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不改姓还在其次,先叫你想娣姐把名儿改一改吧。我的天哪,想娣,谁取的这名儿,丢死人了。”
“能有谁?不是我大伯就是我奶奶,俩人都一样讨厌!”秦特现在最讨厌重男轻女,轻视女孩子的人!
“你这名字谁取的?”林爹好奇,特特这名儿,明显不是秦家风格啊。
“我妈。听说当年我奶奶想给我取名叫招娣,我妈说,土的掉渣。我妈随手一翻字典,第一个就是特字,就给我取名叫小特。”
“这名字好,一听就很特别。而且,基本没重名。”
俩人遛遛达达,路过奶茶店,秦特请太姥爷喝奶茶,一人两杯奶茶,各回各家。
到家时,家里正有电信的工作人员来装网线,其实,这屋子早有网线,装个路由器和猫就行。
秦特是个存不住喜事儿的性格,她还不直接说,只是从包里把户口本拿出来给姥姥,卖个关子,“姥姥你看看有什么变化没?”
“怎么又把户口本拿出来了?”这孩子很爱看户口本啊。
“姥姥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户口本塞姥姥怀里,秦特把奶茶放下,先去洗手间洗过手,出来顺带拿过墙上挂着的月份牌搁茶几上,给姥姥把奶茶吸管戳进去,先递给姥姥一杯,她再拿自己那杯。
“什么变化啊。”
林晚照坐在沙发上看户口本,第一页是她,户主页。出去一趟,总不可能把户主改了。第二页就是秦特,林晚照看得仔细,啊,第一行就看出来了:林特!
“唉哟,怎么改林特了!”林晚照笑问。
秦特咻的吸口奶茶,得意的翘起下巴,“给姥姥的惊喜。”
林晚照当然不反对秦特改姓,是啊,孩子跟自己姓多好,就秦家那一家子的人品,姓什么秦啊!先前怎么没想来呢!林晚照惊喜极了,问,“什么时候的事?刚办的?”
“嗯,太姥爷跟我一起办的。很好改,拿着身份证户口本,直接就能改。”秦特笑容灿烂,要知道这么好改,她早改了。哎,先前怎么没想起来。
林晚照多看了几遍,“好啊。好。”
秦特继续喜滋滋,一手握着奶茶,一手翻月份牌,“姥姥,明儿就是吉日,明儿中午咱们做几个好菜,请太姥爷、大舅姥爷他们过来一起吃饭,也庆祝一下。”
林晚照豪爽的一挥手,“不自己做,明儿从饭店叫菜!”
“嗯!”
第二天,知道庆祝内容的林晨阳深深的看一眼林爹。林爹形容潇洒,意气风发,一手抄着口袋,一手将带上来的香槟递给儿子,“冰镇一下,中午喝。”
接过酒,林晨阳将视线转向同是一脸喜色的林晚照、秦特,不,现在得叫林特了。听林特小朋友在跟大舅姥姥讲自己改姓的经过,“太姥爷问我最喜欢谁,我肯定最喜欢姥姥啊。要不是太姥爷提醒我,我都不知道还能改姓。不然我早改了,我特愿意跟姥姥一个姓!”
太姥爷走过来,逗林特,“那一会儿可得多敬太姥爷一杯。”
林特现在很会说话了,“一杯哪儿行,起码三杯起步!”
林爹悦耳的笑声从客厅传到餐台,林晨阳将香槟放到冰桶,真是服了他爹。
不过,林爹是真的对此事非常满意,特意送了林特一只金镯。很简约的拉丝素面金镯,内侧錾了两个古朴汉字:林特。
可见着实预谋已久。
第102章 没用的东西(钱阿姨的女儿是星期六过来)
钱阿姨的女儿是星期六过来的, 人家钱阿姨也不是孤寡老人。人家也是有儿有女的,现人俩闺女也都在市里,林晚照拆迁的时候, 钱阿姨老家也拆迁了。
钱阿姨正经在村儿里有几间房的,她老头儿也死的早,不然也不能出门子。后来她那房就叫儿子翻盖了,出租什么的,租金都是儿子收,钱阿姨也不要这钱。等拆迁的时候, 拆迁补助大头分两大块,一块是地上物赔偿,一块是宅基地赔偿。
地上物有限,大头是宅基地。
那老宅的宅基地先时是钱阿姨原配丈夫的名儿,后来丈夫死了, 她出门子,钱阿姨有心眼儿,必要改她的名儿。
那时八几年,宅基地也不值钱, 就改了她的名儿。
这一拆迁,地上物的钱归盖房的儿子, 宅基地的拆迁补偿,钱阿姨没要钱, 都是要的房。
先时儿女就有些担忧, 这不成夫妻婚内财产了。
虽说乡下地方的楼不值钱,钱阿姨拢共也就三间屋, 补一百多平的楼,但也得二三十万哪。钱家为此还开了个小会, 生怕叫林爹分了财产。
林爹明白钱阿姨的难处,钱家人怕财产外流,而钱阿姨还多一重考虑,房子在钱阿姨名下,那就是钱阿姨的。要是为了防他把房落到儿女名下,以后如何,真不好说。
林爹多洒脱的人,不想钱阿姨为难,主动说咱们补签个婚后协议,就是夫妻名下财产,各归各的。
钱阿姨的房就是钱阿姨自己的。
林爹名下没房,钱就是退休工资、俩儿子给的赡养费,一些浮财,这能有多少。
所以这协议就是为了钱阿姨。
林爹做事漂亮,钱阿姨的儿女也都挺尊敬林爹。钱家儿女过来看望母亲,从没空着手过,吃的东西还好,每次都大包小包,但有衣裳之类,都是一人一件。
钱大女一早就带着儿子过来了,儿子毕业也三四年了,眼瞅二十六了,还没个着落。以前在学校谈了一个,结果,毕业就分了。
又后又谈过两个,要钱大女说,还不如头一个哪。
钱大女放下带来的东西,先问候过林爹,林伯伯您身体硬朗、气色真好。林爹也客气几句,大女现在忙什么哪?佩玉更精神了。
然后,母女俩就屋里说话去了。
林爹跟钱佩玉在客厅瞎侃。
许多话电话里不好说,钱大女问她娘,“妈,您先前不是说我林伯的大闺女,还是以前那死硬样儿,都不跟你说话么。”
“这事又跟晚照没关系。是小特,这孩子是真好。我跟你说,万里挑一都没这么好的。要不是小特实在太好,就冲着晚照,我也不能介绍给咱们佩玉啊。”钱佩玉也是钱阿姨最得意的孙辈,所以他的事,钱阿姨就跟着操操心。
钱大女随妈,也是个精明性格,笑道,“妈您这么说,肯定没错。”
“放心吧。等一会儿我把小特叫下来,咱们就随便说会儿话,就当家常聊天,可千万别说什么相亲不相亲的事。那就太尴尬了。”
“妈,我能不知道这个么。”
“白嘱咐你一句。”
“什么把那闺女叫下来。”
“等一下。”
钱阿姨早想好了,到客厅说,“老林,我看你新雕的那葫芦坠子很配小特。让小特看看,喜不喜欢?”
林爹瞥一眼翘着二郎腿喝茶的钱佩玉,给林特打电话。
林特下来的很快,她一向尊敬长辈,太姥爷叫她,当然不可能磨蹭。
在家也不可能盛装打扮,就是很简单的纯棉针织长裙,这裙子由上到下一条直筒,出门时林特会配腰带,在家懒得系,就这么直筒模样。要是稍胖一些人,立刻成大妈。但林特瘦高,宽松的直筒裙反更显瘦削。
头发有些长了,将到肩头。以后是大学生,就不用一直留学生头了。
刘海拂到一侧,露出清灵的五官。
“太姥爷,什么事?”
进来才看到有客人,秦特,不,林特一愣。
“有个小玩意儿想着挺配你,叫你过来看看。”林爹笑着介绍,“这是你太姨姥的大女儿,你叫姨就行了。这个是佩玉,你们年纪差不多,叫名字就行。”同钱佩玉介绍,“佩玉,这是特特。”
钱阿姨补充一句,“咱们小特还是a大高材生,开学就读a大了。”
秦特很大方的跟钱家母子打招呼,心说,太姥爷咱这辈份是不是不对啊?不过钱家人本身也没血缘关系,太姥爷怎么说她怎么叫呗。
林爹笑着对钱阿姨说道,“去帮我拿出来。”
“知道了。”
钱阿姨进去拿玉葫芦,钱佩玉这会儿才从林特的美貌中回神,跟林特打招呼,“特特妹妹。”
林特前几天刚听过太姥爷的人生小课堂,何况这是钱阿姨的亲人,林特很注意保持距离,“叫我林特就行了。”
“林特。”钱佩玉叫一声,非但人优秀,名字也这样特别。
钱大女倒水,“来,喝水。”“钱姨您放着吧,我自己来。”钱大女都倒好递过来了,林特道谢接过,握在手心。
林爹问,“在上头玩儿什么呢。”
“练打字。”
钱佩玉一听就知道,“在练五笔。”林特点点头。
“五笔是什么呀?”钱大女问。
林爹,“一种输入法,电脑上的。”
钱大女不懂电脑上的事,给儿子使个眼色,钱佩玉问,“练的怎么样了?”
“还行,刚练。”
“电脑上有练五笔的小游戏。”
“我知道。”
林爹听这对话颇无语:以为我家a大高材生是你妈那种连五笔都不知道的人么?先前只觉着这孩子赚点小钱有点飘,现在看怎么像个呆子啊。
他却不知钱佩玉是真的在紧张,头发够不够靓,衣衫够不够挺。钱佩玉倒不是没见过校花级美女,影视学院一堆一堆的,没有相貌差的。但秦特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何况,校花美女离得远,秦特就在眼前,那种扑面而来的清灵俊美,那样落落大方的态度,让钱佩玉脑中浮现一首老歌的歌词:你像一阵清风,轻轻柔柔吹进我心中。
钱阿姨拿出玉葫芦,林爹递给林特,林特打开来看,是个翠色的小葫芦,藤蔓俏皮的打个结,正好系一段红绳。
“真可爱。”以前长辈给东西,她都是当时就戴上给长辈看的。但现在家里有客人,林特就只是跟太姥爷道谢,“谢谢太姥爷。”
钱阿姨问,“中午打算吃什么呀?”
“我们吃炸酱面。早上买着又嫩又脆的黄瓜,做菜码儿特合适。太姨姥,你们中午吃什么?”
“我们蒸米饭,炒菜。”
“多做几个好菜,开瓶太姥爷的好酒。”
林爹故意咳一声,“我听到了啊。”
大家笑起来。因为想着钱阿姨的女儿外孙来看她,林特有眼力的没有多待,钱阿姨真心留她,“就在家吃吧?”“不了。我也得回去和面了。”擀面条手劲儿大,面筋道才好吃。现在这样的饭食林特都不让姥姥做,都是她来做。
钱大女跟着送到门口,一听就是个会做饭的好孩子。
现在年轻的小姑娘,哪个会擀面条啊。
下午钱大女带着儿子告辞,林爹先吐槽钱佩玉,“像个呆瓜。”
钱阿姨也是郁闷,“平时嘴巧的不行,话一堆一堆的,也不知怎么见着小特就跟个哑巴似的了。”
钱大女在车上就忍不住念叨儿子,“你的话呢?怎么见人家女孩子话都不会说了?”
“妈。您怎么不跟我说给我介绍的是个天仙哪。”钱佩玉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