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踢了冀焱轲一脚，痛得他嗷嗷叫，叶潇潇赶紧飞奔回公寓，关起门来痛哭了一场。
    哭得没有了眼泪，叶潇潇才洗涮换衣服从小区的侧门出去，前往敬老院。
    看到叶潇潇，老人很高兴，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齐律师和心心怎么没来？”老人问。
    叶潇潇如实相告：“齐律师今天要出庭没时间，心心和她妈妈在一起。”
    老人满意的点头：“叶小姐，多亏你心心才能找到妈妈，心心以后的日子好过了，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
    “阿姨，别这么说，等心心长大了孝敬你。”叶潇潇话音未落，心心清脆的声音响起：“奶奶，叶阿姨。”
    “心心。”
    叶潇潇回头，与姜芯柔的目光相触，心虚的低下了头。
    成为自己最痛恨的第三者，叶潇潇时时刻刻被自己的道德观折磨。
    “叶潇潇，你好。”姜芯柔的脸上是胜利者的自信笑容，将叶潇潇的黯然尽收眼底，更加得意。
    “你好。”叶潇潇晦涩的笑笑，借削苹果掩饰自己的羞愧。
    姜芯柔站在病床边，看着卧床的老人，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叶潇潇，麻烦你带心心出去玩会儿，我和阿姨有些话要说。”
    “好。”叶潇潇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床头柜上，拉着心心的手，将她带了出去。
    院子里的银杏树有百年的历史，高大入云，翠绿葱荫。
    叶潇潇和心心坐在凉风习习的树下聊天。
    心心突然抱住叶潇潇的手臂，可怜巴巴的说：“叶阿姨，你当我的妈妈，可以吗？”
    “心心，怎么了？”叶潇潇心里高兴，但转头看到心心郁郁寡欢的表情，不由得担心起来。
    心心摇摇头，嘴一撇，哭了起来：“哇……”
    “心心不哭，不哭，告诉叶阿姨怎么了？”
    叶潇潇将心心揽在怀中，因为她的眼泪心口揪着痛，鼻子也跟着发酸。
    “哇，哇……”心心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在叶潇潇的怀里只顾着失声痛哭，说不出话。
    “心心，别哭了，叶阿姨不喜欢你哭，喜欢你笑，心心笑起来和公主一样，公主可不会哭鼻子，你看，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叶潇潇的劝说收效甚微，心心的眼泪仍在不住的往外涌。
    “心心哭叶阿姨也哭了，哇……”心心的小孩子脾气让叶潇潇束手无策，假装大哭起来，声音比心心更大，手捂着脸，竟有眼泪渗进指缝。
    叶潇潇的哭声彻底震住了心心，她立刻停止了哭泣，乖巧的轻拍叶潇潇的背：“叶阿姨，我不哭了，你别哭，别哭。”
    “我不，我就要哭，心心不听我的话，我好难过。”叶潇潇模仿孩子的任性，试图让心心明白，哭泣会让关心她的人难过。
    “叶阿姨，不哭哦不哭，我听你的话。”心心拉开叶潇潇的手，热呼呼的小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花。
    脸上暖暖的，叶潇潇握紧心心的小手：“心心，告诉阿姨，你刚才为什么哭，是不是……”
    你妈妈对你不好？
    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叶潇潇暗骂自己不该对姜芯柔有偏见，心心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一定会对心心好。
    心心抹着眼泪，又哭了出来：“妈妈说……以后我不能……再和叶阿姨见面……可是我喜欢叶阿姨，呜呜……”
    “啊？”叶潇潇气得想骂人。
    姜芯柔太霸道了，凭什么不让心心和她见面……唉……姜芯柔始终是心心的亲生母亲，她又能说什么呢？
    “心心乖，就算不能和叶阿姨见面，但可以在心里想着叶阿姨，只要心心记得叶阿姨，叶阿姨就很开心了。”
    叶潇潇亲了亲心心满是眼泪的小脸蛋儿，捏了捏她的鼻子：“心心听妈妈的话，叶阿姨也会在心里想着心心。”
    “叶阿姨，我想和你回家。”心心似乎已经感受到她和叶潇潇不会再见面，难过的抱着她不松手。
    “对不起心心，叶阿姨最近很忙，不能带你回家，你乖乖听话，以后长大了自己坐车来看奶奶看叶阿姨。”
    心心舍不得叶潇潇，叶潇潇又何尝舍得她。
    但心心始终不是她的孩子，再舍不得也得舍。
    叶潇潇眼睁睁的看着姜芯柔带走心心，却无力说出拒绝的话。
    心心的病治好之后会有新生活，很快会忘记她，而她，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
    ******
    入夜，叶潇潇关了电视准备睡觉，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趴在猫眼上看到沈东明通红的脸，看上去醉得很厉害。
    等不到叶潇潇开门，沈东明使劲儿砸门，一边砸一边吼：“叶潇潇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叶潇潇不甘示弱，吼了回去：“沈东明，你跑我这儿来耍什么酒疯，我不会给你开门，滚！”
    沈东明似乎没听到叶潇潇的吼声，继续在外面敲门。
    “老婆，开门，老婆……老婆……”
    这一声声“老婆”喊得叶潇潇悲从中来。
    过去的五年，他在醉酒中便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喊。
    那个时候，她从不怀疑他的爱，心里甜滋滋的为他擦拭身体熬醒酒汤。
    而此刻，除了厌烦便是憎恨，一次次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有意思吗，既然不曾爱过她，就不要表现得用情至深，那只会让她更恨他。
    “老婆，开门，开门……”
    沈东明摇摇晃晃站不稳，背靠门渐渐站不住，滑坐在地，他的声音竟带出了哭腔，像被遗弃的孩子般可怜。
    “老婆，老婆，老婆……”
    喊着喊着没了声音，叶潇潇趴在猫眼上往外看，一片漆黑。
    她以为沈东明闹够了已经离开，准备忘记这场闹剧去睡美容觉。
    刚躺上.床，门铃再次响起。
    叶潇潇低咒一声坐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一圈，找到个衣架拽手里，准备给沈东明点儿颜色看看。
    “沈东明，你有完没完？”打开门拿衣架的手举得老高，叶潇潇才发现门外并不是沈东明，而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对门邻居。
    叶潇潇大窘，连忙收回手，尴尬的笑着解释：“对不起，我以为是我前夫又上门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