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很小就跟着在商场摸爬打滚，见识过商场上的风起云涌，波诡云谲，三十六种兵法可以熟练运用。
    可他却忽略了身边可能有两个枢纽人物的可能性。
    重新部署了查出幕后主使的计划，全程知道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可依旧失败。
    他在办公室复盘，从计划开始到实行，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顾彦策划过的项目基本没有失败的，后来和乐正源交好，帮助过他的活动也无一失手，偏偏这几次在自己的地盘上失败了。
    两天前的事情，他还没复盘出个结果。
    他一直码不准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还尝试着准备闯入会场。
    顾彦一个工作狂，每天不到深夜不下班，神秘人摸进门那会儿，他还在顶楼办公室里批文件。
    俩人打了个照面，顾彦也没想到神秘人这么蠢，什么都布好了，偏偏没算准他没离开。
    当时整个拍卖阁就保安没下班，但神秘人对于他们会场过分熟悉，连犄角旮旯的小路都掌握到炉火纯青，顾彦没跟上。
    第二天调查了所有监控，神秘人一身黑，脸都被挡得严严实实。
    可他是怎么进门的，竟然没拍到……
    顾彦在监控室观察了很久，可看来看去，只有他直接进门的场面。
    “最近谁来过监控室？”顾彦一道凌厉的眼神，监控工作人员都被吓一跳。
    “最近……财务部的景云总监，市场部的付总，后勤部的李主管。”工作人员调出监控直接给顾彦查看。
    “原因。”
    “财务部丢失一份重要文件，景云总监调监控查找，市场部付总怀疑秘书有问题上来查谁进了他办公室，后勤部丢了几个东西，也来查。”
    “时间呢？”顾彦摸着下巴，能摸到一点点刺手的胡茬。
    “景云总监在差不多午休的时候来的，付总下午三点，李主管是四点。”
    “你全程都在？”
    “我在。”工作证上只要一个小郑。
    “你再好好想想。”顾彦看着监控，景云进来，晃动两下，没有任何问题。
    “对了，那会儿外卖小哥给我打电话催我下去，景云总监让我放心，我就下去了。”
    顾彦铁青着脸站起来，小郑正襟危坐。
    “以后把各个部门的监控都调一份到总监办公室，你这里留个备份，谁都不许再进这里！”顾彦说完，铁青着脸离开。
    通了！但也涌上一阵后怕。
    财务部这么重要的部门，居然一直被一个卧底掌管！
    也正因为财务部重要，他才格外器重景云，谈事情没怎么避讳。
    当时办公室四个人，他，技术人员两个，一个汇报工作的景云总监。
    她目不斜视，看着顾彦签完文件就出门，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一个小时后的调查，两名技术人员全力以赴，非但什么都没查到，还差点在防火墙留下漏洞。
    景云改了监控，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从监控室出来，顾彦才确定，他的财务部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纰漏。
    经商多年，他自以为可以独当一面，识人无数，没想到栽了这么大的跟斗。
    又是加班的深夜，顾氏大楼所在的青云路在那个园区算是最豪华的，对面大楼似乎出了麻烦，顶层三楼还亮着灯。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对面人影绰绰。
    从孙晓静被拔除开始，他就以为就没他的拍卖会什么事了，没料到后面对方安插进来的人不止一个。
    身后有人敲门，他收拾好心情，转过椅子。
    “进来。”
    一个深蓝色职业装的女人手上抱了一堆文件走进去，一头利落的短发，耳垂上的吊坠随着步伐摇曳。
    “顾总，您要的文件全部在这儿了。”、
    “你都查过了？”
    “按照顾总的要求，一阵个下午全部核对了一边，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女人红唇张合，冷冰冰像个机器人。
    顾彦翻阅两下，眼皮一抬扫过工作牌上的名字，“蓝玉，你进会场多久了？”
    “我大学毕业进来的，五年了。”
    手指捏着纸张，顾彦冷峻的脸盯着上面的内容。
    “五年，实习生到助理总监，不错。”
    感叹完，他把文件合上，沿着桌面推回去，“全部抱回去，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蓝玉怔愣一下，“这个我自然明白，顾总放心。”
    顾彦靠回座椅，点燃一根烟放入口中，烟雾弥漫，他眯起眼。
    还不走？
    蓝玉迅速低头，“是。”
    那些文件，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他又拨通景云的电话，这个时候夜晚九点半，她即刻赶回拍卖阁。
    烟酒，美人对于成功男士从来都是装饰品，只是顾彦很少在外人面前抽烟，景云一进入他办公室就问到一股子呛鼻的烟味。
    “顾总。”她排斥的皱眉。
    顾彦吐出一口烟圈，把剩余半截掐进烟灰缸。
    “来会场多久了？”
    “三年。”
    “我记得你是在上一家公司做的很好，来了就直接是财务总监。”顾彦摘下手表，放在桌上。
    景云点头。
    “这么多年的财务经验，你工作完成得很好，也不枉费我对你的信任！”顾彦发了狠，掀翻旁边的烟灰缸。
    烟灰铺了一地，桌面都沾染了不少。
    “顾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工作哪里出问题了吗？”景云面不改色。
    “没有，工作完成得很好，三年从未失误！”顾彦站起身，从工作椅绕到前面，走到她面前。
    “所以才找你来。”
    景云抬眼，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俩人静静对视。
    平静的天空下风起云涌，顾彦没看出她的神情有任何问题。
    “拍卖阁内部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景云蹙眉。
    他转身走开，重新拿出一支烟点燃，“不是内部，是人。”
    “人？”
    “我收到源总给我的资料，明天会在我办公室公开。”
    他高大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烟雾从他眼前飘散，景云咽一口口水。
    “公开之后呢？”
    “抓人。”
    “顾总为何告诉我？”
    “我信任你，你把消息放出去，我明天会在监控室查看，看看谁会去。”
    说吧，顾彦走到她面前。
    “这件事情，你也能办好吧！”
    “当然。”景云退后一步，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让她不适。
    第二天，市场部付总请求到监控室，他总觉得市场部出了底细。
    顾彦心下一沉，景云就算有所察觉，也不应该轮到付岩去。
    不可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