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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今年花落颜色改(九)
    只看见眼前一红,死士喷出一口鲜血,下一秒便倒地了,眼睛还瞪得极大,直直瞅着孟浮生,像是死不瞑目,在控诉着什么。
    孟浮生被他这么一看,一股寒气立马从心口蔓延上来。
    只听见一阵哗然,随性而来的大臣们议论纷纷,看着孟浮生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怀疑。
    “这个死士可是先皇精心培养的,个个对皇室都是忠心耿耿,难不成孟大人真的......”话未说完,但是意思都在话中。
    “人也是孟大人带回来的,这期间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孟大人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孟浮生听到众臣的讨论,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舒缓了,他本来就有前车之鉴,所以他们在听到死士死前这般控诉产生怀疑也是正常的,他现在在意的只有杜维桢的看法。
    只是在死士吐血身亡后杜维桢未曾看过他,只是表情凝重地看着太医在捣鼓尸体。
    很快,太医便查明了死士死亡的原因,“皇上,此人是中毒身亡,且体内这毒留了也有一段时间了。”
    众臣讨论的声音更大了,看着孟浮生就像看着一个定罪之人。
    孟浮生走上前一步,俯视着尸体,那双瞪得几欲脱眶而出的眼珠子里透露着不甘和恶毒,他喃喃道:“不该啊,我在救他出来时他只是昏迷了,脉搏还是好好的,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一路上除了我和黎清,也没有人接触过他,他怎么会中毒呢?”
    太医朝他弯弯腰,道:“此人中的是慢性毒药,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你们为他把脉那时,估计是还没有到发作的时候。”
    孟浮生皱皱眉,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直起腰了,面无表情地对上众臣怀疑的眼神,转了一圈后回到杜维桢身上。
    现在存在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孟浮生是杀人凶手,一来他有下毒的时机;二来他玩毒的功夫也不错;三来,死士对他的恐惧和怨恨实在是不像作假。
    孟浮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心里一凉,纵使他知道即使为了做表面功夫杜维桢也不得不表现得对他有几分怀疑,可绕是谁一腔真心,却换的好友的不信任,也不免心生悲凉。
    杜维桢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他也不想怀疑孟浮生,可是证据如此明显地指向他,他也不能包庇得太明显,收敛表情对孟浮生说:“你同黎清跟朕来御书房。”
    说完转身出去了,房间里还有一股腐臭味,实在是不适合久待,大臣们屁颠屁颠地跟出去了,只留下孟浮生和黎清。
    孟浮生视线落在尸体上,眼底暗流汹涌,在有人进来将尸体带走后,他也带着了黎清去了御书房。
    杜维桢早早等在那里,看到来人,将奏折往御案上一放,往后一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跟我说一说吧。”
    孟浮生沉吟片刻,在组织语言,如何用最简便的句子将情况描述出来,“我返回找黎清的时候才发现苍国人至始至终没有回城的动作,这样看来,我们是被骗了,而那个消息又是死士传给我们的,所以,我怀疑他和这家事情有关。”
    他将怀疑的目光转向死士并不是记恨他诬陷自己,而是这个是最大的可能。
    杜维桢想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他又不能完全相信,毕竟孟浮生擅长毒药,而死士本来就是皇家精心培养用来卖命的精兵,每一个当暗卫的人,都是无依无靠,做好随时为主子牺牲的准备的,所以要说他背叛了自己,这实在是有些不可能。
    无论他心里如何猜疑,表面还是表现得像是被孟浮生说服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知道了,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幸苦你们了。”
    但是两人前脚刚走,后脚杜维桢就派人跟着了。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杜维桢表现得有些失落,甚至连黎清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能反应过来。
    在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黎清努努鼻子,闻到了里面飘散出来的醇厚酒香,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古人诚不欺我,黎清在心里感叹,如此香味,那酒该是多美啊。
    他瞪时就心动了,拉着孟浮生就拐进去了,孟浮生正心不在焉,被拉得踉跄几步,险些摔了个狗啃屎。
    黎清跟顶着个狗鼻子,很快就追踪到了一家酒肆,规模不大,却座无虚席,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抢了个位置,拉着孟浮生坐下了,然后点了两壶热酒,闻那个问道,他脸上一红,觉得就算下一秒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可是他招呼孟浮生喝了好几口他还是没有动作,表情愣愣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又好像哪里都没有看,但是就是有那么一股孤独的味道。
    他拿着酒壶在他面前晃了晃,最后忍不住吆喝了一声:“孟浮生!”
    孟浮生一个激灵,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四下热闹的场面,有种不知今昔是何夕的感觉,“怎么了?”
    黎清“嘿”了一声,“还问我怎么了?我倒要问你怎么了,怎么从皇宫出来后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皇上相信你你还不高兴了?”
    孟浮生挑眉,“你觉得维桢相信我了?”
    “难道不是吗?他不是说了没事了吗。”
    孟浮生颇为无奈,眼前的人跟他的生云师兄一个样子,一个个都对感情一事极其不敏感,他怀疑他们都少了那根神经。
    他有些忧愁地灌了一口酒,无不惆怅道:“他哪里是相信我啊,分明是怀疑我说的话,不过也是,我做过这么多事情,还想要他无条件相信我也是太强人所难了。”
    说完这些,孟浮生摇摇头,自嘲自己太过伤春悲秋了,哪里有个男子汉的样子,于是干脆暂时把这些抛开了,端起酒壶豪爽道:“不说了,今天喝个痛快,可别说,这酒闻起来着实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