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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钱大妞说起李氏想刘八顺的事情,刘七巧算算,她也有一些日子没见到小八顺了,说起来她这个姐姐还真是不称职。
    “我一会儿回去翻翻,哪天是八顺的沐休,我事先跟太太请假了,带着八顺一起回家。你让我娘安安心心的养胎,以后家里的事情,可都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过两天巧儿就要来了,我也有帮手了,大娘就彻底可以解放了。”
    “我娘真的把巧儿给赎了吗?”刘七巧倒是第一次发现李氏做事这么麻利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李氏向来是个大善人,肯定会给方巧儿找个好婆家的,这一点刘七巧倒是不用担心。
    钱大妞说着,又说起了萧家派人来提亲的事情,直把刘七巧惊得何不拢嘴,睁大了眼睛问道:“当真有这种事情?就这样就来提亲了?”
    钱大妞说起这事儿,也是又囧有羞,因为她一开始是以为春生找人来提亲的,所以也没问清楚就把人给放了进去。
    “可不是,那媒婆还认错人了,盯着我上下打量,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刘七巧听了,扑哧笑了一声道:“她那时候心里肯定在想,这姑娘好,这姑娘好,胸大、腰细、腿长,将来一定跟萧夫人一样好生养。”
    “要死了七巧,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钱大妞一听,顿时脸红到了耳根,跟刘七巧急了起来道:“提亲也就算了,居然不是让你去当正室的,说让你去当个贵妾,还跟多抬举你一样呢,大娘一听,当时就火了,只差提着扫把赶人了。”
    刘七巧自己倒是没多生气的,就跟听故事一样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大妞,你现在知道了吧?有钱有势有权的人家呢,很少能看得起我们乡下丫头的,难得看上了,也只是看上你做妾的,而且还搞得跟我们占了她们多大便宜一样呢,是不是?”
    “对对对,我最后送客的时候,心里还纳闷呢,你说你不过是纳个妾,还找个提亲的,不是恶心人么!”钱大妞说完,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便起身道:“七巧,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情,你在这边自己也小心些。”
    刘七巧点了点头道:“明儿是八月初一,我跟着老祖宗和太太去水月庵上香,你跟我娘说,后天我就看哪天八顺沐休,带着他回去,让她别太着急了,安心养着是正事!”
    刘七巧送走了钱大妞,回到青莲院中。因为春月的事情,王妃总觉得对不起刘老二。可是碍于王府的声誉,她又不能大大方方的承认春月腹中就是世子爷的种。所以只能想出那样的办法来,为刘老二解释一二。
    刘七巧当时听的时候,心里头也是很不舒服的,可是后来在床上躺着,将心比心的想了老半天,总算把自己给说服了。虽然周珅做的这些事情比起一些纨绔子弟来说,简直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一个对他一直都疼爱并且给予了希望的母亲来说,无疑也是一件让人伤心失望的事情。古代的男人,拥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可以合法拥有很多女人,同时却也受着很多制约。比如,这些女人的来路必须要是正途的。长辈们赏的可以、同僚们送的也可以、家世清白的穷人家为了过上好日子,拿一个女儿的幸福去交换全家的幸福也是有的。但是,唯一不被允许的就是这样私相授受。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会被看不起的。
    刘七巧想到这里,就觉得她和杜若其实也差不多这样,若不是爹娘明理,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白眼。幸好他们还是男未婚,女未嫁的。
    王妃见刘七巧脸上带着笑高高兴兴的回来了,心也安下了一半道:“你家里人找你,有什么事儿吗?”
    刘七巧上前,一边扶着王妃散步,一边道:“我只告诉太太,太太可别说出去了。”刘七巧说着,凑到王妃的耳边,把李氏有孕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开开心心的说:“这下,我是真的要有弟弟妹妹了。”
    “这可真是大喜事儿……”王妃说着,蹙起了眉头来,心里有话似乎呼之欲出:你娘怀孕了,你是不是就打算出府服侍她了呢?
    刘七巧看出了王妃的心思,笑着道:“我娘这才刚怀上,等到生还要九个多月呢,到时候太太您一早就生了,到时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几个月我自然还是留在太太身边服侍太太的。”
    王妃听她这么说,便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这孩子,倒是让我说什么好呢?春月的事情,怎么说都是王府对不住你们家,让你爹的名声受损了,也不知道那个说法,有多少人相信。”
    其实刘七巧对这一点倒是不太在意的,作为现代人,她更在意的是李氏的内心感受。只要刘老二没有真的出轨,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这些名声真的不重要。刘七巧就是不知道,她爹是不是也这么想。
    “太太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等我爹回来之后,再好好赏他就是了。”刘七巧想了想,继续道:“不过太太,您是不是该再补一封信过去,把这事情说一说,也省的王爷他们在外面为了家里的事情操心。”
    王妃只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一高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王妃说着忙喊了青梅道:“你去把石头喊来,让他今天再跑一趟。”
    青梅红着脸,让小丫头去帮她喊人。原来那石头就是青梅后面要嫁的人,昨儿就是亏了青梅一早去找了他来,让他假装得了军中来信,到老王妃面前谎报军情,这才把春月给诈了出来。
    王妃见青梅遣了人去,便又问道:“明儿上香要准备的东西走准备好了没有?虽说昨儿那话是假的,可终究这样乱说犯了忌讳,还是去庙里多上几炷香的好。”
    一向唯物主义的刘七巧,在经历了几次出门撞鬼的遭遇之后,对老黄历也有些相信。所以也虔诚的说:“对对对,一定要多烧几炷高香,跟佛祖好好解释一下,我这是童言无忌,随便乱说的,一定要保佑王爷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才行!”
    王妃见刘七巧一脸神神叨叨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你这样啰嗦,菩萨都被你烦死了。”
    青梅也掩着嘴笑了起来,两人一起把王妃扶进房里小憩。
    王妃才躺下没多久,外面小丫头来报说,大姑奶奶回娘家了,正要来这边给王妃见礼。这位大姑奶奶,就是陈侧妃的女儿,王府的庶长女。青梅对那小丫鬟道:“你去回了大姑奶奶,太太这才刚睡下了,让她先去给老祖宗请安吧。”
    那小丫头得了信便去传话,不一会儿果然见一群人从青莲院边上经过,往后面的寿康居去了。
    陈侧妃知道自己女儿回来,自然心里高兴,便喊了小丫鬟去寿康居外面等着,只等她出来,便请了到自己的院里来坐一坐。
    这会儿正好有另外一个小丫鬟从外面进来,陈侧妃见了,急忙将人拉到了房里说话道:“怎么,东西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
    “你奶奶没有多问什么吗?”陈侧妃很警觉的问道。
    “没有,我奶奶不识字,我只说让她去安济堂买药,直接把药方给了她,她问都没问这药是做什么的。”
    “你出去拿东西,没有被别人看见吧?”
    “没有,这东西是我让二门上的小厮虎子给带稍带进来的,我没直接跟我奶奶见面。”那小丫鬟把东西给了陈侧妃,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姨娘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姨娘为什么不能放下呢,眼下王府的事情多,姨娘不如等一阵子?”
    “再等一阵子,难道要等到她孩子生出来了在下手吗?如今好容易大姑娘出嫁了,我没了后顾之忧,也就剩下这一个心愿了。”陈侧妃说着,脸上露出了肃然的神色,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遍阿弥陀佛道:“我若是不这么做,便是死了,也对不起那个孩子啊!她已经许久没用安胎药了,这几日总算听说又续上了药汤,这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几日,只怕今后就没有机会了。”
    那丫鬟见自己劝了没用,也无济于事,只是低头拧着自己手里的帕子。说起来自己自从被卖进了王府,十多年都跟着这位陈侧妃,受了她不少的恩惠,如今能为她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于是便也跟着狠下了心肠道:“既然姨娘一定要这么做,那奴婢也只能听姨娘的。”
    陈侧妃转身看着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因为你张的跟大姑娘真的很像,她打小是养在老祖宗跟前的,我平日里要见她都不容易,自从见到了你,我就跟见到了自己闺女一样,只可惜我们这样的身份,便是生了闺女,也是别人家的。”
    里头陈侧妃还在那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曾想外面便传来了一个声音道:“既然你都觉得是人家的,还巴巴的喊了小丫头在寿康居门口候着做什么呢?我又何必过来。”
    陈侧妃一听,便知道是自己的闺女大姑奶奶周芸回来了,急忙迎上去道:“你说什么浑话,我叹几声自己命苦,难道还不行吗?”
    说话间,已经有小丫鬟上前,替周芸挽了帘子,周芸矮身入内,见了自己的亲娘,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跟哭过了一般?”陈侧妃说着,急忙迎了上去让携她入座,又问了周芸身后随身跟着的丫鬟道:“姑奶奶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在姑爷家受了什么委屈?”
    周芸听了,只是面露愁容,也不说话,哎哎的叹了一口气。身边小丫鬟忙替她说道:“还不是亲家夫人偏心,姑娘才过门半年,还没怀上子嗣这也是平常的事情,大夫那边药也开了,说姑娘体质寒凉,要稍微调养一阵子,才好怀上。可谁知道姑爷房里原本的一个通房丫鬟,知道了这事儿,偷着把避子汤倒了,倒是被她占了先机给怀上了孩子。”
    陈侧妃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这特么的不就是自己故事的翻版吗?这下好了,自己的女儿反而成了这故事里的正室了。周芸是知道陈侧妃这件陈年旧事的,可是她身边的丫鬟不知道,也没在意自家奶奶脸色变了,只接着说:“那伯府的老太太倒是一个清楚人,只说大户人家,不兴在没有嫡子嫡女之前先有庶长子的,让那姨娘自己选,是愿意去子留母的,还是去母留子。那姨娘原本是在太太跟前服侍的,听了这话就哭到了太太面前,说我们家姑娘向老太太告状,要弄死她们母子,姑娘受了莫大的冤屈,心里难受,这才回家散散心的。”
    陈侧妃顿时有一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当年她偷偷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王妃才过门,老王妃上头已没了老太太,她还是老王妃跟前服侍过的。这么看来,当年老王妃赏了她一碗落胎药,并没有想出什么去母留子的办法,已经是大大的仁慈了。陈侧妃一想,便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听说的春月那事儿,估摸着若是不送走,少不了来一碗落胎药的。既然这样被送走了,只怕是再也回不来的。
    陈侧妃无端就觉得有些后怕了起来,感觉自己在王府这多待的二十多年,似乎都像是捡来的一般,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的。她愣了好半天,这才有些尴尬的说:“你若是愿意养别人的孩子,不妨就依了老太太去母留子,你若是不想这样,那便赏她一碗落胎药罢了。”
    陈侧妃说出这些话来,只觉得嘴巴干涩无味,心里却五味陈杂,一时间竟只沉默不语了起来。
    周芸见自己母亲这样,心下便有些不忍,开口道:“我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只是她还没把孩子生下来,就有这胆量闹起来,只怕今后还越发的厉害。她本来就是我婆婆身边得用的人,我婆婆是个继室,我男人也不是她亲生的,她看不惯我们小夫妻柔情蜜意的,总想着法子给我们添堵也是有的。”
    陈侧妃听周芸这样说,急忙抬起头来看着她道:“别,千万别心软,这种事情,你熬一年两年可以,可一旦时间长了,别人生了庶长子,你的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儿,这种日子,你怎么受得了。千万别因为我命苦,就同情起她来了,我跟她是一样的人,缘何她因为遇上了你,命就要比我好呢?就按你想好的做,你那婆婆若是敢说你是小妾养的,你就同她说,我当年就是二话不说,喝了那落胎药的,这就是做小妾的命,命该如此,便是挣也挣不过的。”
    “姨娘,你……”周芸看着陈侧妃脸上露出一些哀怨的神色,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陈侧妃起身,替她理了理鬓发道:“好歹你如今是正儿八经的正室,就要拿出正室的样子来。”
    周芸点点头,眼里含着泪道:“姨娘,女儿自出嫁之后,才知道恭王府里头有多好。不说别的,对待庶子庶女,就比外头人家强上许多倍。像我这样嫁是出去的,也没多少人敢轻慢的。便是对待几位姨娘,那也是有规矩的。你还不知道呢,上个月我公公纳了一个妾氏,结果没几天,又把她赏给了一个马上要出京就任的同僚,这天南海北的,那姑娘跟着去了,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我当时听着就觉得心里发毛,谁知我男人说,这都不知道是我公公送出去的第几个妾了。”
    周芸说着,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道:“如今想想,父亲比起那些人来,真是强了太多了。”
    陈侧妃恍惚想起了她年少时服侍王爷的场景,那时候彼此都是豆蔻年华,两人初尝禁果时,彼此羞涩激动的模样,如今想起来还能让人心跳不已。
    陈侧妃闭上眼睛,又念了一边阿弥陀佛,佛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就在方才之前,她差一点儿就要成魔了。
    “你在我这边坐坐就好了,还没见过太太吧,这会儿她也该起身了,你过去瞧瞧就早些回家吧,别让你婆婆找出你什么错处。”陈侧妃起身,为周芸换了一盏茶道。
    “正要过去,但还是先过来瞧一瞧你,虽说我不是在你跟前养大的,但毕竟是你生了我,我也是读过几本书的,断不会因为你的出身就瞧不起你,只求姨娘能在王府里安安稳稳的颐享天年。我也就安心了。”
    陈侧妃听女儿这么说,一时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伸手捂着嘴道:“有你这句话,我在这王府的二十年就没算白熬了,你去吧,我会好好的。”
    周芸说完,起身告辞。陈侧妃把周芸送到了小院门口,这才回了自己房里,自己一个人呆坐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翠儿,把那半月红扔了吧。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不能在给大姑奶奶添乱了,我命该如此,罢了罢了。”陈侧妃说着,一人来到了平常她念经的小佛堂,堪堪跪了下了去,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一边敲起木鱼,一边念起了经来。
    周芸去青莲院的时候,王妃正好已经起身,王妃听了她的话,想了半天才道:“既是如此,那就去子留母吧,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只要是个规矩人,留下来还能帮着你一起服侍姑爷。”
    周芸心里也有了主意,只点头道:“太太说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我也懂的,做小妾的原本就比我们差了一层,我也不会占着理字,就胡乱欺负人。”
    王妃安慰的点了点头道:“你竟是个知心人了,说实在话,世子爷小时候不服我的管教,我带你的时间比带他还长些,我自己没有闺女,你们哪一个都是我的心头肉,看着你们出嫁,心里也是舍不得的,如今二姑娘也要嫁了,这院里越发就冷清了起来。”
    周芸笑着道:“太太是个好福气的人,这不,还趁着二妹妹没出阁,又给你送一个小福星来了,到时候太太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你回来,去看过你姨娘了没有?”
    “看过了,方才青梅说太太还在歇着,就先去姨娘那边坐了坐,芸儿还要谢谢太太对姨娘的照顾。”周芸说着,起身对着王妃敛衽福了福身。
    “说句落入俗套的话,大家都是自家姐妹,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
    周芸侧身入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道:“芸儿也是做了别人家媳妇之后,才知道这种姐妹,惯是不好相处的。”
    “你越发懂事了。”王妃赞许的看了一眼周芸,见她脸色还算红润,便又问道:“你的身子最近好些了吗?来癸水还是疼的那般厉害吗?”
    刘七巧一听到这里就来了精神,总算是遇到了知音了。每次刘七巧疼得在炕上打滚的时候,钱大妞总是以一种非常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真是让自己郁闷啊!什么都能作假,这姨妈疼可是假不了的。
    周芸脸色稍微带着写绯红道:“已没有以前那般疼了,大夫说若是要根治,还得等生育之后,再好好调理调理,如今也只能控制控制。”
    王妃又问:“你们家是请的哪家大夫?”
    周芸也一一回答了道:“是太医院的陈大夫,他看这一科在城东那边算是有名的,只是不常能请的到,平常都是让他的徒弟小周大夫调理的,也还可以。”
    “不错不错,这广安伯府到底也是有根基的人家,请的大夫就先让人放心了,其他的事情,你放宽心了,自然就来了。”
    刘七巧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职业病又泛滥了,凑上前道:“大姑奶奶能不能把你的癸水日子告诉奴婢一声,奴婢帮您算算,哪个日子大姑奶奶最容易受孕些。”
    刘七巧不知道古代人会不会算排卵期,不过就算会的话,估计也是极少部分的人才能领悟这其中的规律性,所以刘七巧打算把这好办法分享一下。
    不过,在听完周芸说完她这半年的月经周期之后,刘七巧也只有抓耳挠腮的份儿了!怎么会有比她更可怜的人,姨妈痛也就算了,还半点不带规律的,这什么跟什么呀,从没有过准信,整一个月经混乱,内分泌失调啊!
    刘七巧拿着毛笔在纸头上点了几下,有点痛苦的说:“这可不好办了,大姑奶奶,你这月信没有半点规律性可言啊,那我只能把我知道的跟你说说,你回去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
    刘七巧说着,便把测定排卵期的办法给说了出来,不过鉴于周芸没有任何规律性姨妈周期,刘七巧觉得这个时间测定法对于她来说未必有用,还不如症状测定法有用。于是刘七巧便道:“大姑奶奶要是觉得每个月总有几天吃不下饭,但是精神很好,见了姑爷很开心,特别想跟他温存一番的日子,你一定要把他留下!”因为通常这样的日子是女性的排卵期,相当于动物的发情期,这些症状都是正常的。但是因为人不会像动物一样有那么强烈的*表现,所以一般来说要是自己不留心的话,通常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偷鸡摸狗的时候最容易怀上孩子呢?因为当时男女都处于发*情期……
    周芸一边听着,一边也用笔记了下来,听刘七巧这么说,周芸也依稀有些感悟道:“有时候这样的时候,我总以为是癸水要来了,不便服侍他,就把他给推了出去。”
    刘七巧一听,嘴巴都差点儿给气歪了,心道:好姑奶奶啊,折合着你安全期天天服役,到了受孕期就退役了,那你能怀上才怪呢!只怕不但怀不上,别人家还以为你身子不行呢!刘七巧赶紧道:“那下次你可得记着了,一定要让姑爷留下来才行。”
    王妃也道:“你听七巧的,准没有错的!”王妃一听七巧说着,一边暗暗的也记下了,打算改明儿写一份送回娘家,让自己的母亲把这规律写给自己正在宫里的侄女。掐指算算,梁家姑娘进宫也有小半年了,还是没传出喜讯来,也着实让人着急得很。
    周芸和王妃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王妃让青梅拿了几罐子的玫瑰花露送给了周芸道:“这是前两日宫里的娘娘赏的,我如今怀着孩子不能吃,听说这东西对我们女人是极好的,你拿回去吃吧。”
    玫瑰花味甘微苦、性微温,有柔肝醒胃,舒气活血,美容养颜的功效。对女性是极好的。刘七巧从杜若给她特制的药丸中,还依稀能吃出一点玫瑰花香的味道。
    周芸是素来习惯了老王妃和王妃赏赐的,所以便也不推迟就收了下来道:“那女儿就收下了,女儿过几日再回来看太太和老祖宗。”
    王妃点点头道:“去吧,养好自己的身子,早些给伯府开枝散叶是真。”
    周芸听王妃这样说,顿时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起先周芸知道自己要嫁给伯府,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她虽然不是嫡女,可怎么说也是恭王府的庶长女,从小在老王妃跟前养着,嫁个公侯府邸也是不在话下的,可谁知道最后议的却是一个伯府。当初就是陈侧妃,私下中也是恨的牙痒痒的。
    可是嫁过去之后,周芸总算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之处了。她在王府的时候就是一个娇客,进了伯府之后,非但继室婆婆不敢给她眼色看,便是伯府的老太太,对她也是疼爱有加的。这会儿这次的事情,还是老太太亲自出马说要收拾的,连伯夫人也没通知。周芸觉得,有一个靠得住的娘家,还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周芸正打算要走,老王妃那边派了人来传话道:“老祖宗说大姑奶奶难得回家一次,让跟着姑娘们一起吃了午饭再回去,问太太是不是一起过去用午膳。”
    王妃笑着道:“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大姑奶奶去就好了,她难得回来,是该见见姐妹们的。”
    周芸笑着道:“这可怎么是好,今天走的急匆匆的,倒是什么礼都没带,回头又要被几个丫头片子笑话了。”
    “自家姐妹还带什么礼呢!你二妹妹的婚事也定下了,是安靖侯府的二少爷,二房三妹妹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是诚国公家的三房少爷。”
    周芸点了点头,对这一点她还是很感激的,虽然她和周蕙都是庶女,至少也都配给了嫡出的少爷们。庶出的少爷若是上头下头有嫡出兄弟的,在家里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便是分家,这家产就先少了一大半,更别说有袭爵的可能性了。
    “太太,那我过去了,一会儿就直接走了,也不过来告辞了,省的扰了太太歇中觉。”周芸说着,便跟着小丫鬟起身往寿康居去了。
    杜若自从那天晚上同刘七巧分开之后,便一直在想关于长乐巷那家宝善堂到底是不是要买落胎药的问题。一开始杜若很担心,他提出这个问题,他爹会不会直接拎着他去跪祠堂,所以经过再三思考,杜若决定先给自己拉一个外援,然后伙同了外援,一起再去搞定他爹。
    这日杜二老爷从宫里下值回来,经过刘七巧那次去杜家安抚了一番沐姨娘,这半个月西跨院那边都静悄悄的。杜二老爷觉得自己的头没那么大了,也对未来的侄媳妇越发的喜欢了起来。见杜若喊他,便索性把杜若喊进了书房问他:“侄媳妇的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老太太提起来?”
    杜若觉着,最近他有一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错觉。就说杜太太吧,上次把只给儿媳妇的手镯给了刘七巧之后,居然就跑到了珍宝阁打了十套头面,据说把老板给吓的双腿直哆嗦了起来,要知道当今皇帝吏治严谨,虽然在京城,这么土豪的壮举也不是常人所能干得出来的。不过宝善堂自然是不在乎的,他们当的是太医,每年能混几个银子?赚钱的还是开药铺的买卖。
    杜二太太看着,觉越发不解了起来,心道你媳妇还没着落呢,怎么就搞的杜若明儿就能娶亲的架势。不过上次在议事堂她听杜太太的口气,这回给杜若张罗的应该是大户人家,不然光这彩礼的架势,也够吓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