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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疯老头说完,又笑道:“老狗也有意思,本来经过他哥的事后,对女人是彻底死了心,可李媒婆整天给他说这个相那个的,两人接触久了,结果老狗竟然喜欢上了李媒婆,这闹的,也够好笑。”
    刚说到这里,场中忽然同时爆发出两声大喊,我急忙转身看去,顿时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什么高手对决,分明是两头野兽在撕咬对方。
    两人都已经鼻青脸肿,污血弄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如同一般市井流氓打架一般,纠缠在一起,老狗双手使劲的掐蝎子的脖子,蝎子则拼命捶打老狗的脸,老狗被打的急了,竟然向前一伸头,一口咬住了蝎子的耳朵。
    蝎子也不甘示弱,一口咬住了老狗的耳朵,双手对着老狗的胸腹之间猛打,两人没有一个使出奇门术的,就这么简单直接而又血腥暴力的对决着。
    我看的不禁觉得好笑,这哪里还有半点高手风范,而且这样打下去,所受的也都是皮外伤罢了,看着满惨,实际上他们都会躲开要害之处,很难致命。
    两人就这么扭打着,谁也不肯松手,可老狗抓的是脖子,不一会蝎子已经满面发紫,眼见就呼吸不来过了。
    可蝎子却仍旧没有使出任何的奇门术来,只是徒劳的反抗着,捶打老狗的手也越来越松柔无力。
    焉老狗也松开了蝎子的耳朵,一边死劲掐着蝎子,一边摇晃着怒喊道:“你再躲啊!再躲啊!敢杀我大哥,为什么不敢面对我?躲啊!再躲啊……”
    蝎子面色青紫一片,双手软软的垂了下来,挣扎说道:“原……谅……我……”
    我们全都一愣,谁也没有想到,蝎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原谅我,看样子这家伙确实是愧疚了许多年。
    焉老狗也猛的一愣,随即怒吼道:“原谅你?原谅你这个勾引大嫂,杀死大哥,不忠不义,无情无义无耻的渣滓,你当初干什么去了?杀大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蝎子双眼已经翻白,仍旧挣扎着说道:“原……谅……我……”
    焉老狗的泪水夺眶而出,脸上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终于一闭眼,死劲将蝎子往地上一摔,怒骂道:“滚!杀你都嫌脏老子的手,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快滚!”
    我们又是一愣,没想到焉老狗真的原谅了蝎子,如果不是心中已经原谅了他,不会饶他一命的。可这里面的是非曲直,我刚才也听疯老头说了,隐约觉得焉老狗这样做是对的。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一闪,直射焉老狗脊背,我们几人同时惊呼出声,可距离太远,哪里还来得及解救,眼看着那道青光就要钉入焉老狗的脊背之中。
    躺在地上的蝎子却忽然一跃而起,一把将焉老狗推的摔倒在地,可自己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一道青芒笔直的钉入蝎子的胸前,直接将蝎子刺了个对穿。
    蝎子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焉老狗,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道:“兄弟,谢谢你!”
    第125章 撒泼耍赖李媒婆
    焉老狗愣愣的看着蝎子,忽然跳起来怒吼道:“你tm可不能死,挺住了,我们这边有救治的高手,你欠老子这么多,别想这么就完事了。”说着话一把将蝎子抱了起来,拼命般奔了回来。
    薛冰急忙迎上去,只看了一眼,就松了口气道:“还好没有刺中心脏,能救活,需要点时间。”说着话双手抓住刺穿蝎子胸膛的木棍,一下抽了出来,双手一前一后捂住伤口,开始救治起来。
    这边疯老头一下就跳了起来,手一指赵青阳道:“赵青阳,你要不要x脸,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
    赵青阳却双手一摊道:“老三,你这可就错怪我了,这次真不是我干的,我怎么也是奇门五老之一,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呢!”
    疯老头怒道:“就算不是你做的,也是你指使的,今天断头约,你敢说带队的不是你?没有你的话,能发生这种事?”
    赵青阳笑道:“这人我还真管不了,再说了,他杀的是我们的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老三你跳个什么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帮了你们的忙呢!”
    我心中暗骂,这赵青阳可谓是我见过第一不要脸的主儿,颠倒是非简直就是他的强项。
    赵青阳话一说完,一个墩壮厚实的汉子就走了出来,手一伸,一根木头棍子就从旁边的山林之中飞了出来,牢牢抓在手中,用棍头对着我们一点,没有说话,可那态度却嚣张的很,分明是在向我们挑战。
    大家一看他的手段,就知道刚才暗算焉老狗的必定就是他,焉老狗一双眼珠子顿时就红了,刚想冲上去,义父却忽然喝道:“老狗退下,你已经赢了一局,别忘了之前我说的话。”
    焉老狗恨恨的停了下来,可那眼神却像要吃了场中那人一般。
    义父看了场中那人一眼道:“如果是别人做出这事,都不大合理,虽然都不是好人,却多少会要点面子,可哑巴做出这事来,就合理了,他自幼残疾,心理扭曲,对人待事从不讲什么规矩,这符合他一惯的作风。”
    “也正因为这样,哑巴这些年可做下了不少缺了大德的事,死一百遍都不可惜,只是,这家伙的控木术确实不错,我们要想赢他,只有一个人可以轻松办到。”
    话未落音,李媒婆已经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那人对面,看着那人,一句话不说。那哑巴的脸上,却忽然闪现出一丝奇怪的表现来。
    我一见就知道这两人肯定不对付,还没等到我张口问,义父也叹息了一声,低声道:“李媒婆是哑巴父亲捡回去的弃婴,随了哑巴家的姓,哑巴父亲原本是想等李媒婆长大了,就嫁给哑巴的,谁知道李媒婆却不愿意,偷偷的跑了,从此哑巴就恨上了李媒婆。”
    “但李媒婆一直心存感激,不想和哑巴翻脸,哑巴曾经来找过两次李媒婆的麻烦,都被我暗中打跑了,今天看来,还是避免不掉啊!”
    这话一说出来,我顿时打心眼里就看不起这个哑巴了,这都啥人,强扭的瓜不甜都不懂吗?看样子果然心理扭曲。
    刚想到这里,场中两人已经打了起来,哑巴很明显是个控木系的奇门高手,李媒婆和他一样,也操纵着根木棍,两根木棍在空中飞舞,挑拣的都是对方要害,这一上手就全都下了狠手,看来李媒婆也是打算彻底了解这段恩怨了。
    俩人都是控木高手,两根木棍操纵的翩若游龙,在空中来回穿梭,不时抽冷子下重手,可俩人师出同门,之前也不知道在一起练习过多少回,对对手的伎俩都熟悉的很,一时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样僵持了约有半个小时,看的我们眼都花了,也没见分出什么高低来,这时蝎子却醒转了过来,对薛冰道了谢,就站在焉老狗身边,眼睛连看都没看刚才偷袭他的哑巴一眼,好像一点不记恨哑巴似的,脸上一片轻松。
    焉老狗恶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也不理他,转过头来时,眼角却忽然一红。
    老虎刚才差点被蝎子偷袭,看他有点不爽,就讽刺道:“老狗,看样子你身边又多了一条狗啊!”
    焉老狗一听,骂骂咧咧的骂了几句,转身一指蝎子道:“你赶紧滚!别让老子看见你,你再在老子面前晃悠,说不定哪天老子搂不住火就弄死你。”
    蝎子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却连动也不动一下。
    老虎继续嘲笑道:“我看就算死这家伙也不会离开你的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义父瞟了一眼老虎,王丽芬上前就是一巴掌,冷哼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狗的事,老狗知道该怎么做。”
    老虎顿时闭上了嘴,我看的心里直想笑,看样子,老虎这家伙这一辈子在王丽芬面前是别想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我们这时当然不知道,老虎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一直到焉老狗战死,蝎子也没有离开过焉老狗一步。
    这时场中陡然响起一阵“哇哇”乱叫,我转头看去,却是李媒婆终于抽冷子打了哑巴一记,一木棍敲在哑巴的头上,哑巴顿时头破血流,气的跳脚大叫起来,苦于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哇哇”之声。
    一棍得手,李媒婆却不停息,手一伸又从山林之中飞出两根木棍来,三根木棍盘旋飞舞,高低起伏,分别从三个方向击向哑巴的双肩和后背。
    哑巴一见大怒,手忙脚乱的躲了过去,一跺脚,伸手一指李媒婆,又“哇哇”乱叫两声,另一只手一挥,从旁边山林之中连续飞出六根木棍来,加上原先的一根,七根木棍首尾相连,如同一条长龙一般,盘旋两圈之后,陡然分开,根根直立,分成七个方位,悬于李媒婆的头顶上方。
    李媒婆面色一变,双手十指不停弹动,三枝木棍急舞起来,顿时舞出三朵大花出来,一枝护住自己头顶,两支迎了上去。
    可两支木棍哪里挡得住七根木棍,只挡了两只,剩下的五支全冲了下来,一支直接撞入那朵大花之中,双方一碰,即刻都碎成粉末,其余四根却已经牢牢的罩在了李媒婆的头顶。
    李媒婆一落下风,焉老狗就急了,刚想冲上去,义父忽然轻声喊道:“不要过去,哑巴是控木系,木棍的速度远比你快的多,又心胸狭窄,你一过来,他必定以为李媒婆和你不清不楚,说不定盛怒之下,会立即就杀了李媒婆。”
    焉老狗着急道:“那怎么办?我不过去小娟岂不是要被他抓住了。”
    义父摇头道:“放心吧!只要我们这边没人出面,死的一定是哑巴,我太了解李媒婆了,她真要想杀哑巴,哑巴哪里还能活得这么久。刚才李媒婆或许还想让哑巴知难而退,现在我估计她已经动了杀心了。”
    我听的一愣道:“不对吧!我看他们俩个打的地方都是对方的要害,就这还没动杀心?”
    义父点头道:“李媒婆真想杀哑巴的话,根本就不会和他动手了,你可别忘了,李媒婆最出名的可不是她的控木术。”
    我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心想难道还能靠一张嘴将哑巴说死了,可也不敢表现出来,而且义父的判断一向正确,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转头继续看去。
    果然,李媒婆一被四根木棍罩住头顶,顿时变了脸,却不是冷脸,而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一跺脚一掐腰,对着哑巴就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叫喊:“死哑巴,你有本事就把老娘打死,今天你不把老娘打死,老娘跟你没完。”
    我顿时就是一愣,这哪像是施展杀手锏的样子,分明是情侣间撒娇耍赖啊!
    可哑巴的眼神却忽然的温柔了下来,天空几根木棍也瞬间掉落在地。
    李媒婆一伸手就从掉落在地的四根木棍中操控了一根,直接飞到她的手中,抓着就打向哑巴,一边打一边骂:“死哑巴,你长能耐了是不是?你敢打我了是不是?”
    哑巴急忙躲闪开去,一边“哇哇”叫着,一边指了指自己尚在流血的头,意思是李媒婆先打的他。
    李媒婆却一跺脚骂道:“打你怎么了?不能打吗?不能打吗?”一边喊骂着,一边将手中木棍劈头盖脸的向哑巴抽去。
    哑巴躲了几下,还是被抽了几棍,虽然挨打,眼神中却更显的温柔无比,也许他已经回到了当初青梅竹马时打闹的时光。
    李媒婆却依旧不依不饶,一个劲的抽打着,口中还喊道:“下次还敢打我了?下次还敢打我了?”
    哑巴急忙摇头,刚“哇哇”乱叫了两身,李媒婆忽然一招手,地上的一根木棍陡然飞起,“嗖”的一下从哑巴的后心插入,瞬间将哑巴刺了个对穿。
    哑巴顿时僵住在哪里,看了看胸前露出的一截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木棍,又抬头看了看李媒婆,双目之中满是不信、惊疑,还有一丝绝望。
    第126章 全都得陪葬
    李媒婆双目也流下泪来,悲声道:“哑巴,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做的那些事儿,就算我可以原谅你,天下奇门中人也不会原谅你。与其让你死在其他人手中,还不如我给你个痛快。”
    其实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个哑巴也满可怜的,直到后来义父告诉我这哑巴曾经一也强暴了四女,并将四个女人全部用木棍捅死,才觉得他死有余辜。
    那哑巴一听,脸上竟然平静了下来,眼神中那种愤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悲伤,头慢慢的低了下去,好像也认同李媒婆的话一般。
    李媒婆又哭着说道:“何况,我心中已经有了人,我也不可能爱上你,在我心里,一直将你当成亲哥哥……”
    刚说到这里,义父面色陡然巨变,大声喊道:“别说了,快退!”
    喊声一起,李媒婆就是一惊,身形急退,可哪里还来得及。
    那哑巴陡然将头一抬,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猛的双手向天一伸,胸口那根木棍“刷”的一下蹿了出来,“嗖”的一声从李媒婆的前胸刺入,直接将李媒婆刺了个对穿,从身后蹿出好远,带起一蓬血雨。
    “小娟!”焉老狗大吼一声冲了上去,经过那哑巴的时候,“嘭”的一脚将哑巴已经倒下的尸身踢飞入棺材之中,一把搂住软软摔倒的李媒婆,瞬间又冲了回来。
    薛冰只看了一眼,就叹息一声道:“这一下正中心脏,心脏上被刺穿了一个洞,已经救不回来了。”
    焉老狗抱着李媒婆,“扑通”一下跪倒在薛冰面前,嘶声喊道:“求求你,救救小娟,救救小娟,哪怕用我的命换也可以。”
    薛冰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哭道:“焉叔,薛冰没用,当年越山叔叔五脏碎裂,我就救不回来,为此愧疚了许久,如今又救不了李姨,薛冰真的没有用。”
    李媒婆却忽然睁开眼道:“老狗,行了,我知足了,谢谢你对我好了半辈子,今生欠你的,来世我一定报答你。”
    说完又艰难的转过头来,对薛冰道:“傻孩子,你比我们的用处都大,我们一个个自命不凡,其实哪一个不是双手鲜血,随便摸一个出来,死十几遍都不够偿命的,只有你救人积德,你才是真正有用的人。”
    说完话又一转脸,对义父苦笑道:“大哥,这辈子我纠缠了你这么久,可能你也烦了吧!这下好了,我再也不能纠缠你了。”
    义父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目,两颗泪珠从两边眼角滑落,缓声道:“去吧!这尘世到处污流,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你先行,我们这老几个,还得领着孩子走一段路,相信大哥,要不了多久我们随后就来了。”
    李媒婆一听,脸上忽然焕发起了奇异的光彩,瞬间好像年轻了十好几岁,我却心头一阵悲痛,不用问都知道,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王丽芬忽然放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李媒婆,我和你斗嘴斗了几十年了,你这一走,我去找谁斗嘴啊!”
    她这一哭,大家顿时个个垂泪不止,杜英俊忽然从腰间摘下唢呐来,“滴……”的一声吹了起来,一时悲声四起,天地间一片苍凉,人人肝肠寸断。
    李媒婆双眼慢慢的往一起合去,勉强笑道:“杜老二,吹点欢……快……的……”一句话说完,头一歪,死在了焉老狗的怀里。
    杜英俊陡然一换腔调,从唢呐中吹出的声音沉雄悲壮,隐带击鼓对阵之声,恍惚间仿佛置身与战场之中,战马长嘶,金石交锋,杀声四起,震人心弦。
    我不由得浑身一阵热血沸腾,心中豪情激荡,几乎脱口长啸。
    就在此时,“叮”的一声脆响传来,悠扬绵长,顿时使我心中一凉,犹如一盆冷水泼头浇下一般,刚刚高涨起来的豪气瞬间化与无形。
    随即一个幽幽的声音清唱了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这本是南宋名将岳飞的满江红,可从此人口中唱出来,却充满了杀伐之音,有股说不出的邪意,一曲听完,我只觉得心头杀意渐浓,杀心渐起,浑身力量充沛到无处宣泄的程度,只想随便逮一个人捉对厮杀才能过瘾。
    幸好此时杜英俊的唢呐声又起,我顿时觉得心神一振,瞬间清醒了过来。
    杜英俊则已经一边吹着唢呐,一边向场中走,对面一下迎了两人出来,一人长发披肩,长眉倒挂,洁额慈目,鼻若悬胆,两缕长须随风飘洒,一手持一块铁板,穿着白色长衫,黑色布鞋,虽然和当下时代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却颇有点儿仙风道骨。
    另一人却是个少年,眉清目秀,蜂目细眉,高鼻玉面,唇红齿白,长的甚是好看,甚至都有了几分女相,穿着精致的西装,皮靴锃亮,甚有几分绅士风度。只是眉尾眼角,隐带邪气,嘴角略微歪了一点,看上去给人心术不正轻佻浮浪的感觉。
    两人一出来,都是一愣,那俊美少年就对那手持铁板的老者一抱拳道:“铁板仙,我的对手今天没来,好不容易找一个感点兴趣的,你看你老人家是否能把这一场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