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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迪尔确实是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登上一线队,不过并不是因为他对名利有什么大的追求,只单纯是因为他想要和更厉害的球员们交手。
    在青年队里,他得到了太多关注和赞美,太多进球,以至于他的对手和队友们常常斗志低落,教练不得不早早地就把加迪尔给换下去。
    加迪尔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坐在场下看着拼搏的队友们,因为大比分的领先,他们兴致缺缺——无论他们踢得多好,人们都只会说“因为加迪尔,米兰二队又拿下了一场无需努力的胜利。”
    而对手们也总是情绪低落,无论他们多么努力,人们都只会说“他们不可能赢下米兰的,除非加迪尔不上场。”
    安切洛蒂不想要他过早地升上一线队,但青年队教练却已经头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催促着让加迪尔赶紧去个更大的舞台。
    加迪尔感觉自己像是被夹在中间,哪里也去不了了。
    这就导致他在每一次能作为舍甫琴科的替补随队出征时,都对自己“将来的对手们”投注了一百二十分的关爱,仿佛一个殷切种地的小农民,认认真真地蹲在土地旁边守着自己的庄稼菜,摸着它们的脑袋念叨:
    “要好好长大,等我来收获哦!”
    作为比较重要的对手,国际米兰、罗马和尤文图斯的人对此极有感触。
    “桑德罗,我真的不想这么揣测,但是我真的觉得——你们队里的那个加迪尔是不是在暗恋我?如果他很崇拜我的话,我给他签名和球衣也不是不……哎呀,别动手,别动手!”
    这赛季联赛的第一次碰面结束后,罗马队长托蒂满脸纠结地把内斯塔拽到一边说悄悄话,差点没被勃然大怒的朋友揍个半死。
    但内斯塔的反应只是更坚定了托蒂的想法,那必然是因为加迪尔真的把他当偶像,所以米兰的这些人才受不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弗朗西斯科,你可以把自己的发圈给我嘛?”
    比赛结束的时候,他在球员通道口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加迪尔拉住了。对方没有上场的机会,浑身上下都还干净清爽得很,散发着清爽的香味,搞得托蒂下意识撩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
    “什么,加迪尔?”
    完蛋了,我闻起来臭不臭啊?
    罗马城的狼王严肃地在心里思考着这个问题。
    加迪尔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继续不灵不灵地盯着他看,用很乖巧可爱的声音继续问:“可以给我发圈吗?”
    “哦,嗯,行,行啊……”
    虽然认识加迪尔,从青年队的球员嘴里不知道听过多少关于他的抱怨,从报纸上不知道看过多少围绕着这个小球员的“日常照片”,还就着他和内斯塔开过不少玩笑……但托蒂并没有在现实生活里和加迪尔这么近距离地说过话,看着他笑容甜蜜地说:
    “谢谢你,弗朗西斯科。我也好想能在场上和你一起踢球~”
    这个可爱的上扬语调让托蒂不由自主地对他也露出了笑脸,忘记了比赛失利的不爽,风度翩翩地揉了揉加迪尔的头发,像一个闪光灯下的完美偶像那样许诺道:“那一天会很快到来的。”
    看着加迪尔跑远的身影,托蒂情不自禁地想,他真的好喜欢我啊!
    “不准喜欢托蒂,他是笨蛋猪。”
    内斯塔气呼呼地警告加迪尔。
    同样的故事也发生在了国际米兰的巨星维埃里身上。比赛结束后,同样是香喷喷的加迪尔啪嗒啪嗒地跑到了他的面前索要发带,还甜蜜蜜地祝福他一定能走出低潮,战胜伤病,再踢十年。
    看着加迪尔一边笑着一边跑走的小天使模样,维埃里情不自禁地想,他真的好喜欢我啊!
    他当晚就打电话给马尔蒂尼炫耀了。
    “保罗,你知道吗,你养的那个小孩超喜欢我,他是不是想来国际米兰?把他送过来,我也可以当监护人……唉?你怎么挂电话了?”
    加迪尔至今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个晚上被马尔蒂尼来来回回地科普了大半天“不准学维埃里”。
    “我|干嘛要学他,我只喜欢你,我只想做像保罗一样的人。”
    他不解地圈住马尔蒂尼亲亲脸颊,不爽了超级久的米兰队长终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但随着加迪尔认真地在自己的小书房里挂上“一二三四五”号的发带头绳小皮筋,同样的故事依然在继续。
    皮耶罗被加迪尔拉住手腕的时候,不自在得都快原地逃跑了,但幸好小美人也没干什么别的了,只是眼神有点狂热,但依然很乖(?)地表白了一通他今天比赛里很厉害。
    “等等我嘛,等等我一起踢球。”
    加迪尔真挚纯净的眼睛在皮耶罗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他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一个身在米兰心在斑马(?)的可怜孩子,他只是碍于米兰的恩情不能离去,实际上心中想的是为尤文图斯踢球,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面露假笑的因扎吉冒出来把人给圈走,他头一次没有产生那种淡淡的悲伤和尴尬感,而是看着加迪尔身上的红黑背号,认真地想,他真的好喜欢我啊。
    同队的门将布冯就没有这么多复杂的心思了。加迪尔骄傲地插着腰来告诉他自己以后一定会进他球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听见,只顺从着自己痒痒的内心把小美人给举了起来转了一圈,在对方的恼怒的扑腾中舒舒服服地出了口气。
    这感觉,爽!
    新晋门神幸福得像个终于摸到了猫咪的猫奴。
    “等到我做主力了,第一件大事就是要进吉吉·布冯五个球。”
    当晚,加迪尔一边把对方的十字架项链挂到“以后想踢”专栏的正中心,一边生气地碎碎念。
    神飘在旁边:“另一个你不在意甲踢球,都能进了他34个呢,你努力一下,来个五年计划。”
    加迪尔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意思,“神”确实一直坚称什么乱七八糟的平行时空的玩意来着。
    这个剧情设定太复杂了,加迪尔在心里无限吐槽自己的脑洞。
    圣诞节快要到了,除了苦巴巴的英超联赛要在狂风暴雪中进行自己的死亡赛程,其余联赛都放缓了脚步,开始预备冬歇期的到来。
    加迪尔正在读的私立高中也快放假了。
    虽然他每周只在学校里上两到三天的课,里面有一大半的时间还在进行社团活动,但是不妨碍他成为了学校里的绝对明星人物。
    男孩们梦想着和他一起踢球,女孩梦想着和他一起上杂志,一部分男孩女孩一起梦想着能和他睡觉。
    对于即将成年的学生们来说,恋爱和性的话题永远都那么让他们着迷,加迪尔也相当新鲜好奇地试着date了几个人,不过他一般只要两星期就会开始陷入震惊,开始质疑自己到底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和根本就不熟悉的女孩谈恋爱?真的好怪!
    就像现在,他已经和自己之前的女友萨拉分手了,并且发誓再也不要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但没办法,后者正不满地把他堵在道具室里商量能不能再续上点时长。
    “嘿,加迪尔,别这样——再谈两天我就能打破艾琳娜和你的恋爱记录了,你这样让我好没面子。”
    加迪尔:……
    怎么,怎么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咳,对不起啊,萨拉。”
    “别这样嘛,就算我们分手了,也可以试点别的——你知道我身材真的很辣的吧?要不要试一试?我不嫌弃你是处……”
    一边说着,萨拉一边大胆地挑起了自己的粉红色短上衣,露出一截白嫩的腰部。
    还没等她再进一步动作,加迪尔就夺门而出。
    “人类幼崽的恋情真的好虚浮哦。”
    神遗憾地收起了怀里的爆米花,追着加迪尔飞了出去。
    加迪尔因为萨拉的围堵而差点错过了晚间的一个拍摄工作。阿尔伯特在校门口接到他的时候,加迪尔的脸红得快要爆炸了。
    阿尔伯特疑惑地问他是不是热。
    他们今天要给一个意大利当红的偶像歌手艾福莎拍点mv花絮,这首歌的台词大意是“美丽的男孩,请爱上我”,加迪尔就在里面做那个美丽男孩。
    他总共就只有那么三个镜头,走在街道上看旁边的风景,坐在摩天轮里支着手臂看向窗外,最后是举着冰淇淋,冲女主角露出笑容。
    这种花瓶角色简单到路人都能干好,但加迪尔还是非常有兴致地努力代入到了人物设定里。最后他冲着自己微笑的样子,让艾福莎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阿尔伯特揶揄笑着,看青春漂亮的女孩在加迪尔的怀里塞了小纸条。
    “别这么看我呀阿尔伯特,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加迪尔心累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今天艳遇怎么层出不穷,漂亮的高中女生是扎堆来泡他了吗?他瞥了一眼纸条,发现果然写着地址一类的东西,就赶紧把它认真叠好,包在纸巾里扔进了车内小垃圾盒。经纪人不再逗他,咳了一声问道是不是该直接送他回家。
    加迪尔刚想答应,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
    “不不,我们先去……我有东西要取一下,再去……”
    与此同时,雷东多正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外面的月色,辗转难眠。
    阿根廷人最近的状态确实算不上好。
    人们经常不能理解,为什么有时候一场不大不小的伤病,明明可以治愈的伤病会对球员们的职业生涯带来那么毁灭性的打击,为什么就能让曾经那么了不起的巨星们失去自己的魔法,一蹶不振,再也不能回到巅峰?
    但如果人们能感同身受,他们就会知道那种眼睁睁看着实力不如自己的球员在赛场上畅快奔跑,眼睁睁看着队伍里逐渐失去了自己的位置,眼睁睁看着复建时候自己颤抖双腿,眼睁睁看着自己连颠球都颠不稳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年龄又长了一岁,那是一种像是在水中慢慢下坠,不断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感觉。
    对于以1700万美元转会ac米兰的雷东多来说,被皇马背刺扫地出门,在职业生涯的顶峰忽遭剧烈伤病的痛楚都不足以将他打垮,但自己没能在圣西罗踢满哪怕一场比赛,踢出哪怕一场高光表现,才是让他最难以忍受的。
    难以忍受自己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他才拒绝了俱乐部所有额外的开销——房子,车子,工资,乃至治疗费……他只想赶紧好起来,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在冬天站在海里进行冰水治疗,任由自己冻得浑身发抖,膝盖像刀穿一般剧痛。
    直到去年他的第三次、也是最大最彻底的一次手术成功,一切仿佛都终于好了起来,他迅速回归主力阵容,随队拿下了意大利杯和联赛冠军,又续签了两年的合同。
    但当伤病再一次袭来时,他仿佛又回到了整整三年暗无天日的夜晚。
    他低头看自己的右腿,睡衣下是伤痕累累的膝盖,一左一右露着两颗钢钉,那是帮助他固定着膝盖内人造韧带的证明。
    因为上一次比赛中他再次扭到了膝盖,现在钢钉从两颗变成了三颗。
    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听到了,一阵敲窗户的声音?
    雷东多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深更半夜的哪有这样的声音,怕不是小鸟——
    然后他一睁眼,就看见了两只白皙的手用力抓在窗台上,一个金色的脑袋冒了出来,殷红的嘴唇间咬着一大束花。
    矫健攀爬、露出半边身子的小男孩正得意洋洋地想来个潇洒着陆,一低头和满脸惊愕的雷东多大眼瞪大眼,瞬间顿住了,尴尬地眨了眨自己不灵不灵的蓝眼睛。
    雷东多感觉自己的心跳骤停。
    “加迪尔!?——”
    他惊慌失措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窗边的桌子,哗啦一声拉开窗户,用微微发颤的手一把抓住了加迪尔,这才感觉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有了一个着陆点。
    一把搂住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的小美人,在对方唉唉叫着的时候一发力把人抱了进来,他才喘上了一口气。
    “加迪尔?你发疯了!?想什么呢?为什么爬窗户?在这里干嘛?”
    随着他的窗户只在二楼,但摔下去也够恐怖了,足够让任何人类断胳膊断腿——哪个运动员该拿自己的身体开这样的玩笑?
    滔天的惊吓和愤怒淹没了雷东多,让他英俊到甚至可以说是漂亮的脸前所未有地看起来格外吓人,连飘在半空中的神都忍不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不需要呼吸。
    但是加迪尔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有点不明白对方在害怕什么,委屈地放下嘴里咬着的还散发着香气的白色大朵花束,理直气壮地就这么坐在桌子上,抱住了雷东多。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花花,好不容易溜出来给费尔送花花,好不容易爬上来,费尔居然凶我!他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雷东多又急又怕又气,被他这忽如其来的操作搞得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但激烈跳动的心脏和血压上升的感觉又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现实,不然他早该清醒了。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你万一掉下去怎么办?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为什么不按门铃——”
    “月下给大美人送花,怎么能走大门?”
    加迪尔惊讶地反问他。
    雷东多不想承认自己在这一瞬间发热和失语了,为加迪尔理直气壮的幼稚态度和偏偏那么让人又爱又恨的美丽眼睛。
    “胡言乱语,都说了不准这么叫我……”
    他跳下桌子,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勉勉强强地维持着理智。但还没等更多的话说出口,加迪尔就已经凑了过来,像粘人的小猫崽一样亲吻着他的额头碎碎叨叨地说:
    “不要生气了,费尔,费尔尔尔!外面好大的台子,下面还有灌木丛,不会有事的。”
    “……不准蹭。你先下来。”
    雷东多轻轻推了推他,头疼地叹了口气。
    加迪尔软硬不吃地坐在桌边晃jiojio,骄傲地宣布:“我不要嘛,下来就没你高了。”
    阿根廷人忍不住挑起了眉头,看着明亮月光下满脸无辜和理不直气也壮的加迪尔,就算他笼罩着小精灵般的光晕,也不能改变他可恶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事实。
    “你到底来干嘛的?”
    “给费尔送花花呀。”
    “之前怎么不来?”
    “花花没到呀!”
    “哪来这么多借口,根本就是……算了。”
    雷东多背过身去,听不出喜怒地说道,加迪尔这才有点着急了,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对方,咕嘟咕嘟地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我好想费尔的,但我害怕看见你躺在床上的样子,我会很难过。”
    神原本想为加迪尔的无情言论翻个白眼,这种话不就像是渣男和老婆说“你生孩子的样子太可怜了,我看了难过,所以我不来照顾你”,可以说听了会让人疯狂上火。
    但他一低头,就看到加迪尔脸上的哀切并不作假,尽管雷东多正背对着他——又或许正是因为雷东多背对着他,他才可以放心地露出这样的神情。
    神有点被哽住了,进而感到了一丝烦躁: 他不太能理解这个时空中加迪尔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虽然他恪守着承诺不去读对方的想法,但这种感觉并不好。
    阿根廷人显然也是不觉得他在说真话,有点嘲弄地问:“怎么,现在又不害怕看了吗?”
    “害怕的,所以才想爬窗户偷偷看。谁知道你还没睡嘛。”
    加迪尔闷闷地说,雷东多忍不住愣了愣,终于还是松下了气,不知道自己在和小屁孩拌什么嘴。
    “行了行了,总之下次不准这样。我现在送你回家去,保罗会担心的。”
    他有点疲倦地转过来,想扶着加迪尔一起下楼。
    但小美人这会儿反而是又黏糊起来了,蛮不高兴地拽着雷东多坐到椅子上,就想掀对方的裤子。
    雷东多感觉自己要夭寿三十年了,他三年来的惊吓都没这一晚上多。
    “加迪尔?!”
    “我想看看膝盖嘛,我好担心的。”
    虽然雷东多嚷嚷着不行,但是精神疲倦饱受惊吓的他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就被眼疾手快的加迪尔给掀起了裤腿。
    还没等他真的生气了要发火,小美人就盯着他伤痕累累的腿长大了嘴巴,然后又瞬间抿起来,先撅着嘴巴忍了两秒,两秒都没忍住,就哭了起来。
    “好可怜啊,费尔,看起来好疼……”
    “怎么说哭就哭的,你——”
    雷东多的话音戛然而止。
    加迪尔泪眼朦胧地蹲了下来,轻轻亲吻了一下这片小小的、伤痕累累的肌肤。雷东多颤抖了一下,开始觉得月光有点过于滚烫了,加迪尔的身上全是花朵的香味,像是要伴随着皎洁的光芒,穿透他的生命。
    “要快点好起来,求求你了,膝盖。”
    神轻轻闭上眼睛喟叹,感受到温暖的力量涌动在自己的体内。
    求什么膝盖,快来求我啊,笨蛋加迪尔。
    他把自己透明的手按到了雷东多的腿上,而阿根廷人还以为是小美人的泪水烫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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