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自嘲似的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顾总这句话说的未免有些难以服众，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余长龙是你最信任的管家，余长龙作为你最信任的心腹，又是整日里跟你待在一起的人，顾总会不知道秘密工厂的事情吗？”
    “人心总是隔着肚皮。”顾影冷笑着说:“如果余长龙暗地里私自开设秘密工厂赚钱，而我并不知道，那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事，跟我毫无关系，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吧？”
    “当然有可能。”李凯仍是满脸的微笑，说:“但是可能性微乎其微，我选择不相信有这种可能。”
    “李总不相信那便不相信，我是长盛集团的董事长，长盛是我自己的产业，如果我还要去做贴牌假电缆，损害的不就是长盛的名声吗？李总觉得我会去做这种自杀性的事情吗？”顾影冷冷地瞪着李凯。
    这句话说的在理，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顾总的嘴上功夫果然十分了得。”李凯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顾影，没有丝毫的退缩:“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长盛集团不是你的产业，是先董事长顾长盛的产业，而你只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窃取了而已。”
    顾影闻言，猛地站起身来，伸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眼神锐利:“你说什么？你说我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那你倒是把证据给我拿出来，否则就不要在这儿信口雌黄，我可以随时报警告你诽谤！”
    “那顾总就报警好了。”李凯微微笑着，双手撑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看着顾影:“正好警察来了，也能查一查顾总究竟和秘密工厂有没有关系。”
    “神经病！”顾影又瞪了李凯一眼，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股东们面面相觑。
    林耀东看向李凯，两个人微微一笑。
    一回到家，李凯连忙拿出了笔记本，打开聊天界面，连自己妻子都没空搭理。
    他快速打字:美女，你还有没有顾影其他的证据，今天我已经听你的在股东大会上狠狠给了她两巴掌，现在她肯定记恨着我呢，如果不能趁势一举击破顾影，只怕我以后在长盛地位不保。
    没过多久，网友但愿人长久的哈哈桥发来了消息:你难道就没想过也许我是顾影的人吗？假如我是顾影的人，你岂不是中了圈套？
    看到这样的消息，李凯瞪大了眼睛，心跳猛烈加快，他呆了一会儿，又躬身打字:美女，你就别开这样的玩笑了，现在顾影在集团里已经丧失了威信，现在集团里都在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我现在就需要一份能够证明顾影知晓秘密工厂的证据，只要有了证据，我一定能够扳倒顾影，为你报仇！
    但愿人长久的哈哈桥:恐怕你想的是自己坐上长盛集团的董事长之位吧？
    李凯快速打字:拿破仑曾经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想当长盛集团的董事长，就算不能如愿，做副董事也行。你能报仇，我能上位，两全其美，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但愿人长久的哈哈桥:我在调查长盛集团的时候注意到，集团的先董事长膝下有一女儿，就算是顾影倒台了，也应该让顾长盛的女儿来担任董事长一职吧？
    看到网友发来的消息，李凯忍俊不禁，随即打字:你要是不说这个，我还真就给忘记了，你说的没错，顾长盛膝下的确有一个女儿，顾长盛夫妇罹难后，顾影就主动把他们的女儿接到了自己家，说是要为大哥大嫂抚养骨肉，将来那个姑娘长大了，再把董事长的位置慢慢交给她。其实我们当初都知道这是顾影的计谋罢了，我们不同意，但是先董事长的助理余长龙又跑出来，拿了一封所谓的遗书出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找了笔迹鉴定专家都说的的确确是顾长盛的笔迹。
    但愿人长久的哈哈桥:你相信吗？
    李凯:我当然不相信，但是有遗书为证，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但是眼下就是扳倒顾影的好时机，只需要一份能够证明余长龙和顾影私下勾结，暗设秘密工厂的证据就行。
    顿了顿，李凯又打字说:你之前说她开设秘密工厂生产假电缆，导致发生了116化肥厂重大事故，你父亲就在化肥厂遇难，你想要报仇，眼下这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
    李凯有些心急，现在只需要一份证据，如果真的能够证明顾影与秘密工厂有关，到时候不仅可以把顾影赶下台，更能到有关部门去举报，顾影绝对会因此而坐牢。
    但愿人长久的哈哈桥:那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份证据。
    紧接着，聊天界面传来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李凯嘴角勾了起来。
    一路上，顾影都是神思不宁，她想不明白李凯手中的照片是哪里来的。
    如果真的是他亲自拍的，或者派人去拍的，那么说明他早就已经知道秘密工厂的事情。
    但是如果他真的早就知道，应该不会憋到现在，一定早早就拿出照片来指证，那么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是他近来才得到的。
    照片上的余长龙还穿着休闲的短袖，而如今已经快到秋天，几乎都穿上了外套。
    难道说……
    顾影猛地睁大了眼睛。
    周欣然一瘸一拐地从废弃工厂里出来，她的衣衫不整，双腿上满是已经凝固的血迹。
    嘴角也带着血痂，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长发散乱着，模样凄惨。
    她的脑海里满是辫子帮五人猥琐的笑容，以及四五双手向她袭来的画面。
    周欣然行将就木地走着，没有目的，没有神采，像是一具行走的僵尸。
    当她从废弃工厂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由于是市郊，这里较为偏僻，连路灯也没有，黑暗茫茫。
    虽然极少能碰到行人，但这里却是另一类人的天堂。
    远远地，周欣然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远处昏暗的路灯下，两拨人正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