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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
    夜衡政带着整理出的历年春灾用银进宫觐见:“皇上。”行礼间便把整理出的资料托给了白公公。
    元谨恂从伏案中抬起头,一双威严的眼睛上下扫了一圈春风得意、面色红润的夜衡政,鬼使神差的直接开口:“她身体好点了吗?”
    夜衡政眼里快速闪过一丝茫然,下一刻立即想到元谨恂所问何事。
    元谨恂嘴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就知道她不会说!他要的就是现在何种效果:“山涧路滑,她有太闹,走个路也东张西望的,不掉下她去掉下谁。”
    夜衡政的脸色立即变的难看。
    元谨恂‘浑然未觉’的接过白公公手里的资料翻看:“今天就取了平均值先播下去预灾。”
    庄贤儿站子最末的角落不懂皇上和相爷打什么哑谜,更不明白他们两人口中的ta是谁?不自觉的便竖起耳朵,努力倾听。
    夜衡政很快镇定下来:“恩,她有时候确实不注意,想来这次总该知道教训了,回来了一直哼哼闹闹,一个晚上都在吵闹人。同往年一样也好,微臣回去就与户部尚书详谈,尽快出台方案。”
    元谨恂眼里闪过阴郁不明的冷光,故作不在意的开口:“那你受累了,刚醒那会更闹人,朕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呢。阿白。”
    “奴才在。”
    “把准备好的药膏给夜相大人拿回去。”然后故作轻松对夜衡政道:“到底是女人,别落下疤了,否则岂不是闹的更厉害。”
    庄贤儿心里一惊,女的?但听皇上的口吻怎么……
    夜衡政冷着脸看眼白公公捧出的锦盒,打开的盒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三瓶膏药,每个小竹简上写着伤势不同时期的用量。
    夜衡政忍者心里的不痛快收了起来:“多谢皇上恩典。”林逸衣既然没有说,想来是给彼此三个留面子,元谨恂却来他这里挑衅,让夜衡政想高看他几分也觉得手段低落。
    甚至有种诡异的回想起母亲父亲健在时,后院那些姨娘们挑拨离间的面容:“不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元谨恂看眼夜衡政还是受了影响的脸,心情不错的点点头,她想息事宁人也要看看他答不答应,气死他了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下去吧。”
    “微臣告退。”
    夜衡政恭敬的退了出去。
    元谨恂立即给白公公使眼色。
    白公公不一会也跟着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白公公小心翼翼的进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地板不敢乱看。
    “说。”
    白公公心肝一颤,只觉得皇上听了心情断不会好到哪里去:“回皇上,相爷回了省衙,便没有再出来。”
    元谨恂闻言握紧拇指上的扳指,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白公公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上书房都有的宫女太监仿佛都感受到唯一的主子心情不好,惧沉默的沉默着……
    ……
    夜衡政回了家,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元谨恂赐下的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林逸衣看见了一口茶噎在口里,咽下去了也依然难受。
    夜衡政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样换衣,洗涑,在屏风后面还问林逸衣:“伤口没有发痒,如果不见好,咱再找个大夫看看。”
    林逸衣站在放置‘赏赐’的茶几前,忍者心里的不悦挑开那刺眼的盒子,里面果然是理疗擦伤的药膏,心下当真是有多恼就有多恼!
    夜衡政整理着蓝底紫花的衣袖出来,身上是一款素色的锦袍,他抬头见林逸衣看见了,道:“晚上试试,开饭吗?有些饿了。”
    林逸衣突然道:“你不问问他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心里没有一点怀疑!”这样不声不响的是有气要忍着的意思吗!
    夜衡政闻言,好脾气的走过去,从背后用手轻轻的抓住她的手:“生气了?”说着空出一只手捏捏她的小鼻子:“你还有理了,我还没发难呢,你先冲我火上了,莫非觉得我年老珠黄,不管用了。”
    林逸衣闻言嗔怪的一笑:“你把它放在这里不就是在生我的气!”
    夜衡政立即把她揽在怀里,亲亲她的脸颊,柔声道歉:“冤枉啊,为夫哪里敢生你的气,哄你还来不及,你当我愿意把东西放在这里,我恨不得给他仍在外面,随着雪一起化了,但,如果我真那么做了,他还不高兴坏了。
    何况,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你也看得见……如果回头他若是问起,发现你不知道,他岂不是得意了,娘子说为夫聪明不聪明,还是你希望为夫,三跪九叩把东西恭到娘子面前。”
    林逸衣娇羞的垂下他一拳,流转的眼睛里媚眼如丝:“就你鬼主意多。”心情却没来由的好了起来,头安静的靠在夜衡政的怀里,悠然的道:“我是去了才知道他找了过去,当时险些没有吓死我,他让我跟着他走走,我恼了,不乐意就从旁边的山坳滚下去了,气不死他。”
    ☆、145
    夜衡政顿时道:“你那是气死他吗!你是吓死我,你还真是长本事了,滚之前想我们父子没有!”
    林逸衣赶紧楼主他的腰赔不是:“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然后小声撒娇道:“我不就是因为想着你才出此下册,否则我呀……”
    夜衡政快速戳戳她额头,目光危险的问:“你想怎么着?”
    林逸衣谄媚的讨好:“我不该回来不告诉你的,生气了?”
    夜衡政揽着她,想了想,无奈道:“也不算,只是被另一个人提醒才时候时有些无措,不过我想你也没料到是这个结果,否则一定会告诉我是不是。”
    林逸衣沉默了一会,靠在他肩头道:“是我错了。”
    “你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道我的生活状况就事无巨细的告诉你了,别多想,有心算无心,总是亏。”
    林逸衣被安慰的矫情点头,自己五分错也被安慰去了四分,反而觉得自己委屈不矣:“就是嘛!他还恶人先告诉了!他故意的吧!”
    夜衡政赶紧安抚:“对,对,他居心叵测、别有目的,我们衣衣最可怜了,受着伤还要被欺负。”
    “本来就是。”不讲理都是别人养出来的,好在林逸衣年纪一大把了,不会真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也是我不对,对他一直不够……才让他……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是你的错,他若决定的事,不是别人做些什么或着前路多年就不做的。”夜衡政扶着林逸衣头发,心里有些焦灼。
    “昨天也是他送我回来的,秦书几个也看见了,其他就没有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夜衡政突然道:“昨天也见了?”
    林逸衣仰起头:“恩,是他强把人拉回来的,本来我……”林逸衣突然觉得头上的视线不对,转头看一眼后,神色乖巧的笑了:“生气了……”
    夜衡政思虑片刻后,看着林逸衣别有深意的开口:“他昨天点了七八个大学士去上书房,我以为……”现在想想,他故意的?他去了不可怕,但他给人一种误解什么意思!给了,事后还爆出来!
    林逸衣感觉到他的情绪:“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人的思想难以揣测。吃饭吧。”夜衡政拉过林逸衣向餐桌走去。
    林逸衣探探头:“真不生气?”
    夜衡政看着她笑道:“生气,不生你的气,小谦呢,我们先吃饭。”元谨恂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不想知道,为何又要说出来,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身上有伤,不能吃辣的。”
    林逸衣立即咬住筷子,眉目可怜:“没有味道吗?”
    夜衡政撇他一眼,对春思道:“去用糖醋再炒一下,味道放重些。”
    ……
    蓝氏捏着手里的松糕,心里犹如一团火再烧!
    “这是小缕派人我老太婆送过来的,小缕真是有心了,哎,说起来,她不在家的这几年,陆哥也很不习惯,不过到底是少年夫妻,现在啊,还是亲近。
    蓝丫头,娘知道你是个好的,跟其她那些暗门娼妓更是不一样的,二小姐你也养的很好,但,你到底出身不好,将来对二丫头谈婚论嫁只有坏处。
    娘到有个主意,常氏虽然当年做的不够好,但她到底是名门出身,如今更是收敛了性子,谁不夸她一句懂礼手巧,那些个王孙贵族,看在常家的面子上到底是偏爱她几分。
    还是不如你退一步,退到姨娘的位置,当然了我这老婆子也不会亏待你,她一个名门望族的小姐,怎么可能屈就做妾,你呀做个好人,主动退一步,将来大少爷也念你三分好不是。”
    蓝氏坐在自己的房间了,看着周围讲究的摆设,分出三六九等后放在自己的位置,如今看来觉得非常刺眼,什么是她让贤!凭什么她让贤!
    她现在才是这个家名门正娶的娘子!她才是陆辰意的娘子!
    蓝氏越想越恐怖,越想自己越危险,他们以前是想让常氏当妾,她纵然心里不乐意,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他们先竟然想用妻位讨好她!
    蓝氏怎么能不慌张,但她的出身在这个家里就是无法弥补的错!如果常氏透露出一点那个意思,她还有什么!
    蓝氏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凭什么让她当妾,凭什么!陆辰意是爱她的,一定不会答应的。
    “夫人,陆爷回来了。”
    蓝氏立即收敛起脸上的想法,急忙整理整理鬓角,带着丫头迎上去,看到陆辰意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慌了,束发凌乱,衣服褶皱,脸上青紫,嘴角还有血迹:“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陆辰意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可恶的魏南子!疯狗:“咝!让开!都冷着干什么,打水!”
    满脸温柔焦急的蓝蓝被挥的一愣,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里没来由的一凸!
    陆辰意心里很烦,简直是笑话!竟然会跟他抢小缕!小缕是他的!他的!
    “老爷,水准备好了。”
    陆辰意心烦的进去。
    蓝氏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无端有更加害怕:“站住!老爷是不是又去跟人打架了!还是为了常氏?”
    小厮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赶紧进去服侍老爷。
    蓝氏气的眼前一黑,急忙扶住椅臂站定。
    “夫人,小心。”
    蓝氏紧张的绞着手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回来身上腻人的糕点香味,还有越来越不耐烦的态度。蓝氏想到今天婆婆说的话,莫名的觉得不安,是不是陆辰意跟婆婆说了什么,婆婆才会问到她身上!
    不行,这件事一定不能按他们想的发展!她一定有更好的办法,一定有。
    “夫人,大少爷,大小姐来了。”
    蓝氏眼里顿时划过一抹憎恶,大的小的现在都不听话,蓝氏回复她惯有的神态,平和的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是。”
    陆云里一身修身的学子长袍,越发像个大人,背后跟着安安静静的妹妹。仿佛已经能担起一个男人的重量。
    两人上前,眼睛注视着前面的地板,目光没有落在蓝氏身上,这样的人,他们敬她一分是给父亲和家族颜面而已:“孩儿给夫人请安,夫人喜乐。”
    喜乐!喜乐!当她寻欢作乐,这两个孩子从心里看不起她,她如何能指望他们赡养自己,如果她真的让位了,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当然,恐怕还有罪有应得在里面!
    她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春秋已经死了,她的命运只能靠自己去挣!
    蓝氏神色恍惚的看着两个孩子,心里已然有了注意:“坐吧,爹爹一会就出来了,今天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里用了饭再走吧,二小姐也改睡醒了,正想你们呢。”
    陆池月抓住哥哥的衣角,一起道:“是,夫人。”
    蓝氏觉得陆池月的举动非常刺眼,显示他们才是亲兄妹吗,她的二小姐没人喜欢?
    既然以前能赶走你们的母亲,现在她一样不会输!
    蓝氏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招呼两个大孩子,茶水、糕点都是捡着两个孩子喜欢吃的来,慈母形象尽显无疑:“云里学业辛苦了,看着都瘦了,多吃点。”
    “谢夫人。”客气疏离。