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似乎思考了一下，她的手指在离茶杯只有两寸的位置停下，她考虑的时间很长，之后慢慢收回右手，重新恢复之前的坐姿。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道路并不相同，我能教你的非常有限。”
    眼看古一的态度并不是十分拒绝，贝拉大喜。
    她自己闭门琢磨不是不行，可太慢了！她现在依然卡在四环升五环的境地，按照她估计，自己至少还要花费三到五年的时间，吸收卡吕普索遗留下来的那些知识和从纽约三一教堂获得的那些书卷，靠着大量的学习，才有可能达到五环。
    之后呢？用二十年的时间升级到六环，再用五十年的时间达到七环，等到八环至少需要一百五十年，九环真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这个速度不算慢，她的天赋算起来是非常高了，现在的路线也非常契合她，如果她和古一活在同一个年代，现在的成就未必弱于古一，可惜她生活在现代。
    时间不赶趟，现在可没有数百年的时间让她一点点用心灵解读世界。
    过几年斯塔克一飞冲天，说不定灵机一闪，想出个什么点子，加两天班，就能研究出吊打她的反贝拉装甲了。
    或者就是像奇异博士那样，一阵卖身，把自己的灵魂剁成十七八块，卖给那些位面魔神换取魔力，隐患确实大得没边，乌木喉这样的都能轻松控制住他，但成型的速度也快啊！
    到那个时候，贝拉的实力，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让她情何以堪啊？
    跟原时空的黑寡妇一样混日子？她的内心是很骄傲的，不允许，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愿意不愿意去参与是一回事，能不能参与是另一回事。
    苟个五百年，等2500年，复联成立五百周年的时候才出山？那也太可怜了......
    目前能教导她，让她加快成长速度的只有古一了。
    她对着古一深深鞠躬。
    “卡玛泰姬的法术肯定非常精妙，我非常仰慕，也愿意学习。很多古籍里都隐约提到了这个魔法国度，真是让人振奋！看这里的雪山、看门前的青松，真是仙境！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师傅您不知道，独自学习有多苦，您看我这眼睛，天天晚上都在看书，看得眼睛都快瞎了......”
    她把卡玛泰姬一阵吹捧，樱龙古怪地看着她，来之前这家伙还说卡玛泰姬的法术平平无奇呢。
    吹捧之后就是诉苦，同时蜻蜓点水一样，旁敲侧击地讲述自己有多么好学。
    她认识的教授、老师很多，和那些教授聊天，就能掌握一个共同特点，教授未必喜欢那些聪明的学生，但他们大部分都很喜欢那些爱学习的学生，好学不倦的人设放在哪里都不会引起厌恶。
    古一微微侧头，打量她的眼睛：“不会吧，我看你眼睛很明亮阿，这是鹰眼视觉吧？我见过你们这样的人，见过很多。”
    什么看书快把眼睛看瞎的话被当面拆穿，贝拉像是没听见一样，又把自己的境遇形容一遍，总之就是很惨、很不幸。
    古一低头思考一阵，在贝拉有些患得患失的眼神中轻轻叹息。
    “如果你愿意，那就暂时在卡玛泰姬学习一阵子吧。”
    贝拉大喜，她一个箭步蹿出去，用一旁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新茶，之后双手稳稳端住，恭恭敬敬地说道：“师傅，请喝茶。”
    古一被她的动作逗笑了，似乎觉得两人间的关系多少有了点不同，此时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她接过茶杯，轻笑着说道：“这是从哪里学的规矩？古古怪怪的......我没有儿子，也不准备收你当儿媳妇，所以不用给我这个婆婆敬茶。”
    “啊？！”贝拉的动作有些僵硬，记住东方这边拜师都要敬茶阿，这个古一不走寻常路......
    “哈哈哈哈——小贝，你好蠢！”樱龙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笑得她脸都黑了，抓着樱龙的脖子又是一阵乱晃。
    傍晚时分。
    在加德满都等待贝拉，等到天都黑了，也没看见人影的王胖子回到卡玛泰姬，这时他才发现贝拉已经入门当弟子了。
    靠着插科打诨、卖萌耍宝，贝拉和樱龙配合着把古一老太太好一阵哄。
    再风轻云淡，再看破世情，她也是人，是人就有情绪。
    古一对这个新弟子慢慢也有了两分喜爱。
    贝拉的天赋是一方面，她自身的成就也是一方面。
    古一在她人生的前三百年里教过很多弟子，她的性格中就有点好为人师的意思，之所以后来教徒弟的欲望越来越低，亲自教授的徒弟越来越少，主要是因为徒弟不行！
    她就好比是个大学教授，每次教新徒弟都得从一二三四、加减乘除，扫盲班的课程开始教起，这谁受得了啊！
    教一次挺有新意，教两次也凑活，教个十次八次，她自己就烦了。
    很多教授在做研究的同时，喜欢给本科生上课，这些课程对他们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温故知新的过程，说不定在讲述什么基础课程的时候就找到新的研究思路了。
    但这针对的是本科生，不是一二年级的小学生！让教授给小学生讲课，讲一万年，也讲不出研究思路来。
    贝拉对古一来说就不是小学生，至少也是个本科生，贝拉对于道法术都有自己的理解，拿出一张脉轮的图，她能说出原理和过程，并做出自己的全新理解，这就比原时空满脸懵逼的奇异博士强百倍。
    尽管双方专业不同，很多事物的理解也不同，但古一从贝拉这个学生身上获得了教学的成就感，不至于从头开始去讲述什么叫魔法，去花费大量口舌讲述施展魔法要付出代价这些基础知识。
    王胖子为她们收拾餐桌的时候，贝拉还在拿着一份古代书卷和古一讨论制造钢铁魔像的事。
    这是她从三一教堂宝藏里找到的古籍，足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还是从亚历山大图书馆里留存下来的原件，即使是平淡如水的古一，在看到这种珍贵古籍的时候也有了一丝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