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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 第1743节
    盐和粮食布匹差不多,都害怕受潮,因此他沉思片刻后道:“我想走些粮食布匹。”
    余管事:“……去江南?”
    “是。”
    余管事微微一笑问,“不知郎君要运的是什么布匹?”
    粮食什么的,往江南运粮食,最近江南也没有大的天灾啊,用得着他们千里迢迢的运粮食过去吗?往北运他姑且还相信些。
    第2999章 相逢有缘
    白善他们聪明,人家管事也不傻好不好,而且你有没有货,多问几句就知道了,要运的什么布匹,产地哪里,要去哪里,需要多少人手,时间上可有要求……
    一番话下来,哪怕白善言之凿凿,说得好像是真的,余管事也觉得他们不是真的要运货。
    而且相比于他们商号的船,这一行人显然对渡口码头更感兴趣,余管事觉得他们不似来找船运货,倒像是来掺一脚商船的生意,和他们商号抢生意呢。
    所以一开始他还热情,谈到后面他就冷淡了许多。
    白善心中叹气,他言语不真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到底没有真正行商的经验,这是骗不了人的,他也不可能真的弄一批布料来走一趟江南。
    消息是打听不下去了,白善很大方的付了饭钱,没让余管事掏钱,本意是表达歉意。
    但这落在余管事的眼里就更显得白善他们居心不良了。
    余管事恨不能拍自己一巴掌,觉得他这就是遇到快要入行的同行了,叫你多嘴,叫你脚快。
    于是他也不想坐下去了,起身道:“白公子,余某人商号里还有事忙,今日就先行告辞了,白公子若有意走我们的商号,只管到余家商号来找我,不管运什么货,我都给您算便宜些。”
    白善笑着应下,也不想再在酒楼里坐下去,他们是趁着休沐的空隙过来打探敌情,哦,不,是打探底细,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明天就得回去。
    他打算送走余管事便再去码头上找人聊聊天,找一下苦工也可以,他们虽然只能知道一些细节的事情,但窥一斑而知全豹,他现在还没找到可以造渡口的大匠,但可以先问问以前莱州的渡口是怎么建造的,要是能把当年那些工匠及其后人找到……
    白善算盘打得啪啪响,便也起身,打算送余管事下去。
    周满他们也抚慰了一下被面伤害到的心灵,也跟着起身。
    才下到二楼,二楼上也有几人要往下走,看到三楼有人下来便侧身让了让,白善偏头看了一眼,双方对上视线,都是一愣。
    程九郎有些不太敢认,但一对上白善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惊讶,程九郎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他连忙躬身行礼,白善已经先他一步笑道:“原来是程兄,竟这么巧,你这是还在莱州,还是已经从江南回来了?”
    程九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余管事,福至心灵,笑道:“才从江南回来,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见白公子。”
    余管事认得程九郎,程家也有商船在此,但不大,且只有一条船,有时候他们的货装不完,便会在码头上找别的商号的船,反正大家多半会结伴南下或北上,这样安全一些。
    他目光怀疑的看向白善,难道是他推算错误,这真是来做生意的,而不是来抢生意的?
    他脚步顿了顿,然而白善已经送客,他就只能顺着下楼,离开前,他再次重申,“白公子,我们余家一共有三条船,有十来年的航运经验,比别的商号要安全许多,您考虑好了,可以带着货物来找我,我会找东家再给您算便宜些的。”
    至于原价是多少,又便宜多少,到时候再说。
    白善笑着应下,送走余管事后便转身上楼,和程九郎又重新叫了一桌酒菜。
    周满和白二郎悄悄摸了摸肚子,觉得是吃不下了,再吃就撑了,对胃不好,所以他们只能看着桌子上的吃食叹气。
    程九郎也没想到会遇见白善,一进包房便重新行礼,“程某人拜见白县令……”
    “快快免礼,”白善笑道:“我们有同行之谊,程九兄何必如此多礼?”
    程九郎再行一礼,“当日同行不知白大人身份,多有怠慢,还请大人恕罪。”
    “这是哪里的话,那日我们相谈甚欢,哪里来的怠慢?”等寒暄完,白善这才和白二郎和公主介绍道:“这是我们上任时在路上碰到的朋友,程九郎。”
    又和程九郎介绍道:“这是我师弟,也是族兄弟,他在家中行二,这是二夫人。”
    程九郎立即行礼,“白二公子,二夫人。”
    此时的程九郎单纯不已,并没有察觉出不对来。
    双方这才坐下,程九郎知道白善的身份,自然知道他不可能是为了走货而来,但见他身边并没有莱州的官吏陪同,便知他是微服过来,这就有些微妙了。
    就算北海县和掖县相邻,县令这样的主官若是没人邀请,一般也不会到临县来的。
    “白大人来掖县可是有公干?”
    白善笑了笑,没说自己是公干还是私自过来,只是道:“我来看一看莱州渡口。”
    他看向窗外的码头,“早听说过莱州渡口,但我还没来见过呢,这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繁华得很。”
    程九郎便道:“要论渡口,扬州和杭州的都更繁华,不过莱州码头虽小了些,却也能容纳不少船只。”
    “可有船只进不了渡口,须得停在外面?”
    “这是常有的事,”程九郎道:“尤其去年陛下拿下了辽东,有不少船只会往辽东去,从新罗和百济过来的船只也越发多了,渡口一时容不下这么多船只,大家就只能排队。”
    白善目光微闪,“最长需要多久?”
    程九郎笑道:“并不是很久,最多一个晚上加半天,若是迟迟不能进渡口上岸,船只还可以再往上去青州。”
    白善也知道青州有个渡口,问道:“那为何不去青州呢?”
    “青州的那个渡口更小,不好停泊,又驻扎大军,商旅都不爱走那边。”
    白善明白了,有大军在,说不定还要多一份孝敬之类的,事情更混杂。
    白善问的是渡口的事,程九郎能知道的基本上不是什么秘密,在这里行商的商号多半都知道,所以他回答得很干脆,白善问什么他答什么,不知道的便直言不知道。
    白善高兴不已,便问道:“程九兄可知道莱州渡口是谁画的图纸?”
    程九郎愣了一下后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工部吧,大人都不知,程某更不知了。”
    第3000章 配角
    他就是一个小行商,虽然来往莱州多年,但谁没事会去打听渡口的图纸是谁画的?
    能知道渡口是在哪任县太爷下修建的就算不错了。
    不过……
    程九郎心中一动,连忙道:“或许有一人知道。”
    “谁?”
    程九郎道:“程某有一个朋友,他是青州人,姓钱,这位钱先生是个读书人,在县学里教过两年书,还在临淄县和青州刺史府里当过吏员,他不仅有才能还消息灵通,我等小行商不知道的事,他或许知道。”
    白善挑挑眉,问道:“不知他此时在何处任职?”
    程九郎面不改色的道:“他不适官场,所以赋闲在家,不过我想白大人若亲自上门去请,他应该愿意去北海县的。”
    他道:“白大人不同于其他大人,以前他说起大人时也是赞誉颇多。”
    白善虽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的确挺高兴的,于是问了钱先生的地址后记下。
    白善又下去送了一趟程九郎,暗示道:“今明两日休沐,我们也就是出来走走,故不好多打搅莱州的士绅和官员。”
    程九郎领会,立即道:“程某明白,大人放心,我不会泄露大人身份的。”
    白善表示满意,还邀请他,“下次要是回青州,可以绕道来一趟我们北海县,本县请你吃海鲜。”
    程九郎笑着应下,告辞离去。
    白善看着他离开,转身上楼。
    周满几个看着他乐,问道:“你接下来还要见什么人?”
    他瘫坐在椅子上,摇手道:“不见了,今日累得不轻,不想动弹了。”
    说是这么说,等到傍晚的时候他还是和周满带着大吉和西饼蹲到了码头和才下工,或者还依依不舍等着叫的短工们混在了一起,问起他们每日赚到的钱,搬运的货物种类,来往的船只谁家的最多,谁家的最大方之类的问题。
    等聊完,白善手里的麦芽糖也送完了,天也快黑了,他起身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还在海上飘着的船只,转身牵着周满的手回客栈。
    白二郎和明达也逛街回来了,他和白善道:“我们帮你问过了,从莱州渡口出去的货物,最多的是瓷器和漆器,还有就是布料和毛皮了。”
    “但布料也多以麻布和绵布最多,绸缎也有不少,但跟这几样比起来就少很多了。”白二郎道:“除此外,还有金银器、酒、药和铜镜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什么货物都有,我问了一下价钱,好些东西这里都比青州的便宜,那些店家说,别看这里和莱州城就半个时辰的路程,但价钱却是两个样子,好多人特意从城里出来这里买东西呢。”
    “不进城他们就少交一份入城税。”
    白二郎问:“那你以后要不要把北海县衙搬到龙池去?那样能多收一份税?”
    周满闻言看向他,道:“这可太招人恨了。”
    白善也忍不住乐,看了一眼周满后道:“我可不要似傅大人那样被人记恨好多年。”
    周满辩解道:“我没记恨!就是……忍不住念叨两句而已。”
    白善:“然后想办法从傅家手里赚回来?”
    周满:“……你别乱说啊,我和傅二姐姐可是好朋友。”
    白善笑了笑,这才和白二郎道:“民富才是国富,县衙没必要和商人争这几分利,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一片的东西普遍比城里的便宜,所以县衙让的利最后还是要回到当地百姓的手中。”
    说白了,他将县衙设在龙池收了他们的入城税,难道他们不会加在商品价格上吗?
    就和小时候的满宝一样,傅县令收了她的入城税,她转身就提高了糖的价钱卖给傅二小姐,加倍从傅家身上赚了回来,最后总结下来都说不出到底是谁亏了赚了。
    所以还不如手松一松,让他们便利,也让当地的百姓得些实惠。
    明达瞥了一眼白二郎,见他一脸受教的模样,但一看就是没往心里去,便知他没有深想,她本想提醒一两句的,但想到他也不外放当官,想再多也没有,干脆问道:“父皇让你写的书怎么样了?”
    白二郎身子一僵,说不出话来。
    周满和白善立即看向他,“你写得怎么样了?”
    白二郎撇撇嘴,不太高兴的道:“就写了一点点,不甚满意,我已经将其弃为稿纸了。”
    周满就伸手道:“给我看看。”
    白二郎不答应,“还没开始写呢,怎么给你看?”
    “就看稿纸。”
    “不行!”白二郎坚决不答应。
    周满就眯了眯眼睛,“那可是写我的,凭什么不给我看?说,你是不是丑化我了?”
    “我没有!”他叫道:“我是那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