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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太后娘娘自然是明白老王妃的意思的,不过她的内心还在震惊于秦氏自尽这回事儿。想了半刻才道:“听说那些才女之类,惯是会伤春悲秋,想一些胡乱心思的。大抵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如此想不通的吧。”太后娘娘说着,蹙眉道:“对,就是这样的。”又抬头看了一眼容嬷嬷道:“你还记得那密妃吗?她当年也是因为没了一个孩子,坐小月子的时候,悬梁了吗?”
    容嬷嬷经老王妃一提点,挑眉道:“奴婢想起来了,说起来皇上对密妃娘娘也是有情有义的,只不过人要是想不通起来,便是几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刘七巧站在一旁,听着几位老人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一般,便觉得人活得越久,越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什么事情都看破了,倒也是无聊的很。
    老王妃也只是叹息,不过片刻,外头宫女传话说,杜小太医来给太后娘娘换药。如今太后娘娘已经醒了,杜太医他们不需要每天都跑来,所以换药一系列琐事,都是由杜若来做的。
    杜若进来,猛然瞧见刘七巧也在宫里,一阵激动。只觉得走起路来人都飘了起来。小太监把杜若的药箱放下,杜若从药箱中拿出了纱布药粉,向太后娘娘恭恭敬敬的请了安,打算为太后娘娘换药。
    刘七巧见了,却开口道:“今儿七巧难得进宫,不如让七巧为太后娘娘换药,杜太医你在一旁指导如何?”刘七巧上次曾经说过,要为太后娘娘做一个义肢,但是如果直接说要看太后娘娘的伤口,只怕过于失礼,所以她想趁着给太后娘娘包扎的机会,好好研究一下太后娘娘的伤口。
    容嬷嬷闻言,便问道:“姑娘,这你可会?”
    刘七巧腹诽道:我好歹也是经过现代化的专业训练的,肯定比杜若专业多了。
    刘七巧点点头道:“奴婢只是想尽尽心意,若是太后娘娘觉得奴婢笨手笨脚,那奴婢还是在一旁看着吧。”
    “瞧你这话说的,你怎么会笨手笨脚呢。”老太后说着,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出自己残废的那条腿。
    刘七巧上前,将原先的纱布一层一层的解开,露出里面整齐的切面以及部分有些已经愈合的伤口。刘七巧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太医们的手法果然是高超的,伤口愈合的情况很好。
    杜若将手中的药粉递给刘七巧,刘七巧小心仔细的为太后娘娘上了药,然后接过纱布,只薄薄包扎了几圈,便拿了一旁的针线,将纱布和里面固定好了道:“天气怪热的,还是薄一点的好,透气一些,太后娘娘这几日是不能沾荤腥的,还要多养一些日子,等伤口痊愈了,才可以开戒。”
    老王妃笑着道:“听听,到底你是太医,还是人家杜太医是太医,话都被你说了,让人家杜太医说什么好呢?”
    杜若闻言,只低头笑笑,刘七巧看了一眼杜若,嘴角勾了勾,一本正经道:“那杜太医大可以说,七巧姑娘这样说的很对,太后娘娘一定要遵照七巧姑娘说的做才行。”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笑了以来,老王妃伸手捏了捏刘七巧的嘴皮子道:“你这丫头,你瞧瞧,人家杜太医都被你羞得没话说了。你这厚脸皮的破落户儿。”
    刘七巧耸耸肩膀,缩着脖子道:“人家不过是想得杜太医几句夸赞,谁知道杜太医这样惜墨如金的,人家只能自己夸起自己来了。”
    这回太后娘娘也在床上笑的摇了起来,指着杜若道:“杜太医,你还不快夸夸七巧姑娘,她可伸着脖子盼着呢!”
    杜若被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又怕被人看出了端倪,只低着头不敢看刘七巧,一张脸早已红到了耳根,听太后娘娘这么说,便转身恭恭敬敬的给刘七巧行了一个作揖礼道:“七巧姑娘聪明伶俐,秀外慧中,杜若赞服。”
    刘七巧见杜若太老实了,开个玩笑也笑不起来,又觉得这种场合确实不适合杜若,毕竟上面躺着的是太后娘娘,于是便也拱手还了礼道:“不敢不敢,杜太医少年名医,小女子也钦佩的很。”
    老王妃看在眼里,转转眸子,似乎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真相。
    刘七巧和老王妃陪着太后娘娘又闲聊了几句,杜若已先行告退。两人也正要告辞的时候,外头张公公扯着嗓子喊道:“萧妃娘娘和顺天府伊的赵夫人前来觐见。”
    原来这萧妃娘娘是萧将军的妹子,进宫已有了十多年,如今三皇子便是她所出。但是她是武将之家出身,从小胡打海摔惯了,并没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做派,虽让皇上对她的宠爱一如既往,但若是要封后,皇帝倒是怕她苛待了他的其他美人们。
    太后娘娘对这个媳妇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作为文官之家出身的太后娘娘,和武将家的家眷向来没多少共同语言。她们说起话来喊打喊杀,自己说起来都是琴棋书画,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至于这位顺天府伊的赵夫人,十五年前夺回京城的时候,赵大人立了大功,官路恒通,再娶了众位小妾之后,还是没忘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所以赵夫人是真正的暴发户,可她生的几个儿子女儿却都很成才,使得赵夫人成为了京城权贵圈的一朵奇葩。
    两位进来之后,赵夫人向太后娘娘行了礼,见老王妃也在,便又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我还真想着什么时候去恭王府一次,好好谢谢老王妃和王妃了,那日若不是你们,只怕我家姑娘就危险了。”
    赵夫人兴许是年轻时候受的苦比较多,所以看上去比老王妃和太后娘娘都显得老相,但是精神却很好,是那种精明的老太太类型。
    萧妃在边上站在,福了福身子向太后娘娘道:“臣妾抽空做了几件小衣服,想带给嫂子,所以就让人请了亲家太太进来,这会儿正要出去,所以来太后娘娘这边请安辞行。”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道:“你嫂子是个有福之人啊,一连五个小子,真是羡慕死我老太婆了。”太后娘娘心里也纳闷,特么的皇帝的老婆几十个,儿子才四个,萧将军总共就一妻二妾,还常年正在在外,孩子已经生了一个马球队了快。太后娘娘看了一眼萧妃,又问道:“最近皇上去你那儿了没有,你平日里也要多留心,别一颗心只挂在三皇子身上。”
    萧妃有口难言,最近皇上最宠幸的人是梁妃,梁妃年纪小,生的又好看。是首辅梁大人的大孙女,家世是一等一的。如今宫里的老人,任谁站在她跟前,那都是一根老黄瓜,皇上多看一眼她们都难。
    太后娘娘和萧妃说话间,赵夫人已经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刘七巧。赵夫人以一个乡下妇人能在京城权贵圈混的开,看人的眼力还是不差的,所以她还没等老王妃开口,便询问道:“这姑娘,莫不就是那日帮我闺女接生的那位七巧姑娘?”
    太后娘娘听闻,也点头赞许道:“还是赵夫人有眼力见,对,这就是刘七巧,你瞧着怎么样呢?”
    赵夫人上下打量着刘七巧,心里琢磨:这姑娘的容貌倒是没的挑剔的,就是身条子瘦一些,将养将养也好。又是一个聪明伶俐的性子,她这么一想,竟然是拿着给自己选外孙媳妇的眼光去看起了刘七巧来。
    “这闺女好,长的好,心底好,我喜欢。”赵夫人毕竟学问有限,夸起人来词汇量也很有限。
    太后娘娘知道她肚子里没几两墨水,便笑着道:“你还是这么个直截了当的性子。”
    赵夫人憨然的笑笑,一双眼珠子还在刘七巧身上四处扫荡,看得刘七巧心里直发毛。
    萧妃和赵夫人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老王妃看看时间,也已经不早了,索性也起身要走。萧妃送了赵夫人出来,一路也悄悄的打量着刘七巧,和赵夫人似乎在谈论些什么,不时点了点头。
    刘七巧跟着老王妃上了王府的马车,老王妃才松了一口气道:“看来这事儿太后娘娘是应下了,多少会给王府扛着点了。”
    刘七巧只安慰道:“老祖宗快别多想了,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
    老王妃点头笑了笑,抬起眼睛看着刘七巧,略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问道:“七巧,你有了心上人是不是?”
    刘七巧猛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忙低头道:“老祖宗怎么问起这个了?七巧还小呢!”
    “那你倒是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呢?”
    刘七巧嘟着嘴道:“有。”
    “何许人也?要不要老祖宗帮你一把?”
    刘七巧想了想,既然杜若已经答应了自己,那就应该相信他这一次,反正老祖宗这里的一次机会,应该可以留存待用的吧?
    “老祖宗,这事儿我想让他自己想办法,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不能依靠老祖宗的权势,硬把我给许配给人家,不然的话,就算我嫁过去了,我也不会幸福的。”
    老王妃皱眉想了想,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道:“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你是越走越偏了,你爹娘知道吗?”
    刘七巧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继续道:“我爹娘知道了,这不正等着他们家……”刘七巧说到这里,也未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老王妃听了,点点头道:“实在不行我去求了太后娘娘,她得了你的恩惠,给你凑合一桩姻缘总是可以的,你说是不?”
    刘七巧想了想,最后一本正经的说:“不然,再等等,我还是希望事情能简单点儿,别搞得跟强买强卖似的,不然就算我过门了,大家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老王妃听了,只笑着摇头道:“如今你们年轻人也太胡来了,我嫁给老王爷那会儿,压根就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是圆的还是扁的,是高的还是矮的。”
    刘七巧知道古代都是这样盲婚哑嫁的,但她还是故意露出正经的表情道:“那万一进了洞房才发现老王爷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样子,那该怎么办啊?都不能退货……”
    老王妃被刘七巧的话给逗乐了道:“退货?你当这是杂货铺买卖呢,不过就是碰运气罢了,运气好就碰到一个好的,运气不好那就一辈子吃斋念佛吧。”
    “牛家庄找对象就不这样,小时候男孩女儿都是一起玩过的,有的还是从小就青梅竹马的。我爹和我娘就是一小就认识的,我爹比我娘大了五岁,我爹就一直不娶媳妇,等着我娘长大。”在农村,这种封建礼教的男女大防规矩并不是很森严,刘七巧这么说,老王妃也能理解。
    “你这小丫头片子,你跟杜太医什么时候开始的?快跟我老婆子说说,让我也听听你们年轻人如今是哪一套?”
    刘七巧原本害怕老王妃会端出老作风,说她们不知廉耻啥的,谁知道老王妃非但没这么说,还表示对此有着浓厚的兴趣。刘七巧顿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扭扭妮妮道:“也不是啦,就是之前好几次都遇上了他,觉得挺有缘分的,然后……就想着是不是真的能在一起,不过我家和他家的门第,有云泥之别,可我却是一个不想做妾氏的人,这事情有难度,待奋斗。”
    老王妃设身处地的想了一想,作为恭王府的老祖宗,虽然她内心非常欣赏刘七巧,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刘七巧做王府中任何一个少爷的正头奶奶。原因很简单,作为王府,在京城权贵中立足,需要的不光是自己的实力,还需要强大的姻亲关系网。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王府的实力更加长远持久。
    京城的权贵,早在无形中已经织成了一张密密匝匝的关系网,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大家在这个网里头嫁女娶媳,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家的利益长长久久。
    老王妃看着刘七巧,她眼神清澈,眸光清亮,神情自若,若是没有被出身所累,她确实是可以翱翔天际的金凤凰。
    “事无定论,杜太医的人品我也是信得过的,不过如今七巧你还尚未及笄,这事情倒也不急在一时,不然这样吧,等王妃的这一胎安然出世之后,若是你有什么难处,就同我这个老太婆说一声,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老王妃原先是存了要帮刘七巧的心思,但是刚刚经过自己这一番设身处地的想法之后,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很了解杜老太太,她本身也是世家出身的,如今嫁入了杜家,虽然表面风光,但谁能保证她不想让杜家也走上清贵名流之中呢?所以这个忙怎么帮,如何帮,倒是还要仔细斟酌斟酌的。
    刘七巧自然不知道老王妃一股脑的想了这么许多,她只觉得他和杜若在步入婚姻殿堂的路上,又前进了一步。刘七巧觉得,在古代谈一场容易真特么的不容易啊,前期是地下工作,后期又是扫雷工作,现在又到了攻坚阶段,不知如何才能收获革命胜利的果实。杜老太太这个看上去很平易近人的老太太,当真会那么难搞吗?
    ☆、第72章
    杜老太太这几天已经吃下去了几瓶开胸顺气丸了。原本这杜若回京,一家子正好开开心心的,皇帝也论功行赏,给了杜若很多嘉奖,可谁知道二房这几天很是不称心如意。
    首先是那位乡下丫头姨娘,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每日里哭哭啼啼不止,以前还是小声抽噎,最近变成了大声嚷嚷,最厉害的一次甚至已经把白绫吊在了房梁上,准备抹脖子一了百了了。
    杜老太太气的浑身打颤,直指着门口骂道:“她要死,你们都别拦着,吊死了最好!”
    杜太太连连上前为她顺气,那边杜二太太也低着头不说话,杜老太太正在气头上,说话难免也难听了起来道:“当初你若是劝着点,何至于让这样的贱人见缝插针,如今弄的家宅不安,真是造孽啊,万一当真出了人命,还当我们杜家惯是欺良霸女的!这些乡下人什么做不出来,到时候有你受的!”
    其实杜老太太也是一时气过头了,杜家院里面用的丫鬟,还当真有不少是从庄子里选进来的丫鬟,不过大多的丫鬟都是老实人,至少在杜老太太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也从当着人的面勾引男主子,难得出了这么一个,就被杜老太太给抓了典型了。
    杜蘅有杜二老爷的风流,却没有杜二老爷的手腕。杜二老爷的四房妾氏,能相处的和和美美,互相称姐道妹的。可他自己才一妻一妾,就已经弄的如此焦头烂额的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杜老太太不让那妾氏养自己的闺女。虽然在古代嫡母养庶出的子女是正常的事情,奈何杜二老爷的二房没做好榜样工作,杜若的那些庶出的堂弟堂妹,都是养在了姨娘跟前的。所以这位姨娘为了争这一口气,天天给杜蘅吹枕头风。杜蘅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把孩子还给她,谁知道赵氏也是个铁板脾气,当初是答应了闺女给她养,她才松口让那个女人进门的,所以这件事免谈。
    而且赵氏自己生的是小子,虽然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倒没有恨屋及乌的做法,对那闺女也是真心喜爱。所以不管是杜老太太,还是杜二太太,都站在赵氏这一方,任凭杜蘅怎么说都不松口。
    那妾氏一看没辙了,就干脆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还偷偷的进赵氏的房间去抢孩子,整个人疯疯癫癫。杜蘅一开始是心疼不舍,后来也渐渐麻木了,妾氏见杜蘅都不管自己了,所以想不开勒脖子了。
    恰逢今日杜若在家,所以去给那妾氏把过了脉搏,开了几幅平心静气安神的药让丫鬟去给她熬了端过来。
    这丫鬟是和这妾氏一个地方的老乡,因为人老实,经常受人欺负,这妾氏对她倒有几分怜悯之心,所以收了她当贴身丫鬟,因此她对这妾氏还有几分感恩之心,便对杜若道:“大少爷,依我看沐姨娘只怕是病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想着抹脖子呢?”
    杜若方才给沐姨娘把过脉搏,除了身体虚弱的脉象之外,并没有别的可疑之处,所以一时也不好回答,只道:“等她醒了,让她把药吃了,好好劝慰她,放松心绪,身子自然就会好的。”
    杜若在沐姨娘处的房间里出来了,又进去给杜老太太行礼,杜老太太一脸不高兴的说:“这种人,死了都不足惜,大郎你还过去给她看病。”
    杜若只笑笑道:“孙儿是大夫,她是病人,站在这个立场上,孙儿自然要去看病。”杜若看看角落里的沙漏,命春生背起了药箱道:“今儿还要去恭王府为王妃请平安脉,孙儿就先走了。”
    自从刘七巧进了恭王府,杜若恨不得每天都能去恭王府请平安脉。频率已经从从前的每十日一次,到了如今的每五日一次。恰巧今天还是恭王出征的日子,想起这样的日子王妃定然会心绪不佳,所以作为太医,他前去诊脉以示关心是很必要的。
    人有了心事,难免就睡不踏实,王妃昨夜果然是一宿未眠。就连值夜的青梅,今儿一早也顶着两只熊猫眼从王妃的房里出来。相比刘七巧,因为昨天和老王妃去了宫里,又得到了老王妃语言上的支持,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一觉睡到了天亮,精神奕奕的在厨房跟着许婆子弄早膳。
    刘七巧翻了翻黄历,笑着道:“许妈妈,这黄历还真有些讲究,我昨儿出门运气就不错。”
    许婆子笑着道:“这就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准着呢!”
    这时候绿柳从厨房外头进来,见了刘七巧便悄悄的朝她招了招手。
    刘七巧拿了两个刚出锅的窝窝头,递给绿柳一个,两人躲到厨房外头说话。
    “绿柳,什么时候玉荷院要你亲自来厨房传膳啦?”刘七巧知道玉荷院专门有跑腿的丫鬟,那时候秦氏把每个丫鬟的分工都写的很明确,绿柳是专门看院子的。不像自己,为了让王妃吃的健康一点,她每天必须早起,从食材的源头开始把关,做出让王妃最满意的早餐来,刘七巧觉得,其实她从王府出去的那一天,开一家菜馆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你忘了,少奶奶的陪房和丫鬟们都去了弘福寺了,如今玉荷院没几个丫鬟,还有两个是老太太赏的通房,就等着世子爷回来升姨娘呢,怎么可能亲自来传膳。”绿柳说着,心中又满是不服道:“知书进来也就罢了,她一小就跟着世子爷,可是那秋彤,长的没你好看,她爹又没你爹能干,怎么就轮到她了呢?老祖宗不是很喜欢你吗?”绿柳还在因为刘七巧没争取到这个名额表示遗憾,一脸可惜的看着刘七巧道:“七巧,你怎么那么老实呢?那天在荷花池边上,我们都看见了,世子爷抱着你那样子,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她们两见了脸都绿了。”
    刘七巧猛然发现,那天在荷花池边上的事情,虽然该忘记的,她们都忘记了。但是某些并没有特别嘱咐一定要忘记的事情,她们却已经深深的记住了,并且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播开来了。
    “我这不是胆小吗?世子爷是见我胆小,所以才……”刘七巧觉得这种解释显然很没说服力。果然绿柳吐吐舌头道:“一圈的丫鬟,个个都吓的两腿打颤呢,可世子爷偏就看见了你一个?还偏就抱了你一个?你说这话,也未免太糊弄人了?”
    刘七巧这下为难了,看着绿柳纯良的脸颊,一脸关心的表情,只能咬牙道:“不瞒你说,我爹走之前,已经给我许配好人家了,就等着他和王爷们得胜归来,就要把我求出去给嫁了呢!这事儿你以后可别再提,万一让我未来男人知道了,可是不得了的!”
    绿柳听见如此爆炸性的新闻,先是一脸震惊,然后是一脸失落,最后道:“七巧,不会吧,你爹真的把你嫁了?你爹到底怎么想的啊?连王府的侧妃都看不上,他倒是给你找了户什么人家呀?”
    刘七巧只能一脸茫然的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绿柳见刘七巧实在没有半点进取的自觉性,也只能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好吧,七巧,祝你能嫁的好。”
    刘七巧想起了杜若,心情顿时很好,点了点头道:“承你吉言,一定一定。”
    绿柳觉得刘七巧没救了,便也不再劝她了,只忽然抬头道:“我想起一件事儿来,那天翠屏说起秦家二小姐来看少奶奶的事情,她没说实话!”
    刘七巧顿时警觉了起来,小声问绿柳道:“你倒是说说,她哪儿没说实话,其实依照少奶奶的心性,断然不会自寻短见,就算她是为了没了孩子才轻生的,那也不会等到十几天之后才想到这么一出,依我看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刘七巧这么说,并不是为自己推脱,而是觉得按照秦氏的个性,断然不像是这种能被一次打倒的人,刘七巧对秦氏做的,也不过就是稍微的警告了一下,并没有特别过分之处。
    绿柳瞧着左右没人,便对刘七巧也不隐瞒道:“那天我在院子里,听见秦二姐在房里跟少奶奶吵的很凶,少奶奶就在哪儿一个劲的骂翠屏姐姐,说她吃里扒外,就想着爬世子爷的床,跟本没把她的脸面当成一回事儿,搞得整个王府现在都知道她跟世子爷的关系不好。”绿柳说着,也不敢太过张扬,压低了声音道:“我那时候还想着,我要是被人这么骂,我自个儿都想去死了,谁知道半夜翠屏姐姐没死,倒是少奶奶死了。”
    刘七巧听到这里,越发觉得秦氏的死定然不简单,且不说一个大活人从玉荷院走出来,不说只有几步路的距离,那也总该有值夜的丫鬟婆子看见,可偏偏那天晚上,大家都没有说半句多余的话,那些跟着秦氏一起嫁来的人,似乎对秦氏的死并没有多少惊讶。
    刘七巧还想再问几句,里头的许婆子道:“七巧,王妃早膳好了,你领着小丫鬟拿走吧。”
    刘七巧连忙辞别了绿柳,往里头拿着许婆子早已装好的食盒,领着几个小丫头回青莲院去了。
    这时候王妃才刚刚起身,三个妾氏也很自觉的前来请安,王妃略略的用了一些早膳之后,吩咐道:“你们也不用每日都来,王爷虽说让你们照顾我,但你们各自也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我向来不重这些规矩,便是老祖宗那边,也只是隔三差五才去一次,以后你们便每逢有三的日子来一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