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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啊!知言差点跳起来,就这么把自己扫地出门了,好歹前头从知娴算起,还有四位姐姐待字闺中,况且临出门时,没听说给知仪说定人家,太不按常理出牌。合着打发自己出城避暑,暗地里另有盘算。
    ☆、第81章 孟郎初现
    燕京城西一条宽阔街道,两处宅子并排屹立。从东头数第一家大门上悬挂匾额,上书杜府两字。再往西去,一所宅子占了多半条街,气势非凡,门前两座石狮威武可畏,崭新的朱漆大门紧闭,只留角门供人行走,正是燕京乃至举国最为显赫的一家人,内阁首辅、吏部尚书、太子少傅秦敏秦怀安之府宅。
    孟焕之牵马行至秦府大门处停驻脚步,已不是第一次到首辅府,比起七年前,此间荣耀胜于往昔,繁华显露于形,整条街未见到闲杂人等。
    他静站片刻,从怀中拿出名贴递给小厮长兴。才十来岁的小长兴头脸白净,面庞清秀,从主人手中接过名贴,略整衣饰,挺直腰杆走上前,到秦府投名贴。
    就在这空当,首辅府大门处几位家丁闲来无事,躲在阴凉处议论门外的主仆两人,猜度又是来投奔的学子,家丁甲说:“瞧他穿衣打扮,不像是落魄人家的子弟。”
    家丁乙说:“可说不好,方家几位表少爷穿绫着缎,还不是靠着咱们老大人,才能有点出息。”
    人群中有个上了年纪的家丁呵斥道:“老太太娘家的人,也是让你嚼舌头的,小心上头听到,扒了你小子的皮。”
    家丁乙轻嗤道:“府里谁不知道方家惹得老太太都不喜,话说回来,我可就在此处说一两句,但传出去,定是你们几个告的密。”
    众人都不屑,屁大点事,还值得告密。家丁甲又绕回原处:“门外那人今天为着何事来,咱哥几个打个赌,谁输了晚上请喝酒。”
    听闻有彩头,几个家丁来了兴致,纷纷下注,有猜是来投亲,另有猜寻老大人庇护的学子,更有猜怕是来提亲来的,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言语间挤对:“提亲,该不是你小子做白日梦。咱们府里剩下的几位小姐,有头脸的公子哥打破头面都见不上,连边都挨不着,想当年,圣上都想让大小姐做太子妃,老大人都不情愿。就凭眼前的小子,老大人真把府里的小姐许给她,我管你叫爹,莫说一顿酒钱,十顿都不在话下。”
    仍是前面年长的家丁狠拍方才说话之人:“大小姐都没了,你小子不要命不打紧,我还想留在府里混口饭吃。”
    众家丁吐舌,悄悄吸口气,说到兴头上,竟把头等忌讳忘个一干二净,相互间使个眼色,噤声不语,各就其位。
    正值小长兴走到大门,做揖道:“劳烦各位哥哥,这是我家主人的名贴,欲求见首辅大人,还望通禀。”
    秦家的家丁私底下嬉笑是一回事,守在大门紧要处,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绝对没胆仗势欺人。听闻对方一个小厮谈吐不俗,门卫中领头的小头目拿过贴子略扫一眼,再仔细打量门前两人,毕恭毕敬请主仆两人到客房先暂做休息,命人牵过马匹照看一二,沏了好茶奉上。
    小头目这才急跑到外院和二管事处,递过名贴,谄媚道:“你老一早叮嘱过,小的不敢怠慢,把来人安顿在客房,好吃好喝供着。”
    秦和冷哼道:“算你小子识相,没给我招祸,回去仔细伺候,回头打赏。”说完转身直奔外院大书房秦敏起居处,脚底生风。
    大热天,小头目苦哈哈地奔波一个来回,好歹还能得声二管事的赞赏话,得个头份脸面。得了,回去伺候贵客。别说,就客房内那位孟姓俊俏小子是何来头,让老大人亲自发话不可怠慢,自己一帮人在大门处守了几年才盼到,难不成真是提亲来的,今晚的酒钱可是输定了。
    小头目想到此处,本来高兴的心情,又刷地低落下来,要对着来人陪笑脸。心里头直骂方才挑头打赌的龟孙子,逮着机会给龟孙子寻个小鞋穿。
    ******
    孟焕之正坐在待客的厢房中,忆及七年前,也在同样房间相候,瞧着府中宾客云集,朝中有品阶官员笑意浅浮,言辞间把秦首辅夸得天上地下人间绝此一人,笑声肆意,唯恐旁人听不到,真乃百官丑态。自己少年心性,深恶痛绝下,拔腿一走了之。因怕不告而辞,回家后受祖母责罚,捎了书信回家,游学四方,因此结交一二挚友。
    忆及往事,孟焕之嘴角微噙笑,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拔人进屋,打头之人却是旧时相识——秦四郎秦昭,一年多不见,秦家四郎变化不小,个头长高几许,几与自己比肩,愈加沉稳大气。
    秦昭进门便拱手道:“不知孟兄大驾光临,昭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孟焕之还礼,谦让道:“贸然登门,原是修远失礼。”
    秦昭微微一笑,单手做出请的姿势:“孟兄客气了,祖父等待多时,快同我一道前往。”待孟焕之出门后,他才跟在其后,前面自有带路的小厮,两人边走边谈,攀谈数句后,行到前院大书房。
    孟焕之抬头看正屋悬挂自然堂,便知这是首辅大人的书房,脚步略停顿,跟上秦昭一同踏进。
    正中书案后站立一位老者,年过六旬,两鬓雪白,长眉细目,精光内敛,一袭家常墨绿道袍,风骨挺立,胜似松柏,笑容和善,掩雷霆之威,语气朗朗,显气势非凡。
    孟焕之长揖至地,口中言:“晚生孟门修远拜见恩相。”声音清亮,不卑不亢。
    秦敏审视眼前的青年,从方才同孙儿并肩走进来,到施礼开言,步履沉稳,步步踏实,身姿挺拔,目光坚定,俊美无俦。嗯,不错,有几分故人风姿,不辱先祖之名,走上前扶起孟焕之,语调温和:“何故如此见外,方才见汝现身,老夫恍然回到几十年前,初与仲白贤弟相交之时。”
    听人提及祖父,孟焕之神色不动,回道:“世翁过奖,晚生不敢辱没祖父英名。”
    秦敏朗然大笑,携孟焕之手坐下,指着秦昭为之介绍:“老夫膝下劣孙,两年前,你们在沧州碰过面。”
    孟焕之带笑看向秦昭,微欠身说:“四郎少年英杰,很是不凡,才气胆识令修远自叹不如。”
    秦敏扶须笑说:“他不给老夫添乱已算好,不及焕之年少有为,数年在外游历,见识阅历皆不俗。”
    秦昭带笑在旁陪立,不曾开口。
    孟焕之面色波澜不动,起身郑重直说来意:“外间虚名,修远不敢受,晚生此番来,因着两家婚约,数年间,修远连番推辞,实非丈夫所为,心中羞愧。今天厚颜向世翁再议及此事,愿与贵府结秦晋之好。”
    秦敏和秦昭对视一眼,秦敏轻拉孟焕之坐下,似无意问起:“不知令祖母身体如何,数年不见,拙荆心中很是挂念,盼着有缘再相会,一叙旧情。”
    孟焕之轻拧长眉,语气微沉:“祖母时常吃药,身子大不如以前,她老人家再不宜长途跋涉。晚生也通药理,当着世翁面并不虚言,恐祖母时日不多,修远常年在外阅遍世情,未曾在她膝下承欢,着实报憾。恕晚生冒昧,想及早定下亲事,好让祖母安心。”
    秦敏原料定故交之妻身子骨不好,不曾想已快到弥留之际,直说犯难之事:“家中适龄女儿家都在豆蔻年华,不到出阁时日,且都是庶出。老夫终负旧人约定,再无面目见故交之后。”
    孟焕之却不在意:“晚生初到燕京时,道听途说一两件贵府家事,于此间内情也略知。满朝传言世翁视嫡庶同等,今番为何流于世俗?”
    秦敏一笑,叹道:“老夫自是觉得儿孙个个都是好,身上流着老夫的血不必分出一二三等,世间风俗以嫡为主,我若是能护得了他们一世,不必再理会这等陋习。可惜,女子要出嫁,男子要娶妻,满眼望去,有何人同老夫一般心思。”
    孟焕之会意,轻笑说:“晚生只为践约而来,世翁不把嫡庶放在心里,孟家也从未有庶出儿孙,道虽不同,却同归。”
    秦昭在旁直犯嘀咕,秦孟两家不在意,燕京城乃至五湖四海在意嫡庶分别的人多得是,传出去,又给旁人非议的借口。
    秦敏语出惊人:“焕之果然甚懂老夫心意,老夫有个提议,令祖母年事高且身体衰弱,婚事不宜拖。老夫膝下九孙女,与四郎同父,年岁虽幼,行事自幼稳妥,最惜贫怜弱,敬爱老者,索性年内择日,早早操办婚事,也能让令祖母亲见孙媳过门。”
    秦昭差点咬掉舌头,九妹,那个情窍都没开的傻丫头。说实话,自从五妹定给孔家,他能猜到与孟家联姻多半要落到九妹头上。可是,今年就出嫁,太过怪异。
    孟焕之也惊讶,他在燕京城有旧交,早在来秦府前,听故友介绍秦家诸事,心中有数,有备而来。今日来只为定下婚约,等对方及笄后再论嫁娶。
    秦敏不等孟焕之出声拒绝,正色说:“令祖母受苦受累一生,眼下心愿唯见你成家立业,再者有朝一日,她大限至,灵前只你一人,百事孝为先,且不论世人做何议论,老朽者更不能安心离去。男儿成大事,不用拘小节,老夫孙女年幼,天性娇憨纯孝,先办婚仪,待她及笄后,再行夫妻之礼,却也是数举兼得。”
    孟焕之思及祖母的身体,下定决心,起身施礼道:“晚生愚钝,听世翁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天台顿明。就依世翁之言,修远与韩家安臣兄交往多年,今日回去,托韩家伯母立即着手操办。”
    秦昭心中笑开花,这两人太可乐,怎么瞧都是好生别扭的一对夫妻,完全不搭调。九妹不在府,若在非跳起来不可。
    秦敏成功推销出自家孙女,为着冲喜出嫁,不招旁人非议,也觉心情舒畅,戏谑道:“如今仍要唤世翁?”
    孟焕之微笑,改口称:“祖父”
    ******
    就这样,知言被提前打包,就等日子一到送出去。孟焕之请来韩家大老爷夫妇出面操办,迅速过六礼,定在八月末出嫁。孟家在京中原有旧宅,也在加紧修葺中,只等良辰佳日迎娶新妇。
    ☆、第82章 姻缘已定
    秦敏与孟焕之说定亲事,心中头等大事放下,细品茶茗,盘问前情,因自嘲说:“老夫门第浅陋,当年竟未留住你。”
    孟焕之坦然面对往昔,直视秦敏陈情道:“说来惭愧,当初修远年少鲁莽,瞧不得世间混沌,立意清高,原以为可守得青云志,不沾凡尘。数年间在外行走,瞧遍世间众生相,贱民如草根,逢着灾年卖儿卖女;富贾脑肥肠满,一心牟利投机;为官者,清明禀正之人寥寥无几,更有甚者,以搜刮民脂为荣。始知见识浅薄,才体会到祖父在朝中不易,上承天子意,下理百官事,通晓各地民情,行事不能以黑白一概论之。祖父真可谓中流柱石,支撑朝政。”
    秦敏挥手道:“当不起,只求无愧于心。你这般年岁有此等见识,已是不凡,何况身边无长者教诲,单恁一己之力参悟。所幸未曾剑走偏锋,变得恨世嫉俗。”
    孟焕之一哂,微笑说:“修远也曾厌恶世间所有不平之事,深恨自己身单力薄,日夜不得寐,郁结在心,几欲发狂。后来终是想通其中关节,也算万幸,不曾步家祖后尘。”
    提及故交,秦敏唏嘘不已,轻叹道:“世事无常,当年曲折是非,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击垮。更不说仲白贤弟孤立乱世,操守高洁,禀承正气终落到不堪下场,后半身几如废人。此后种种事,非他之过,唯留贤名在世间。”
    孟焕之悟通前情,不避讳说祖父及往事,俊颜现出凝重神色:“先祖父种种往事都如云烟,已随他远去,不应留下事端为人所用。修远在外常听闻朝中有人借他名义生事,扰阴灵不宁,深为不齿。”
    秦敏手指轻敲膝,冷哼道:“都是些跳梁小丑,不用放在心上。听你之意,终愿入朝为官,施展身手。”
    孟焕之吐出肺腑之言:“不敢当此夸奖,修远只想学以致用。苦读诗书,万不该赋闲在家,旁观世事沉沦,任胸中韬略空对风月。与其让旁人驾舟,不如自己掌舵。任天台高远,基石不可动摇。修远出去岁未至年初,守在江南,亲眼目睹诸事,触目惊心,有人恐要兴庆父之乱,不可等闲视之。”
    秦敏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缓语道:“司马清有才无德,心怀鬼胎,六足蛇妄想飞龙在天,当真笑话。”
    孟焕之瞧得秦敏成竹在胸,咽下未尽之言,捧起茶碗做沉思。秦昭在旁也若有所思。
    *****
    前院书房内三人畅谈半下午,都觉相见恨晚。待秦枫回府,立被请到父亲书房,听闻自己的女儿被许配给眼前俊俏青年,笑意温柔,心中越瞧孟焕之不顺眼。爷的开心果就这么早早出嫁,她才十二岁,滑稽透顶,这小子能好生对待她?不纳妾,还不得有十个八个通房。花狐狸想及此处,笑得更温柔,翁婿果然是仇敌。
    秦敏焉能不知儿子心中所想,闲聊数句,众人挪步到后宅,拜见方太君。
    方太君见到故人之后仪表堂堂,眼泪立时盈眶,拉住孟焕之不放,详细问及家中诸事,当听闻秦敏许诺知言年内嫁到孟家后,她也愣住,转头再细瞧孟焕之,人是不错,长得俊俏,决不是泛泛之辈。
    自己的孙女当是心头宝,知言不在府里,若是在,两人站在一起,好不搭配,知言太过年幼,孟焕之老成,喜怒不形于色。光联想情景便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
    方太君不禁担心起来,心中头一回埋怨起秦敏,死老头子,不是说好再过几年让知言嫁到孟家,赶得这么急,跟火烧房子一般,傻孙女能拢住姑爷的心?真是没底。
    孟焕之代为解释,做出允诺安慰方太君:“只因家中祖母身体不好,所以修远想在年内成婚,多有冒犯,还望见谅。请老太君放宽心,修远娶妻,当视结发情义最重,尽自己终生之力护她周全,不说富贵显达,只求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方太君动容,点头赞许说:“你是个好孩子,我信你。九丫头虽小爱贪玩,却是自幼长在我身边,别的不说,孝心最重。往后夫妻相处有不妥处,你直说便是,她是个心大的孩子,能知错就改。今天正好她不在府里,你们见不上面。”
    孟焕之笑说:“无妨,亲事已成,总归有见面的时日。再者家祖母常提及老太君贤名,经您教养长大,万不会有错,倒是修远高攀。”
    方太君心定,又说及其他,孟焕之一一做答,谈吐不俗,恃才不自傲,通晓世俗艰难。方太君越看越满意,喜从心中生,笑意真切。
    秦枫心中那个气,火冒三丈,爷的小棉袄比谁都要贴心,便宜你小子,光长得花里胡哨,哄人开心。
    各房老爷太太闻得喜讯,不不不,应该是奇闻,纷涌到正荣堂瞧个究竟,见过新出炉的九姑爷后,各人心思不同。
    大太太为知娴惋惜,叹她错过眼前这么个品貌出众的人。
    二太太朝着三太太打眼色,你家九丫头真有福气,捡漏也能捡个好姑爷。这运气,啧啧,让人不服都不行?怪不得都说她有福。
    三太太回想庶女的点滴,身条未长开,没半分淑女娴静。幸好她不在,免得姑爷当场退货。
    六太太心中松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哄自己的憨侄儿。话说回来,九姑爷长得俊俏,要是能把相貌分给侄儿一半就好啰。
    众姐妹也躲在屏风后偷瞧来人,窃窃私笑,相互间约好,等九妹回来好生打趣她。
    用过晚饭,孟焕之好不容易脱身,离开秦家诸人各色打量的眼神,出府时轻摇头,娶个半大的孩子回去,能让祖母安心?事已至此,断无回头路,先托韩兄代为操办定亲诸事,自己回沧州一趟,待娶亲之日再来燕京城。
    门房诸人得知今天来人转身变做九姑爷,乍舌不已,想及下午打赌之事,晚间又是一番经济帐。
    ******
    乔骁听闻外祖家新出趣事,略坐片刻告退回府,送走他之后,知言坐在方太君身旁,听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叙说过程,面无表情报怨道:“好歹捎个信,让我赶来见一面,光听你们说,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有多俊俏。”
    众人噎语,正常不是这么回答的,二太太笑说:“九丫头,眼看也快要出嫁,不用等两月,就能见到姑爷的面,就怕你天天瞧着发腻。”
    知言不开心,冲着方太君撒娇:“五姐姐大我三岁,都没有出嫁,我在家没呆够日子,缓两年不行?”
    方太君语重心长,细说内中隐情:“孟家老太太恐怕熬不到来年,你公婆皆故去,孟家留姑爷一人,眼下是受委屈。你想啊,陪着姑爷守孝这份情义世间难得,不怕他将来黑心肠辜负你。”
    知言才不信,守孝三年就叫有情义,世间男子都若做此想,那来小星通房。只有老狐狸最得利,扯出冲喜的名义,把庶出孙女许配给孟家,还能博两声美名,名利双收。
    这叫狗屎运呢,还是人品太不好,姐姐们都亲眼瞧过夫婿,婚前也有书信往来,上巳节出游面对面交流。轮到自己,只听其名,不见真身,亲都定了,只有等掀盖头才能见着真容,跟个没见过面的人过下半辈子,想想画面美不可言。
    知言更郁闷了,十二岁的秦知言嫁二十岁的孟焕之,初中生配大学生的感觉。孟先生做何想不知,现在觉得一万只乌鸦从头顶飞过,果然是惊喜连连,只有想不到没有碰不到。
    知娴安慰道:“九妹不用愁,孟家的事我听得最多,待闲时与你详细说来,决对是门好亲事。”
    瞧着知言不开窍的样子,六太太终忍不住哈哈大笑,伸出手指着知言道:“想着都有趣,原先定好三侄儿年底娶亲,不曾想九丫头倒赶到前头去了。”
    知雅自议亲后,天天被知言取笑,今天为报前仇,调笑说:“真是佛祖显灵,不枉我天天念着,九妹果真最早出嫁,家中可得宁日。”
    知言轻嗤:“七姐少来,定是你盼着早早出嫁,心不诚,报应到我身上。”
    知雅口舌向来争不过知言,气结道:“可算是有妹夫管你,老祖宗又减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