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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
    我知道,被人击中头部。公爵淡淡道,既然凶手已经被你舅舅斩去四肢之后, 扔进了监狱。所以, 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从本质上来讲, 我觉得, 你还获得了不少好处。
    自己的残忍手段,被男人三言两语间就暴露在侄子面前, 林霄因皱紧眉头看向肖卫本诺曼,目光中透露着不愉快。
    好在林诉并没有纠结这件事, 让林霄因松了口气。
    少年脸上浮现出苦笑, 或许吧, 起码我活了过来。
    唐知白一语双关,可惜没有谁能听出异样。
    听你舅舅说,最近还要准备参加学院复活节的演出是吗?
    唐知白点点头。
    孩子,你真是让我想起了, 以前在斯特黎尔学院求学的美妙时光。诺曼公爵眼神深邃飘忽,虽然是在看着林诉,但唐知白却觉得他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他没有发现,林霄因在旁神色复杂。
    原来是这样安排的没错,只是经过这样件事后,恐怕这个节目会就此作废吧。唐知白道。
    诺曼公爵摸了摸他脑袋,安慰道:安心练习吧,斯图亚特家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他会挺过这关的。到复活节时,我和你舅舅都会出席你的表演。
    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奇怪,但唐知白依然点点头,谢谢您的祝福。
    诺曼公爵一笑,就从手指上摘下一枚墨玉指环,递给他,这个,就当是提前送给你祝贺礼物。
    他手上的指环玉指澄澈、璀璨耀眼,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如此贵重的礼物唐知白惊了下,不知道诺曼公爵的意思,犹豫着该不该收下,抬头征询林霄因的意见,却发现舅舅一脸复杂地盯着这枚指环,愣神在那,完全没发现他的求助。
    我唐知白犹豫着正想拒绝,就被诺曼公爵拦住。
    这个中年男人道,这是在你出生时,就该送你的礼物,收下吧。
    林霄因满目惆怅地抚摸着他柔顺的黑发,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唐知白只能收下,真心谢道:谢谢你,公爵大人。
    周末愿意出席的举办的舞会吗?诺曼公爵浅笑问道。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公爵大人。
    唐知白看着这个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犹如希腊雕像般分明的五官,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英俊的男人,即使年过四十也仍旧保持着良好的身材,优雅的举止。
    强大实力背景下,还拥有决绝的手段,也不难想象,林霄因为何会愿意衷心跟着这样一个优秀的掌权者做事。
    即便最后也是因他而死。
    林霄因理理林诉头发,将沙发上的外套递给他,轻声道:小诉,去门口等舅舅,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公爵大人,今天之事真的非常感谢。唐知白向诺曼公爵行了一礼后,便出了门。
    林霄因站在原地目送他,直到办公室房门关紧,走廊上听不到林诉的脚步声之后。
    他转身怒目而视沙发上的男人,红着双眼,崩溃道:为何要把那枚戒指给了小诉?你到底想干什么?!
    诺曼公爵平静地看着他,你今天很失态,霄因。
    在回警局的黑车上,埃文斯警官正在翻阅着,今天对于林诉的审问记录,从笔记本上钢笔墨迹间,他仿佛能看见,那个男孩皱着眉淡淡反驳的模样。
    另一个稍微矮小一点的警官盖文,兴致盎然看着窗外热闹的街区,眼睛都快看直了,回头就搭上了埃文斯宽大的肩膀,嘿!兄弟,别浪费时间看着本子了。你看那个红裙子的姑娘,那裙子可真短,我都能看见她又白又细的大腿了!
    埃文斯随意瞥了眼窗外,笑道:在美国,遍地都是这种金发貌美的姑娘,我从小都看腻了。
    说得盖文无比羡慕,感叹道:那你简直是生活在天堂里!
    说真的,朋友,你的胆子可真大!是不是你们美国男人都这样?刚才乔治伯爵发火的时候,我脚都软了。他心有余悸地说。
    他不过就是个脑空肠肥的怂包,狗仗人势罢了,反倒是那个诺曼公爵看起来还真不简单。埃文斯警官眼中充满鄙夷。
    该文连忙阻止他,喊道:嘿兄弟!这种话在伦敦可不能乱说,你会坐牢的。
    放心,我知道,只会和你说说而已。埃文斯看了队友一眼,便继续低头研究笔记本。
    你这么说,我还要感动了?
    盖文狐疑地继续打量他,疑惑道:你是不是还在怀疑那个贵族小孩?
    埃文斯点头承认,皱眉道:他实在太可疑了,以前性格挺极端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抛去与戴夫卡维托有恩怨不说,就是和斯诺斯图亚特的关系都很奇怪。
    接受他的大衣第二天又扔掉,对他明明很不耐烦甚至有些厌恶,却又要和斯诺天天一起练习,换做是你,你会这样对待你的情人或者仇人吗?
    盖文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斯图亚特大人不是在追求他吗?有钱人的游戏而已,你不懂啦。
    埃文斯不同意他的看法,摇摇头:不是,你想想看。这两起案件发生的时间,都是从林诉进入斯特黎尔学院后发生的,在此之前,斯特黎尔学院可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大事。
    而那个被抓捕的德古拉为何早不杀人晚不杀人,非要在林诉入学后杀人,偏偏这两件事情,都能和这个叫林诉的人扯上了关系?
    盖文被他说得有些疑惑,捏着下巴猜测道。
    或许,德古斯曾经也认识林诉并且讨厌他,犯下这两件事后,恰巧又捡到到了那件大衣,所以,才想到把这这个杀人案嫁祸给他。
    埃文斯直接否定他的猜测,冷静道:你的想法根本不成立,以那些贵族小孩高清模样,怕是见到垃圾桶都会统统绕着走,去里面捡东西?简直天方夜谭。
    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也不是没有可能嘛。而且,你今天看那孩子,简直就是个优雅矜持的小王子,哪里是能做出那种残忍凶杀案的人?
    说起这案子,那天你没被调过去是不知道,替戴夫卡维托收尸时候,老子吐了他妈三次!
    盖文想起那恐怖画面就青了脸,四肢除了骨头外都被削成一片一片的,死之前连屎尿失禁了,那种恶臭真的而且那人又胖,我从没见过那么厚的皮下脂肪。肚子又被剖开,黄黄的脂肪油留了满地,呕,我的上帝!
    收拾完现场后,我半个月都没敢吃牛排。盖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喉咙蠕动着,很不舒服。
    埃文斯也听得皱眉,那我还真是幸运。
    何止幸运啊兄弟,下次我宁愿挨上队长一天的骂,也不愿再去收拾这样的现场了!盖文简直想尖叫。
    可你能想象,你口中的优雅小王子,是曾经混迹于克林顿街区上,连打三天群架恶霸吗?那段时间里,甚至每个月都是警局的常客,不过每次都因为他舅舅被放了出来。这些可都是有资料记录的,绝对伪造不了。
    盖文也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今天所有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
    埃文斯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脑中回想着男孩的模样,如果真是装出来的,那他小小的年纪,心机谋略可真让人佩服。
    盖文拿过笔记本,斟酌着字句,骤然提出疑惑道:如果两件事都是他做的,那就存在一个重要问题。两个受害者身上这么专业的割伤,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可不相信一个常年打架的混混,会这么专业老练的刀法。
    这可是专业医生的水平,你觉得小王子会偷偷练过很多年刀法?你看他那双白嫩纤细的贵族手,连条疤都没有,听说还是弹钢琴的啧啧
    埃文斯脱去警帽后,靠着车座上像个痞子般,懒惰地抽着烟,闭眼眼睛道: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通的一个问题,或许是我走进了一个误区,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盖文都以为他要睡着时。
    埃文斯脑中精光一闪,他忽然睁眼跳起,脑袋就狠狠撞在了车顶,他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却道:他那个室友!两次都能为他作证的室友!叫什么来着?路易斯安茹?对!快去查查他是学什么专业的?
    这样一来,一切就能说通了!
    盖文看着这个痛得面目狰狞,还不忘解析的搭档,实在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扇在刚才他撞到的淤青处,扇得埃文斯疼得嗷嗷直叫。
    就算是林诉做的,你调查清楚又能把他怎么样!你还想去查他室友?疯了吧,你还像被那些贵族再威胁一次吗?得罪了他们,被提出警察署的时候,可没人会夸你是神探。你这个疯狂的美国佬!
    唐知白平静坐在门口的卡迪拉克里等待着林霄因。
    待林霄因慢慢从楼里出来,坐上车后,向司机挥手,哑道:走吧。
    后知后觉的唐知白,才从倒车镜里发现舅舅的眼角通红,简直像是流过眼泪一样。
    哭?
    这样的词语,形容在林霄因这样强大精壮的中年男人身上,是绝对不搭的。唐知白眯眼打量着他,小心问道:舅舅?你怎么了?
    第27章
    林霄因疲惫地靠着座椅靠背, 听闻这话,方才察觉自己失态了。
    车里还坐着自己侄子,他整理好衣物坐直身体, 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数十年来如一日, 工作如此拼命的林霄因从来不曾说累,这话说得很敷衍,明显就是不想让唐知白再细问。
    那红肿的眼眸, 两个人又同处一室, 唐知白只能以为他和诺曼公爵发生了争执,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司机,便够上前担忧道:舅舅,还记得我上次电话里和你说的话吗?你这样, 让我很担心。
    谁知林霄因并不顾虑司机在场, 无力地挥挥手, 直接道出理由, 和公爵没关系, 小诉,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林霄因知道侄子说的是什么, 无非又是叫自己离开诺曼公爵的事,他知道侄子现在长大了, 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可自己从政数十年, 与诺曼家族的利益感情已经犹如线团般千丝万缕地纠缠着, 又怎么能轻易挣脱?
    这一切,从来没有这么简单。
    舅舅,可是你唐知白犹豫着打算开口。
    行了小诉,永远不要妄议公爵大人, 你开始让我头痛了。这次,林霄因直接打断他的话,无力地靠在座椅闭目养神。
    唐知白不自觉地咬咬唇,显然自己低估了诺曼公爵在林霄因心里的地位,而现在的林霄因,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在安静行驶的凯迪拉克中,少年伸出手慢慢抚上林霄因脑部太阳穴处,轻柔地按摩着
    侄子给出的这种无声台阶,让林霄因叹一口气。
    小诉,你该明白,是诺曼公爵让我们林氏家族在伦敦,有了一袭之地。林家,没有背信弃义之人。
    我懂。唐知白点点头,却满腹心事,
    气氛稍稍缓和,林霄因靠在那,感受着唐知白的按摩,默默分析起今天这件正事,今天这件事情太蹊跷,案件侦破得也很古怪,而那两起谋杀案,似乎更像是针对你而预谋的,小诉,这段时间在学院,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唐知白颦眉,低头仔细考虑了一番,摇头道:除了戴夫卡维托和斯图尔特,我想不出其他人了,可他们
    一切尽在不言中,林霄因也皱起了眉头道:看来,现在学院里也不安全了。
    他考虑着,我送你去寝室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带你回庄园,现在既然还查不出谁对你有敌意,这两个月就不要回学院了,等风头过去再说。
    听罢,唐知白正按摩的指间一滞,他立刻收回手,拒绝道,舅舅,或许这件事只是巧合,我不想回庄园。
    林霄因睁开眼,从车前镜中沉静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我可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喜欢读书的人。
    唐知白来回转着眼珠,回答得支支吾吾,我,我还得上课、练琴,让我在家无所事事两个月,我会发疯的舅舅。
    林霄因却一语道破,是因为那个小男孩?
    唐知白一愣,什么?
    路易斯安茹,那个和你同寝的男孩。听说他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你甚至每天还去接送他上下课,帮他购买生活衣物。林霄因目光凌厉。
    我记得和你说过,希望你离他远一点,那个路易斯会是个大麻烦,你怎么会不听?还付出这么多,这个世道,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真心对待,就会心存感激,反而,还会怀疑你的背后用心善恶。
    林霄因说着说着,就开始皱眉猜测,疑惑道:记得你以前,也从来没对那些小女孩表达出兴趣,莫非,你喜欢这样的小男孩?
    林霄因的话直接让唐知白震惊,立刻扬声呼喊反驳,怎么可能!他才六岁啊舅舅!
    林霄因眯眼打量着侄子的模样,才慢慢半信半疑地信服了一些,^_^既然如此,那就离他远一点,赶紧和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