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漂亮，可那又如何？有人那么讨厌她，谁敢理她？”
    男生们的讨论还在继续，一聊上苏笙笙，更停不下来。
    “嘿，我说，他们两家是不是有什么仇？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苏笙笙肯定会被搞退学。”
    谁都明白为难苏笙笙的人是谁，让宫裴不开心，许多人都觉得苏笙笙熬不过这个学期。
    “退学？怎么说她也是苏家的人，怎么可能说退就退。”
    但也有人并不相信。
    “哈哈，你以为苏家还是以前的苏家？你们不知道吧，现在的苏家快不行了。”
    一众人叽叽喳喳，知道内幕消息的，也不会错过这个显摆的机会。
    “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一时间，沐浴间里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等着听重量级的八卦。
    “我家和苏家有生意，上周回去，我爸说他们现在惹了官司，苏笙笙的妈跑遍了银行都筹不到钱，而且，不仅筹不到钱，还在股东大会上被人集体排挤，都说那个秦家的女人名不正言不顺掌了苏家，苏家又不是死绝了，谁会真正服她？”
    各种各样的八卦一爆，又引得十几岁的少年们一阵热烈讨论。
    看来曾经众人眼里的高门贵女，也不是那般遥不可及。
    “切，既然苏家都要倒了，那苏笙笙还做什么大小姐的清高——”
    尚阳里的学生，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孩。
    阶层意识，是从出生开始就烙印在他们血骨里的东西。
    曾经位于阶层顶端的苏家，是一众权贵们巴结仰望的对象。
    可现在，这个成邑市的百年大家也许会说倒就倒，在这个食物链最顶层的圈子里，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
    男生们你一言我一语，交流着关于苏家的流言蜚语。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苏笙笙不久前被许家拒婚的事情，只是一说起许家寿宴，又扯出了宫裴。
    “苏笙笙得罪宫裴，连联姻都被搞没，听说那次许老太爷的寿宴，苏笙笙丢脸丢大了——”
    “苏笙笙那是自作自受，谁让她一边要和许家联姻，又一边勾引宫裴。”
    说这句话的人，接下来就道出了他的父母在许家寿宴上的所见所闻，而他的母亲，更是苏笙笙和宫裴一同从窗帘后滚出来的见证者之一。
    各种绘声绘色的描述，开始不绝于耳。
    此时站在浴室隔间里的苏笙笙，心中一半冰冷，一半灼热。
    苏家秘辛，被人无所顾忌地议论嘲弄，这让她感到异常难堪。
    她心底冰冷于那些对苏家的恶意揣测和言语，灼热于她和宫裴之间，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在主动引诱。
    一向平静的心湖，在这一刻涌起了一种名叫羞耻的情绪。
    秦婉是希望宫家和苏家能够联姻，从而挽救苏家于危机之中。
    她也并非没有努力，只是她的努力都变成了被宫裴嘲弄甚至玩弄的笑柄。
    所谓里外不是人，便是苏笙笙此刻的感觉。
    水声停止了，但那些令人难堪的话语却没有停歇。
    苏笙笙站在隔间角落，身体恢复了温暖，心底却一片寂冷。
    而站在她身后的宫裴，亦是一字一句将外间的议论听进耳里，他微微垂眼，湿润的额发下一双狭长的眼眸，泛着幽幽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