒是亏大了,后来半年的酒钱,都得你吴佑出!”
    “为啥?”吴佑挠了挠脑勺,“你去找少主要去,与我何干?”
    云修挥起拳头装作要打他,吴佑按住脑袋急道:“也罢也罢,云修大哥吃我的喝我的就是。”
    云修哼哼了几声,追着柴昭去了。李重元笑道:“你俩都不是从前的少年了,你还怕他?”
    吴佑撇了撇嘴道:“哪是怕他?不过是...算了,云修自幼孤苦,我们有爹有娘的不与他一般见识。”
    吴佐无奈一笑,看向李重元道:“我来去匆匆,重元兄说说,那绥城...到底如何?”
    “不输云都。”李重元啧啧道,“粮草充盈,钱银不缺,这一趟,来对了!”
    “当真!”吴佑瞪大眼睛,“王爷与少主真是英明,若真结下殷家这个朋友,岂不是替我们得了这大粮仓?我们何时去殷家堡拜会?”
    “拜会?”李重元淡定道,“殷坤父子礼钱都收了,少主再去,怎么也得待若上宾吧。”
    走进密林深处的营帐,柴昭挥开衣襟缓缓坐下,替自己斟上茶水,悠哉的抿了口,目光扫视过吴家兄弟,“这两日,林子里可有异动?”
    “一切平静,并无异样。”吴佐不假思索道。
    柴昭正要说些什么,帐外忽的传来一声动响,一众军士围涌过去。听见外头的喧闹声,云修掀开帐帘,探出头道:“少主在帐中议事,你们闹腾什么呢?”
    一名军士拾起地上掉落的物件,送到云修面前道:“回云将军的话,这是刚刚天上掉下来的,好像是...射中坠地的雏鹰。您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