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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 死去元知万事空(七十六)
    杜维桢心底有些发麻,穆生云的这个情况实在是不正常,他只能一再地说:“生云,你冷静些,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要我怎么说啊!”穆生云一把掀翻了一旁的桌子,在一阵噼里啪啦都嘈杂声中,他喘着粗气说,“我现在没有办法冷静!”
    “来人护驾护驾!”
    里面的声响引起了外面侍卫的注意,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外面的人便齐刷刷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碎成四块的桌子,再看神情暴躁的穆生云,立马戒备起来。
    杜维桢心中一凛,没有想到侍卫们会冲进来,他自知是自己理亏,对不起穆生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人跟他打起来,刚要张嘴喝退他们,可是这个时候就像个易燃的火堆的穆生云不管不顾得跟侍卫们动起手来。
    声音十分嘈杂,情况也发生的很是突然,杜维桢根本没有反应和阻止的机会,着急地不知道要做什么。
    穆生云武功虽然高强,但是侍卫人多,且善于配合,又不是什么三脚猫功夫,稳稳地占据了上风,一个侍卫趁穆生云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穆生云竟然被直接打飞了出去。
    “生云!”杜维桢见到这样的场面,头皮一麻,呵住侍卫,亲自上去将穆生云扶了起来,关心道,“你没事吧?”
    穆生云一脸漠然,推开杜维桢的手,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
    “你们都出去!”杜维桢冷脸朝着侍卫们说,然后又让四喜尽快去找太医过来。
    可是四喜刚离开穆生云就站了起来,推开杜维桢朝外面走,冷冷地说:“不用你狗拿耗子假慈悲了。”
    杜维桢听他这么说自己,也是十分心痛,“生云师兄,浮生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先让太医看看再走吧。”
    要不是看到穆生云脸色发白,嘴唇也发青,走路还有些咧咧切切不稳当,好几次都差点栽倒。要是穆生云在自己这里出了事情,杜维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孟浮生交代。
    孟浮生为了妍儿奋不顾身,可是他的人甚至伤害了生云师兄?杜维桢就连自己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是既懊恼又悔恨。
    可是穆生云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此时天上正好下起了雨,而且呈现倾盆之势,只是瞬间便将他淋湿了,像一只狼狈的落水狗。这么大的雨,而且他还受着伤怎么能离开了。
    杜维桢皱着眉头冲了过去,想要把穆生云拉回来,可是被他一把推开了,还不等他稳住身子,穆生云已经走远了,背影被雨幕一点点模糊掉。
    穆生云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机械地走着,走出了皇宫,站在大街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穆庄主?”
    突然有人帮他撑了一把伞,穆生云抬头看去,发现他竟然是仇嘉良。
    他立马警惕起来,黑着脸看他,“你要做什么?”
    “穆庄主不要这么激动。”仇嘉良微微一笑,“我是来跟穆庄主和平商谈的。”
    穆生云没有打算理会他,甩开他就要走,“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穆庄主。”仇嘉良竟然追了上去,笑着说,“何必这么大的怒气,何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保不齐你就对我说的感兴趣呢。”
    穆生云没有打算给他面子,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说:“我对你这个人都不感兴趣,你是从哪里觉得以我们现在的立场还能和平谈一谈的?”
    “贵庄孟少爷的事情穆庄主也不感兴趣吗?”
    “你说什么!”孟浮生三个字让穆生云一下子精神起来,表情凝重地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仇嘉良哈哈一笑,整个人都显得豪迈爽朗,“穆庄主误会了,我可没有做什么,我跟贵庄以及孟少爷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穆生云对此不以为然,如果他们两方的事情还算不上仇恨的话,那仇嘉良的心得多大啊,反正穆生云没有这么宽广的胸怀,但是为了孟浮生的事情,他还是沉住了气。
    “你想到哪里聊?”
    仇嘉良把他带到了一间客栈,进了房间后他找了一瓶疗伤药出来,对穆生云说:“穆庄主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吧,我在外面都看得出来你脸色不好了。杜维桢还真是欺人太甚,不仅让孟少爷替他们卖命,还伤了你,你说要是孟少爷知道了,会怎么想?”
    “你不要想挑拨离间。”穆生云倒是没有拒绝把药接过来,但是丝毫不上他的当,冷脸说,“这件事情是我们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一个外人掺和进来了。”
    仇嘉良摇头苦笑,“穆庄主对我的戒心还真是重啊,但我今天是带着诚心过来的,要是穆庄主不信,我大可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副竹简,然后当着穆生云的面打开了。
    穆生云看着竹简上面的字,表情逐渐变了,他对这些字最是熟悉不过了,就算是过了十几年他都不可能会忘记,这竟然是他师父的真迹。
    仇嘉良把竹简摊开放在两人面前,说:“唉,没有想到我们家还有这么深的源远,这是我这一次才在家里留下的竹简中找到的,原来我已故的父亲竟然跟长风先生是旧识,这可真是我们的荣幸。”
    穆生云虽然认识这个字,但是可不敢相信仇嘉良的话,这人有多么阴险狡诈他可是明白得很。并且他们祖辈的恶名他也是略有听闻,以他师父的高风亮节,会认识这样品行低下甚至可以称得上卑劣的朋友——实话实说,他不相信。
    所以他的眼神依旧警惕而疏远。
    “这个字倒的确是我师父的字,但是我并不明白你拿出来的目的,还有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跟孟浮生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次的事情又是你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