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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司马风见老夫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当着大夫们的面只会越说越丢人,当下冷硬起来:“母亲说了半天说是萱儿下的毒,可是儿子也吃了点心,还好好的站着,母亲是不是误会了萱儿,不如从别处找找原因!儿子说多给一万两嫁妆也不是为了母亲口中所说的替萱儿赎罪,而是身为大伯给几个侄女的一点心意罢了。”
    “你……”老夫人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些年来司马风还从来没有忤逆过她,今天却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反驳她,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她气得血气上涌,竟然拿起了拐杖就冲向了司马风,狠狠的砸了过去。
    “老夫人……”众人都惊呼出声。
    司马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当下想也不想就避了开去……
    “老爷!”二姨娘心头大喜,小腰一扭就准备演绎出一幕美人救英雄的壮举,只要老夫人这拐杖打在了她的身上,她就算是替司马风分担了,司马风如何不会因此而高看她一分?要是受了伤就更好了,只要着人说她为救堡主差点丢了性命,用孝义来逼着左芸萱当众承认她的夫人地位,那岂不是妙哉?!
    到那时她有了夫人的地位还不把左芸萱捏扁搓圆么?
    她想得倒是挺美,怎奈左芸萱却不能让她得逞!
    手微动间,一颗珠子不落痕迹地滚到了二姨娘的脚下,二姨娘只觉脚下一滑,人扑向了司马风,直直地把司马风的推向了老夫人的拐杖下。
    “呯”这一拐比刚才一拐更是重了,加上司马风是冲上去挨打的力,立刻打得司马风头破血流,老夫人一见之下先是一愣,但见面血后更是激起了她的血性来,竟然提拐又狠狠的砸了过去,嘴里还嚷嚷:“孽子,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竟然为了一点小钱而气我,哎呦真是气死我了!今儿个我就打死你,就当我没生养过你!”
    左芸萱大喝“来人,你们都是傻了么?还不快拦住老夫人?老夫人中着毒,要是气血上涌了毒入攻心没了救,你们都陪葬吧。”
    一听毒气攻心,不等下人们冲上来,老夫人比兔子还快的把拐杖一扔,蹭得窜到了床上,躺在床上呼呼的喘起气来了,这动作是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真难为她这么大的年纪这么快的作出反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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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痛斥二姨娘
    司马风简直快气疯了,今天真是他的灾星日,好端端的被打了两拐,第一拐还好些,毕竟没有外人看见,这第二拐直接被所有的大夫看了个一清二楚。
    想到要不是二姨娘正好扑上来,他怎么可能被老夫人打中,他回过头对着就是一个巴掌煽了过去。
    “贱人!”他恶狠狠的骂了声,捂着头防止血流加速。
    二姨娘痛呼一声捂着脸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来人,快,快给爹爹包扎!”左芸萱忍着笑招呼着大夫们包扎起来:“快,来人,去长老处拿堡中最好的伤药过来,千万不能留下一点的伤痕!”
    见左芸萱这么着急,司马风才慢慢收敛了情绪,目光阴冷的落到了老夫人身上,一字一顿,如冰珠般的冷:“查,彻查,一定要查出谁给老夫人下的毒,找出下毒之人,千刀万剐!”
    老夫人一个激灵,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会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左芸萱笑得轻嘲,就要渣爹这句话呢!
    “大夫,你们可查出老夫人中的是什么毒?”左芸萱皱着眉看向了大夫们。
    这些大夫们处于这种环境本来就很尴尬,听到左芸萱这么一问,立刻有了解围的感觉,齐齐道:“老夫人这毒说来真是奇怪,不是一种毒药造成的。”
    “此话怎讲?”
    “如果所料不错,老夫人的毒不是简单的下毒,而是有一个用毒的高手,用了几种不同的食物相克而成的毒,本来这些毒虽然恶毒,但却是慢慢侵蚀人的身体,使得人变得衰弱最后以不落痕迹的方式死去,可是偏偏几位身体里不但有这些毒,还有一种叫蔓葛的毒,这种毒其实倒不是什么毒性很强的毒,不过是让人肚子疼上一疼罢了,但可巧的是这毒与之前的毒是相辅相成的,也就是说如果之前的毒毒害身体要半年时间,因为蔓葛的毒就会让原来的毒提早三个月发作!通过我们刚才诊断,发现老夫人中的毒更加的深一些,要不是今天及时发现,估计老夫人三个月后就药石无医了。”
    “什么?三个月后?啊……是谁?是谁这么恶毒要害我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老夫人一听自己差点就不知不觉的死了,吓得浑身冷汗,哪还顾得上算计别人,哭丧般的号了起来。
    “大夫,既然你们找到原因了,可有办法给老夫人与几位婶婶妹妹解毒啊?”
    “四小姐放心,这毒幸亏发现的早,我们适才也说了,只要加以调理可以根除,等根除后慢慢调理就行了,至于几位小姐所幸中毒并不深,调理个三五年再加上注重保养,应该不会有后遗症,只是子嗣上有些艰难了,得好好养着,到时就各凭天命了。”
    罗氏与方氏听了顿时哭得更响了,连几个堂妹也面如死灰。
    “如此多谢大夫们了,还请尽快开出方子来吧。”
    “应该的。”老大夫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与众人去捉摸方子了。
    本来还号着的老夫人一听能调理好,顿时又指着左芸萱大骂了起来:“你装什么好人?这毒就是你下的!你说我们住在司马府的时候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到了你的左家堡,先是食物中带了毒,你才送了糕点来我们就中了蔓葛的毒?所以这毒就是你下的啊,你这个挨千刀的啊,竟然这么恶毒要害你的祖母啊,你怎么这么心黑啊……”
    司马风一声断喝:“够了,母亲,都中毒了就消停点吧。”
    “呃……”老夫人怔了怔后大哭了起来:“哎呦这是什么世道啊,受害人都不让说话了啊,我活不了了啊……呜呜……大夫啊,你们别开什么药了,就让我这么去了吧,省得我活着碍着一些人的眼啊……呜呜……”
    司马风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偏偏不能一走了之,只是在那里如木头般矗着。
    左芸萱轻笑了笑:“大夫们,你们看看这糕点里面可有蔓葛存在?”
    老大夫拿了左芸萱的糕点闻了闻,又尝了一口,笑道:“这是福记的糕点,味道十分的好,老夫平日就好这一口,可惜福记不是天天有卖,就算是卖,也得早早去排队,晚一点都买不着呢,四小姐要是舍得,老夫倒想舔着脸求了去呢。”
    左芸萱立刻笑道:“您要是不嫌弃,这就全部拿去吧。”
    老夫人气恨地瞪了眼那大夫,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当面打她的脸么?她说这糕点有毒,这老大夫立刻要去吃了,这不是潜意思是说糕点没毒么?真是个马屁精!拍贱丫头的马屁拍得这么不露痕迹。
    她才不会让他们如愿呢!
    她阴阳怪气道:“老大夫,这糕点可是有毒的,你这么大年纪也不怕吃了一命鸣呼了?”
    老大夫脸一僵,随后笑眯眯道:“回老夫人,这糕点我们都检查过了,确实是上好的糕点没有一点的问题,没有什么蔓葛存在。”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就算没有问题,这也是四丫头买给我的,这一个东西送两个人恐怕不怎么合适吧?再说了,你说没问题,我说有问题,你拿了去,恐怕有毁尸灭迹的嫌疑吧。”
    老大夫气得全身发抖,这老夫人当面咒他死也就罢了,居然还怀疑他的医德!被这么个下三滥连自己孙女也要害的妇人怀疑医德简直就是他毕生的耻辱。
    当下他袖子一甩,横声道:“既然老夫人不相信老夫的医术与医品,那老夫告辞了,就请老夫人另请高明吧。”
    “哼!”老夫人扭过了头,一副不屑的样子。
    司马风站在那里,额头青筋直冒,这个老大夫虽然不如李大夫那么身份高贵,但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医,平日也结交了不少的权贵,毕竟李大夫一人难看数百人的病,何况李大夫只医三品以上官员的病,所以一些三品以上官员的亲戚,三品以下官员好些都是找这个老大夫看病的。
    要是老大夫今天就这么受辱走出了左家堡,明日里左家堡老夫人的名声就臭遍街了,由母及子,他司马风还有什么好么?
    就在他欲拦住老大夫时,左芸萱拦在了老大夫的面前浅浅一笑道:“老大夫莫生气,您也知道老夫人是中了毒,所以说话有些不受控制,您大人大量莫要与病人计较,请老大夫看到我的薄面,医好老夫人的病才是。”
    左芸萱把老夫人的失常行为归结于中毒中的,这样也掩盖了老夫人失德的事实。
    司马风大为满意,倒不禁多看了这个女儿几分,没想到这个女儿虽然摔得有些傻了,把记忆停留在了七岁左右,但该懂的礼仪处事的方法还是很到位的,不得不说,这左家堡的遗传因子确实强大。
    开怀之余,对左芸萱又多了几分的忌惮,这李大夫也说了,虽然左芸萱是忘了七岁之后的事,智商却并不一定停留在那里,要是随着长大,左芸萱的智慧也在增长,那么就算是失去其中几年的记忆也微不足道了。
    要是这样,对于他得到左家堡的进度是会有影响的。
    再次看向左芸萱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算计了。
    渣爹的表情尽数收在了左芸萱的眼中,她暗勾了勾唇,反正她不管做什么渣爹都不会对她好的,前世的教训还不够么?
    她今天要做的就是搅乱一池水,把左家堡搅得越混乱越好!
    所有的设计,就在她拿着糕点进春雅堂的那一刻都算计好了,包括每个人的反应,每个人的人心,谋算,她从来不是谋算的策略,而是人心!
    唯有了解每人的心思,才能让每个人按着她设计好的方向走!所有的人都是她手中的木偶,而她才是那个牵线的人!
    老大夫在左芸萱的挽留下停住了脚步,看着左芸萱真诚的稚容,他叹了口气,算了,为了这孩子,他留下吧。
    不过对于污辱他的人他不会轻易放过的。
    老夫人见老大夫回来了,又神气活现道:“就算这糕点中没有蔓葛,也不能说明四丫头没下毒,那是因为我们吃的都是有毒的,而留下的就是没毒的。”
    左芸萱倒也不恼,而是笑道:“老夫人说得极是,不过孙女倒是很佩服老夫人与两位婶婶及几位妹妹,这么多的点心居然只取有毒的用,留下的全是无毒的,这水平倒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哪天向皇上举荐一下,给皇上试毒倒是一试一个准,说不定皇上一高兴给几位妹妹封个郡主什么的,给两个婶婶也加上诰命。”
    老夫人一听傻了眼了,不知道左芸萱说得是真是假,要是真的给皇上去试毒,那岂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司马茹当时就吓得叫道:“不要,不是这样的,四姐姐,是祖母……”
    “茹儿!”罗氏一把拽住了她,喝止住她。
    老大夫冷笑了笑,对老夫人道:“老夫人,说来您可能不知道,这蔓葛之毒十分怪异,只要接触过蔓葛的人手上会留下痕迹的。”
    老夫人眼皮一跳,斥道:“胡说八道,没听说过毒药被捏过还能留下痕迹的。”
    老大夫微微一笑道:“这衙门里能让死人都说话,我们行医的让毒药留痕迹又有什么难呢?这蔓葛又称十日草,就是说,哪怕过了十日,你只要摸过它,它都会在手上留下印迹的,如果老夫人不信,老夫可以试给你看!”
    “有什么可试的?摆明了就是四丫头害人,要是试出来了我们左家堡还要不要名声?传出去孙女谋害祖母好听么?算了,做孙女的不孝我这个当祖母的不能不慈,这事就算了,不用试了。”
    左芸萱勾了勾唇,刚才没说能试出时老夫人怎么不这么好说话?现在眼见着自己的阴谋要露馅了,倒句句为她着想呢,可惜这天下的好事哪有都被老夫人占的道理?
    “老夫人,虽然您慈善不与孙女计较,可是孙女没有做过的事孙女也不能承认,这事如果今日了了,老夫人心里总是对孙女存了份膈应,到时影响了咱们祖孙的情感却是不好,所以还是请老大夫验上一验吧。”
    老夫人脸一沉还未说话,司马风就斥道:“萱儿,既然老夫人说算了就算了,你一定要争出个子丑寅卯作什么?难道不知道作为子孙讲究的就是孝道二字么?好了,既然老夫人发话了,这事就这么着了。”
    “爹爹。”左芸萱不依道:“所谓孝道不是说顺着老人的意思就是孝道,这种事情也是因事而异的,今天明明有人在暗害老夫人与两个叔叔家,而女儿也确实没有做,那这下毒之事到底是谁做的呢?如果今日就这么不了了之,以后这暗中下毒之人还会得寸进尺祸害老夫人,这次是老夫人幸运被大夫们查出了原因,要是下次查不出来呢?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夫人中了毒而无可奈何么?到那时,如果被人发作出今日之事,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爹爹的诟病,还以为今日之事是爹爹有意包庇真凶呢,所以今日我不依着老夫人,只是为了老夫人以后的安全着想,望爹爹成全我一份孝心。”
    司马风钢牙紧咬,这话他能不明白么?!他当然知道防患于未然了,可是这毒根本不是别人下的,是老夫人自己下的!他能查么?查到后来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至于那些毒……
    他眉头一跳,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是谁下手的,所以更不能让左芸萱查了!这越查越黑!
    他斜睨着眼看着左芸萱,目光定在了她的脸上,想从她的表情看出一些端倪来,可是对上左芸萱清澈如水,真诚的目光时,他倒是猜疑起来,难道这个女儿并不知道老夫人下作的手段,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怎么办?答应了就是出丑!不答应也无法给出一个圆满的解释来啊!
    “堡主,四小姐所言极是,还是让老夫查一下吧,也免得恶人再次毒害老夫人。”
    老大夫算是看明白了,这堡主是想舍了四小姐保住了老夫人呢。
    司马风猛得回头,目光如刀的射向了老大夫。
    老大夫倒也不怕他,而是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如果您说不查就不查了,不过错过今日,您之前如何中的毒就可能查不出来了,不怕老夫人笑话,之前您怎么中的毒,这世上除了老夫,估计能查出来的人很少。”
    老夫人眼睛冒火的瞪着老大夫,该死的,竟然敢威胁她!查了,自己不免要丢人,不查的话,那真正下毒的人却查不出来,那岂不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她左右衡量了下,自然是知道轻重的,为了自己的老命,她牙一咬,狠狠道:“好,查!”
    司马风手猛得一捏,恶狠狠的瞪着老大夫。
    老大夫却不看他,而是对老夫人笑眯眯道:“老夫人认为从谁开始查呢?”
    老夫人还未回答,左芸萱脆声道:“老大夫,既然老夫人一直怀疑是我下的蔓葛之毒,不如从我开始查吧。”
    老夫人阴阳怪气道:“这种下毒的事还用你亲自下手么?”
    左芸萱也不恼,只笑容淡淡道:“那老夫人觉得该如何查呢?”
    “……”老夫人噎了噎,半晌才恨道:“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左芸萱轻笑了笑:“老大夫还是从我先开始吧。”
    “好。”老大夫亲切地笑道:“那麻烦四小姐伸出手来。”
    左芸萱才伸出手,看的人都倒吸了口气,这哪里千金小姐的手啊,小小的手,掌心处全是擦伤,细的如牛毛般,深的竟然割裂的掌肉翻卷出血红的肌肉组织来,要是再长一点就割断了手腕的筋脉来,要是真割断了,这辈子这手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