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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作家 第129节
    余慧心:“……”
    她狠狠瞪他:“我去换衣裳,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她这身是方便写字作画穿的,不是今春流行,出门交际会换上时下流行的装束。在家倒不用刻意换,但这身等于工作服,万一沾了墨肯定不好。而且新衣服是前阵安阳亲自挑的样式花色,她年岁大了,自己跟不了太多潮流,就喜欢打扮裴骊珠和余慧心,余慧心当然不能扫她的兴。
    回房将衣服换了一半,裴义淳进来了。
    余慧心瞪大眼,防备地看着他。
    他脸微红,没管她,去翻自己的东西。
    红梅和紫兰却不好意思了。往常这种时候,她们就直接退出去了。不过现在急着去安阳那里,余慧心和裴义淳又没暗示她们离开,她们就还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给余慧心穿戴。
    裴义淳翻出扇袋系在腰上,又去找扇子。
    余慧心衣服穿好,暗松口气,走向他:“这才几月,你就要用扇子了?”
    “那你说怎么办?”他当然不需要扇子,但总得找点事情做,不然眼睛往哪里瞟?
    余慧心愣了愣,弯腰去整理他腰上的配饰,想将荷包解下来。
    他一把抓住她,明显不乐意。
    余慧心皱起眉,松开荷包,小声道:“丑死了。”
    他笑:“比去年那个好看多了。”这是她今年过年新给他做的。
    余慧心不满地瞪他——我难道不知道丑?谁准你说?哼!
    她找了把画山水的扇子给他装上:“行了,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转过身,紫兰拿着帔帛想给她披上。裴义淳伸出手,紫兰便将帔帛给他,他抖开披在余慧心肩头,揽着她往外走。
    到安阳那里,裴骊珠已经到了。
    安阳在说送礼的事,见到余慧心,不由自主往她肚子上瞧,然后微微有些不开心。
    余慧心感觉到,顿时紧张。
    要说这婆婆很好了,没怎么催生过,甚至去年有大半年都忘了,只顾着下跳棋、看小说。过年时,因为进宫碰见太子妃和永宁公主,眼瞅着两人挺着大肚子,安阳才神色凝重起来。
    但大过年的,她也没提,过完年余慧心忙着写探案录,她记挂着看,又将这事抛之脑后。现如今,却是避不过去了。永宁生了,大概下个月太子妃也会生,太子妃和余慧心还是一前一后成亲的,自家人不比,外头也会比……
    余慧心看见安阳表情,倒有了点自觉。
    她和裴义淳成亲快一年了,可以不用计算什么安全期了,顺其自然吧。现在农历三月,要是紧跟着怀上,坐月子在冬天,总比夏天好——大夏天的捂一个月不洗头不洗澡,想想就疯了。
    余慧心紧张兮兮地请了安。
    安阳让她和裴义淳坐下,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决定过两天再提醒二人:“孩子是昨夜生的,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不用等明天再去。正好义淳今天有空,等过了晌午,就送慧心和骊珠过去。”
    “是。”裴义淳回答。
    “礼我计划好了,你不许多嘴!”
    “噗……”裴骊珠捂嘴笑。
    裴义淳咬了咬牙,大手一挥,豪迈地道:“这种礼总归要收回来的!”
    安阳微讶,深深地看了他和余慧心一眼,倍感欣慰:“你们知道便好。”
    也免得她多嘴做恶人。既然他们心中有数,有些话她就暂时不说了,过两个月看看脉象再说。
    ……
    下午到永宁公主府,余慧心和裴骊珠直接去卧室,看到了刚出生的小婴儿,还有精神不错的永宁。
    裴骊珠惊道:“永宁表姐,你看着真不像刚生了孩子。”
    余慧心也这样觉得。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好吧,这方面的猪跑还真没见过,不过听很多人说过,看过电视什么的,到底有点自己的印象,反正和永宁现在的模样对不上。
    永宁叹道:“我自己也意外,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女人生孩子,似乎都没我这么轻松,就头两个月吐得厉害点……当然,生的时候也疼,恨不得将驸马抓过来咬死!”
    裴骊珠忍不住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余慧心也差不多。
    “不过睡了一觉起来,倒没觉得哪里难的。”永宁说着一拍床铺,“我早上还想,出了月子就去找大家打马球!我一年没打了,一直惦记……既然你们来了,就先和你们约好!”
    “马球?”余慧心懵了。她不会打马球啊,连骑马都不会。
    “去年就是想找你呢,你刚嫁进姑母家,能不带带你?”永宁打趣道,“只可惜还没组上局,我就有了。”
    裴骊珠被她吓到了:“你怎么刚生完就想打马球?再不觉得生孩子累,也好好养着呀!”
    余慧心笑道:“马球我不太会。我先学着,等公主身子恢复,正好和公主一起玩。”
    永宁开心极了。
    裴骊珠无措地望着余慧心:“六嫂,你……”
    余慧心笑道:“公主生产这般轻松,当然是因为平常强身健体的缘故。我平常很少动,是得练练,才有望生孩子时像公主一样。”
    永宁现今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按后世的看法,是最适合生育的年纪。她又是公主,从小山珍海味养着,医疗保健是全国最好的,这样已经能保证比大多数女人健康了,更何况还热衷运动?
    人家用最健康的身体,在最合适的年纪,还没什么心理压力——工作压力不存在的,婆媳矛盾不存在的,连夫妻关系都是她占优势——这样生孩子能不轻松么?
    余慧心觉得,自己就比较有压力——夫妻关系和睦,但也不能恃宠而骄,该为对方着想还是要为对方着想;婆媳关系目前为止没问题,但有些事得自觉,还是那句话,不能恃宠而骄;工作嘛,连皇帝都在催更,好有压力呀……
    所以,她锻炼下身体吧。
    哎,日程又要多一项……她这穿越怎么穿得这么累啊?在现代还是个能不动就不动的宅女呢。
    第129章
    余慧心和裴骊珠准备离开时,永兴帝来了。
    永宁为之一愣,有些忐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她的驸马一向安分守己,却是个胸有丘壑的,该不会趁她怀孕干了什么坏事吧?否则怎么将父皇招来了?
    永宁想下床穿衣,众人自然不干,只拿了外衣给她穿上,又给她把头发绾了绾。
    收拾好等了片刻,驸马陪着永兴帝进来。
    余慧心和裴骊珠下跪请安,永兴帝没让二人跪完:“不必多礼。”
    二人便福身,请完安退了出去。
    永兴帝没花太多时间看望女儿,只说了几句话、看了眼孩子就离开了。
    后宫位份低的女人给他生了孩子,都不一定得他看一眼呢;安阳和濮阳等长公主生产时,先皇也没去看过,历史上的天家父女大抵都是如此。
    所以永宁听说他来,才会忐忑。谁知他和颜悦色、高高兴兴,好像真只是来看她、看刚出生的外孙女。
    永宁不明白了,扪心自问:我有这么得宠吗?
    她小时候当然受宠,毕竟是永兴帝第一个孩子。但后来永兴帝有了儿子,有了别的女儿,她又长大了,也就没有小时候那么亲近了。待她出嫁,见面的时间更少,感情也就更不如从前。
    永宁不明白,永兴帝自己却明明白白,他只是忘不了余慧心当日的话:圣上这江山,会传给公主吗?
    他本来不觉得这世道重男轻女,只认为男女有别、理所应当,但这问题的答案,却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江山当然不能传给公主,就算他想,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更何况他还不想。
    他觉得自己亏欠女儿,从前以为对她们很好了,现今才明白自她们出生起,他就注定了要亏欠她们。
    他想,既然江山不能给,那别的不该再吝啬。永宁给他添了一个外孙,他的第一个孙子辈,他当然该来看看她。
    看完了,永兴帝心里莫名轻松许多。回到正堂,裴义淳和余慧心还没走。
    他去看永宁之前,给裴义淳放了话:“你先不要走!”
    待余慧心和裴骊珠出来,裴义淳就没带她们离开。如今永兴帝回来,三人起身请安。
    永兴帝摆摆手,坐下来问:“《探案录》第三卷可写好了?”
    裴义淳和余慧心对视一眼,裴义淳道:“回陛下,今早刚刚定稿,臣正想抄录了给圣上送去。只是得了表姐的喜信,就先搁下了。等下回去,臣会继续抄,明日就给圣上送去。”
    永兴帝扫他一眼:“等到明日,怕是你家里上下都看过了。”
    “……”
    裴骊珠抿紧唇,尽力装傻。其实也没有全部都看,就她和安阳。裴老爷虽然也会看,但并不像她们那么惦记,会缓几日,有点先君后臣的意思。
    “既然碰到了,就不等明天了。”永兴帝起身,“走,去你家!朕等着你抄,拿到抄本就回宫。”
    “圣上!”裴义淳惊,义正言辞,一副忠臣进谏的模样,“国事重要!”
    永兴帝笑:“《探案录》写得好,以此出题新选出不少人才,刑部与大理寺办案能力大大提高,连犯事的百姓都少了,这怎么不是国事了?怎么,你还想拦朕?”
    “臣不敢!”裴义淳赶紧摇头。
    “那就走!”
    ……
    到裴家后,永兴帝不让人通报,直接去内堂。
    安阳揪了裴老爷陪她下跳棋。她在小辈面前以身作则、说一不二,在裴老爷面前却总悔棋。
    她不但自己悔,还要求裴老爷悔:“你刚刚走这里我就跳过去了,你也不知道给我搭个桥!退回去,重来!”
    “我们现今是对手,我怎能替你搭桥?”裴老爷气得吹胡子,“我从不悔棋!”
    安阳瞪他一眼,自己动手给他悔了。
    他抓着胡子:“你一个人玩得了!”
    安阳一听就来气。还不是他不主动,她才硬叫他来的!年轻时就天天黏着她,真是老了人老珠黄了……
    裴老爷见她好似气着了,犹豫了一下,决定哄哄她。儿孙都成群了,没必要闹笑话。
    正这时,门外的丫头噗通跪了一地,颤着声音道:“殿下、相爷……圣上来了。”
    裴老爷倏地站起,袖子带翻了棋盘。
    “哎呀——”安阳叫了一声,看见满地珠子,一拍案几站了起来,“他好好地又来做什么?”
    “我的公主呀!”裴老爷可没她大胆,敢数落皇上,下意识想捂她嘴,走到她身边又改为抓她的手,拖着她朝外走去。
    跨过门槛,永兴帝已经到跟前了,裴老爷急忙拱手行礼,安阳福了福身。
    永兴帝笑道:“你们在做什么?朕可听见了!打坏了什么东西?裴卿,朕一向以为你与皇姐恩爱,怎么还偷偷地闹起来了?这些年没少背着朕欺负她吧?”
    “臣……臣哪敢。”裴老爷知道他是打趣,没什么好怕的,就是很窘。一大把岁数了,又不是小年轻,吵吵闹闹还被抓住,真是越想越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