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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35节
    他心火直冒,气的咬牙切齿:“老死不相往来吗?容城公子!你是瞧中了文人圈子里的哪个小白脸?”
    顾茗本来睡意朦胧,趁着冯瞿心有愧意可着劲着儿作,结果听到“容城公子”四个字,蹭的坐了起来:“什么?”
    冯瞿几乎是在狞笑,有种黑夜里看到她光着身子逃窜惊慌失措的痛快感觉:“容城公子可是新女性的楷模,不知道你那些读者知道你做人家姨太太,会不会失望?”
    顾茗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心肺都泡在了冰水里,冷的彻底,连残存的理智都被吓跑了,原来她以为的积蓄力量在冯瞿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她不管不顾跳起来大发脾气:“失望又怎样?我有选择的自由吗?顾宝彬这个老王八蛋把闺女当礼物打包送人,自己缩起王八脖子当官;你冯瞿也不是什么好人,明明在外面有情投意合的女人,门当户对要娶进门,还收姨太太回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都是一群王八蛋!混帐王八蛋!腰里别着枪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想崩谁就崩谁?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早他妈活够了!”
    她一头撞进冯瞿怀里撒泼:“要么今儿你就放我走,要么你现在就崩了我!我活够了,再也不想看人脸色过活……”
    冯瞿的左胳膊被她脑袋撞到钻心的疼,慌忙避开,右手使劲去揽她的细腰:“乖啊,乖!咱不生气!不生气!”硬生生把人扣在怀里,她的脑袋就扣在他颈窝里:“都是我不好,不该丢下你……不生气了啊……”
    两个人都光着身子,肌肤相贴,顾茗死命挣扎:“王八蛋!都是一帮王八蛋……”乘势在他身上挠出几道血印子,火辣辣的疼。
    她的腰肢纤细,身上本来也没几两肉,在外面几个月好像又瘦了不少,搂起来都有点硌人,这一刻冯瞿心里前所未有的愧疚后悔,当初忽略了她。
    “好好,都是王八蛋!”他态度宽和,像纵着不懂事的孩子。
    “我明天就回沪上,你要是敢拦着我,我就闹个天翻地覆!”
    顾茗被人扒了马甲,索性破罐子破摔,大闹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是一辈子姨太太的命?底牌都亮出来了何必还假惺惺,看我的笑话很好玩吗?把我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
    冯瞿都要被她给气笑了:“到底谁耍着谁团团转?我没找你算帐,你倒先反咬一口了?”
    顾茗抹一把脸,诧异的发现自己手心都湿了,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心里暗骂没出息的自己,索性放声大哭起来:“你不就仗着有权有势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吗?知道我没有退路就作弄我,威逼恐吓我……外界都传冯少帅英勇善谋,我看才不是呢,明明是欺负女人最厉害!”
    大半夜的,她闹将起来,恐怕外面站岗的亲卫们都听到了,慌的冯瞿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求饶:“姑奶奶,求求你别哭了行吗?你再哭下去,明天让我怎么见亲卫?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说不定明天亲卫营就要传出来少帅大半夜把姨太太欺负哭了的新闻。
    冯瞿一想到自己的房中事要被亲卫营讨论,就觉得丢脸!
    顾茗气的直打嗝,两只爪子拉下他的右手,拖着哭腔振振有词:“你让我没脸,我也要让你没脸!反正大家一起不要脸好了!”
    冯瞿把人死按在滚烫的怀里苦笑:“姑奶奶,我几时让你没脸了?”
    “你威胁要在我读者面前去曝光我做人姨太太!”顾茗还要放声哭,慌的冯瞿忙保证:“嘘!我就那么一说,没准备说出去。”
    不对啊!
    他回过味儿来,掉下脸子:“难道做我的姨太太很丢脸?”
    顾茗又要开哭:“做人小老婆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家里又没穷到揭不开锅!你就这么恨我呀?在外面不管我就算了,是不是那会儿就盼着我死在外边?”
    “哪有?我恨你干嘛?”
    冯瞿:……怎么感觉道理全在她那边?!
    他就是长五百张嘴,都说不过她。
    “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头一次被人驳的哑口无言,竟然还觉得她说的全都对。
    天亮之后,冯瞿顶着亲卫们的注目礼去处理公事,进了办公室赶紧解纱布——被她没轻没重的闹腾了大半夜,伤口又崩开出血了。
    顾茗一觉睡到大中午,洗漱收拾整齐,就跑来向冯瞿辞行,还表现的很光棍:“反正既然少帅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今天就要回沪上去,学校跟报社都有事儿。”
    冯瞿:……感情昨晚磨了大半夜的嘴皮子,放低了身段哄这丫头,她还是没改主意?
    第54章
    有一个牙尖嘴利反应灵敏的姨太太是什么感受,冯瞿总算是领教了。
    他坐在公事桌后面,隔着宽大的桌面忍气吞声跟她商量:“要不你别回沪上了,过两天我要回容城,你跟我回容城吧?”
    顾茗想起她卧室里的小黄文底稿,心里一阵发虚——容城公子的马甲被扒了不要紧,反正她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正好不再装乖巧。
    但披着马甲写小黄文影射冯瞿,这情节就严重了。
    她讨价还价:“等我回容城收拾东西就回沪上去。”
    冯瞿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先拖住她再说:“等咱们回容城再看吧。今天正好玉城各学校复课,邀请了我,你跟我一起去转转。”
    容城军打进玉城之后,不止商户歇业,连学校也停课了。
    战后重建的第一步就是让学校复课,商户开市。
    冯瞿带着副官亲卫跟顾茗一起前往玉城各学校参观。
    曹通在玉城盘踞八年之久,盘剥百姓,奢靡无度,但玉城各处的学校校舍宽敞明亮,竟然很重视教育,大出顾茗的意外。
    教员们穿戴整齐迎接冯瞿,还组织学生列队欢迎,在学校大礼堂讲话。
    冯瞿来之前显然已经有所准备,他坐在学校大礼堂上面,旁边除了校长,还有玉城教育委员会委员长朱家树先生陪同。
    他今日军服笔挺,戴着白色的手套,脱离了演讲稿,居然也颇为像模像样,说什么“学务为造就人才之所,振兴国家之基,关系最重,而玉城地处特别,若不从整顿教育入手,更无以希望”,勉励学生们读书报国,振兴华夏。
    他演讲的时候,顾茗就坐在台下,默默在心里评价了四个字:人模狗样!
    冯瞿的外表很能拿得出手,文绉绉讲起话来居然也透着股儒将的风采,很能蒙骗在场师生的好感。
    《玉城日报》的女记者两眼放光,等学生们列着队回教舍,教员们都相继离开去上课,她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去,采访冯瞿,并且还有摄影师拍照。
    冯瞿拿下玉城,正要安抚民心,近几日报馆上全是宣传容城政策的官样文章,今日的新闻也算是应景。
    女记者的提问大约都是提前跟副官通过气的,导向性很明显,问完了还不肯走,磨磨蹭蹭试图往他身上靠:“少帅,我还有些很私人的问题想要采访您,不如请少帅喝咖啡,咱们边喝边采访?”
    顾茗就坐在台下第一排,身边还坐着唐平,她好整以暇:“唐副官,你家少帅都伤胳膊断腿了,还这么招风引蝶呢。”
    唐平反驳:“顾姨太,少帅没断腿,他也没招风引蝶。”您虎视眈眈在台下坐着,没瞧见少帅直往这边求救的眼神吗?
    冯瞿被女记者堵在台上,眼神不住往台下瞟,想看看这丫头有什么动作,结果小骗子纹丝不动坐在台下看戏,还跟唐平交头接耳。
    “抱歉,公务繁忙。”冯瞿拒绝了女记者:“这位是玉城教育委员会委员长朱家树先生,先生深通学务,以前玉城教育如何,往后只会更好,我会向大帅写报告,调拨教育资金。至于学务方面的问题,军政府不会干预。小姐如果想要采访学务方面的问题,不如采访朱家树先生。”
    曹通虽然是个大老粗,布贩子出身,乱世称雄,外号“曹大傻子”,但在玉城做督军之时,极为尊师重道,朱家树就是他辛辛苦苦请来推行教育的。
    玉城被冯瞿接管之后,朱家树一度心里打鼓,很怕死了一个曹大傻子,别来个混不吝的。
    曹大傻子虽然贪婪,盘剥百姓,却也重视教育,这算是可取的一点。有了冯瞿这几句话,听说军政府还会拨款,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里。
    他看得出来,女记者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冯少帅不搭茬,便适时为他解围:“少帅公务繁忙,还请自便。”
    冯瞿辞别朱家树与校长,大踏步从台上下来,径自到了台下第一排,拉过顾茗就走。
    台上的女记者之前的注意力全在冯瞿身上,专注采访,这时候才发现冯瞿身边还有女眷相陪,面上讪讪的:“那位小姐是何人?没听说冯少帅带女眷来玉城啊。”
    玉城被容城军占领之后,冯瞿早早就请朱家树去军政府见面,商议复课之事。加上今日算是第二面了,朱家树对冯瞿也有些大略的印象,猜测道:“大约是冯少帅的太太吧。”
    “冯少帅还是未婚呢。难道是尹真珠?”
    女记者消息灵通,容城军入城之时,为了更好的完成采访任务,四处套近乎打听冯瞿的底细,听说他与容城第一才女尹真珠情投意合,故见到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便以为是尹真珠。
    顾茗全然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人当成了尹真珠,被冯瞿从学校礼堂拖出来。
    他面色不愉:“刚才你就坐在台下看热闹?”
    顾茗翻个白眼:“看热闹的也不止我一个啊,唐副官也一起看了,怎么少帅只对我一个人发脾气?我是软柿子吗?”
    唐平随侍在侧,差点给她跪了,很想问一句:顾姨太,咱俩没仇吧?
    他默默后退了五步,离少帅跟顾姨太都远远的,省得殃及池鱼。
    冯瞿在她白嫩细滑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你是软柿子吗?”他身上昨天被抓破的地方粘到衬衫还火辣辣的,哪有长着利爪的软柿子?
    顾茗故意叹气:“是啊,我是任人鱼肉的小老百姓,如果手中有权势,能一呼百应,少帅敢派人把我挟持来玉城吗?”
    冯瞿都快受不了她这副嚣张的模样了,还是以前乖巧温驯的时候比较可爱,不过有才华的人大约都恃才傲物。
    新旧交替的时代,民智未启,不独曹大傻子重视教育,华夏各地不少军政府虽然都杀的你死我活,可是独独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教育。
    国家四分五裂,烽火连天,大家都在泥泞里挣扎前行,无论是山匪也罢,一方独大杀人如麻的军政府也罢,都对读书人敬仰有加。他们在战火里争权逐利,却待读书人如座上宾,劝学兴教,薪火相传。
    “我那是请,请容城公子前来玉城考察教务!”冯瞿揽着她往前走:“你是会错意了!”
    顾茗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几时知道我在报纸上写文章的?”试探性的问:“在沪上……还是容城?”
    冯瞿眨眨眼睛:“你猜。”
    他内心颇为得意,一不小心就纳了个宝贝进家门。
    乖巧温驯的女人太多,但如容城公子般有才华有思想有见地的女子却罕见。
    冯大帅一向重视教育,他身边的幕僚都有留学经历,不但自己敬重教授,还教育儿子们优待读书人。
    两人分开的几个月里,冯瞿不但反复读容城公子的文章,连她的对手屠雷的文章也读过,得到的结论是:他家小姨太太无论文辞笔锋,学识见地都力压屠雷。
    以前待顾茗态度轻慢可有可无,不过是因为她是他唾手可得的女人,便如家里寻常的一件物品。
    但容城公子不同,她在沪上的文化圈子里掀起了一波骂战,让许多文豪学者都对她刮目相看。
    冯瞿如今待她的态度大有不同,不知不觉间就带出了一点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之意,所以才能在她的撒泼耍赖之下节节败退。
    “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发现的?”顾茗追问不休,冯瞿咬死了不说。
    她自己找答案:“不会是……沪上的裴世恩打探来的消息吧?”她在容城的时候行事隐秘,应该不至于暴露。
    冯瞿见她抓耳挠腮苦思不得的模样,不由朗声大笑——总算有让这个小骗子伤神的事情了!
    当日冯瞿带着她还去了另外几所学校巡视同。他们每到一处,校长带着副校长亲自出迎,带着他们参观。
    据顾茗观察,冯瞿倒还真不是作作样子,而是认认真真在实地考察,了解每一所学校的实际困难,还有副官在旁边拿着笔记录,那架势不像假装。
    第55章
    回到帅府之后,大厅里站着两名穿着长衫躬着腰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名还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见到冯瞿都有些诚惶诚恐,看那形容倒不似读书人。
    应超前来回话:“师座,这两人都是城里名气很大的裁缝,听说以前曹大傻子后院女眷们的衣服都是这两人在做。”
    顾茗恍然大悟。
    她被唐平匆忙挟持而来,身上只有一件旗袍,还是不耐脏的月白色。
    两名裁缝躬着腰上前问好:“大帅,是给太太做衣裳吧?”
    曹通身亡,接管他职位的自然也是本地督军,这两人是升斗小民,躬身埋头做针线活一辈子,脸上习惯性的挂着讨好的笑容,见到本城新任长官,也不管他是什么官儿,叫一声大帅总没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