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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可是娘没想到,陛下会对你钟情。上一次你们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只不过那时候陛下还会收敛,也只是会时不时的偷偷看你而已。现在却是恨不得眼睛长到你的身上,半分也不愿意离开。而你对陛下,也是从那时的无动于衷变成了现在的担心关怀。娘很开心,也终于能放心了。”
    许追有些不自在,低着头不自觉的揪着身上那件碎花长裙。
    “陛下对你好吗?”
    许追点点头,唐清又问:“那你对陛下呢?”
    许追抬起脸,磕磕巴巴:“我........我不知道。”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心意,那有什么不知道的?别管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尽你所能对他好才不算辜负这大好的时光。”
    “可他是皇上,他什么也不缺的。”许追深吸了口气又道:“我有什么是他没有的?”
    唐清摇了摇头,这孩子,还真是蠢得可爱。
    “身在高位,常常有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利益,为了名位聚集在皇上的身边,他最渴望的便是抛却身份之后,还能有人倾注一颗真心对待他。我看他唤你‘阿追’,便是想和你做寻常人家的夫妻。这样的想法虽然看着遥远难以实现,但是谁又能说一定不会成真呢?你要做的就是相信他,并付出你的努力。
    其实若是心中有他,他高兴你也会跟着开心。所以当你为他做事情之后自己心中欢喜了,便就是对他好了。”
    许追听得懵懵懂懂的,但是却是极其努力的把自家娘亲的话记在脑子里,留着以后慢慢琢磨。
    唐清说完揉了揉她的头发,面露慈爱之色:“我家皎皎这般乖巧,定然会做的很好的,娘亲相信你。”
    这鼓励说的许追一阵的心虚,轻咳一声:“.......没错,我会做的很好的。”
    ——
    “我跟你说啊!你小子我是看着长大的,无论在是能力还是为人上,都不比先帝差,就是有一点。”许颂长长的打了个酒嗝才继续道:“就是太他娘的窝囊了,就眼睁睁看着朝中的那群小人蹦跶,自己躲在后面装深沉。”
    这话说得宋衍琮不由得笑了,没想到许颂喝醉之后是这样一副德行,拉着他从天南谈到海北,从海北拉回京城。
    “朕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那些都是表象,朕有后招的。若是许大人.......”
    许颂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从姓莫的那小子上台我就知道了,你不用解释了。就凭着这一招釜底抽薪,臣敬陛下一杯。干!”
    “哎哎哎,快别喝了!”唐清和许追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许颂那句足可以灭九族的不屑之言,唐清急忙跑进来一把拉下了还要继续喝的许颂,陪笑着和宋衍琮道:“陛下恕罪,老爷就是这样,喝酒就会胡说八道,他不是有心的。”
    许追亦是满脸紧张:“陛下恕罪。”
    宋衍琮神智依旧清楚,拉着许追的手让她安心,转头对唐清道:“在外许大人是我大梁的栋梁之才,关起门来是我的岳父。翁婿之间有什么忌讳的?朕很是高兴,岳父大人能如此坦诚以待,夫人莫要说什么恕罪不恕罪这样见外的话。”
    唐清心中感动异常,陛下能如此相待,可见皎皎在他心中的分量。
    “朕有些累了,阿追,跟着朕去休息吧!”
    “我还要喝,给我酒!”
    两人出门之际还能听见许颂的要酒声,又听见女声清冷响起:“好啊,你要是想继续喝酒的话,我陪你喝。不过喝完之后从明日开始,你就去睡书房。”
    “夫......夫人?怎么是你?夫人别生气,我就是说着玩的。不喝了,不喝了........”
    许追笑了笑,与身边的人十指相扣,在回廊之中穿行,往她未出阁之前的闺房而去。
    早有下人备好了水,浴桶便支在房内的翠竹屏风之后。宋衍琮顾忌着这是许追的家中,也知道她面皮薄,收起了胡闹的心思。规规矩矩的洗了澡,给她和自己擦干了身子,便抱着许追一道上了床歇息。
    夜和上一次回到家中的一样静谧,只不过那心境却是截然不同了。
    宋衍琮半搂着许追的腰身,呼吸灼热喷在她的耳畔。
    许追想起之前唐清说的话,本来抵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撤下,改为轻轻搂住他精壮的腰。察觉到身边人身体一瞬间的僵硬,许追羞涩万分的埋首在他的胸前不敢抬头。
    “怎么突然抱着我了?”宋衍琮桃花眼中流光一转,压低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许追突然也就觉得高兴,也许娘亲说的真的是对的。
    她没言语,只是抿着唇无声的笑了笑。宋衍琮更紧的揽着怀中的人,小声的逗弄着。时而轻笑,时而脸红,时而薄怒........在这里,没有旁人的打扰,没有宫中的争斗。有的只是他,和被他宠爱的她。
    夜半无人私语时,私的是怀中暖玉,语的是岁月温良。
    ........
    情深也惘然,清浅琉璃暗。盛世恩宠下,欢声笑语连。——卷尾
    ☆、第99章 十月飞雪
    第四卷芙蓉锦
    一念落,一念起。万事定,琴瑟合。——卷首
    第99章十月飞雪
    经过这么多次的经历,许追懂得了一个道理:她的挣扎都是苍白的。
    京城最繁华热闹的街道要数城东的流云街和长东街,后者是小贩摆摊的地方,各种小物件小零嘴,都可以在这里以最便宜公道的价格买到。整日里过来的都是些小孩子,或是年轻人。而前者则是各种古董字画聚集地,只有你想不到的朝代,没有它卖不到的瓷器。名门大家经常会到这里来,挑几件自己心仪的东西赏玩。而那些不懂装懂的暴发户也会过来,买个一堆充充门面,也算是附庸风雅了一回。
    这两条街紧紧相邻着,却是风景大不相同。
    秋高气爽,今日的天气很是让人觉得舒服。在长东街的街角那里支着一个摊子,卖着香喷喷的糖炒栗子。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小女孩在摊子面前停了下来,吞了吞口水,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锅中翻炒的栗子看。卖栗子的大娘笑着问:“女娃,想吃这个是吗?两个铜子儿一份”
    小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肉肉的手指指着南边:“可是我娘亲去那边买菜了,我没有钱。”
    “不妨事,女娃娃拿去吃吧!”大娘从一旁拿了个纸袋子装了满满一袋子栗子递过去:“去吧娃娃!”
    小女孩开心极了,笑着甜甜的接过,拿起一个栗子扒了皮送到嘴里,又甜又糯,真是好吃极了。小女孩眼睛笑得弯弯的:“谢谢大娘!”
    此时不远处,一个身着赤金玄袍的男子骑着一匹红色大马从拥挤的街上呼啸而过。来的急躲避的人都忙不迭的逃开,也有的人就那么不幸的被踩在了马蹄之下。
    “吁........”马应声停下,街上的喧闹随着这一变故迅速寂静下来。炒栗子的大娘瞪大了眼睛看着摔在不远处地上的女娃娃,还有骨碌碌的散落了一地的栗子。她急忙跑出去,那女娃娃却是已经断了气。
    马上的男子皱了皱眉,嫌恶的看了一眼小女孩,从怀中随意扯出几张银票“刷”地散开:“这些钱足可以抵过她这条烂命了,剩下的就当你赚的了。”
    “哒哒哒.......”马蹄声再次响起,赤金玄袍的男子离开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不远处人群之中走过来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看清了眼前的一幕,“砰”地一声菜篮子脱手而落。
    “兰兰!兰兰!”妇人不敢置信的大声哭喊着冲了过去,从炒栗子大娘那里接过小女孩的尸身。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兰兰!你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舍得离开娘!”
    围观众人皆是唏嘘不已,但谁也不敢上前劝慰,站了半晌就各自散去了。唯有炒栗子大娘拍了拍妇人的手:“妹子,人死不能复生,拿着这些钱给孩子找个好地方好好安葬了吧!也是可怜.......”
    “谁要他的钱!我孩子的性命怎么能是钱可以换来的?”妇人浑身颤抖着,咬的下唇都出了血:“我要去报官,我要为兰兰报仇!”
    大娘怔了怔:“可是那人是........你斗不过他的。”
    便只是一瞬之间,刚刚还晴朗万分的秋日时光顿时不见。大片乌云飘过,遮住还算耀眼的阳光,世界登时一片灰暗。一朵两朵洁白的雪花自天而落,到地上便没了踪影。
    才十月的光景,却下起了雪。
    “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十月落雪,还不足以证明我儿死的冤枉吗?兰兰是我的命,就算我搭上这条命也要为她报仇。”
    大娘抬头看着天,又看了看眼睛通红的妇人,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
    京城虽然在大梁北边,但是像这般十月初便下雪还真是头一遭。宫中也是措手不及,内务府急急忙忙的为各宫主子送去银碳厚被来御寒。许追眼看着各宫都打点妥当了这才回了承庆宫,经过这些时日的历练,她在处理宫中琐事上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李易把殿中炭火生的很旺,一进门便是一股暖意袭来。木槿在外间给许追把披风拿下来之时,木兰走了过来小声道:“陛下过来了。”
    许追抿着唇掩饰住心中的异动:“嗯,本宫知道了。”
    踏入内间,宋衍琮正站在窗边向外看纷扬着的皑皑大雪。许追想起之前很多时候宋衍琮悄无声息的走近她,便起了坏心思。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慢慢靠近他。待与他的脊背只隔了一步的距离之时,许追心头有些得意,刚欲拍一下他的肩膀便被人擒住胳膊一下子拎了过去。那动作实在太快,待反应过来之际她的后背已经抵在了窗柩上,宋衍琮俯下头看着她的脸:“这般偷偷摸摸的是想要干嘛?”
    许追尴尬极了,支支吾吾的:“没,没想干什么?”
    “朕不信。”他眼中晶晶亮的,看的许追汗毛竖起。
    “你亲朕一下朕便相信。”
    虽然经常被他逗弄,但许追还是没出息的一下子就红了脸。脸的厚度这种东西,想要练好也是需要时间的。
    许追犹豫了一下,直起腰身飞快的亲了他的脸颊一下然后一头撞在他的怀中,再不好意思抬脸。宋衍琮推开她,眉头皱起:“你这也叫亲?”
    “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宋衍琮那张足可以晃人心智的脸在她的面前放大,许追脑子一瞬间空白,只能听见他带着蛊惑的声音响起:“这才叫亲。”
    双唇相接,她的手被他攥在掌心,舌尖骤然被咬住,有些麻有些疼,刺激着她的神经。宋衍琮睁着眼睛盯着她的反应,看着许追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闭上眼轻轻回应,他唇上动作更甚。那只手,带着她的手往下面游走而去。
    当触到那异样之处的时候,许追手掌一僵,倏地睁大眼睛:“唔.......”
    宋衍琮的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带着她的手放在腰间。他放开了她的唇,在许追还未开口之际在她耳边轻声喃喃:“阿追,我想这样.......嗯,帮我好不好?”
    许追心跳如鼓,脸上烫的吓人,这样的事之前打死她也不敢相信,可是如今........他就在自己身边,他低低的求着她,许追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阿追真好。”他在她耳边磨蹭着,再不迟疑拉着她的手覆上去。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带着她一遭,待动作几次之后便拿出自己的手,任她伺候着。许追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生怕看见什么。虽然生疏,但那娇娇的手,那掌心的温度却让宋衍琮不禁喟叹出声。
    最后胡闹的盛了,他解开了她的上衣,任她上身裸*着在他眼前。宋衍琮咬着她的舌尖,大手不住的揉着她的起伏之处。许追细细喘着,被他弄得实在是难受。宋衍琮移开一只手向下探去,摸到了滑腻之处便知她也已然情动。得意之余,不免有些兴奋。兴奋的脑中一片空白之后,许追只觉得手中什么东西热热的流了一滩。
    宋衍琮拉着她的手出来,故意拿到她的眼前。许追呜咽了一声,耳根子冒火的转过头,听见他得意的笑声。
    拿着一旁的帕子替她擦净了手,宋衍琮心满意足搂过她:“你也难受了是不是,嗯?我也用手帮你好不好?”
    “没.......”
    经过这么多次的经历,许追懂得了一个道理:她的挣扎都是苍白的。
    结果就是她满头热汗的败在了他指尖上,而宋衍琮用实际行动再一次验证了许追总结的这一真理。
    .......
    折腾了一通宋衍琮总算是满足了,吃了晚膳之后便十分有兴致的拉着许追坐到临窗的座位上对诗。
    木槿进来送了一壶驱寒暖胃的猴菇茶之后便退了出去,殿中只留了这两人。
    “今日下雪了,咱们便以雪为题,朕先来吧!独扫门前雪,不识雪中珠。前尘尽皆除,胸内无一物。”
    许追默了默,突然觉得好笑:“陛下.......这是在骂臣妾吗?”
    曾经许追对宋衍琮的态度就是:不接触不面对不打扰。在宫中三年,她都是顾着自己的存活,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在她身边守护。这便是诗前两句的意思了,而后两句.......许追又是笑了:“陛下不是最有自信的吗?怎么还会说臣妾心中没有陛下呢?”
    宋衍琮板着一张面瘫脸:“朕乐意这么说,怎么?你想反驳吗?想反驳就直接说呀!”
    此时此刻,常驻在宋衍琮内心深处的无数个他又开始沸腾了。
    ——说呀说呀!说你喜欢朕们呀!朕们这么英俊潇洒,机智酷炫,喜欢就是你赚了呀!不吃亏不上当的呀!说呀说呀!快说呀!
    许追低着头思索着什么,即便是这样,还是能感觉到宋衍琮的那视线犹如自带穿透技能一般的从她的头看到了她的心。半晌,她抬起脸,轻声的念了一首诗。
    “月下明珠暗,寂静雪中藏。纵使前尘尽,君亦妾心光。”
    即使明珠不如月光明亮,但是在我心中,你便是唯一的,照亮我的,最明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