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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
    谁知道刘七巧这句话竟然就一语成谶了。第二天下午,杜二老爷难得去鸿运路上的宝善堂查看陈大夫的医案,没想到林掌柜的却上来恭喜他道:“二老爷,你这可是瞒得我们好苦啊,前一阵子只说两位姑娘有了人家,没想到三姑娘更是了不得,如今要嫁给将军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杜二老爷被林掌柜的恭喜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莫名其妙道:“我三姑娘什么时候要嫁人了,若是要嫁人了,自然会请林掌柜你的,你这又是从那边听来的闲言碎语?”
    林掌柜听杜二老爷的话,只吓出了一声冷汗来,急忙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没有这回事吗?我是听陈大夫说的。”
    原来方巧儿因为被赶出了王老四家,心里头就憋着一股气,她向来是一个心比天高的性子,吃了这样的亏,心里头实在委屈的很,便假装病了,让哑婆婆请了宝善堂的大夫过去,当着陈大夫的面,只说那王老四因为要娶宝善堂的三姑娘,所以不要了她这个糟糠之妻!
    陈大夫又是一个老实人,前面的记住了,后面关于东家不好的东西,就主动给屏蔽了。他得了这么一个大八卦,心里头憋着又难受,就又讲给了林掌柜的听,可他自然敢不说未来东家姑爷的坏话,所以那些不好的话,又主动给屏蔽了,以致于林掌柜得到的消息就是:三姑娘许了人家了,对方是一个将军,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他忙不迭的就向东家道喜来了。
    杜二老爷听完林掌柜的话,只莫名其妙道:“怎么我有了女婿,我自己都不知道吗?”杜二老爷虽然是儒雅之人,但是也不喜这种流言蜚语,当下进了里面,去找陈大夫,把这件事情给问了个清楚。
    陈大夫见东家来问,他自然不能在选择性失忆,只把昨天方巧儿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就说给了杜二老爷听。杜二老爷听完,只开口问他:“你说那姑娘有个女娃儿?那女娃儿多大?”
    陈大夫想了想道:“不过个把月大,看着才出生的样子。”
    杜二老爷哈哈大笑道:“现如今真是什么人都有,这姑娘怀这孩子的时候,王老四还在云南打仗呢,她倒是从哪里怀上的王老四的孩子?”
    ☆、253|5.16|家
    杜二老爷想通了这个道理,对王老四的人品自然也是放心的,可自家养的闺女,从小就在闺阁里头长大,怎么会被人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来呢?杜二老爷看了一眼一脸懵懂无知的陈大夫,只开口道:“老陈,我家闺女嫁人,少不得请你去吃酒,只是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再乱说了,我家三姑娘还没开始议亲呢。”
    陈大夫一听,吓得急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怎么?竟是人家瞎说的不成?我可听那姑娘说的真真的,我又瞧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在外面,哭得那样凄惨,就以为是真的了。”
    杜二老爷一脸黑线,沉着脸就离开了,陈大夫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东家的事情,大家背地里有时候议论也是正常的,毕竟东家又不会跟你说今天我做了什么,明天又做了什么,不过就是大家半猜半想的,遇上像林掌柜这样憋不住的,就上去问问,也体现出你对东家的关心而已。
    之前两位姑娘的婚事,也就是这样被传开了,后来让人问了问,都已经定下来了,那么这次三姑娘的婚事,照理也不会有错才是的。
    杜二老爷得了这消息,气的医案都没检查,上了马车也没回朱雀大街,而是直接让齐旺往家里头跑。齐旺难得瞧见杜二老爷生气,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只急忙就甩了鞭子让马快些走起来。
    杜芊前儿病了,今天还没什么精气神,早上的时候穿了衣服起来了,这会儿坐在房里头,抱着了手炉靠在躺椅上。发烧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就是让人没什么力气,看上去蔫蔫的而已。
    花姨娘就坐在她的对面,正低头做着针线,古代的女人没什么娱乐休闲的,她以前不爱做针线,后来跟陆姨娘学了一点,发现做针线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便也渐渐爱上了。
    杜二老爷从外头回来,便径自往漪兰院去了,小丫鬟见了连忙要进去禀报,被杜二老爷那张黑脸吓得都不敢上前了,只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头,瞅着杜二老爷自己挽了帘子进去。
    才进去就听见哗啦啦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小丫鬟下了一跳,原本想沏茶进去的都不敢进去了。
    杜二老爷进门的时候,就瞧见她娘两坐在里间,他因为正生气,便几步就走进去,一拍桌子,广袖的衣服就带落了几只零碎放着的茶盏。
    花姨娘也是头一次见杜二老爷这样生气,吓的针尖都戳到了手指,只觉得指尖微微的一疼,绣品上就染了一朵小红花上去。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生那么大的气?”花姨娘也在斟酌如何跟杜二老爷说杜芊的事情,内心也是忧心忡忡的,见杜二老爷气成了这样,心里头便范嘀咕,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爷气成这样了?
    “你说说,你是怎么跟那个王老四扯到一起的?如今宝善堂里头的伙计都说,你跟那王老四已经定了亲?你跟谁定的什么亲?怎么我这个当爹的反倒不知道了呢?”杜二老爷这一路上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流言蜚语也来的奇怪,既然能扯上杜芊,想必这两人定然是认识的。
    在杜芊的心里,自己的爹一直是儒雅谦和的,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吓傻了,只扒在软榻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老爷你这是听谁胡说的,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怎么就穿出去了呢?”花姨娘也不知道杜二老爷误听到了一些什么,可若是听见了什么不好的,那杜芊这门婚事可就真的黄了。花姨娘心里是有自己的盘算的,她这辈子跟了杜二老爷,好名声是没了,但也求过的舒坦,以后她若是真的能跟着杜芊一起住,那才是真的舒坦日子了。
    杜二老爷发了一通火,这会儿也稍稍定了下来,听了花姨娘的话,便知道里面有些内容,只开口问道:“怎么?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成?”
    “老爷你发这么大的火,便是真有这回事儿,我也不敢说了,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儿,如今被你说的,像一件坏事一样,你让我如何开口。”花姨娘有些忐忑的走上前,伸手解了杜二老爷身上的斗篷,在他肩头按了几下道:“前几日老太太们不是谈论起了芊丫头的婚事吗?七巧就偷偷的向我透露了一下,她有一个同乡,叫王老四的,虽然家里的根基差了一点,可是人家如今也是一个正五品的伍德将军了,如今正想找个媳妇,问我要不要为芊丫头留意。”
    杜二老爷耐着心听花姨娘说完,一扭头见杜芊还趴在躺椅上,脸颊上还沾着几滴泪水。原本俏丽的小脸也因为这两日生病也变的比平常清瘦了些许,杜二老爷顿时就有些心疼了,只站起来道:“这事情当着孩子的面有什么好说的,去我书房里头说。”
    花姨娘只点了点头,又拿着斗篷给杜二老爷披上,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花姨娘只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躺椅上的杜芊,微微的点了点头。
    外头天色还早,花姨娘上前两步,跟上了杜二老爷的脚步,开口道:“老爷今儿回来的倒是挺早的,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吧?”
    杜二老爷闷闷的没有出声,略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并没有回答花姨娘的问题。
    杜二老爷的书房在外院杜老爷书房的隔壁,平常他也不大来,几件书房总共就只有两三个小丫鬟整理,今儿见杜二老爷过来,便忙不迭的去茶房沏茶来。
    两人各自落了座,杜二老爷才开口道:“那个王老四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去年年底,我去云南给恭王世子治伤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个人,是一条汉子,听说世子爷中箭,就是他背着世子爷跑了十几里的山路,绕过了敌人的包围圈,这才捡回了世子爷一条命,当时他的双脚都磨烂了。”
    花姨娘听杜二老爷这么说,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道:“听你这么说,那这王老四也算是一条汉子了。”花姨娘略略赞了王老四一句,又接着问:“只是,这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外头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杜二老爷说起这个来就觉得气愤了,便开口道:“昨儿陈大夫出诊治了一个病人,据那病人说,她是王老四的糟糠之妻,因为王老四另外攀了高枝,所以赶了她和女儿出门来了。”
    花姨娘闻言,立时就吓的嘴巴都何不拢了,这些事情,刘七巧可没告诉过她,不然的话她如何会答应?
    “爹,不是这样的王老四根本就没成过亲,怎么可能有孩子呢!那女的我们还认识呢,就是当初进我们家给大哥哥冲喜的丫鬟,叫方巧儿的,她后来回了牛家庄,嫁给了一个老地主,这孩子就是那个地主的,后来听说王老四当了将军,就想方设法的赖上他了,大嫂子见她可怜,才让她住在以前她们家住的房子里头的,怎么一眨眼,她就成了王老四的糟糠妻了呢?”
    原来杜芊见花姨娘和杜二老爷两人脸色不善的离去,深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偷偷的披上了披风跟了过来,外头丫鬟去茶房沏茶,这门口也没个守门的人,她就听见杜二老爷说出那些话来了。
    杜芊说完这一段话,低下头跪在杜二老爷的面前,一副小鸡啄米的模样。
    “你怎么出来了,这里没你的事。”杜二老爷其实一早就知道那方巧儿说的是假话,可对于杜芊的插嘴,他还是带着几分怒气。
    杜芊挺了挺脊背,只开口道:“爹和姨娘谈论女儿的终生大事,怎么就不关女儿的事呢?”
    杜二老爷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扭头看着花姨娘道:“你教出的好闺女,没大没下,没规没矩的。”
    花姨娘脸上倒是没什么怒意,反倒淡淡的笑了起来:“古人常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可老爷,若是我们两个也按规矩办事,如何又能有了她,她本来就是因为我们坏了规矩,才有的,如今我们却还要苛责她没有规矩,岂不是不讲道理?”
    杜二老爷平时也有几分口才,可每每面对花姨娘,他也总觉得自己江郎才尽了。
    “你既然生下了她,自然是要把她教好,若是这般没规矩,以后嫁了婆家也是会吃亏的。”杜二老爷只能好言相劝道。
    “这些我都知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王老四未必就不是芊儿的良配。”花姨娘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继续道:“在我的心里,芊儿这样大的年纪,就要嫁人、侍奉公婆、服侍相公、这已经是不简单的事情了,这么大的姑娘,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你瞧瞧二郎媳妇,今年二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还管这么一大家的家世,还要张罗着给自己的相公纳妾,难道只有这样的人,才符合这个时代的标准吗?”
    杜二老爷闻言,也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杜芊道:“小花,难道像你这样的教出来的孩子,孩子就开心了就快乐了?”
    杜老爷这句话问的很随便,却也很有深度,什么快乐这种问题,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那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其实和快乐相对应的一个词是满足,只有一个人觉得满足了,那她才会快乐起来。
    花姨娘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每个人快乐的概念不一样,我只希望芊儿能拥有简单的快乐,也许是我奢求了,可是,我觉得作为一个女子,最快乐的事情,自然是得到一个疼她、爱她、怜她的如意郎君。”
    “我明白了。”杜二老爷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芊儿,你真的想嫁给王老四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杜芊摇了摇唇瓣,低下头不敢说话,过了良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相公的。”
    杜二老爷摇了摇头,在椅子上呆坐了下来。瞧了一眼杜芊道:“你呀,跟你姨娘一个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花姨娘见杜二老爷的神色淡然了下来,也知道他这会儿心中的怒意已经消了,只笑道:“当年的杜二爷风流不羁,长乐巷里谁人不知,若说她的性格像我,不如说像你还差不多。当年是谁见了我第一眼,就不肯走的?”
    杜二老爷想起年少时的那些事情,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如花美眷,也敌不过似水流年,爱情终于慢慢的变质,成了浓得化不开的亲情了。
    “老太太那边,又不知道要被气成什么样子了,真是不消停,我还记得大郎和七巧定亲那会儿,弄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还是大长公主出面,给定了下来。”说杜二老爷没有门第观念,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门第观念敌不过他这颗爱才之心罢了。王老四他是在云南亲见过的,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杜芊真要是配给了他,他也是舍得的。
    “老太太那边,还要请老爷去说才好,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婚事都已经定下了,如今也就只剩下芊丫头一个了。我瞧着前一阵她们还在议论,说要给芊丫头议亲,这要是老太太那边定了别人,我们就不好开口了。”花姨娘想了想,才开口道。
    杜二老爷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杜芊,依旧只是摇头:“你起来吧,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千万不能让老太太知道,老太太最不喜欢的就是心思活络的姑娘家,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你要是透露了你的心思出来,只怕还误了事情。”
    杜二老爷毕竟还是了解杜老太太一些,再古人看来,姑娘家先动了心思,那就是不贞静,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杜老太太门第观念很深,素来喜欢杜芊,也是因为她容貌俏丽,说话讨喜,但要是让她知道杜芊有这么一颗不安分的心,只怕以后也喜欢不起来几分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男人和女人的不平等之处。
    杜芊连忙神色恭顺的点了点头。
    刘七巧虽然在百草院足不出户的,确也听说了杜二老爷怒气冲冲回府的事情。只是她素来不精通宅斗,也没什么眼线,自然就不知道杜二老爷和花姨娘那一番书房的恳谈,到底谈了一些什么。只是杜芊最后是被小丫鬟扶着出来的,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刘七巧原本预备着去漪兰院看一看杜芊,可眼见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就没过去,只让绿柳去门口等杜若,只要瞧见杜若回来,就先把他喊回百草院再说。
    果不多是,杜若听说刘七巧找他,便匆匆忙忙的先往百草院里头来了。
    两人遣走了丫鬟,在厅里商量道:“今儿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二叔气呼呼的就回来了,还把花姨娘和杜芊叫进了书房,一骨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杜若只拧眉道:“我也不清楚,今天是二叔去各个分号收医案的日子,不过听说他今儿去了鸿运路之后,就没回朱雀大街,难道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能让二叔听到?”刘七巧这会儿也想不明白了,虽说她这几日是去过王老四家不错,可是杜二老爷从来不过问家里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杜芊的行踪呢?可瞧着杜二老爷的架势,又不想没听到什么的,但这气呼呼的表情,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会儿用过了晚膳,你拉着二叔问问吧,别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边不知道,明儿我再去瞧瞧三妹妹,也好好的问一问。”
    两人商量妥当,刘七巧才放了杜若去福寿堂用晚膳。
    杜若去福寿堂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杜蘅就笑着打趣道:“大哥哥是越发不得了了,一回府上,就先回去瞧大嫂子了,这都成婚好几个月了,怎么还这么柔情蜜意的,叫别人看着羡慕。”
    杜老太太便笑道:“你又浑说,明儿是你的纳妾之喜,你记得明日早点回来,明天就不要到我这边用晚膳了,好歹陪茯苓一起用了,也算是给她的体面。”
    “孙儿谨尊老太太的教诲。”杜蘅笑嘻嘻的应了,瞧见自己父亲一脸铁青的坐在那边。今天他去了鸿运路之后就没回朱雀大街,大家都还觉得奇怪呢,方才他回来的时候,问了一声看门的小厮,那小厮也说不清什么,只说二老爷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可杜蘅瞧着,分明这会儿脸色也不大好的。
    杜老太太房里的耳报神可不少,她虽然不管事,但是杜家的风吹草动,多多少少也会跑到她的耳中。
    “听说老二今天一早就回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杜二老爷听见杜老太太问他,倒是吓了一跳,想了想便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临时有点事情,就回来了。”
    杜老太太心里就嘀咕了,这准是有什么事情,可还瞒得挺结实的呀?
    “我年纪大了,原也做不得什么主了,你们有什么事情,也都不告诉我了,闲我老糊涂了不成?”杜老太太只略略不高兴的说了几句,便低头吃饭,不说话了。
    杜二老爷心里头却担心另外一桩事情,若是被杜老太太知道了关于杜芊的那些流言蜚语,她气坏了是小,万一要是一气之下,便命他赶紧找了一户人家,把杜芊给嫁了,可不更糟糕了,所以现在也只能就先瞒骗着了。
    “老太太这么说,可就冤枉儿子了,原就是因为有样东西落在了家里,所以回来找一找的,并没有什么大事,后来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没高兴回去店了,在书房里头看了一会儿书而已。”杜二老爷不怎么说谎,说起来还觉得有几分心虚,倒是杜老爷帮他解围道:“那书找到了吗?明天拿到店里去,再配几味药出来,年底了,到二十五的时候,就要关门了,这几日得把各家人预定的药丸配出来才好。”
    杜二老爷连忙道:“找到了、找到了!”
    用过晚膳,杜若便借医术上头有不懂的地方,想向二老爷请教,跟着二老爷去了书房里头。才进书房里头,杜二老爷就甩了袍子坐了下来,抬起头瞧了一眼杜若道:“三丫头的事情,如今几个人知道?”
    杜若听杜二老爷质问了起来,急忙道:“二叔别生气,这件事情,原是我要替七巧给你赔罪的,实在是七巧太大意了,未料到这样的结果。”
    杜二老爷只气呼呼道:“你知道外头是怎么穿的吗?那个叫什么巧儿的,说自己是王老四的糟糠妻,说王老四为了攀上我们杜家,就一脚把她给踹了,幸亏我去年年底的时候去过云南,知道那会儿王老四正在云南打仗呢,不然的话,还真让她给骗过去了!”
    杜若听了这话,整个人顿时就石化了,也气得涨红了脸道:“二叔这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就今儿下午,在鸿运街上听说的,这话是那个什么巧儿亲口跟陈大夫说的,老陈你还不知道吗?医术是不错,可那一张嘴,真的是不把门的。不过幸好,他只跟林掌柜说了三姑娘定亲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没说,但是不知道那个什么巧儿的,到底跟多少人说了这些!这要是传到了外人耳中,我们杜家的名声也毁了!外头人知道个什么,只知道我们杜家人欺善凌弱!”杜二老爷越说越生气,只拍了一把桌子道:“王老四怎么就沾了这种不省事的人!”
    杜若这会儿心里也是着急的很,这事情要是让刘七巧知道了,还不要去扒了方巧儿的皮了。大家都顾念着旧情,想给她留一条生路,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方巧儿的如意算盘可没打错,她这么做若是计划得逞,那可真是一举几得了。先别说杜家做不出这种欺善凌弱的事情,就是王老四知道了,也绝对会为了杜三姑娘的闺誉,乖乖的去求娶方巧儿的,因为只有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假的,谣言才会不攻自破。而杜家,更不可能把杜芊嫁给王老四,因为杜芊若是真的嫁了过去,岂不就是坐实了这样的一条留言。
    ☆、254|5.16|家
    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杜若,听了这话也气得哆嗦了起来。世上不要脸的人实在太多了,可他愣是怎么想,也没想到这方巧儿居然是个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匪夷所思。
    “二叔,这件事情,可不能让七巧知道了,她那个脾气向来火爆,那天还是她带着人把方巧儿从王老四家弄出去的,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岂不是会气出病来,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呢!”杜若拍了拍桌案,站起来道:“方巧儿在我房里待过几个月,明日我去问问她,到底想怎么样,再不济,给她一笔钱,打发她远远的走了,也就罢了。”
    杜二老爷白天早就被这事情给气过了,这会儿倒是不怎么生气了,只开口道:“你三妹妹的心思,你大概也知道了,她素来算是乖巧的,这件事上头,也确实有些冲动,还要从长计议的好。”
    杜若叹了一口气,只微微点了点头,正寻思着一会儿回去了怎么向刘七巧交代。
    索性刘七巧有了身孕之后,就有些嗜睡,他要是略略回去晚一些,只怕她也就睡着了。于是两个男人就干脆真的在书房里头看起了医书来。直到亥时的时候,连翘才打着灯笼来了接人了,只开口道:“奶奶让我过来瞧瞧大少爷好了没有,她困劲上来了,说是先睡了。”
    杜若听说刘七巧睡了,这才放下了书,跟着连翘一起回了百草院。第二天一早杜若更是起了一个早,早早的就去了福寿堂里头,刘七巧想跟他说几句话都没找到空闲。偏生今儿是十二月十八,正巧是刘七巧要给包公子提亲的日子,她这边一早去杜太太那儿用了早膳,便也安排了马车,要去广济路上的朱家。
    提亲不需要带上聘礼,不过按照习俗是要带着大雁去的,虽然刘七巧不明白带着大雁有什么意思,不过入乡随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自从那日刘七巧去朱府坐过,和朱夫人敲定了朱姑娘和包探花的事情之后,朱墨琴心里头就七上八下的。虽然两人共住了一个院子,但是各自守着各自的地方,倒也恪守规矩,几日没见着了。
    朱墨琴正在房里做针线,听说刘七巧来了,便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来了,只觉得脸上*辣的,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