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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煞 第259节
    我瞬间感觉一阵恶心,直接把手机摔了个粉碎。
    我女儿惊讶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说别问了,手机的主人龌龊下流,手机里面都是一些不堪的东西,还是直接毁了的好。
    女儿没有再说什么,我们三个匆匆上车,准备回家,结果却在路上遇到了暴雨,为了安全,我们决定暂时停车躲避暴雨,等天气转好之后再下山。
    在我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把车子停好后,女儿告诉我,她看到一只可怜的小兔子被树衩卡住,如果不管的话,一会儿兔子肯定会死在狂风暴雨之中。
    我并不想理会这样的事情,敷衍她说是她看错了,兔子是不可能上树的。
    但是女儿的态度非常坚决,她说自己是不可能看错的,就是有小兔子被卡住了,非常可怜。
    没办法,为了女儿的安全,我只能是自己下车顺着她说的方向去找小兔子。
    兔子确实找到了,不过它并不是自己把自己卡到树上去的,而是被人架在树杈上的,为了不让小兔子跑掉,还用草在小兔子的脚上缠了几圈,打了一个结。
    就从草绳打得那个结就能确定,这绝对是人干得,兔子虽然也有可能会被草缠住脚,可能被树杈卡住,但是,兔子绝对是不会打结的。
    我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为了能够安抚我女儿,我仔细检查了那只兔子后,准备把兔子带回车里。
    结果我刚回头要回车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黄道袍的人趴在我们车子旁边,跟车里的人说话,车子的窗玻璃也已经被摇下来了。
    这荒山野岭的,附近也没有道观,哪里来的道士?我立马就提高嗓门喊了一声干什么的?
    道士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闪身进了旁边的林子。
    我也不敢追,赶紧回车上问我妻子和女儿刚才是怎么回事?却发现我才下车这么一会儿,我妻子居然已经睡着了,而我女儿还在张望黄袍道士离开的方向。”
    第706章 着魔
    “我立马喊醒了我妻子,问她怎么突然睡着了,是不是生病了?
    妻子说她没事,刚才看着看着外边的雨突然就困了,结果直接迷糊了过去,现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又问她有没有看到刚才的黄袍道士?
    妻子说没有。
    我心里不祥的预感更重了,都说山里怪事多,现在又是这样的天气,怕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我把自己的手指割破,用自己的血在我妻子和女儿的眉心各画了一道。这个方法是我听道上的朋友说的,我们这些杀伐场上的人煞气重,用我们的指尖血封了眉心后,一般的邪祟不敢靠近。
    我妻子和女儿开始还不太愿意,觉得难看,我好说歹说,答应他们只要一下山,立马就帮她们擦干净,她们才勉强同意。
    弄完这些后,我才问我女儿,刚才是怎么回事,跟她说话的黄袍道士是谁?
    女儿只是随口说是问路的,具体是哪里来的她也不知道。
    女儿的语气很淡定,而且她平常也从来都不跟我撒谎,我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心理默默祷告,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希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把兔子给了女儿,结果女儿刚一碰那只兔子,兔子立马就蹿了出去,宁可缩在我脚边,也不肯靠近我女儿。
    女儿非常失望,一直在跟那只兔子怄气,本来打算把那只兔子带回家里边去养,但是兔子对她非常的不友好,也只能是在雨停了之后,把兔子放回山上,我们三人开车下山。
    那一路上我都有点魂不守舍,脑子里总是有那个穿黄道袍的人晃悠,那身道袍和之前黄丰穿的那身道袍一模一样,还有手机上那些不堪的照片,全都是在提醒我,黄丰又找上我们了,十年过去了,他还是不死心,又来找我女儿了。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更加的关注我女儿,都不敢让她一个人外出,就怕她遇到什么意外。
    但是,十八岁的姑娘了,真的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直接留在家里,带在身边,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思想,我不能禁锢她的生活,不能侵犯她的隐私。
    所以,最后还是出事了,那天她放学回家,神神秘秘的跟我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还跟我保证说交男朋友肯定不会影响学习,不过我必须得同意不干涉她的恋爱自由。
    我当时感觉就是一个晴天霹雳,问她交得是什么样的男朋友?是不是班里的同学?
    结果她说不是,还说他男朋友比那些男同学有本事多了。
    我提出要见她的男朋友,让她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来,结果她却说只有我同意了他们交往之后,才肯把男朋友带回家里来给我看。
    我当然不可能同意了,而且,立马就派了人去调查她交的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三天后,我派出去调查的人就给了我那些照片,我看到照片上的黄丰的时候,真的是连站都站不住了。
    我立马就拿着照片去找我女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结果我女儿无比确定的告诉我,黄丰就是她的男朋友,不但要我同意他们的婚事,还要求我立遗嘱,等我百年后,我的一切财产全部都归黄丰所有。
    那天晚上,我苦口婆心的劝了我女儿一个晚上,把能说得都说了,包括她八岁那年黄丰就对她图谋不轨,包括她爷爷奶奶都是死在黄丰手上的。
    但是我女儿却坚持说是我对黄丰有成见,说爷爷奶奶的死跟黄丰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的主观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根本就不是事实。
    而且,我女儿在知道黄丰十年前就在打她的主意的时候,居然还很开心,说黄丰一直等了她十年,对她一往情深,让我必须得成全。
    那一个晚上,我觉得我一下了老了得有十岁,这些年我混得顺风顺水,真的是好久没有过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我虽然是在道上混的,挣得是杀伐场上的钱,但是我自认为这么些年做得每件事都是对得起天地良心的,我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我自己劝说不了我女儿,我就找别人去劝,能够找的人我都找了,包括她母亲,包括她外公,包括她学校的老师同学,甚至连她之前在学校里边一直暗恋的那个男同学我都请过来了,但是我女儿就是油盐不进,铁了心的要假给黄丰,而且还要我把继承权给黄丰。
    我请了心理咨询师,还请了很多的大师,但是谁都解决不了我女儿的问题,我女儿还变本加厉的开始用死来威胁我,我不同意她嫁给黄丰,她就要死给我看。
    她不是吓唬我,是真的要死给我看,几次都是在医院艰难抢救回来的。
    小先生,拜托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我不能让她被黄丰那个混蛋给糟蹋了。”
    我点了点头,道:“你说得这个情况还真的是挺邪门的,确实有点像是被某种东西迷惑了心智,你以前请的那几个大师都怎么说?”
    鹰哥叹了口气,道:“他们有说我女儿被脏东西上身的,也有说我女儿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单纯点谈恋爱了的,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解决问题,我女儿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改变都没有。”
    “你从山上下来后,又见过黄丰吗?”我问。
    鹰哥说:“没有,只是我的下属有拍到他的照片,我并没有见到他,就连山上那次,我也是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这么说,你到现在都不确定,让你女儿状态不失常的是不是黄丰?”我说。
    “我当然确定了。”鹰哥道,“我在山上捡到的那个手机,我手下调查到的那些照片,还有我女儿的亲口承认的话,所有都指向黄丰。”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出来见你?”
    “他也得敢呀,我早就不是十年前的那个我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要是敢在我面前出现,我早就一刀劈死他了。”鹰哥道。
    “你女儿现在在哪,有些情况,我得见了她才能确定。”我站起来道。
    第707章 我恨曾经的自己
    “我担心黄丰也在市区里,而且就躲在我们家附近的什么地方了,怕他再找机会骚扰我女儿,所以我暂时把女儿安置在了朋友的一座别墅里,就在县城旁边,离着不远,咱们这就过去。”鹰哥道。
    我笑了笑,道:“那你女儿从市区来到你朋友的别墅后,情况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
    “看来你女儿的情况跟住在什么地方没有关系,行了,其他的路上说吧。”
    我们三人出门上车,在经过何水凤家门口的时候,我还特意朝那边看了一眼,门上是崭新的封条,院子里边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常能量波动的气息。
    何水凤家里并没有闹邪祟,这所房子紧挨着狐宇峰家,万鹏他们几个牛逼人经常在前边房子里出没,就算是再不开眼的邪祟也能感觉到前面房子里那强大的气场,不会在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折腾。
    何水凤家那个男孩的死,完全是有人类的恶造成的,跟邪祟没有关系。
    鹰哥也说找很多大师看过,除了纯粹骗人的,就是说鹰哥女儿身上没有邪祟的,那么,鹰哥女儿会是什么情况?
    会是因为妖邪太厉害,道行一般的法师跟本看不出来,或者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说吗?黄丰那种龌龊不入流的人物,能够请得动什么大妖邪帮他吗?
    路上我们又聊了一些细节,不过也没有什么太有用的信息,就是知道了鹰哥原名叫安家英,他女儿叫安小娴,安小娴还在上高中,因为闹的这档子事儿,学也没办法上了,鹰哥打算在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送安小娴出国。
    “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送到国外去你放心?”我问鹰哥。
    鹰哥苦笑道:“当然不放心了,可是没办法呀,小娴是个很要强,也很要面子的女孩儿,我们又从小给她提供的条件比较好,她心气儿非常高,说不好听点,这孩子门第观念挺重的,虽然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她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都是出身不错的。
    别说跟出身一般的男孩子处朋友,平常人家的女孩她都礼貌的保持着距离,这难免让学校里边一些同学看不惯,也因为拒绝跟某些男孩子做朋友,被一些同学说是清高。
    小娴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个高洁干净的小公主,结果现在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黄丰又是那么个龌龊不堪的人物,小娴清醒后肯定是没有办法面对这一切的。
    如果之前被她拒绝过的那些男孩子再说几句风凉话,我怕她这心理阴影会持续好长时间,只能是直接给她换个环境了。
    我国外那边有几个朋友,都是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肯定能关照她,而且,我也不打算在国内一直待下去了。
    我们这种刀头舔血的行当,虽然看着一群小弟前呼后拥的挺威风,但是,能全身而退善终的不多,我也是时候该抽身了。”
    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鹰哥的面相其实挺不错的,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应该是可以善终的,而且寿命还不短。
    当然,一切都是存在变数的,人的面相也会慢慢变化,具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最后还得看他自己。
    “你女儿在学校人缘不好吗?她性格应该没有你说得那么糟糕吧?”我说。
    “你知道?”
    “看照片不像,你女儿看着气质挺温和的,感觉她不像是特别嫌贫爱富的样子,就算真的是她不喜欢的男孩追她,她应该也会拒绝的比较婉转,不会让对方特别难堪。”我说。
    鹰哥扭头认真打量了我几眼,道:“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我笑了笑,道:“一半是看,一半是猜吧,当然,也有可能我猜的不对。虽然说相由心生,但是,人的性格也不会全部都写在脸上,否则这个世界就没有这么复杂了。”
    鹰哥道:“你没看错,我女儿平常性格确实是挺温和的,老师同学都非常喜欢她,也有几个男孩子主动追过她,不过她觉得自己年纪还小,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不应该为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分心,所以,婉拒了那些人。
    真正性格强悍、嫌贫爱富、门第观念重的其实是我,一个多次向我女儿示好,表示愿意一直等我女儿,想要两个人一起上大学,一起长大的男孩,还被我派人教训过。
    很可笑吧,我自己的出身并不好,也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但是我却希望我女儿能够站稳上流社会,不要再回头找那些草根阶层的人。
    其实我的这个思维方式我自己都很纳闷,或许,正是因为我也是从最底层爬出来的,我才知道底层那些人有多么的肮脏罪恶吧。
    真正没有办法面对这些的并不是我女儿,而是我自己,我恨黄丰,以前恨,现在更恨,虽然在我的全力阻止下,他没有能够糟蹋我女儿的身子,但是,他已经糟蹋我女儿的名声了。
    我女儿为了一个那么不堪的道士多次自杀,这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
    鹰哥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我只能是拍拍他,示意他冷静。
    鹰哥颓唐的甩了甩头,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挺悲哀的?我鄙视底层的人,其实也就是在鄙视从前的自己。”
    我说:“没有,真的没有,相反,我觉得你这个人很真实,有能力也有胆量正视自己的爱和恨,虽然底层并不代表恶,但是,他们确实在你的面前展示了太多的恶,你恨他们完全有理由。
    你恨底层人,确实就是在恨曾经的自己,你恨自己当年的懦弱无能,恨自己连家人都保护不了。”
    鹰哥叹了口气,道:“或者真的是这样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希望我女儿能够平安,能够清醒过来,然后,我们一家彻底的远离这一切,去过我们自己想过得生活。”
    我又看了鹰哥一眼,其实我想告诉他,你想过得生活,并不一定就是你女儿要过得生活,不过我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