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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第117章回门
    “这看着好像之前那件, 可又不一样啊!”
    “是。之前那件虽是新的, 可你未必喜欢那个样式了, 我便命人将原来的改做成这个。”
    萧敬远这么一说, 阿萝顿时明白。
    之前她还曾经误会他把这件金丝大氅送给其他人呢, 当时人家穿的就是模仿这件做的。如今他若送给她, 她心里也未必喜欢, 毕竟别人早就穿过一模一样的同款了。
    如今他命人该做成新鲜样式,自是最恰当不过了。
    阿萝忙接过来,在萧敬远的帮助下披上, 自己看了看,便觉得华丽却又不失清雅,在屋子里随意走了几步, 更觉轻软暖和, 舒适好看。当下实在是欢喜,忍不住扑到萧敬远怀里, 抱住了他的腰:“七叔, 谢谢你!”
    萧敬远看她一穿上新衣服, 通体雪白的大氅衬得她华美高贵而不失娇俏, 轻移莲步间, 身姿翩翩,光华夺目。又见清澈的眼眸里洋溢着动人的光泽, 嫣红的唇抑制不住地弯起来,巴掌大小巧的动人脸庞上透着粉润的光彩, 知她是极喜欢的, 当下望着她,那刚毅的面庞也变得柔和起来,唇边也不自觉带了笑。
    这件大氅,自是费了一些功夫,甚至不惜请来了一位隐世的名裁专门改制,不过如今看来,是值得的。
    而当她像个小鸟一般欢快地扑进自己怀里,娇滴滴地搂着自己的腰,又咬着唇儿妩媚羞涩把脸埋在自己胸膛上时,不免眼神灼热,胸中汹涌,只恨不得不回什么门了,把她扔到榻上再行那敦伦之礼才好。
    这几日新婚燕尔,他总是禁不住,也忘记她身形稚嫩不可贪多,每每让她事后哭啼不止,自己想起来也是心疼。
    深吸口气,他伸手勾起她的小下巴,看着那犹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愿意为怀里这娇娇软软的小东西上天摘星,下水捞月。
    轻笑了下,他捧起那埋在自己胸膛上的粉嫩脸颊:“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煞费苦心,让人准备了这件大氅吗?”
    “因为你要送给我!”阿萝得意挑眉,满足地道。
    “傻瓜,因为今天我要随着你去拜见岳父大人。”萧敬远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下她的鼻尖:“我总要把你打扮得光彩夺目,这样子回去,岳父和岳母大人看了,才能放心。”
    他其实也明白,叶长勋答应这桩婚事,原因诸多,有迫于阿萝的固执坚持,也感于叶家欠了自己人情,甚至有太子和皇上那边对他的施压。可是无论哪个缘由,没有一个是因为叶长勋满意他这个女婿,所以欣然将女儿许嫁。
    这事也不能怪叶长勋,对于他来说,自己比阿萝要大十二岁,比起叶长勋也不过小七八岁罢了,叶长勋一直当自己兄弟好友,如今忽然自己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嫁给了自己的好友,他心中自是不快。
    “放心好了,爹娘既然同意了这桩婚事,便是有不满,也断断不会在我回门的时候给你难堪的。”阿萝倒是并不担心这件事。
    两个人卿卿我我一番,眼看着时候也到了,萧敬远便携着阿萝准备出门去。
    阿萝是要做马车的,萧敬远自是依例在旁骑马陪着。
    阿萝坐在马车上,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只见自己那夫君身着剪裁合体的靛蓝长袍,挺拔矫健,外面是黑狐皮披风,骑在膘肥体壮的黑马上,端的是英姿勃发,刚健冷峻。
    远远看着他雄健身姿,看着贵气的黑狐披风随着前行而在他身后动荡出猎猎风声,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夫君,便是那世间最好的,比那俊美皮相要来得让人喜欢。
    男人家,不必长得那么精致,更不必每日里身着白衣一副天下我最美的样儿,只需要挺拔高大地站在自己身边,任凭自己偎依,给自己想要的一切,那就足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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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马车停在叶家门前时,萧敬远矫健翻身下马,已经率先一步牵住阿萝的手,亲自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前来迎接的是叶青川并叶青越,叶青川脸色轻淡,黑眸一片平静,倒是看不出什么,旁边的叶青越见此情景,不由轻吹了下口哨,悄声对旁边的哥哥道:“爹娘不喜这个新姐夫,我倒是挺喜欢,你瞧他对我姐,也是呵护有加啊!”
    叶青川勾唇,略带嘲讽地道:“你人小鬼大,知道什么叫呵护?”
    叶青越被哥哥这么嘲了下,也就不吭声了,只欢快地下了台阶,迎接姐姐姐夫。
    萧敬远携着阿萝,和叶青川迎上,望向对方眼睛,只见那双黑色眼眸幽若寒潭,隐隐有森冷之意,他轻笑了下,抬手抱拳见礼,谦和恭敬,却又不亢不卑。
    叶青川黑眸微眯起,不着痕迹地审视着萧敬远。
    四目相对间,不知道多少较量和试探。
    阿萝并不知这两个男人各怀心思,此时见了自己哥哥,真是激动不已,明明才三天不见,怎么就觉得仿佛隔了一辈子呢!
    她几乎想扑过去拉住哥哥的手说话,不过到底是光天化日的,自己又嫁人了,只好忍下,笑着对哥哥道:“哥哥,爹和娘可好?他们人呢?”
    言语中,满是期待欢快,仿若离笼的小鸟。
    叶青川听到妹妹说话,缓慢地将脸移向妹妹,看她连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知道她嫁给萧敬远心里是极满意的。
    当下笑了笑道:“父亲和母亲在正堂等着你,母亲一大早便命人准备了你喜欢的膳食,只等你回来。
    叶青越年纪小,没什么顾忌,过去拉着阿萝道:“走吧,姐姐,快进屋去吧。”
    一时众人进了大门,过去后院正堂,萧敬远带着阿萝,拜见了叶长勋并宁氏。
    叶长勋绷着脸,没一丝笑意。
    现在全燕京城都知道,他的女儿嫁给了萧敬远,那个和他平辈论交以兄弟相称的,这让他怎么笑得出来。
    而宁氏呢,开始时也是忐忑心慌,如今看到女儿和女婿过来拜了自己,反倒心里踏实了。
    她见女儿进屋时披着一件罕见的金丝白狐大氅,和萧敬远肩并肩走进来,端的是雍荣华贵容光焕发,和在家里做姑娘时已经不同。而看那萧敬远,仪表堂堂,挺拔若松,陪着自己女儿走进来,神态间多有回护之意,甚至在女儿迈台阶时,他还伸出手虚扶在腰际。
    待走近了,两个人恭敬一拜时,她细观女儿眉眼,却见一颦一笑间透着甜蜜舒展,便知她对她这夫君是满意的。
    又等萧敬远恭敬地呈上礼单,她看了眼,知道这是厚礼,满燕京城看过去,谁家姑娘回门也没上过这么重的礼。
    虽说她并不在乎那些东西,可这却说明萧家对自己女儿颇为看重,想来不会委屈了她。
    如此一想,她倒是松了口气,想着自己和夫君不同意又如何,女儿是铁了心要嫁,且看那萧敬远,对阿萝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颇为用心的。
    女儿这一嫁,想必后半生无忧。
    至于萧敬远年纪比较大……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曾经和自己夫君兄弟相称,如今却成了自家女婿的男子。
    其实这萧敬远啊,二十六七岁,真不算年纪大,还不到而立之年呢。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朝中重臣,又和太子交好,它日太子登基,他在朝中地位怕更是举足轻重。
    这样的人物,往日里自己和夫君都是敬重有加,如今……竟然恭恭敬敬立在自己面前叫岳母大人?
    亏他也不摆什么重臣的架子,竟然能叫得出口,实在是个能屈能伸的!
    宁氏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由求助地看了眼夫君。
    叶长勋心中,这此时自然也是五味杂陈。
    宁氏所看出来的,他自然也看出了,女儿嫁给萧敬远,显见的是满意,并没有受委屈。细想想,他不同意这门婚事,有几分是真正为了女儿,又有几分是为了叶家的面子?
    如此一想,他倒是隐隐泛起惭愧。
    恰在此时,宁氏张罗着道:“时候不早了,先过去花厅,已经准备好了午膳。”
    叶长勋听这话,也就避免了尴尬,免得在和萧敬远说什么话,于是一行人径自过去花厅用膳。
    整个午膳,气氛依然不太对劲,宁氏张罗着让女儿女婿吃这吃那的,叶长勋一言不发,叶青川默然不语,唯独叶青越,叽叽喳喳姐姐长,姐夫短的,说个不停。
    用完午膳,阿萝被母亲叫过去说点知心私密话,萧敬远自然是由叶长勋并叶青川陪着。
    宁氏操心女儿,自然是一箩筐的问题问过来,阿萝都一一作答,宁氏听了后,长叹口气:“早年我还以为你会和他家的永瀚永泽能成个好事,不曾想,倒是嫁给了他们的叔叔!不过如今看来,萧家从上到下,都对你极为看重,萧七爷更是把你当宝贝一样宠着。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萝轻笑道:“娘,你自然是不用操心,我去了萧家,就跟在自家一样!”
    宁氏见女儿笑得没心没肺,摇头叹息:“你个傻丫头。”
    阿萝又陪着母亲说了一会子话,直到母亲午歇了,才算暗暗松口气,想着这下子母亲应该不会因为这门亲事愁眉不展了吧。
    她说妥了母亲,便想起父亲和哥哥那边来,想着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难萧敬远?
    当下微放松身体,支起耳朵,仔细倾听。
    谁知先听到的却是冯启月的声音,原来冯启月正在和冯姨妈说话。
    “今日阿萝的夫婿陪着她回门,听说好生气派,阿萝从头到脚的穿戴都气派得很,可和以前当姑娘不一样了。”
    “便是有再多金银,便是绫罗裹身又如何,终究是个不如意的婚事!”
    “启月,这话怎么说的,哪能不如意,我听说,那位萧七爷可是朝中重臣。”
    “是啊,年纪一大把,能不是朝中重臣?”
    冯姨妈一时哑然,望着自己女儿,竟说不出话来。
    冯启月又道:“娘,你看哪个朝中重臣不是胡子头发一把白?姨夫多大年纪了,在朝中是什么位置?阿萝的夫婿,官位比姨夫还高呢,长什么样,想都可以想得出来!”
    冯姨妈被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长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女儿道:“启月,阿萝是个没心机的,虽未必对你多亲热,可到底你姨妈收留我们,又为我们操心,你可不能让她伤心!”
    “娘,你不必多说,姨妈是姨妈,阿萝是阿萝,这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阿萝听闻了这一番对话,不免想笑。
    冯启月自以为是自己“姐姐”,却又对自己横竖看不顺眼,她是有多盼着自己倒霉啊?偏生不如她愿,等下可要让她看看,萧敬远是何等人物,哪是寻常人能比的!
    她正笑着,却猛地又听到一句话,这下子,她那笑便凝固在唇上了。
    “叶青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一切,如今我不对阿萝说明一切,是怕她因为你伤心。”
    这是萧敬远的声音,清冷肃厉,满满的冷漠和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