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那……他今晚会搬过来吗？
    还是说……要明天才过来？
    兰玉蓉思来想去，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希望他今晚过来还是明天再来，复杂极了。
    胃部又传来一阵抽痛，她按着胃缓了会儿，准备去厨房看看陈阿姨做什么东西吃。
    虽然不舒服，但还是要吃一点东西的。
    厨房的门关着，灯也亮着，离近了能听到抽油烟机运作的声响。
    她打开门，发现里面的人不是陈阿姨。
    而是程一帆。
    他已经换了一套白色家居装，看起来非常阳光非常少年感，说他大学没毕业也有人信。家居装外面套着平日陈阿姨穿的那条花围裙，有点不伦不类，但依旧很帅。
    他正在专心致志做菜。
    兰玉蓉看着他的侧颜，忍不住笑了。
    如果现在要问她什么样的人最帅，她肯定回答——认真为你做菜的男人最帅。
    程一帆此刻帅极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帅？”程一帆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调侃。
    兰玉蓉上前，附和道：“是，非常非常帅。”
    “那待会儿给点面子，争取多吃一点。”程一帆道，“可以慢慢吃。”
    “嗯。”兰玉蓉点头，又问，“陈阿姨呢？”
    “她说去找老朋友吃饭看电影，我就暂时接管了厨师的工作。”程一帆解释道，“不觉得我僭越吧？”
    “怎么会。”兰玉蓉道，“我都邀请你来家里住了，就是没把你当外人。”
    程一帆笑得十分开心：“啊，说得对。”他问兰玉蓉，“睡得怎么样？”
    “睡得还好，就是……”兰玉蓉揉着胃，道，“有点饿了。”
    “我给你盛一点粥，你先喝两口。”程一帆飞快盛了碗粥，还特地用大勺子在碗里搅和了两下散温，“小心烫。”
    “嗯，你做你喜欢吃的吧，我有一碗粥就够了。”兰玉蓉接过碗，就在旁边用小勺子舀着喝。
    程一帆笑笑：“你喜欢吃的，我也喜欢吃。咱俩口味还是很相似的，能吃到一起。”
    兰玉蓉也笑笑，没再说话，专心喝粥。
    可能是真的饿了，毕竟中午没吃好，下午吐过一场，她现在是三个人，消耗能量大，所以，这次，喝了几口之后，她还能继续喝。
    程一帆盖好炖的鱼汤，扶她出去：“这儿油烟大，别在这儿站着了，我扶你去沙发上坐会儿。”
    “哦。”兰玉蓉任他扶自己去了客厅。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程一帆一一将菜端上桌，又过来扶兰玉蓉去餐厅。
    “我好久没做家常菜了，希望合你口味。”
    “我看着挺好的，色香味俱全。上次在你家吃火锅，感觉味道不错。”兰玉蓉先适时地夸赞一番。
    程一帆给她盛了碗鱼汤：“粥喝不完就不喝了吧，喝几口鱼汤。”
    兰玉蓉乖乖喝了两口，感觉还行，能喝得下去，不会觉得反胃。
    ——味道是没得说，鲜美，且不腻。
    “怎么样？”程一帆盯着她。
    “好喝。”兰玉蓉露出笑容，她看着程一帆，道，“你也快吃啊，别老盯着我。”
    “秀色可餐。”程一帆笑道。
    兰玉蓉又喝了一口鱼汤，回道：“彼此彼此，看着你这张脸，好像很下饭。”
    程一帆笑容更深，他甚至往前凑了凑，手肘搭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他冲兰玉蓉眨眨眼：“那你多看几眼，多吃几口饭。”
    兰玉蓉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撒娇道：“你也快点吃啦。”
    两人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调侃一边吃晚饭，兰玉蓉比自己预想的，吃得要多一些。
    胃也好多了。
    虽然还比不上程一帆预想的饭量，但他已很知足。
    “我傍晚抽空回家了一趟，拿了几套换洗衣服过来。”程一帆跟兰玉蓉交代道，“希望你不要觉得我迫不及待。”
    “不会啦。”兰玉蓉笑道，“正好明天你陪我去产检。”
    “嗯，这次得多检查几项。”程一帆忽然起身，“对了，再量量血压。”
    晚上量的结果比白天低了一点，程一帆没那么担心了——还好还好。
    兰玉蓉叫他陪自己去花园散步，两人慢慢悠悠溜达了十来分钟，程一帆就把人劝回来了。
    “今晚早点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产检，肯定要抽好几管血。”程一帆扶她回房间，嘱托道。
    兰玉蓉瘫在床上，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提醒我……”
    她最怵的，就是抽血了。
    “我错了。”程一帆飞快道，“回来接着给你做大餐，好把血补回来。”
    说是这么说，但想把血补回来，其实没那么容易。尤其兰玉蓉怀双胎，各项检查比单胎还要多还要复杂，抽血的频率也更高一些。着实辛苦。
    程一帆给她把睡衣找了出来放在床边，然后吻了吻她的眉心：“早点睡。有什么情况直接喊我。我会把客房房门留半尺空隙的。”
    “好，晚安。”
    “晚安。”
    兰玉蓉笑盈盈目送他离开。
    程一帆回到客房，打开衣柜，看见里面挂着的几套属于自己的衣服，莫名有了几分归属感。
    他洗漱完毕后，也换了套舒适睡衣，如约把门打开了半尺的空隙，倒在床上，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才躺下睡觉。
    睡是不可能一下子睡着的。
    以前他习惯性睡晚，即便开始调整作息，也差不多到十一点才睡，现在刚十点，他还不困。
    再就是……第一晚入住女朋友家，他有点兴奋。
    从兰玉蓉邀请他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处于兴奋状态了，然后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恐怕还会继续维持下去，明天，后天，一星期……甚至更久。
    不过，再兴奋他也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培养睡意。
    明天好早起，早点带蓉蓉去产检，这样结束的时候也凉快些，不会到正热的大中午才结束，还要挨晒。
    要不然明天还是带把遮阳伞吧，万一产检的人太多……
    程一帆一边盘算着明天所需的东西，一边培养睡意，半小时后才睡了过去。
    翌日。
    程一帆准备妥当，带着兰玉蓉去了医院产检。
    按照流程，果真被抽了不少血，兰玉蓉脸色都有点发白了。
    程一帆扶她去休息区坐下来休息：“头晕不晕？”
    “好像是有点晕，早上没吃饭，加上抽这么多血……我有心理准备。”
    “来，喝点水，后面该是彩超项目了……”程一帆给她接来热水，又起身，“我去咨询一下医生有关血压升高的问题。你等我一会儿。”
    “嗯。”兰玉蓉靠在椅背上，乖乖点头。
    有程一帆跑前跑后，兰玉蓉轻松不少。
    今天活动量稍微大了些，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比较活跃。
    兰玉蓉轻抚腹部，默默安抚他们。
    程一帆不多时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脸色有几分凝重。
    兰玉蓉以目光询问。
    程一帆道：“我们还得多做几项检查。”
    “还有什么检查？”
    “关于宝宝的……”程一帆扶她起来，低声道，“刘医生说想咨询你几个问题。我先扶你过去。”
    兰玉蓉内心有一点忐忑：“宝宝怎么了吗？”
    “别担心，还是常规检查中的项目。”
    进到办公室后，刘医生示意他们落座。
    程一帆扶兰玉蓉坐下，自己则站在兰玉蓉旁边，手搭在她肩膀上，以作安抚。
    刘医生问道：“是这样，兰女士，程先生说你昨天突然胃疼，后来又了解到你之前很喜欢喝酒……”他斟酌着词句，谨慎道，“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妊娠初期，有没有喝过酒？”
    这个兰玉蓉还真不知道。
    不过，以她对原主的了解，可能初期不知道，或者没那么上心，多少会喝一点酒。
    ——原主最主要目的是拿下江翰墨，孩子对她而言，可能只是工具而已。
    “我……我不太记得了……”兰玉蓉摇头，“如果喝过……会有很大影响吗？”
    刘医生沉默片刻，道：“多少会有点影响的。我这里也没有你之前的产检档案记录，第一次的记录就是你上次住院那次……”
    兰玉蓉紧张地捏紧手指。
    ——原主可能真的不太上心，该做的检查没好好做，只知道有孩子后就去纠缠江翰墨。
    “所以，我猜，你应该也还没做早期的一些检查。比如唐氏筛查。这是检测宝宝健康的重要参考。遗传病、基因病、畸形等都可以筛查……”刘医生见这两人都屏息静听，安慰道，“不过，你们也别太紧张，现在检查也可以。现在做一个羊水穿刺检查，准确率比唐氏筛查还高许多。就是会有点痛，忍耐一下就行。”
    “羊水穿刺？”兰玉蓉紧张地摸着腹部道，“就是一根长针穿透肚子的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