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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吁……
    她感叹了一声儿。
    满地铺开的全都是扎了红绸的礼盒,看得她眼光缭乱之余,又有点儿郁闷,要是这些东西都能够带回现代去,她怎么着也是一个小富婆了吧?
    “哎哟喂,我的郡主,你怎么把礼盒都拆了啊。”
    晴岚一进门儿,便瞧见屋里被她拆得几零八落的东西,一阵头痛。
    “咦,你问得好生奇怪。”夏初七忙肆得很,摸了生纱摸绸缎,面上笑得好不快乐,见晴岚进来,叉了腰杆子瞪她一眼,“这些东西,不都是给我结婚用的吗?我要不先拆开来看看,万一谁给我调了包,我岂不是吃大亏了?”
    梅子紧跟在晴岚的后面,微微张了张嘴,瞪了下眼睛,“哧哧”笑着,什么都没有说。没办法,她早就了解了夏初七贪财的德性,只是晴岚初来乍到,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至于后头的几个丫头婆子们,那表情就更是夸张了不少。
    不过在她们看来,都认为是这个景宜郡主早些年流落在外,吃多了苦头,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看什么就稀罕什么。
    礼物清点得累了,夏初七却很是舒心。
    回到了景宜苑,她躺在软榻上,啃着大苹果,跷着二郎腿,开始得意地盘算这一回她能够入账多少,要不然把那些用不着的东西,都拿去换成银子?
    就在她想得两眼冒光的时候,却见窗口“扑腾扑腾”飞进来一只黑不溜秋的鸽子,那鸽子身上的墨汁好像是新涂上去的,看上去就像一块儿小焦炭坐在了窗口上。
    她咬苹果的动作一顿。
    “咦,小马……”
    迟疑了一下,她惊喜地喊了一声,便伸出了手臂。那小马被她养过一阵儿,自然是识得她的,飞了过来就落在她的手臂上,嘴里“咕咕”了两声儿,便啄她的手。
    夏初七嫌弃它身上的墨汁儿,正准备把它丢开,就见到了它左脚上绑了一个信筒。
    “哇哦,飞鸽传书?”
    她小声儿念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觉得新奇得紧。
    咬着苹果,她飞快地取下了小马脚下的信筒来,将里头的纸条展开,只能上面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小字儿。
    “嫁奁之物,大婚要用,不可偷拿。”
    “噗哧”了一声儿,她吸了吸鼻子,非常无奈地笑着吐出了苹果,觉得这赵十九还真是了解她,他怎么就会知道她在打那些嫁奁的主意?想了想,她狡黠的眸子微微一闪,手指头使劲儿戳了一下小马的尖嘴,问它。
    “喂,小马,我若是也给你绑一封信,你能飞去给赵十九吗?”
    “咕咕……”
    小马自然不会回答她。
    一个人托着腮帮想了想,她眼睛“嗖嗖”发着光,又得瑟的叫梅子给她磨了墨,趴在桌子上,用她独具风格的“现代古体字”,写下了一行。
    “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咳,以上全是玩笑,我只想念你的银子,今晚可否带人带银,于景宜苑一会?”
    写完卷入信筒,她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着,顺了顺小马的羽毛,冲它使劲儿挤了一下眼睛。
    “去吧,你先试航一下啊,记得回来陪我。”
    捧了小马在窗边儿,一挥手,那鸽子便“扑腾扑腾”的飞走了。
    看着它身姿漂亮地掠过诚国公府朱梁画栋的建筑,飞向了晋王府的方向,她不由感叹地叉着腰笑了。要是东方大都督知道它锦衣卫的鸽子已经投诚,成了她与赵十九之间的“传情信鸽”,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在家里哭鼻子呀?
    不到半个时辰,小马回来了。
    它脚上的信筒没有了,可也没有给她带回来只言片语。
    先人板板的,赵十九你狠。
    她都已经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想念”了,他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呢?
    郁闷地吃过了晚膳,她领了晴岚和梅子在园子里散步消食,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赵十九万一要真的来了呢?她得给他准备点儿什么东西吧?
    她突然的停下,差点没把跟在她后头的梅子鼻子撞歪。
    “郡主,我的鼻子……”梅子委屈的摸着鼻子哀怨。
    “走,跟我去厨房。”
    “做什么?”
    轻“嘘”了一下,夏初七给了她一个“保密”的手势。
    “玫瑰糕!”
    景宜苑里有一个小厨房,主要是为了平素丫头婆子们为郡主打尖儿开小灶用的。主仆三个人摸进去的时候,里头只有一个婆子守着。
    夏初七心里乐着,挽了袖子便上手。
    她做过一次玫瑰糕了,有了基础,这回更是轻车熟路,尤其在那厨房刘婆子的指导下,做得更是精巧了几分,等玫瑰糕出锅的时候,看着躺在那里的七块小糕点,她不由有些得意。
    赵十九啊赵十九!
    像姐这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了小三翻得了围墙还打得过流氓的女人,你上哪儿找去啊?
    你要是今儿来了呢,姐就给你吃玫瑰糕。
    要是今儿晚上不来呢,姐下回就给你吃粑粑雷。
    哼着小曲儿,她将玫瑰糕拎回了屋子,趴在窗边儿等着。
    可非常不幸的是,左那个等,右那个等,夜深人静了,不要说赵十九,就连半点鬼影子都没有……她心里那个气啊。那货还说什么过两天便偷偷来瞧她,结果呢?瞧个毛线啊,人都失踪了。
    不爽地拂开那玫瑰糕,她气咻咻地躺到了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没有上闩的门,“吱呀”一声儿推开了。
    她心里“怦怦”跳动不止,不过短短几日未见,却觉得那思念就像生了根,脸红,心跳,口干,舌燥,身子更是一阵阵发热,就像没有见过男人似的,傻不拉叽地盯着门口就不转眼。
    “你舍得来了?”
    她问了一声,那人却没有回答她。但脚步却没有停下,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朝床边走了过来,那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半点儿声音。夏初七又喊了一声,不见那人回应,心里一紧,手便摸向了枕头下的匕首……
    “谁?再不出声,我喊人了。”
    那人仍是不出声儿,就在床边几步时,突然一个跃身扑了过来,就像黑暗中也可视物一般,他急快的扣紧了她的手腕,那匕首便被他夺了过去,“哐当”一声丢在了地上,不等她挣扎,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张带着夜露的冰凉面孔,压了下来贴在她的脸上,一阵浓重的呼吸间,是他磁性的低笑。
    “小奴儿,想爷了?”
    夏初七胸口气得一阵发急。
    “赵十九,我得罪你祖宗,可吓死我了……”
    ☆、第106章 要找媳妇儿
    夏初七这货说话,向来彪悍。
    一句“祖宗”吼出去,半晌儿没有听见赵樽说话,她自己却是愣了一下。她原是习惯了开玩笑,在后世这样骂一句,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想想赵十九这家伙是一个迂腐的古人,“祖宗”是拿来供奉的,可不是拿来骂的,不由也有点心虚。
    仰着头,她嘻嘻一笑,正准备向他道个歉,却见他支起身子,冷哼一声。
    “有辱斯文。”
    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夏初七松了一口气,伸手挽住他的脖子,压着声线儿就笑问,“骂人是吧?晋王殿下您贪慕女色,夜闯深闺,强压人妻,道德败坏,与我相比,究竟哪一个比较有辱斯文啦?”
    赵樽不回答,手臂一紧,死死地勒住她的腰便低下头,在她受不住痒痒的吃笑声里,寻到她软软的唇,狠劲儿地啃。夏初七先是咯咯直笑,可在他力道极猛的亲吻里,鼻端充斥着他身上轻幽的香味儿,这些天来的想念一刹那悉数冒入脑海,不过只小小挣扎一下,也反手抱紧了他。
    黑暗模糊了人的视觉。
    可黑暗却让人的触觉与心绪更为敏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吻着,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也没有什么传说中天雷勾地火的猛烈,就那么拥抱,亲吻,口沫与渡,耳鬓厮磨。好一会儿,他才侧躺过来,纳了她在怀里,就着那喘不匀的呼吸,轻声问她。
    “阿七还没回答爷的话。”
    脑子都被亲懵了,夏初七还记得什么?
    “哪一句?”
    他低下头,亲一下她的额。
    “这几日,可有想爷?”
    想么?不想他才怪了。
    但女人么,最是喜欢口是心非。
    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她慵懒地靠着他,手指头一下下有节奏的在他喉结上画着圈儿的玩耍,只觉得指下那一处硬硬的,顺着她手指的滑来滑去,很是好玩。轻笑一声,她索性用指甲去轻轻地刮它,刮得兴起了,还极为讨厌地接了一句。
    “您要带了银子,我便想你。您若没带银子,我才懒得想你。”
    赵樽手臂一紧,使劲勒她一下。
    “不知羞的……”
    在她吃痛的“嘶”声里,他掌心抚上她的脸,温度烫得惊人。
    “分明是有人耐不住深闺寂寞,约了本王来共叙旧情,同享敦伦的?难不成是爷记错了?”
    “敦伦”这个词儿夏初七以前不懂,其实也是新近才学会的。这不是要大婚了么?那从来没有生过孩儿的诚国公夫人,便亲自言传身教了她许多“敦伦”之事,她这才晓得,“敦伦”这个听上去刻板、神圣、严肃的词,竟然是指夫妻房丶事。
    先前她就有些想笑,如今又听赵樽说来,想到国公夫人那张脸,不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劲儿在他胸口处霍霍着,“叽叽叽”像一只偷到了油的小老鼠。
    “好好好,我孤单,你寂寞,我两个都难熬,行了吧?那爷,反正大婚的日子近了,今夜正逢月朗星稀,天气甚好。虽说没有红鸾照,没有花烛烧,也没有合丶欢帐,但我将就一下也是可以的……”
    她捻调掐词的学了时下女子的忸怩劲儿把这段台词念完,自个儿已经笑得趴在他怀里了,可他却没有笑,只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当她是玩笑似的,忽地一个翻身便压过来,脑袋蹭在她的颈窝儿里,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好,爷也将就一下。”
    将就他个大头鬼啊!
    这货不是一直很能绷得么?
    拍了一下他厚宽紧实的背,夏初七“去”了一声。
    “行了别闹了,一会儿闹得有些人难受了,我可是不管的。好吧,我看你今儿晚上翻墙越户的也辛苦了,特地给你做了好吃的,就放在桌上呢。自己起来去掌了灯,尝尝味道,可有精进?”
    她想把话头扯开,赵樽却是不允。
    “阿七不将就了?”
    “……不将就。”
    “那你敢戏耍爷,怎么补偿?”
    开个玩笑也要补偿啊?小气鬼!夏初七嘟了嘟嘴巴,抬头看着他,借着窗外的月色,看着他棱角分明如精工雕琢的脸,一双浅眯的眸子,便多添了几分氤氲之气,声音也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