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已是抬脚走向了出口处,当然是出去了。
外面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两人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地的焦枯树木。
而两人回头去看之前走出来的那个洞穴时,发现那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树洞。
巨树早已枯死不在,可是从这遗留下来的半截树墩可以看出当年这棵树该有多么的庞大。
只是这树墩早已石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外面危机已经解除,而云墨和皇甫松两人此时看着这个巨大的树洞,心绪皆有些复杂。
云墨!
一个人影突然从远处冲了过来。
云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就带起了笑意,陵塬哥哥!
陵塬已经在这里找了整整三天。
他翻遍了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可是什么也找不到。
玉符的气息是在这里突然消失的。
陵塬不相信。
云墨他肯定还在这个地方,只是自己暂时还没有找到他。
就算是......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也该找到些什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是衣服上的一块布条,佩戴的一个饰物呢?
更何况,陵塬决不相信,云墨会这么死在这里。
前世那么多磨难他都走过来了,没道理会倒在这个小小的大泽之中。
云墨......
陵塬紧紧地抱住了云墨的身体,这些天以来,无尽的担忧、自责、恐慌压在陵塬的心头,如果云墨真的出了什么事,陵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之前总是把那个九苍君代入到现在的云墨身上。
九苍君是强大而独立的,他便觉得云墨也应该尽快变得强大独立起来,而不是整天跟在他的身边,连修炼都要自己去督促的懒散模样。
云墨突然被陵塬这么抱在怀里,先是开心了一阵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陵塬哥哥现在似乎,很难过?
云墨抬起头,一滴泪珠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一下子便慌了神,心脏仿佛被什么攥起来一样,陵塬哥哥,怎么了?你不要哭啊......
云墨手足无措的想去擦掉陵塬脸上的眼泪。
他从来没有见过陵塬哭。
自从记事起,陵塬在他的心中,便是一直从容且稳重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陵塬这么慌张失措的模样,
第一次看到陵塬在他面前流泪。
云墨隐隐觉得陵塬这样子肯定和自己有关,只觉得又心疼又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急得快要和陵塬一起掉眼泪了。
陵塬把脸放在了云墨的肩膀上,声音还有些沙哑,没事,我就是太开心了。
阿墨,你没有事,真好。
陵塬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云墨不会出事,可是最相信这个的是他,最害怕意外的也是他。
云墨小心翼翼地回抱着陵塬,学着以前陵塬安慰自己时候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陵塬的背。
没事的,陵塬哥哥,我很好。
看到陵塬这么担心他,云墨心里自然是很开心的,这说明自己在陵塬哥哥心里还是十分重要的。
可是云墨又十分的自责,感觉自己不应该让陵塬这么担心他。
他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变强,强大到不会让陵塬哥哥为他担心,强大到自己可以保护陵塬哥哥。
陵塬好一阵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松开紧紧抱着云墨的手,除了眼眶还有些发红之外,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这才看向站在一边瞪着眼睛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皇甫松。
陵塬猜测这位应该是云墨新结识的朋友,也没有不好意思,轻轻朝他点了点头,抱歉,刚刚我有些失态了,让道友见笑。
见陵塬突然和自己说话,当了半天背景板的皇甫松一个激灵,顿时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云墨突然被陵塬放开,还稍微有些怅然若失德感觉,他很喜欢陵塬哥哥这样抱着自己......
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云墨有些不爽的看了皇甫松一眼,也不去提刚刚的事情,对陵塬笑道:他叫皇甫松,是我在大泽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然后又对皇甫松到:这是我陵塬哥哥,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把很重要三个字咬的极重,像是在上面寄托了自己最珍贵的情感。
皇甫松看看陵塬,又看看云墨,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只好疯狂点头,嗯嗯嗯!我知道的!
然后皇甫松有些犹豫的,扭捏的,僵硬的喊了一声,陵大哥?
皇甫松觉得自己现在和云墨已经是生死之交了,是一起吃过肉、放过火、杀过异兽、闯过秘境的好兄弟。
这位陵塬既然是自己兄弟这么重要的人,自己也应该尊敬他,直呼其名肯定不行,喊道友太生分,但是自己总又不能跟着云墨一起喊陵塬哥哥......
所以皇甫松毅然决定,那就喊陵大哥吧!
既显得关系亲近,又显得尊重,简直再好不过了!
陵塬被皇甫松这声陵大哥给惊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陵塬总觉得这个称呼奇怪极了,可又说不上到底奇怪在哪里。
只好拒绝道:这位,皇甫道友,你还是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可以了。
皇甫松一脸正气,这怎么行呢!我是云墨好友,自然也随他的称呼,怎么能直接叫您的名字呢?不行不行。
陵塬:......
他觉得,云墨这个好友,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卖萌求评论求收藏【搓手手】
第15章
几人离开了大泽。
前几日那些不知为何出现的异兽潮,在几天后又毫无缘由的平息下来。
但是即便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那些历练的修士都避开了这个地方。
皇甫松也没说要离开,就一直跟着陵塬他们。
倒是云墨先问道:皇甫松,你不回飞仙门吗?
陵塬也看过去,心中也是感觉有些意外,又是飞仙门?
皇甫松挠挠头,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这个比较复杂的家庭情况说一下。
现在人间界是由玄商王朝统治,当年王朝开创时曾封过四位异姓王。
只是百年过去,如今只剩两家异性王了。
皇甫家就是其中的一个。
皇甫松的爷爷便是这一任的武平王。
异姓王势力庞大,便是很多宗室也比不上,皇室早有忌惮之意。
皇甫松是武平王世子的嫡长子,武平王的嫡长孙。
虽然武平王很喜欢他这个孙子,但是也如同很多话本戏剧中一样,皇甫松实际上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他爹娘是政治联姻的产物。
他老爹房里的二夫人才是真爱,而他娘也不遑多让,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整天书信往来。
生下他之后,皇甫松的母亲便搬出了王府,去了外面的一处别苑居住,对外只说是静养。
皇甫松稍大一点的时候,被一个修士发现根骨上佳,是个修炼的好苗子,便想收他为弟子。
皇甫松早就不想在王府待下去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他就这么进入了飞仙门,踏上了修炼之路。
其实说起来,皇甫松对于王府,除了老武平王外,没有什么牵挂留恋的了。
但是其他人不这么想。
更何况,就算他进入了飞仙门,老王爷还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回来继承王府。
他那个父亲和真爱可是生了好几个孩子,自然不希望看到他被老王爷如此看中喜爱。
皇室虽然表面上对他们亲厚,但是实际上巴不得他们自己乱起来。
于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才有了他在大泽之内被人暗害的事情。
说起来算是家丑,也很心酸。
一个父亲,竟然会买通人手去加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纵使皇甫松原本就没对自己这个父亲抱有什么感情,也不禁有些心寒。
至于为什么暂时不回宗门,皇甫松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宗门内有多少人被我那个父亲买通了,如果是师父还在的时候我也不怕什么,可是我的师父在多年前就已经不幸过世了。
他苦笑道:我实力低微,又无师尊相护,实在不敢贸然回去。
云墨被这一段复杂的王府恩怨听的一愣一愣的,实在是没想到皇甫松有这么一段悲催的经历。
陵塬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飞仙门,现在已经混乱成这个样子了吗?
竟然能这么轻易就被人买通去加害自家的弟子。
听到陵塬这么说,皇甫松反而又开始为自家宗门解释了,没有没有,我觉得宗门整体还是挺好的,只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弟子,修炼之人也难免有亲人朋友在世俗之中,所以......
云墨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被害死也是正常的。
说完便不去理他,拉着陵塬的胳膊,我们快走吧!
当天晚上找了个地方住下来之后,
陵塬一边给云墨擦着头发,一边询问他在大泽内遇到的事情。
云墨枕在陵塬的膝上,身上还带着刚刚沐浴过后的热气。
虽然自己用个小术法就可以将头发弄干,但是云墨就是喜欢这样枕在陵塬的身上,看着陵塬认真又仔细地给他擦头发。
云墨卷起一绺陵塬垂在他面前的长发,绕在自己手指上,然后把自己在大泽内的那些事情都讲给陵塬。
也包括了他们遇到的那个秘境。
陵塬任由着云墨把玩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难怪之前我突然感应不到你的位置了。
云墨偷偷抬眼看他,什么?
陵塬看着云墨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还记不记得我给你的那个玉符?你带着他我便能感应到你的大体位置。
云墨撒娇一般的抱着陵塬的腰,是我不好,我不该让陵塬哥哥这么担心的。
嗯,陵塬哥哥的腰真细。
云墨又小心的朝陵塬怀里靠了靠。
哇,陵塬哥哥身上的味道也好好闻。
正陶醉着呢,云墨便感觉手中突然一空,下一刻已是被陵塬拎起来扔在了床上。
云墨有些懵逼的抱着被子看着无情把他抛下的陵塬。
却只见到一个无情的背影,今晚自己睡。
云墨:......喵喵喵?怎么我这待遇不升反降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
陵塬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
夜晚的风很凉,月光洒落在屋檐上,像是落了一层青霜。
他最近总是在想很多事情,想以前,想现在。
他这次见到云墨,便发现云墨原先还有些虚浮不稳的道基已经变得圆满无缺,陵塬便知道,虽然中间增添了许多变数,但是云墨还是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机缘。
只是这一次,也让陵塬认真的去思考,自己对于云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陵塬之前一直觉得,他对于云墨只有关心爱护之情,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感,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陵塬发现自己并不是毫无心动的。
只是他太过于清楚云墨之后的人生,便是有这一分心动,也下意识就将其埋在了心底,连自己也瞒了过去。
陵塬看着天上那一轮月亮,又想起上一世陪在云墨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陪在云墨身边很长时间。
他也确实很喜欢云墨。
一开始云墨总是拒绝他,冷着张脸,说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后来一次两次,一年两年。
那个人竟然还没有放弃。
说实话陵塬都有些佩服他了,至少自己是绝对做不到像他一般的。
因此在察觉出自己的这一点心思之后,才会如此的苦恼。
云墨现在尚且年少,还不懂那些复杂的情感,但是陵塬知道。
如果就这样任由它发展下去,陵塬很怕。
怕自己会越陷越深。
那样子的话,当云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陵塬其实是有点小傲娇的。
云墨现在还没有完全开窍啦,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呢【狗头】
第16章
云墨一大早醒来后便跑到陵塬的房里,却是扑了个空。
不禁有些奇怪,陵塬哥哥一大早怎么不在屋里呢?
这时皇甫松也打着哈欠从自己屋里走了过来,睡眼惺忪的和云墨打招呼,
早啊。
云墨问他,你见到我陵塬哥哥了吗?
皇甫松揉着眼睛,没有啊,怎么了?
云墨:陵塬哥哥不在屋里,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皇甫松一下便来了精神,你们不是住在一个房间吗?
云墨瞪了一脸八卦的皇甫松一眼,然后有些沮丧的道:陵塬哥哥不要和我住一起。
这时陵塬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进来,阻止了皇甫松想要继续听八卦的想法。
我去给你们买早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陵塬仿佛随意提起一般,这几日我们要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山脉。
云墨和皇甫松同时发出了疑问,
做什么?
陵塬淡淡的瞥了云墨一眼,你快要突破了,自己不知道吗?
哦哦!云墨略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好像是的......
皇甫松知道筑基之上,每突破一个大境界都会有雷劫降身,因此也没有感觉奇怪。
只是有些羡慕的看向云墨,若是凝聚金丹成功,云墨应该算是近百年九苍界内最年轻的金丹真人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唏嘘之间,皇甫松又喝了一大碗粥。
几日之后,一道荒无人烟的山脉之上。
陵塬和皇甫松两人远远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