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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对我居心不良 第7节
    “下官到石主簿家中数次,偶尔见到她,虽说穿的像个丫鬟,却从不曾见她干活。就连石夫人也甚少唤她。难不成,杏花与石主簿上京述职一事有关?”
    刘全皱眉,心里生出一个念头,石主簿莫不是将杏花送给某位大人才得了机会,以那丫头的样貌并非不可能。
    但他觉得这想法有点龌龊,没必要让韩厉知道,便忍住不说,只听韩厉问:“石主簿临死前曾叫出‘安王’,刘大人觉得可是我听错了?”
    这转折有点突然,刘全不免愣了下,实话实说道:“安王……是圣上亲叔叔,又长居京城多年。石主簿商贾出身,怎么可能与安王有关。这个……”
    “那就是我听错了。”韩厉淡淡的转开话题,另问,“刘大人可知杏花是如何到石主簿府上的?”
    “这个下官当真不知。”刘全道。
    “劳烦大人明日将石主簿其它家仆找来府衙,我想见见。”
    刘全面露为难之色,犹豫道:“不敢瞒大人,石主簿祖籍它省,只因得了主簿一职才携妻搬来东阳县。可能他有报国之志,并未打算在东阳长居,来了后只租了一间小院也没买下人,同行两名丫鬟伺候着,又从当地雇了两个仆卫,都已在今日死了。马夫是县衙安排的,平日偶需人手也是从县衙借调。其子已成年一直在外经商,另有一女早已嫁为人妇。”
    “在东阳县内,除了杏花,已无石主簿的家眷内仆。”他说罢,提议道,“下官这就命人将杏花叫来,一问便知。”
    “不必了。”韩厉摆手,道,“问她,不一定听到实话,白白浪费时间,明日问问许秀才便知。”
    他想了想笑起来,“本官实在好奇,这丫头到底何方神圣,许秀才舍不得杀,石主簿这般精细之人却将她凭白养在身边,就连刘大人也惦记着。”
    刘全尴尬道:“大人说笑,不过一丫鬟尔,稍有几分姿色罢了。”
    韩厉不以为然,得有多漂亮,让这么多人放不下。
    他下意识回忆起那丫头的样貌,只记得满脸血污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二人说完事,先后出了三堂。
    月亮高挂,雾蒙蒙的,阴气湿重,总像要下雨。
    院中盘桂绿意正盛,空气中带着潮气,与北方干燥多风的初春截然不同。
    韩厉与刘知县告别,独自往马厩去。
    他喜欢离开京城,离那座宫城和阴冷的内牢远一些。
    难得有这片刻悠闲,他不急不徐地喂了会儿马,才慢慢往客院走。
    沿着甬道拐弯,韩厉停步。
    三堂墙角边,树下立着一个人。
    长长的黑发披散着,月白色轻裙,在早春的夜晚还有点单薄,显得人清冷孤高,有股遗世独立之味。
    在这漆黑安静的夜晚,薄雾迷蒙中,如仙如鬼。
    韩厉往前走了几步,见那女鬼东张西望像在找路。
    “你在找什么?”他开口,声音打破沉静。
    他觉得自己语气挺平常的,但还是吓到她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她肩膀一抖猛地转身。
    月光穿过迷雾,照得她面孔虚虚实实,好似月夜下盛开的清莲,带着早春清新香气。
    亮亮的一双眼,直看到人心里去。
    倒不枉那么多人念着,他心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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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偶遇韩厉,纪心言又惊又喜。
    半个时辰前,她洗过澡,费老大劲才把那层层叠叠的春衣穿好,头发还湿着,彩云就来了。
    看到她,彩云愣了下。
    待纪心言连唤两声彩云姐姐,她才回过神,夸道:“妹妹这衣服穿着真是合身,丝香阁的针脚就是好,不冤枉我花了三十两把它买下来。”
    彩云笑盈盈地夸她,顺便把衣服的花费讲出来,原想着对方怎么也该惊喜一番。
    偏偏纪心言对这里的物价没有概念,听了只是跟着笑,连声道谢,末了还跟她借针线。
    彩云心下略有不快,嘴上却说:“妹妹要缝什么?哪用亲自动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那怎么行。”纪心言忙道,“杏花知道自己身份,不敢逾越。”
    彩云看她还算明事理,心情好些,又想着将来她若真进了府,少不得受宠爱,这时多拉拉关系也好。
    针线都是小事,不过要去她屋里取,也就是在东花厅院。
    纪心言怎好一遍遍麻烦人家送,便与她一同过去拿。
    丫鬟撑着灯走在前面,两人走在后面,亲亲热热地闲聊,说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搞不清拐了几个弯,又过了几道门,才到了彩云房里。
    刚找出针线,就有丫鬟兴奋地跑过来通知,说老爷议事结束,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彩云看上去非常开心,忙让丫鬟准备洗澡水。
    纪心言不好意思再打扰,便拿了针线离开,连说自己认得回去的路,只提着灯笼就走了。
    彩云过意不去,但又觉得没必要对一丫鬟太热情,想来她应该独自打灯习惯了,便顺手送了一盒香膏给她,说是对额角伤口有好处。
    纪心言再三谢过,提着灯笼出了东花厅院。
    她原以为,一个县衙再大,也不过是个园子,横竖路就那几条,找不到来回走走就行了。
    哪知,路确实不多,但不是横平竖直的,多是弯曲小径,再加上夜晚天黑没有路灯,只能看到灯笼周围一两米距离,来回走了两三趟,越走越搞不清方向。
    夜渐深,衙门里越发安静,伴着鸟叫虫鸣。
    春衣看着很多层,每层都薄如蝉翼,根本不保暖。
    纪心言觉得冷飕飕的,一手提灯一手抱胸,瑟瑟发抖。
    经过一幢高伟建筑时,她停下脚步细细辨路。
    正觉得紧张害怕,忽听身后有人问:“你在找什么?”
    这一声仿若平地惊雷,把她吓的不轻,猛地转身,眯眼细看。
    来人背着月光,看不到脸,身形笔直高大。他负着手从月光下走出,衣摆处红线狮子忽影忽现。
    纪心言松了口气,问:“大人,你怎么在这?”
    韩厉走近,垂眼看她。
    “我还要问你,黑灯瞎火,你在三堂窗外转悠什么?”他微低了头,轻声提醒,“这里可是专门审机密案件的地方。”
    他说完,又扫了眼她披散的黑发,皱眉道:“本朝规定,不论男女出门不得披发,否则……”
    纪心言眼珠子一转,不等他说完,马上接道:“大人,我没披发,我簪子掉了,这不是正在找呢。”
    她拿着灯笼四下乱照,口中嘀咕着:“不知道是不是掉这里了,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啊……”
    韩厉转头迈步,漫不经心道:“那你慢慢找。”
    “哎,大人!”纪心言提着灯笼追上他,“大人是不是要回客院啊?我们一起呗,我有灯笼,帮大人照路。”
    韩厉脚步慢下来,好奇道:“你没住花厅院?”
    他不信纪心言看不出刘知县对她的好感。
    按常理说,一个突然死了主人的小丫鬟,猛然间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这时有个脾气不错的大官看中她,递出手,那就和落水之人抓住浮木差不多,正常人应该都会赶紧拉住吧。
    哪怕不想和这位大官有什么,至少也会顺杆爬一点,给自己谋点好处,起码搞个自由身。
    纪心言听出他话里有话,只当不懂,丝毫不提刘全想让她住花厅院的事,装傻道:“我不懂啊,都是刘大人安排的。”
    韩厉眯眼打量她,继而看到她手中抱的笸箩。
    “你大晚上出来就为这个?”
    “恩,我找彩云姐姐借针线,她还送我一盒香膏,说是对伤口有好处。”
    韩厉下意识看了眼她用纱布包扎的手,又看向她额角,那里有些青肿,伤口被头发挡着,看不真切。
    他收回视线,边走边问:“你家老爷上京述职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可能是夜黑看不清他身上严肃的官服,也可能是他审案时秉持公道给她留下了好印象。
    或者仅仅因为刚才太过害怕。
    此时纪心言只觉得身边有伴很安全,说话便不像白日那般小心,语气也自然了许多,顺口回道:“没有,老爷有事怎么会跟下人说。”
    韩厉多敏锐的人,一下就听出来了。他看她一眼,不再说话,让安静继续蔓延。
    走了十来米,他慢悠悠地问:“石主簿待下人如何?”
    纪心言正提着灯笼小心走路,脑子松了弦,脱口一句“不知道”。
    韩厉保持原本的速度,没有任何变化,只微微弯起唇角,重复了一遍:“不知道吗?”
    “我……”纪心言抬头正要说话,一眼看清他头上的缠棕盔,顿时冷汗直冒。
    差点忘了自己在哪!
    她暗暗蹙眉,拇指狠狠掐了下食指。韩厉并不是闲聊,他是在问案啊。
    她脑子快速动起来,一本正经道:“大人,我是说我不知道老爷待其它下人如何。但我家老爷夫人对我很好。”
    韩厉暗自觉得好笑,这是又恢复了白天那一套,满嘴场面话。
    “这点大家都能看出来。”他随意道,“杏花姑娘感念旧主,想必很希望为老爷夫人报仇吧?”
    纪心言脚步一顿,这啥意思?
    给老爷夫人报仇?那凶手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还怎么报仇,难道要她亲手杀了许老三以试她是否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