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昨天被妹妹程一曼叫去医院，起得早，没睡够，所以送程一曼去公司后他回家又补了觉。
    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太帅了，是他们工作室的第一门面，所以伙伴们非常不厚道地推他出来刷脸。
    林月照了然道：“昨晚你们又熬夜了吧？”
    程一帆点头：“嗯，又内测了一遍游戏。”
    林月照：“融资怎么样了？”
    程一帆耸肩：“还在谈。”
    林月照本想承诺些什么，但话到嘴巴又改了口：“一定没问题的。”
    程一帆笑道：“借你吉言。”
    林月照没轻易多话，今天兰玉蓉突然跑到公司来，她就算想以权谋私，也得改天了。
    她把前台准备的茶点推过去：“坐吧，咱们先聊聊游戏服装版权的合作。咖啡，不加糖，对吧？我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喝。”
    程一帆端咖啡的手微微一顿，随后道：“早改了，我现在得加两到三颗糖。经常熬夜动脑，没糖分顶不住。”
    林月照勉强笑笑：“……说得也是。”
    程一帆不动声色地垂眸，顺手拿起茶盘里一个小包装的乳酸蛋糕，拆开咬了一口：“正好我还没吃早饭，我不客气了啊。”
    第10章 感兴趣
    林月照看程一帆如此不客气，方才尴尬的脸色稍微缓和几分。
    她笑道：“学长如果跟我客气，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程一帆闻言眯了眯眼，三两口吃完一个小蛋糕，又撕开一个，吃完，然后一口气把咖啡喝完。他拿纸巾擦擦嘴：“好了，我们开门见山吧。你们公司打算出多少版权费？”
    林月照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下，才把自己做的拟定合作计划推过去：“你先看看？”
    程一帆拿过文件，一目十行地看完：“三百万，游戏角色服装版权使用权十年，后续会配合我们游戏宣发……”
    林月照也端起自己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贪婪地落在程一帆帅气的脸上，一触即回。
    程一帆放下文件：“你知道我们游戏里的角色有多少吗？”
    林月照如实答道：“不知道。不过，最终出名的可能也就那么几个，最多不超过二十个。”
    程一帆讨价还价：“十年太长了，五年。”
    林月照只犹豫了一会儿，便道：“好。五年就五年。”
    程一帆：“……”
    林月照又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程一帆想想临出门时工作室那群家伙的拜托，艰难开口：“周边制作售卖等版权我也可以卖给你们公司，你考虑吗？再加点钱。”
    林月照笑了笑：“学长觉得加多少合适？”
    “再加三百万。”程一帆豁出去般开口，然后补充道，“后续盈利分成我只要两成。而且是在扣除三百万版权费之后再开始清算。”
    林月照没说话。
    程一帆又道：“周边这一块的收入其实很可观，你们也可以销往海外，尤其是欧美和日本。我来的时候看你们前台姑娘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现在年轻人很喜欢参加漫展，而各城市的漫展也非常多，周边啊手办啊等收入都不错。”
    林月照抿唇沉默片刻：“六百万有点多，我做不了主，还得问过我们老板。我可支配的金额，最多五百万。且老板不会过问。”
    这话暗示性太强了。程一帆视线落在她脸上几秒。林月照佯装镇定。
    “如果是这样，那周边后续盈利分成，我要拿六成。”程一帆试探道。
    见林月照面有难色，他又笑了笑：“没事，实在不行，就三百万的服装版权好了。……你们老板是不赞成这个合作吗？”
    林月照：“也不是。我只是担心，万一她不看好，搅黄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得是什么老板？
    程一帆又问她：“方便问一句你在公司是什么职位吗？”
    林月照：“……为什么问这个？”
    “就是想确定一下我的版权费是否能到手。”程一帆笑得很温和。
    林月照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她虽然被人尊称一声“林总”，但实际上她只是个总助。
    她能自由掌控的资金流动其实也没她说得那么多，可她已经这样操作过很多次，根本没问题。
    林月照良久没说话，脸上表情变化万千。
    程一帆了然出声：“月照，虽然咱们有交情，但我不希望你铤而走险。”
    林月照脸有点红：“学长，我……”
    程一帆站起身来：“这样吧，合作的事你再好好想想，也可以跟你们老板详细说说。说不定ta也会感兴趣呢。我对自己的游戏还是很有把握的。能有六百万，当然比三百万要好。”他耸耸肩，调侃道，“毕竟我还真的挺需要钱的。”
    林月照也起身：“……好。那，学长你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程一帆：“谢了。”他看看时间，“快中午了，一起吃顿饭吧。”
    林月照目光一亮，但她很快又克制道：“今天先不了，如果合作达成，学长再请我就好。”
    程一帆：“也行，那就先这样。”
    林月照送他到大门口，等电梯的时候，程一帆欲言又止，他想问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女孩儿是谁。不过最终想想，又作罢。
    电梯很快上来，程一帆又冲林月照摆摆手，进电梯离开。
    林月照在电梯间站了好久，才转身回公司。
    她之所以放弃今天跟程一帆出去吃饭的机会，是想趁兰玉蓉在公司，好好跟她聊一下程一帆公司的事。
    在她认知中——兰玉蓉人傻钱多好忽悠，除了有点大小姐脾气，只要好好哄哄，说明利害关系，肯定能说服她。
    只不过……兰玉蓉一直在追的那个江翰墨……似乎也是游戏相关领域的人才。
    而且，她还知道，大小姐偷偷挪走了公司五千万资产，预备砸钱追男神，就是不知道成功没有。
    如果那笔钱能利用的话……
    林月照一边想一边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她自己有一间小办公室，佟彤和白晏卉则是在一进门的两个位置有办公桌。看见她进来，两人都跟她打招呼。
    “兰总呢？”
    “在里面看财务报表和近期的合同文件。”佟彤回道。
    林月照点点头，又问：“兰总有说什么吗？”
    “嗯……兰总问近期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佟彤老实回道，但很快又补充，“不过她说随口问问。”
    林月照眸光微动，转身朝兰玉蓉的办公室走去。
    兰玉蓉已经差不多把财务报表看完了。
    合作的合同文件则才看了两份。
    没想到公司的财务状况竟然还不错——如果没猫腻的话。
    她正准备看第三份合同，外面传来敲门声：“兰总。”
    兰玉蓉听出是林月照，她坐正身子，摆弄了一下格子裙，确保对方不会看出她的肚子来，才道：“进来吧。”
    “兰总，我跟学长谈得差不多了。不过关于合作资金方面，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林月照把程一帆公司的情况以及游戏的情况、还有他们想要的版权金额汇报一遍，试探问道，“兰总，您觉得如何？”
    兰玉蓉本来是想把跟程一帆有关的事都交给林月照去做，免得自己跟程一帆有交集，刚才也特别嘱托过林月照，让她全权负责，现在她跑来跟自己主动汇报，兰玉蓉听完之后又改了主意。
    原来这时候程一帆是真的缺钱。
    而自己，恰好手里可活动的资金有八千万，除去原主在公司挪用的五千万，存款还有三千万的。
    兰玉蓉脑中急转——程一帆目前这个阶段最想要的其实是融资，而非售卖版权。
    倘若等他的游戏大火，版权费绝对不止现在这个价钱……
    兰玉蓉想了想，自己投资的可能性。
    一来，原主设计撩拨程一帆，在人家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借了人家的精-子，算原主对不起他。
    二来，好歹程一帆也是自己腹中胎儿的亲爹，在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帮一把，也不为过。
    三嘛，她反正不打算投资江翰墨了，那笔钱闲着也是闲着，想要钱生钱，定期吃利息是不行的，还得大胆一点，搞搞投资。
    至于四，她知道程一帆的游戏肯定会大火，这笔钱投进去，绝对不会吃亏，还能大赚，甚至在程一帆那里积累一点点好感。万一……万一哪天不小心孩子的事暴露了，也不至于太被动。
    想到这里，兰玉蓉问道：“你刚刚说……他的工作室在融资？有相关资料吗？a轮预期多少资金？”
    林月照目光一亮：“兰总有兴趣了解？我这就准备，下午给您看，可以吗？”
    兰玉蓉点点头：“好。”
    林月照又顿了顿：“兰总，如果您还想多了解，我可以把他叫回来，他才刚走没多久。”
    兰玉蓉：“那倒不用，我先了解一下再说。”
    “好的，兰总。”林月照问，“您中午想吃什么？我帮您订？”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林月照出了办公室后飞快地给程一帆打了个电话：“学长，我老板对投资有兴趣，你可以把你们工作室的相关资料发过来吗？”
    程一帆才从停车场出去没多久，听到这话后，他把车子停在路边，语气也有一丝激动：“投资？”
    “是的。”
    “好，我马上叫张允发给你。”张允是他工作室二把手，一直是他在忙融资尽调等事宜。
    挂断电话后，程一帆立刻给张允打电话：“允啊，把融资的资料给我发一份。”
    “哥！是成了吗？！”张允也十分激动，“我马上发！哥！我就说这得靠颜值！你瞧瞧，我没说错吧！”
    程一帆嘴角带着点笑，无奈又骚气：“滚，你们就会利用哥的美貌！还不一定能成呢，先别高兴太早。”
    “不会的，我有预感，哥！这次咱们一定能成！”张允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程一帆不得不把手机从耳边拿远了一些，就听张允又道，“怎么样，哥！月照学妹是不是还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